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也是墨渊,是他曾经爱过的人,可是哪怕拥有了那些记忆,同他也是隔岸观火,他心里爱的,还是怀里的人。
容枝的神情一下变得颓败,盯着段琅,忽地扯起唇角笑了笑,"好,都听阿琅的,我不让他消失。"段琅抿唇,低低地道∶"对不起。"
他知道容枝付出了很多,那些独自一人在深夜枯坐,想念着他的画面,他看着也心疼。可是如果只能选择一个,他还是想选墨渊。
容枝笑笑,暴戾无比的眸中闪过温柔的光,他垂头,在段琅唇角浅浅地烙下一个吻。"我会进到他身体里,帮他抵抗魔龙,之后会被他吞噬。"
段琅明显觉得不妥,嘴角动了动,想要发出质疑,但见容枝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又咽了回去。拥有了上一世的记忆,他知道但凡容枝说出的话,都不会诳他。容枝深深看了段琅一眼,轻声道∶"阿琅,别忘记我。"说完,不给段琅回话的机会,他飞身钻进了墨渊身体。沈倦之此时走上前来,拽着段琅,将他丢到一边。"小东西,一边呆着去。"
段琅紧张地道∶"师兄,你要干什么?"
沈倦之嫌弃地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墨渊,拿出一张帕子搭在他身上,将手掌贴到了上去。看样子是打算帮他一起抵抗体内的魔龙。
段琅有点不解又警惕地望着沈倦之,见他确实没有别的打算,这才放下心来,坐在一旁静静地望着。不多一会,墨渊脸上露出挣扎的表情,双拳紧握,身体如同一张弓紧紧绷了起来。
沈倦之指使段琅给自己拿出一张蒲团,坐到上面,慢悠悠地道∶"他体内的魔龙力量挺强,真看不出来这家伙这么能耐,能压制这么久。"
段琅本来没有心思听沈倦之说话,只关注着墨渊,突然听到说起这个,再想起墨渊压制的办法,不禁地心头一虚。
沈倦之奇怪地问道∶"小东西,你脸怎么这么红?"段琅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有点热。"沈倦之用一副见鬼的表情望着段琅。
魔界这么鬼地方每日天气都阴沉沉的,无论如何也称不上热,这小东西到底是怎么感觉出来热的。段琅干脆装作没看见沈倦之满脸的疑问,望着明显痛苦不堪的墨渊,问他,"多久才能好?"沈倦之回答道∶"看他自己。"段琅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这一看,就是一个时辰,其间沈倦之把墨渊弄到了床上,让他在床上躺着,还让人给涂去焦准备了一桌子菜,倒了杯酒慢悠悠地喝了一会。
一个时辰后,墨渊身上的红纹终于淡了下去,神态也恢复了平静。
段琅刚用净身诀帮他弄干净衣服,就见他猛地睁开眼,一双墨眸如同吸人的深渊,暗黑无光。看到段琅,他眼神一顿,随即坐了起来。
段琅仔细观察他两眼,试探着问道∶"师弟,你感觉怎么样?"墨渊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看起来像有事的样子吗?"段琅∶"……"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看来是稳了!他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却升起来一股说不上的滋味。沈倦之斜斜地依在椅上子,闻言,似笑非笑地睨了墨渊一眼。"你们的事情解决了,该轮到我了吧。"段琅∶"……"
他无奈地看向沈倦之,"师兄,你还要干什么?"
刚刚沈倦之出手帮墨渊,他还以为他放弃执着他是不是段琅的问题了呢。
沈倦之换了个姿势,手肘撑在扶手上,手掌托着下巴,细长的手指懒懒地点了一下。"我要这个东西。"
段琅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发现他指的是星映石,不由奇怪地道∶"师兄要这个干什么?"墨渊眼皮一抬,看向沈倦之。
沈倦之朝着墨渊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见他不悦地皱起眉,得意一笑,朝段琅道∶"小东西,你占了我师弟的身体,我都没有怪你。向你讨个小东西,你怎么还推三阻四?"
段琅无语道∶"这件事能怪我吗?是老天安排的!老天安排的最大啊。"
沈倦之闲闲地拨指甲,"老天安排的确实最大,但我也可以选择把我小师兄的身体收回来。""段琅∶"……"
他正要说话,突见一道魔气急速地冲着沈倦之飞去。
沈倦之飞速地从椅子上退开,随手给自己套上护体屏障,看着自己刚刚坐过的椅子化为童粉,桃花眼里闪过一抹不爽。
"看起来吸了魔气的你实力大涨啊。"
墨渊眼神如碎冰,泛着寒光,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东西拿上,滚。"
如果搁在往日,沈倦之肯定会生气的,但是看了一旁立着的星映石,他挑了下眉,慢条斯理地道∶"这次就饶过你,下次再这样对我说话……"
后来的话没有说完,但威胁的意味溢于言表。
段琅看着沈倦之将星映石上的神识抹去,变小后/握进掌心,突然想起之前的事,心想,难道沈倦之和苏媚有什么关系?拿星映石是为了救她?可是他们能有什么关系?
看来等下次有机会,得要试探他一下。
沈倦之拿了星映石就离开了,房间只剩下段琅和墨渊两个人。
段琅正想着要不要打坐一会,去识海里看看,就见墨渊一道劲风扇过去,将房门关上,对他点了点下巴,语气是高高在上的命令。
"过来。"
段琅心中顿时铃响大作,不但没过去,还往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地道∶"做……做什么?"不是他怂,是墨渊一般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就代表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作者有话说
一群满了,想进群的加二群∶767858633
第145章 谁也抢不走
事实证明段琅的预感没错,因为不久后,他就被墨渊摁到床上,狠狠吃了一顿,理由则是刚刚吸收完魔气,需要稳固一下。
他差点被稳固废了,瘫在床上如同一条死鱼。
看着神清气爽的墨渊,段琅只觉得哪哪都不气顺,费力地用脚踢了他一下,声音沙哑。"我要喝水。"
墨渊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掌心一动,将桌上的茶壶吸过来,握在手里。段琅自觉地张开嘴,示意墨渊给他喂。
墨渊看了看他,并没有照作,反而自己喝了一口。就在段琅无语地望着他的时候,他俯身,薄唇贴了上去。"唔!"
段琅微微睁大眼,根本没有半点反抗之力,唇齿就被撬开,温热的带着香味的灵茶涓涓流入他口中。因为干渴,他本能的吞咽,像一只嗷嗷待哺的雏鸟。
也不矢过了多久,男人的薄唇总算离开了他,幽暗的墨眸注视着他。"还要吗?"
晕黄灯光下,他冷硬的轮廓变得柔和,墨眸专注里望着他,里面含着从未有过的温柔。温柔?!
段琅猛地一下惊醒,迟疑不定地望着墨渊,"不用了。"这狗逼凶残的很,怎么会突然变温柔了?不会是…….
他忍不住直起身体,打算细看一下,墨渊却因为他的动作,抬起了眼。
沉冷的墨眸里如同一尾寒刃,含着冰冷无情的光。别说温柔了,连点柔光都没有。难道是刚才灯光的错觉吗?段琅狐疑地想着,决定试探一下。"师弟,容枝进到你身体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墨渊指尖一弹,被他一直提在手里的茶壶如同表演戏法一样,慢悠悠地飘回桌子上。直到茶壶在桌子停稳后,他才垂眸,看向一瞬不瞬望着他的段琅。"师兄想知道什么?"
段琅心说我想知道的多了去了,但也要你说啊,但是知道如果真这样说出去,指不定墨渊会说什么呢,略一沉吟,挑了个最安全的问题。"你体内的魔龙被压下去了吗?"墨渊缓缓走下床,张开了手臂。
落在床边的衣服如同有了自我意识般,披到他身上,他拢好衣襟,修长手指握住衣带,缓了一会,才用鼻音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段琅又倒回床上,双手交叠,将下巴放着上面,盯着墨渊穿衣服。"那你以后是不是都没事了?"
墨渊目光在他修长白皙的脖子上转了一圈,抬起眼皮,"师兄盼着我有事?"
段琅在心里撇了下嘴,又坐起来,拢着被子盖住自己,心口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怦怦直跳。"师弟,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墨渊望着他,俊美的面容如同玉雕成的像,没有一丝表情。段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你已经没事了,我想回一趟凤界。"说完后,他忐忑不安地望着没有表情的墨渊。
墨渊体内的魔龙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被压制了下去,也就代表他不再需要他的心头血,两人的仇怨算起来也可以一笔勾销,不如分道扬簸来得好。
何况他是一个修仙人士,老呆在魔界对他自身也没好处,他还想回凤界看看,找一找凤桃夭曾经生活过的痕迹。
墨渊脸色微变,墨眸里阴云翻涌,"师兄是打算和我一笔勾销吗?"
段琅被戳中了心思,干脆脖子一梗,破罐子破摔道∶"师弟现在又不用我的心头血,欠你的,我也差不多还够了,怎么就不能一笔勾销。'
墨渊微微俯身,手指捏着段琅的下巴,语气意味不明。"可是我不想一笔勾销怎么办?"
段琅心脏陡然漏跳了一拍,有些怔愣地望着墨渊,"什么意思?"
墨渊却没有回答,径直放开他,站直身体,淡淡地道∶"师兄想去凤界也可以,刚好我也去看看。"段琅∶"……"
少年,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是魔,凤界你根本进不去。
他想了想,干脆什么也没说,反正等到了地方,墨渊自然就会知道,到时候他刚好可以趁机甩掉他。两人又要魔界呆了几日,这才启程前往凤界。启程之前,段琅听涂去焦说,沈倦之又消失了,留下一堆大兵大将,独占魔界其他六座大城。
墨渊听完后,只是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似乎完全不关心。
段琅觉得墨渊可能病了,竟然连最喜欢的事业也不搞了,一副超凡脱俗的模样,比他还像个修仙者。他其实一直对墨渊究竟是不是墨渊这件事保持怀疑,但无奈总是找不到实质性的证据,只能把这种怀疑按下去,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去凤界要先经过人界,再穿过荒海,到达凤栖梧山,从凤栖梧回去。这些内容存在段琅的传承记忆里,不用刻意回想,就能记起来。离开扶摇城后,墨渊先带着段琅回到了位于黑鸦林后面的宫殿。
哪怕许久没来,这里依旧干净无一丝尘埃,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
段琅却无端地想起容枝给他的那些记忆,在那些记忆里,他在这里受了太多的苦。
从北陵城回来时,月莹白也跟着一起回了魔界,她本来就对墨渊抱有异样的心思,因此就不太看得惯他。
有一次她外出,被魔物差点吞掉,灵根也毁了,为了补灵根,她求墨渊帮她。
而那时候的他因为被伤了元婴,根本无法再修炼,墨渊甚至动了心思,把他的灵根给月莹白。之前接受这些回忆的时候,段琅并没有感觉,现在想起来却颇有点不是滋味。还好这一世的墨渊没有这样做过,否则他肯定没办法原谅他,光想想就令人窒息。
不过这一次的墨渊为什么把月莹白留在了白帝城?是因为听了容枝的话,担心月莹白没了灵根,还是害怕月莹白害他?
想到这个可能,段琅的心突然咚咚地跳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代表墨渊其实对他有意思?
他想得太入神,没注意到池边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直到池面荡起波澜,他回过神,发现墨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穿着黑色的中衣,坐在温泉里。
他们两个一白一黑,看起来像是黑白无常。
墨渊淡淡瞥了他一眼,随意问道∶"师兄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连他进了池子也没发现。
段琅觉得这不是一个说话的好时机,毕竟两个人都泡在水里,万一打起来,就有点太不方便,便胡乱地应付道∶"在想回凤族的事。'
墨渊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在他脸上圈了一眼,意味不明地道∶"是吗?"
段琅本来就心虚,被他这样一反问,脸不由地发起了烫,索性没说话,靠在池壁上闭目养眼。
他没有发现在他闭眼之后,原本表现得漫不经心的墨渊,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一双幽暗的黑眸泛着如乌云般的暗涌,里面升起猩红色的红纹。
他狠狠地闭了下眼,发现无法成功将心中的欲望压下后,干脆起身,走到了段琅身边。
段琅觉察到动静,刚要睁眼,就感到唇上狠狠被人咬了一口,接着如同暴风疾雨般的吻就落了下来。"唔!"
他使劲挣扎了一下,想把身上的人推开,却没有成功,反被握住手腕,更用力地压到池壁上。两个人也不是没做过,最近墨渊要的就很频繁,几乎每天都缠着他在床上。偶尔晚上在玲珑屋过夜,也没有放过他。
但那都是有禁制的,别人看不见。可这里不一样,这里是露天。觉察到男人蓄势待发,他心中一慌,呼吸不稳地道∶"别……在这…….
墨渊仿佛知道段琅心中所思,俯在他耳边,声音暧昧,"别担心,不会有人。"段琅脸颊一下子就涨红了,用力推他,"那也不行。"床上是床上,室外是室外,这怎么能一样。
墨渊动作一顿,从埋首的颈边抬起头,墨眸深沉,"就一次。"段琅有点心动,但最终被理智压过去,坚决摇头,"不行。"
墨渊看了他一眼,难得好脾气地没有来强硬的,松开他,坐到一边,开始自己动手。段琅看着他的动作,脸已经涨成了通红,浑身都开始不自在。干脆背过身,装作没看见。谁知道墨渊并不打算放过他,拽过他的手,强迫他握住他的。"帮我动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