言毕他站在楚肖身后,推着楚肖往前走,在摄政王站在身后时,楚肖余光瞥见摄政王抬了脚,大概是真的想踢他了,但不知为何又没有,放下腿改为推。
楚肖倒也老实,走在前头,由连云打头,又走了一段路。在场众人,霓裳最不适合来到此处,但既然已经过来了,就被安排在最安全的地方,与她一起被安排的,还有齐麟主。
正想回头对霓裳低声交代的齐麟主忽然被摁着双肩塞到霓裳那边的空地,有些懵,她挣扎,奈何两个人的力气太大,挣不动,齐麟主脸色臭下来,差点要脱口骂人。
在旁看完了全全程的楚肖忍不住笑出来,嘴角的笑意还没有消下去,他跟前也站了两个人。
僵着嘴角的楚肖:“?”
这回是明长苏和摄政王,将楚肖摁在齐麟主那边,这回摄政王倒是罕见没有挑明长苏的刺,楚肖歪头,只听明长苏吩咐了鹤行守在他们身边。
他们离去,一旁看戏许久的李长明还未回神,突然被叫上,他还有些惊讶道:“你们,不压我呀?”
明长苏看他,面色波澜不惊,李长明收起嬉皮笑脸,正经道:“行了我们走吧。”
他们四个人穿着蜀国士兵的衣服,很快便混迹在那堆正牌蜀国士兵之中,楚肖所在那处是个低洼地,也是为了安全才被安置在此处,楚肖默默探出个脑袋。只见明长苏原本走着,忽然回头见不远处地面露出双圆溜溜的脑袋,这一下对上眼,楚肖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就被人摁着脑袋压下去。
鹤行半蹲在一侧,面无表情压下楚肖的脑袋,楚肖与之对视,大概是没有能够和明长苏他们一并去往那处,鹤行的脸色十分难看,想来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楚肖一想,就连好毫无拳脚之力的李长明都能够被放过去,偏偏同为废物的他不行,鹤行实力这么强还被安排在这里,当然会生气。
他歪头,对鹤行商量道:“要不我们……偷偷进去?”
鹤行不为所动,楚肖软磨硬泡一会儿发现了,鹤行脾气是真的大,但在某些事情上没也是死脑筋,齐麟主看了他们许久,开口道:“楚公子,你这么想混进去,那混进去后呢,有何打算?”
这倒把楚肖问住了,楚肖道:“找到他们?”
齐麟主轻轻笑了笑,道:“他们将你安排在此处是有道理的。”
楚肖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了嘲讽,他心底默默道你也不是这样。
这边的蜀国士兵并不多,楚肖最终还是凭着强大毅力探出半个脑袋观察周边的情况,著不过他身侧蹲着一个随时要拿他脑袋的鹤行。
齐麟主也同他一起,看着那处安扎的阵营道:“这个地方很小,看上去人应当不多,他们两个人去绰绰有余倒是真的。”
话音一落,就见不远处一处营帐燃起大火,火势汹汹,火星子随着风四处乱飞,很快点燃了周围的营帐,一时之间,火势越来越大,齐麟主道:“看样子,他们的物资是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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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夜间围坐
没成想过程很顺利, 楚肖还没动身起来便见明长苏和摄政王他们回来了,李长明跟在他们身后打哈欠。
楚肖还保持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的动作,摄政王站在他跟前, 垂眼看他, 楚肖尴尬道:“啊, 你们这么快回来了啊,还挺顺利。”
李长明道:“就知道你们不会这么老实。”
明长苏回来,鹤行便跟在其身后, 楚肖起身后道:“这就回去了?”
他有些不确定,见状摄政王道:“那你想在这里留多久?”
楚肖忙摇头道:“不不不, 回去挺好。”
方才从齐麟主的话他便听出来一些,大概这里的人对他们的威胁不太大,如此一把火烧过去也够他们折腾。
回去还睡觉走原路,楚肖跟前一个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似乎藏了什么心事,沿着暗道走, 就要爬上去时, 楚肖脚下一歪,差点摔回去,好在他的肩膀被一左一右扶住,这才保持了平衡。
楚肖侧头道:“多谢。”
他并未看清是谁扶住他, 随意扭头, 在昏暗之间对上明长苏的目光,见是明长苏,楚肖笑了笑, 他肩膀另一侧的力道便撤去。
紧接着, 他被人推着往前走, 直到爬出洞口处,这么一折腾,楚肖最先探出个脑袋,对上外面人的目光。
外面的人似乎也在观察,半蹲着,楚肖的脑袋冷不丁窜出去,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楚肖差点真的跌回去,他看向倒在地的姜辰逸道:“哇,你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姜辰逸也被吓得不轻,一双眼睛睁圆了,他还没回话,楚肖身后的人依次出来。
摄政王出来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顺带把楚肖也拉起身,道:“劳驾移步。”
姜辰逸后颈传来力道,他回头,只见连云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将他提拉起来挪了个地,把人挪开连云便开始还原方才的场景,遮住这个暗道。
姜辰逸道:“我回来后见这里没人,便来看看,你们这里往另一条暗道出去了?”
话音一落,不远处传来动静,姜辰逸顿时禁声聆听,只听那声音是从地牢另一侧传来,隐隐又要往这边来的样子。
听着声音越来越大,似乎还有些许慌乱感,姜辰逸抬眼看这几个人,想也不用想发生了什么,他道:“你们,做了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李长明径直上前抓住他的胳膊道:“来不及解释了,回去再说。”
言毕他便拉着姜辰逸的胳膊把人往外拉,姜辰逸猝不及防还欲开口李长明又道:“别跟我说不去,你留着这里不就是为了长苏吗,他现在已经醒了也要跟我们一同出去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闻言,姜辰逸瞬间不挣扎了,李长明说的没错,但刚才有些慌乱,回来后看到明长苏不在时他便猜想到,应当是他们把人带走了或是送到安全地方,方才看到明长苏,他的确惊讶。
再者,还有齐麟主,这么一趟过去,他们是怎么碰上怎么走在一起的姜辰逸一概不知,不过现在很显然,齐麟主的意思,应当也是同他们一起走。
稀里糊涂出去,又看着他们堵住洞口,姜辰逸还胡乱上前去帮忙,他们又回到了军队前,席君临正带兵修整,虽然休息,也时时刻刻保持警惕,他们一回去,席君临便立刻察觉到了。
摄政王道:“如何?”
席君临道:“暂未有所动作。”
摄政王点头,忽然他对在一旁的明长苏道:“你现在还有后悔的余地。若是真的选择同我们一处,接下来的事情,容不着你后悔。”
楚肖眨了眨眼,明长苏道:“我早已做出选择。”
言毕后,李长明也道:“现在这种情况,宣王就是不要长苏死,那必然不会让长苏好过,而且宣王那个人,啧,我们选择都已经做好了,王爷,我们不仅是帮你,这一点我们很清楚,你也清楚,其余的,便不必多问了吧。”
摄政王便不再多言,婉莹休息了一会儿,还上了药,已经好很多了,见到他们回来,婉莹便上前道:“主上。”
明长苏扶住她的手,止住她行礼的动作道:“这次的事情,辛苦你了。”
婉莹道:“为主效力,万死不辞。”
他们回来后,就和整个军队一样陷入休整期,也好趁此机会休息一番,楚肖和婉莹多日未见,这一见面婉莹便是伤痕累累,楚肖格外惊讶也担忧,如今空下来,便想着过去和她聊天。
哪成想摄政王既然不乐意他和明长苏接触,有意让他和明长苏隔开距离,眼下他想和婉莹说话也不肯,只要微微靠近便能收到摄政王冷冷的视线。
楚肖喉结滚了滚,埋头,婉莹见状,笑了笑。
李长明神秘兮兮将明长苏拉到一旁,鹤行便到婉莹这边来,看到摄政王的视线他便瞪回去,摄政王本意不在鹤行这里,只要楚肖不接近这些蜀国之人就好,但鹤行不这么想。
但凡有一点敌意,就算他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同营的,那他也会溢出杀意,于是这场单方面的对峙就变成了鹤行和连云双方面的。
看来,鹤行不只是单单针对他,他和摄政王不喜蜀国人一样,也不欢迎任何的楚国之人。
这一等便等到晚上,很快入了夜,月色浸染他们的所在地,这边不能去那边不能去,楚肖随意走了几步,见士兵们作势不去休息,楚肖走到他们的范围之外,又被拦下,他便回头。
视线间看到席君临独坐一处,他的刀刃出鞘,月色下泛着银色的光芒,他正拿着一块方巾垂眼擦拭,擦得格外认真。
楚肖站在原地,就这么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迈步过去,见楚肖过去,席君临收拢刀道:“陛下。”
楚肖见他要收刀,道:“你继续,不用管的。”
席君临见状便不再客气,继续擦刀,楚肖坐在他对面,仰头望月,就着这个动作许久,忽听席君临开口,席君临道:“陛下,臣很感激您给了我那次机会。”
楚肖回神,望向他,反应过来是他刚穿书的时候,那次西北的事件,他派席君临前去,道:“不必谢我,说到底也是将军能力足。”
说着,他又感叹道:“想当初,还是薛卿举荐的你,薛卿你知道吗?就是薛商,你们应当认识的。”
闻言,席君临擦刀的动作一顿,他更垂着眼,月色落在他一侧脸颊上,下颌线条流畅分明,他喉结滚了滚,哑声道:“认识。”
楚肖闻言一顿,他直起腰见席君临的神色,他静静地坐在那儿,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淡淡的忧伤。
楚肖张了张嘴,自觉说错了话,道;“当时宫中一片混乱,大臣们……走的走,散的散,我也没多注意薛卿,不知道他如今怎样了。”
席君临眸色更深,他也不擦刀了,就静静地把刀握在手中,沉默许久,久到楚肖以为他不会开口,席君临道:“当年,我志气受挫,原以为一辈子会荒废于此,便是他鼓励我。”
楚肖点头道:“薛卿的确是个伯乐。”
席君临道:“除陛下之外,他是我一生都很感激的人。”
楚肖静静望着他,明明灭灭的火光将他的眸色染的很深,又很沉,当年举荐席君临的便是薛商,那想来,薛商在席君临的心中定然有不同的位置,这种地位是无可取代的,对于席君临这样的人来说,跟为深刻。
楚肖沉默望着席君临,半晌,似乎也能明白些许席君临的感受。
火光摇晃,齐麟主在别处绕了一圈,观察阵营状况,也来到此处,不在宫中,她大剌剌往石头上面一坐道:“照这样的情况,过不了几日应当能开打了。”
和白日相比,她的脸色红润了些许,这是极好的情况,闻言楚肖抬眼,齐麟主道:“楚公子不必惊慌,想来楚公子跟着我们逛了一圈也能够明白些,前面一战,的确是楚蜀之战,但接下来的一战,却是最为关键的。”
李长明不知何时和明长苏说完话,也蹭过来道:“不错,楚蜀之战,在好多年前便埋下隐患,这一点大家都知晓,哎,真没想到真的到了这一刻,我竟然还在内,还是个见证者。”
他瞥眼道:“宣王的性格哪能这么干巴巴缩在牢中等着,要么就是在等救援,要么,就是在搞什么小动作。我们白日里一把火烧了他们的营帐,等明日他们肯定坐不住。”
闻言,楚肖才有些恍然大悟,他侧眼见明长苏也在不远处,对上明长苏的目光,楚肖微愣。
明长苏的眸光淡淡,却无比安静认真地望着他,他不由想起白日里摄政王针对他的话,那刻,摄政王应当是在问明长苏,这一刻的战役选择敌方,是否后悔。
楚肖猜不到明长苏这么做的动机在哪里,但明长苏一直在他眼前他也能安心,便不再考虑其他的事情。
摄政王他们也过来,一同落座,格外沉默,席君临将火堆大一圈,摄政王坐在树边闭目养神,连云靠在树干上,目光淡淡望向远方,楚肖望着他的侧脸,右手忽然被挠了挠。
他回头,只见明长苏坐在他身侧,勾着他的手指,对上明长苏视线那一瞬,楚肖也回握他。
李长明见眼前这两个人拉拉扯扯,心底酸胀,他憋着嘴想去用同样的动作勾鹤行,鹤行仿佛先察觉他的动作,直接飞身上树,落座于书从间。
李长明:“……”
他们当中,就数齐麟主最为不安分,现在只有她,婉莹和霓裳是女子,但婉莹身受重伤,尚在安养。不用考虑男女有别,而霓裳在齐麟主这里有几分印象,当初楚肖还被关在殿内时齐麟主去过,碰上霓裳,只觉得这个婢女忠心护主但有些傻傻的,总归是印象深刻。
霓裳一直很担心自家陛下还有王爷,总想着上前服侍,被齐麟主瞧见,各种劝了回来,齐麟主拉着霓裳说些小话,楚肖侧耳一听尽是八卦,还是他穿书过来后的八卦。
听这俩说话,楚肖算是知道了,明长苏之前在他宫中当太监那事儿已经传出十万八千里,算是无人不知了,现在还改良了几个版本,其中一版便是楚肖对明长苏多么多么爱多么多么宠,后明长苏带兵灭楚国将楚肖囚禁两人爱恨纠葛虐恋情深的故事。
楚肖:“……”
虽然,霓裳说的话大多都是中规中矩,也是一些她所见所闻,楚肖能作证,真的没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落在旁人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楚肖这会儿才知道,原来之前自己在宫中各种对明长苏好,都是这样基的表现,应当是过于关照,也难怪明长苏会渐渐喜欢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