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琅∶"…"
看在灵石的份上,他忍!
反正正主儿都说了,段琅也没客气,拿了一堆灵石塞进储物袋里。
在这个什么都需要灵石的世界,没有它,就会寸步难行,所以为了避免像上次那样,穷到连传送阵都开不起的情况,他决定丢弃自尊。
墨渊看着段琅像仓鼠一样,拼命地往储物袋里藏灵石,随手从那堆灵器里抽出一件飞行灵宝,递给他。那是一件船一样的法器,上面刻着符咒,看起来一副平平无奇的模样。段琅接过来,奇怪地问道∶"这是什么?"墨渊回道∶"飞行法器。'
回凤界需要穿过荒海,确实需要飞行法器,灵宝资质的当然更好。
段琅看着手里巴掌大的小船,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地直接收进了兜里,顺便又顺了一些灵石。出了密室后,两人没回小屋,就在书屋过了一夜。翌日,两人出发前往人界。
墨渊给的那只飞行法器叫做渔舟,飞行速度比墨莲还要快些,更重要的是它自带防护,人坐在船舱里,根本无惧于魔界的死气。
段琅对这个渔舟爱不释手,暗自决定把它占为据有,坚决不还给墨渊。连飞了五日,两人到达了距离荒海最近的沉舟城。
沉舟城也是一座人类的修仙城市,因为靠海的缘故,空气比较湿润,食物也多以海鲜产品为主。段琅走进城里的时候,还发现了胳膊那么长的龙虾,顿时馋得直流口水。墨渊觉察到他的视线,顺着看过去,不禁微微皱眉。
到了客栈,段琅看到菜单上有龙虾,本来想点的,突然反应过来,问墨渊。"师弟,你吃海鲜好像过敏,一会不要动。"话一出口,他不由一愣。
墨渊从来没有和他一起吃过海鲜,倒是容枝吃过,不过吃完后,脸上就起了疹子。墨渊撩起眼皮,目光如散发着冷气的寒刃,薄唇微掀,"师兄把我当成了谁?"段琅不由心虚。
他接受了容枝给他的那些记忆,再不情愿,有意无意间还是会受那些记忆的影响。
就比如眼前的人明明是墨渊,但有时候却会觉得对方是容枝,再加上他和容枝共同度过了近十年的岁月,满腔热血和爱情也曾给过那个人,于是有些东西刻进骨子了,一不注意就跑出来兴风作浪。
因为段琅说错话的事,直到回到客栈的房间,墨渊的脸色都是冷的。段琅本来是心虚的,后来想一想,又觉得不对。
他和墨渊就算现在不是仇人,也不是可以吃醋的情侣,最多算个炮/友,再说谁还没有个渣前任,他凭什么心虚?
越想越觉自己很有道理,段琅干脆往床上一躺,开始睡觉。
这些天一直发是他驾驭的渔船,精力和灵力都耗费的厉害,脑袋往枕头一挨就睡着了。
墨渊看着很快进入梦乡的段琅,眸子乌沉沉的,里面泛着复杂的光。片刻后,他直接上了床,将人拉进怀里,从背后牢牢地抱住他。
翌日,段琅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后发现自己手和脚又一次搭在墨渊身上,不由一阵无语。他稍稍往后移了两下,退出他的怀抱,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们住的房间临街,已经能听到外面喧闹的人声。
段琅见墨渊还睡得沉,想想不对劲,干脆推了他一把,见他睁开眼,黑沉的眸子格外清醒,完全不像睡过的模样,不由一愣。
墨渊看清是他,揉了揉额角,脸上这才露出刚刚睡醒的样子,问他,"什么时辰了?"声音泛着微微的沙哑,听起来倒是好听。
段琅也不清楚什么时候时辰,两手一摊,直接道∶"不知道。"3/4%22:11
第148章 得知了真相
段琅觉察到墨渊脸色忽地一下变得惨白,不由奇怪地问道∶"师弟,你怎么了?"墨渊双手紧握成拳,感受着胸口那如同将他撕碎的疼,语气冷淡。"师兄的废话怎么这么多?"段琅∶"……."我可真是信你的个鬼。
他恨恨地翻了个白眼,干脆不再理他,自顾自地开始吃饭。
这边的海水没有经过污染,水质清澈,岸边的细沙也很干净,微风吹过,带着海水独有咸味,光是坐着,就有一种享受的感觉。
段琅感受着海风拂面,很快就把刚刚的不爽抛到脑后,开始认真地吃饭。他注意到墨渊吃的不多,却没有多想,只当他不喜欢吃这家饭菜。
等吃完饭,时候也不早了,两人回到了渔船里,开始打坐养神。一夜无话,等天色微亮时,段琅将渔船抛进海里,和墨渊一起坐了进去。
这个时候渔船的好处就显出来了,它既可以在天上飞,也可以在水中飘,虽然还是需要神识控制,但相对地却不会那么累。
荒海是海,面积非常大,要穿越它到达凤凰所在的凤栖梧山,大约需要半个多月。
不过不走运的是,行到半途时,他们遇到了一只十阶的海中凶兽,虽然人没事,但渔船却被海里的凶兽给咬毁了,被迫飞到了一处荒岛上。
看着四面环海,荒凉得只有岩石的小岛,段琅心都凉了。他缓缓坐到地上,拿出两颗聚灵丹,将其中一颗递给墨渊。"先休息先休息,等灵力恢复了我们再走。"
墨渊之前掉进海里过,浑身都湿透了,一张俊脸白得如同鬼魅。
他撩起眼皮看了段琅一眼,没说什么,把丹药接过来,含进嘴里,盘膝坐到地上开始打坐。和凶兽打半时,他们灵力消耗的厉害,灵田都枯竭了,聚灵丹一入喉,经脉里就犯起细细的疼。段琅吃了一颗聚灵丹后,还觉得不够,又拿了两块上品灵石出来慢慢吸收。还好他灵石装得多,也不担心会用光。
他们落到小岛时天气才微微亮,等两人打坐完,已是午时,太阳热辣辣地打在身上,十分地不舒服。墨渊拿了玲珑屋出来,两人便又进到屋子去休息。
玲珑屋比外面要舒服多了,不但有桌有椅,还有可以躺的床。
虽然段琅打坐过并不累,此时却也忍不住地扑到床上,在上面使劲地打了个滚,嘟囔地抱怨道∶"凤族怎么把地头建这么远,也太难找了吧。
墨渊将视线落在段琅身上,漫不经心地道∶"凤凰本就是神鸟,躲远点也是正常。"
段琅当然也知道,毕竟他有属到凤凰的传承记忆,但知道是一回事,想抱怨又是另一回事。他坐起来,怀里抱着枕头,看着墨渊,佯咳一声,道∶"师弟,谢谢你。"
他虽然知道怎么回凤族,但没有想过会这么遥远,如果不是墨渊陪他一起,可能走到一半,他就受不了地崩溃了。更别说荒海里还有他完全打不过的十阶妖兽。
墨渊抿了抿削薄的唇角,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段琅。
段琅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眼睛不自然地眨了眨,"怎么了?"墨渊突然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声音低哑。"师兄若想谢我,不如拿点实际的出来。"他目光暗沉,里面是不加掩饰的浓浓情/欲。段琅不由地心一跳,脱口道∶"你还有劲?"话刚一落音,就后悔得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了。墨渊眸底飞快地滑过一抹笑意,"师兄试试就知道了。"他说着,缓缓俯身,手指捏着段琅的下巴,吻了上去。墨渊的体温常年冰凉,嘴唇也泛着凉意,却意外地柔软。
段琅下意识地闭上眼,伸出手臂,搂住了墨渊的腰。两人滚到了床上,再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
到了后面,墨渊让段琅半跪在床上,他在他身后狠狠地动作着,凶猛的力道像是要把他贯/穿。段琅实在受不了住,喉间发出破碎的呻/吟,"嗯…….慢……慢点……"墨渊钳在段琅腰上的大掌不由收紧,英俊的脸上出现一丝恍惚。"阿琅。"
段琅猛地从情/欲中惊醒,下意识地想要扭过头,却被墨渊用手按住了脖子,接下来便是丝毫不给他反应,如同打桩一样毫不留情的鞭挞,而且次次都在他的敏/感点上。
心中的那点疑惑被如烟花般连续不断炸开的快/感淹没,很快就消失无踪。·-
段琅醒来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是月上中天,墨渊躺在他旁边,睡得正沉。他移开墨渊搭在他腰间的手,坐起身,拿起洒落在床头的衣服套在身上。墨渊感到段琅的动静,缓缓睁开眼。
段琅把衣服穿好后,从床的另一头走下去,站在床下,望着床上的墨渊,凤眸沉冷。"你到底是谁?"
他早就意识到墨渊的违和,但每一次都会被他的一些行为举止压下去。直到昨晚墨渊失控,叫了他一声阿琅,心中本有的怀疑便如同雨后春笋般疯狂地冒了出来。
他就说有时候墨渊为什么看他的眼神不对劲,看起来特别深情,还放弃了最喜欢的打坐,搂着他睡觉,原来是芯子换了人。
墨渊意识到不对,眉间闪过一抹显然易见的慌乱,声音却冷冷的,"师兄发什么癔症?"段琅见墨渊还装,怒极反笑,"容枝,你别在这里给我装。墨渊呢?"容枝脸色陡然一沉,周身戾气失控般肆上虐,下颌紧紧地绷在一起。"墨渊?阿琅只知道他吗?你明知道他也是我。"段琅只觉得一颗心凉得彻底,控制不住地整个人在发抖。"你吞了他?"
容枝抿了抿唇角,缄默不语。
段琅凤眸血红,身体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下。容枝怕他摔倒,伸手要扶他,被他狠狠一掌打开。
"别碰我。"段琅激动地大吼完,狠狠闭了了眼,盯着容枝,声音嘶哑,"你答应过不吞他的。"容枝眸中冒出一抹猩红,胸口传来的凿疼,让他喉咙腥甜。他硬生生地咽下去,终于撕开伪装,面容因为愤怒不甘而扭曲。
"阿琅你是我的,我凭什么让给他?"他双眸开始变得猩红,英俊的面孔变得癫狂,"我好不容易救回了你,凭什么……·
段琅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他也是你。"
容枝愤怒地道∶"你也知道他是我,为什么不接受我?"
他是容枝也是墨渊,墨渊拥有的,他也有,他甚至比墨渊更爱阿琅,凭什么阿琅只心心念念地接受墨渊一个人。
段琅只要一想到墨渊消失就心如刀割,他后退一步,无力地坐回椅子上,颤声道∶"这不一样。"容枝从床上走下来,手指一动,赤裸的身体就裹上了衣衫。他一步一步走到段琅面前,猩红血眸里夹杂着痛苦绝望。
"有什么不一样?他是我,我也是他。"
段琅强压着心口的疼,动作迟疑地抬起头,看着容枝。
这是墨渊的身体,所以眼前和容枝和墨渊没有什么区别,可是里面的灵魂不一样。里面装的不再是那个救过他,像盖世英雄一样出现在他面前的墨渊。
他是容枝,他也曾救过他,也曾像盖世英雄一样出现在他面前,可是他也伤过他,伤过他的心,伤过他的元婴,最后甚至差点把他的灵根给了月莹白。
"因为他没有伤过我。'
容枝因为段琅的话猛地一怔,如同重锤击中脑后,钝痛之下眼前只觉一阵阵泛黑。
有好一阵儿,他不敢呼吸,只觉得胸口鲜血淋淋的痛,喉间的腥甜压都压不住,拼命地往外涌。他不得不背过身,将嘴角的鲜血抹去,薄薄的唇苍白无色。
一直以为他不敢承认身份,小心地伪装就是怕阿琅提起过往,那些他伤他至深的过往。他拼命地令时光回溯,不顾被天道抹杀的危险进入妄忆境,就是想改变过去。可是有些事情做过就是做过,他当初把记忆还给阿琅的时候,就想到过这种结局。
他呼吸发颤,用力缓了缓神,才沙哑开口道∶"阿琅,你明知道他没有伤过你,只是因为我改变了过去。'
如果不是因为他,按照墨渊的性格,事情轨迹也会像之前一样,让他们的关系走进绝境。段琅脸上的血色一寸寸苍白下去,缠情丝的毒发作,他控制不住地,呕出一口鲜血来。淋淋沥沥的鲜血落在他衣襟上,犹如雪中盛开红梅,唇瓣被染得殷红。容枝面色剧变,拿出一颗丹药来,不顾他的拒绝,将丹药强硬地喂进他嘴里。"吃下去。"
段琅不知道这是什么,下意识想吐,却被容枝捏住了下巴。
容枝望着段琅,声音里带着一抹不易觉察的紧张,"这丹药能治缠情丝,你吃下去就不会再呕血。"段琅把容枝的手拿开,撇开脸,把丹药咽进了肚里。
生气是生气,但是他不会故意作践自己,他得好好活着,想办法把墨渊找回来。
第149章 接受不了
段琅虽然想着把墨渊找回来,但也知道如果他的神识真被容枝吞了的话,那就没有复活的可能。想到这里,他就觉到一阵心凉,整个人都心如死灰。容枝沉默在看着段琅,只觉心如刀割。
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吞掉墨渊的神识,但是见到段琅这副模样,隐隐的后悔如同藤蔓扎上来,刺得他脸色发白。
他咬了咬牙,走过去,不顾段琅的挣扎,紧紧地握住他的手。"阿琅,你是我的。"
段琅垂下眼,沉默了片刻,将手抽回来。"对不起,我接受不了你。"
不单单是因为眼前的人是容枝,更因为他接收了曾经的记忆,知道他都遭受了什么样的痛苦。
如果说他能接受墨渊,是因为墨渊没有真正意义上狠狠虐过他。而容枝不一样,哪怕只隔着记忆,他也能记得元婴被狠狠挖过的痛苦,以及容枝让他把灵根给月莹白时的绝望。最后愿意把心头血挖给容枝,不过是因为他心如死灰,不想再坚持下去。就像现在,他也只能叫他容枝,而不是墨渊。因为他把他们分得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