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就坐一边大爷一样地看着,似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等段琅烤好一只,正要往嘴里送的时候,他冷眸就扫了过去。
段琅:“......师弟要吃吗?”
墨渊不悦道:“师兄的意思是说我杀了半天鱼,连吃一条的资格也没有吗?”
段琅:“......”
谁刚刚一本正经地教育他,说吃五谷杂粮会影响修为的?你老可真有健忘症。
他只好把用树枝串着的鱼递过来,看着墨渊慢悠悠地送进嘴里,随口道:“师弟小心烫。”
他也只是随口一说,说完就没放在心上,低头继续穿鱼。因此他也没有注意到墨渊吃东西的东西一顿,深深看了他一眼。
这里的鱼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不但十分肥美,没有腥味,吃进肚子里还一股淡淡的灵气,两人各吃了三条,剩下的两条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
段琅觉得浪费不好,干脆都烤完,然后放到了小黑鼻子下面。
刚才洗澡的时候,他把小黑从怀里掏出来,放到了岸边上。
小黑本来睡得正香,偏偏一股诱人的香味不停地往鼻子里钻,最终受不了地眨开眼,一眼就瞅到了蹲在面前的段琅,以及他手里的烤鱼。
它直起身子,下意识地往鱼上啃了一口,金色的竖瞳里还带着刚刚睡醒的茫然。
不过很快,它就被入口的香味刺激得双眼一亮,瞬间就清醒了,张大嘴巴,趴到鱼身上开始吧嗒吧嗒地啃,脑袋都差点埋到鱼肚子里。
吃完一条,用脑袋拱了拱段琅的手,示意还要。
段琅用力揉了把它的小脑袋,又拿了一条给它,“吃吧,都是你的。”
完美解决了两条鱼的去处,段琅十分满意。
而这时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本来还显得暖和的天气也渐渐变得寒冷,天空中甚至还飘起了零碎的雪花。
段琅本来想问墨渊的玲珑屋在不在,但想起安置玲珑屋需要灵石,而他和墨渊的储物袋加起来,也仅有几块中品灵石,顿时心酸得不行。
但是他们还不知道要被困在这里多久,找个能遮风避雨的住处是首当其冲,否则就算他们是修士也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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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山谷空荡荡的,除了地上的绿草和灵植,以及一片树林,就是湖水以及湖水上方的瀑布。
段琅将神识伸出去,往瀑布那里探了一下,发现奇怪的是,他的神识又像之前在溶洞一样,被隔绝开来。
这事情未免太奇怪了。
他想了想,干脆召出星凌剑,对墨渊说了句师弟我上去看看,便踏剑一直往上飞,飞到了瀑布的源头。
那是一处陡峭的山壁,山壁中间有一大段凹地,山壁的水流下来,到了下方就形成了瀑布。
至于水的源头则是那从山壁上不停滑下来的细流,想来应该是雪域的雪融化后而形成的。
站在瀑布上方,他又将神识探了出去,上方的情况一览无余,但到了瀑布下面,仍旧被挡住了,连山谷都看不见。
但如果不用神识,只用眼睛的话,倒能看清下方山谷的轮廓。
想不出来个所以然,他干脆不想了,又御剑飞了下去。
墨渊已经在盘膝打坐,见他飞下来,抬眼问道:“师兄可有什么发现?”
段琅将自己的所见说了一遍,然后问道:“师弟对这种情况可有什么想法?”
墨渊略一沉吟,“也许是阵法。”
阵法确实可以屏蔽神识,但是什么阵法这么强大,连整个山谷都屏了。
不如如果是阵法也好,也许他们把阵法破开,就能离开这里。
雪下得渐渐大了起来,本来只是零碎的雪片,变成了梅花一样的雪片。
见状,两人便只能前往林子,带着小黑一起躲雪。
林子虽然树木茂密,能遮住一大半飘下来的雪花,但却不挡寒气,冷得如骨。
段琅拿出棉被把小黑裹里面,盘膝坐到地上,开始打坐。
打坐起来就很容易忘记外界的事物,也不会感到寒冷,等段琅觉察到有暖意照在身上的时候,他睁开眼,
发现不知何时天已经亮了,而雪早就停了,只有露珠挂在树叶上,在阳光照耀下,散发出七彩的光。
他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觉得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偏头看了一眼,发现墨渊也已经醒来,便道:“师兄,我们今天砍点树,盖间房子吧?”
暂时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一直住在露天也不是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就地取材,弄间屋子。
墨渊站起身,拂掉身上沾到的落叶,挑眉看了他一眼,“师兄会盖?”
段琅:“......”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只要你给我一部手机,天下没有我不会的事。
他凤眸轻轻一眨,“我可以学。”
墨渊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目光十分轻蔑,“连鱼都不会刮的人,还妄想盖房子。别刚一盖好,还没住就塌了,闹出人命来。”
段琅堵得心口一窒,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那你会盖吗?”
墨渊一句话没说,迈步走到一颗树前,指了指,“砍吧。”
段琅把星凌剑召出来,想了想又收回去,把裹在棉被里的小黑喊醒,揉着它的脑袋,“儿砸,去,帮爹把树弄断。”
小黑晕乎乎地看了一眼段琅,又看了一眼墨渊,最后歪着小脑袋看着墨渊,向他吞了吞红信。
墨渊:“......”
段琅:“......”
这儿子蠢得没边了,连爹也认错!
他尴尬地敲了敲小黑的头,又指着旁边的一棵大树,“别看他,去弄树,把树弄断。”
小黑懂了,慢吞吞地滑到树旁,将身子变大,一个尾巴扫过去,小孩腰粗般的树木拦腰截断,轰然倒了地上。
段琅连忙用灵力护住下面的一簇七阶雪芝草,才使它们逃过被压扁的命运。
这里的灵植虽然又高阶又稀有,但是装灵植需要专门的盒子,而且一般的灵植更是需要淬炼成丹后,才能服用,因此两人进来后,暂时就没有采摘它们。
小黑的实力很强,没过一会,就把盖房子所需要树木的弄好了。
两人看了看周围,最终决定将房子盖在林子旁边。
墨渊指挥着段琅把砍下来的树木搬到林子边,然后让他把上面的树枝弄掉,只剩树干。
这种事情当然难不倒段琅,拿起星凌剑一阵挥,很快就把树木剥得干干净净。
接下来如何盖,就是墨渊的事了。
看着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奇怪地道:“师弟,你当真会盖房子?”
墨渊瞥了他一眼,“师兄以为人人都像你般,这么无用?”
段琅:“......”
不就是会盖个房子嘛,看把你骄傲的,搞得我都想唱一首别那么骄傲给你听了。
他气哼哼地想着,一边给墨渊打下手,一边好奇地道:“师弟,你怎么会盖房子的?”
墨渊正在处理树枝的动作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动作,“小时候和村里的木匠学的。”
段琅想起墨渊的身世,想他们孤儿寡母的,日子肯定很不好过,说不定艰难程度可以写一本厚厚的悲惨世界。
什么吃不饱,穿不暖,被同村的小伙伴扔石头骂野种什么的,想想就超悲惨。
一不小心就脑补出一部长达一百二十集的苦情戏,段琅心有戚戚焉,连语气都忍不住柔了三分,“师弟小
时候就要学习盖房子养家了吗?”
墨渊仿佛看透了他心里在想什么,嗤笑一声,高傲冷漠地掐断他的脑补,“不,是我娘请别人来我们家盖
房子,我没事做,就跟着玩一玩。”
段琅:“......”
小伙子,你为何不按套路出牌。
他干笑一声,“那师弟家还挺有钱。”
墨渊毫不客气地往他胸口扎了一刀,“比师兄这个孤儿好一些。”
段琅:“......”
这天都被你聊死了,你晓得伐?
不过他家也不穷,他爸发疯之前,家里底子还挺厚,后来他妈为了带他爸去美国治病,耗费了一部分。再
之后他爸上吊自杀,他妈被入门的劫匪砍死之后,还留了一套老宅给他。
再再之后他进了演艺圈,一战成名,从此片酬不断,钱如流水滚滚而来。
说起来心酸,穷的滋味还是从他遇到墨渊才感受到的。
盖房子本来是件很麻烦的事件,但有了灵力加持,做什么都变得快了起来。
到了下午,一间带着乡村气息的小木屋就盖好了。
段琅左看了看,右看了看,无语地道:“师弟,我的呢?”
墨渊轻轻瞥了他一眼,“师兄这话问得,你的房子,我如何得知?”
段琅:“......”
闹了这么半天,让我又出力气又出灵气,原来房子是给你盖的啊。
他哼了一声,直接挤开墨渊,踏进屋子,“既然如此,那我就委屈和师弟同睡一屋了。”
墨渊盯着段琅瘦削的背影,轻嗤一声,眸色却变得幽暗。
新盖的房子里面自然什么也没有,段琅便把软榻从储物袋拿出来,摆到了角落的位置,就像猫一样,提前圈出自己的地盘。
墨渊走进来,扫了一眼角落的软榻,什么也没说,随意地把蒲团扔到地上,开始打坐。
他被损耗的魔气只恢复了三分之二,现在没有东西能够吸收,只能靠打坐来恢复。
他现在是虽是魔修,靠吸食来壮大自己,但其实也可以将灵气吸收进体内,再运用心法,将灵气转换成自己所需的魔气。
小黑砍完树后就跑去湖里嬉水去了,这会见房子盖好了,也爬进来,好奇地东张西望。
等发现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后,就爬到段琅身上,开始睡懒觉。
它现在几乎把段琅当成了窝,轻易不往墨渊那里去,害怕被吸。
如此相安无事地过了三天,有一天夜里,段琅正打坐的时候,发现蚀骨春又犯了。
虽然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但是每一次蚀骨春发作时,那股汹涌的情欲仍旧让他十分崩溃。
他睁开眼,看了一眼坐在对面,双眸紧闭的墨渊,小心翼翼地走出屋子,去了外面。
被蚀春骨弄得崩溃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离开后,原来紧闭着双眸的墨渊缓缓睁开了眼。
这山谷每天白天太阳高照,到了晚上则会飘起雪花,如果不用灵气屏障,入骨的寒意可以把人冻僵。
段琅狠狠打了个冷颤,拖着发软的腿一直走到湖边,然后直接泡了进去。湖水冰冷刺骨,冻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唇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同时,体内那股不停骚动的情/欲,也被冻得一缩,如同被突然吹熄的火苗。但是紧紧片刻,那股火苗又一次卷土重来,以比上次更凶猛更霸道的速度袭卷了全身。
段琅被冰火两重天的酸爽滋味差点活活折磨得晕过去,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蚀骨春的药性终于过去,而他也如同大病一场般,脸色惨白,软弱无力地只想瘫到地上。
还好太阳升了出来,原来冰冷的湖水渐渐变得温暖,他在湖水里泡了一会,撑着发软的手脚上了岸,仰面躺到了地上。
忽然有一道阴影袭来,遮住他落在他脸上的阳光。
他虚弱地睁开眼,看到墨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削薄的唇角挂着笑。
“师兄,你可还好。”
语气中满满都是幸灾乐祸。
段琅没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我很好,有劳师弟挂记。”
墨渊哦了一声,“师兄确定不需要我帮忙吗?”
蚀骨春这种毒发作的时候发泄出来还好,但是越压制越厉害。甚至到后面,会活生生被欲/望逼疯。
他的师兄竟然以为泡泡水就没事了,可真是天真。
段琅斩定截钉,语气要多坚定有多坚定,“不!完全不需要!”
不就是一个蚀骨春嘛,有湖有水,多泡几次他就不信消不掉。
墨渊冷眸微闪,“那师兄记好了,以后千万不要让我帮忙。”
说完,他转身走了。
段琅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但也没劲多想,又在地上躺了一会,感觉瘫软的四肢恢复了点力气,爬回屋子,瘫到了软榻上。
接下来一连几天,每到晚上的时候,蚀骨春就会发作,而且一次比一次凶猛,哪怕泡到湖水里也无济于事。
感受着那汹涌的情欲如同噬人的兽般,几乎要将他吞噬,段琅嗓子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眼中闪过剧烈的挣扎。片刻后,他从湖里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屋子里走。
屋子里,墨渊并没有打坐,而是静静地看着外面,仿佛在等待什么,等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时,他嘴角上弯,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看来他的师兄终于忍不住了,真是不枉他等了这么多天。
他墨眸转向躺在软榻上的小黑,用神识冰冷地命令道:“滚出去。”
小黑瑟瑟发抖,吱都不敢吱一声,爬出了屋子。
段琅没有注意从他身边爬过去的小黑,走到墨渊身边,垂头看着他,被情/欲逼到极致,声音都开始变得沙哑,“师弟。”
墨渊抬眼,看着浑身湿哒哒,瘦削的身体在白色衣物下若隐若现的段琅,一双染上暗色的眸子,“何事?”
段琅忽然觉得委屈起来,明明之前看他毒发,就迫不及待地扑上来,怎么这一次他都叫他了,他却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