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鸿一颗心沉入谷底,猴子来了都捞不出来,等到的是谢知年失望的视线,又从容面对几分,提着不冲动的大旗开口:“退下去面壁思过。”
侍卫们做好死的准备,听着不痛不痒的话不知所云,更家惊恐的看着声名在外的永安王,生怕这场放过是屠杀家人的开端。
永安王不是很宝贵谢公子?凡伤着的仆人都被买进乐府,他三天两头处理上千具案件,处死人的令牌跟抛绣球似的,不许任何人欺负谢知年,还特意造成王府两家独大的局面,日子久了,王府形成不成文规矩,动谢知年就是挑战永安王府。
“很惊讶?”楚惊鸿性子更冷。
侍卫们拨浪鼓地摇着头,他们以为自己没命,勉强能苟活下来:“谢王爷开恩,小的们谢王爷开恩,谢王爷不杀之恩。”
楚惊鸿收紧胭脂盒子,嘴唇无声地勾起来,他抬着脚垮了进去:“不用谢本王,我是看在王妃的面子上,不跟你们计较,面壁思过,要站得要是不直,后果自己看着办。”
【028:宿主好感动,楚惊鸿为你心慈手软,不跟他人计较,这样的霸气男友你爱了吗?】
【谢知年:心慈手软么?他黑化值能掉下来,我还可以给他表演痛哭流涕,来年给他上香上坟,就不要耽误这么久的时间。】
【028:其实楚惊鸿其实比之前的给力,他黑化值稳定在六十到七十的区间,这三年受得情伤太深了,导致他不想再相信你,宁愿伤害自己不动你半点,你的洗白天团凑齐,他最后绝对会痛哭流涕。】
【谢知年:我要说谢谢?】
【028:宿主不用说,因为下个世界你就知道了,楚惊鸿不动手,我刚刚查了下个数据库的男主,武力值和黑化值爆表,特别是暴力直高达三百,内容属性为忠犬恶狼。】
【谢知年:哦。】
好奇世界设定的谢知年变得沉默,他下世界不再武力值弱点。028看惯谢知年不紧张,他突然有点同情楚惊鸿:“可怜的楚王爷,被你骗一辈子也好,省得被你折磨心智。”
谢知年听着系统028的话,他睁开眼睛扮演着表示不可思议,似乎没想到楚惊鸿为他会心慈手软,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爆出更猛烈的咳嗽,光亮的面容冷淡无比,弱不禁风捏的死死得。
袁北星手里拿着剑跪着行礼:“卑职谢王爷。”
楚惊鸿三言两语交代清楚谢知年的威慑,他见对方咳嗽得厉害和紊乱后背的伤口,不亚于那日自己的疼痛,他蹲下身子轻轻地拍打谢知年的背,却被那人下意识躲开。
落空的触感停在半空,缝隙里全是空气。
谢知年颤抖地护着江歧远,扭过头不看楚惊鸿,忽然感觉到脖子一痛,匕首带着壳抵他的下巴,对上楚惊鸿的视线,怒火出现的红晕染开:“我若不回府,他就跟他跪到深夜?”
“你身上的伤也不处理?”
后面的气息软下来,喻文佳松了口气,没像昨天那么凶。
楚惊鸿盯着地面的水池:“发肿也不管?”
“你看你自己身上充斥着他的味道,血液湿透全身的滋味好受?”
谢知年眼皮里微弱地跳动,十指由于上药的缘故,指甲缝里都是血,嗓子沙哑到自己也不舒服,喉咙咳嗽着大量的血迹:他不想看楚惊鸿再杀无辜的人,只好硬着头皮透露着倔强,头抬着上面越来越倔。
仿佛池塘里的莲花,丢进泥泞的田野里,保留着独特的芬芳。
“你不能再杀人了。”
楚惊鸿唇角的笑意增大,对方假的替自己考虑也值得欢喜:“但这将死之人惹了我,我很不开心。”
谢知年扯着血口:“他没做错什么。”
楚惊鸿不信:“他生下来就是错,心怀不轨接触你就是错。”
谢知年盯着楚惊鸿胸膛处地起伏,身上都被血液染红:“是我接触的他。”
楚惊鸿捏着手指:“开始不重要,他最后还是耽误住你。”
他凝视着谢知年的眼睛,收起抵住下巴的小刀,那里面的唳气全然不见,有的是温柔和耐心,眸光两点星辰闪烁,竟然露出个淡淡的笑容,接近冷酷无情:“想救他?”
把爱变成等价交换的条件。谢知年听了后,微弱地气息,黑发背雨水淋湿而贴在侧脸,嘴唇惨白到干裂,笼罩得阴影打不进去:“我想救你。”
他想救赎那颗杀人不眨眼的心,轰隆的雷声炸裂开在身边,楚惊鸿也被这回答而愣住。
作者有话说:
娇花不辛苦,只要有进步,都不辛苦。
第51章 残疾王爷的金丝渣雀20
阵阵的雷声响彻在他脑海里, 谢知年拯救的言语贯穿内心,那唇角处那啃食的伤疤被锁链拴住,扯出一条长长的弧线:“你想救我什么呢?我不是在你面前活的好好的。”
“还是说觉得我泯灭人性, 无可救药?”
楚惊鸿神色收敛起来的冰冷, 他瘸着的双腿泛着疼痛, 然而没眨半下眼睛。
百姓们口中永安王的名声和华悦的阎罗王不相上下,说华悦是祸国殃民的大走狗。那楚惊鸿就是走狗的恶主,他在战场上九死一生, 前后经历战友的背叛和诋毁, 从未听过救自己的字样, 他有自己的信仰,那就是刀剑上长大的孤狼欲戴上王爷的封为,必须要承受着背叛的刀子。
他很自强自立, 以至于腿部的伤痕划破高达臀/部, 疼痛都全部能忍,可内在的心脏却会谢知年嫌弃而发酸而难受。
谢知年不忍看楚惊鸿受伤的神色, 他眼中闪过点疼惜, 捎纵即逝, 抿着发白的嘴唇:“王爷知晓知年说的事什么。”
楚惊鸿揣着明白装糊, 他掩盖内心的苦楚:谢知年还在生他闯进门中的气。
“百姓们都忌惮你, 害怕你远离你, 王府里的人不过是表面顺从你。”谢知年咳嗽地声音此起彼伏,定定地看着楚惊鸿, 心中没半点痛苦:“几个人对王爷真心,你真如人们口中活的那样通透。”
“还没有想过来其中的祸端?”
楚惊鸿打断谢知年的话, 他意味不明地把弄着匕首, 盯着浑身是血的江歧远, 探着那人的眉毛和自己有几分相似,潜移地暗光嘶溜嘶溜地收回来:“我不需要他们的真心。”
他需要的是谢知年的真心,这样重复的强调他说了不下两遍。
“你唾手可得的东西,别人要花尽一生来收买,我给他们多少银子都换不来。”
谢知年笑得凄美,他扶着江歧远,喉咙里爆发血液味道,到处遍布着血腥味令他作呕,凛冽的寒风刮得他后背生疼,忍不住闷哼苦笑道:“你有替知年考虑过么?他们不敢动你,报复的又是谁?”
“替王爷挨骂的又是谁?妖妃乱党从何而说,分明是君王决定的错误,然背负吹枕边风的骂名的却是我们这种闺房之人。”
楚惊鸿指尖的风霜更加浓重,没考虑过这曾潜在的危害,手里躲在壳子里的小刀露出血光,匕首壳落在掌心的触感不重,想起王德明的劝解,掉落的油纸伞填满苦涩。
看着青年难过的模样,心都揪成麻花,听着那人绝望地开口:“说不定你登上史书,我就成了你旁边的恶毒王妃,烽火戏诸侯,你戏得是人命。”
谢知年连连地苦笑,缭绕地呼吸瞬间弥漫着院子:“王爷权侵朝野,野心勃勃,你残忍暴虐,心狠手辣,都是王妃的锅,你用爱驱使我杀江歧远。”
“那你有想过那些文官也会忌惮你的战功,从而掩盖历史来侮辱我么?”
楚惊鸿皮肤差点被风吹到皲裂,他双眸如死沉的大海猛地冲上去,捏着手里的匕首,凹陷地瞳孔爆裂出血光:“他们断敢?你是本王的人,谁敢动你就是与我作对。”
“与本王作对的下场只有死。”他就是要血流成河,不可一世,纵然所有人满门抄斩都在所不辞,说话间,手中的刀子不由露出半个头,那丛生的怒火起着波涛,腿瘸不意味着苦练的挑断手筋。
自己的金丝雀背着自己受着这么多委屈,他这王爷怎么当的?嫌弃自己的伤疤是正常人的害怕,那他这三年到底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谢知年委屈来自处何处,调查的刑场确实有谢知年的身影,那借酒消愁的恐惧是自己加上去的。
他与江歧远的关系到底又是什么?
楚惊鸿陷入情绪的沉思中,他周身气势散发更凶,果真拿自己金丝雀没有办法。
谢知年见对方试探的眼神,眉心里藏不住的寒冷,勾着苦涩的笑容:“与你作对的人就得死,那我也在与王爷作对。”
反正你从未相信过我:“知年深知王爷改变不了,还是在试图劝解王爷。”
改变?
这句话出来楚惊鸿疑惑能得到解除,他觉得很假不真实:“你跟他们不同。”
楚惊鸿神情冰冷又残酷,脑海中被谢知年的话刺痛一下,强大的酸楚覆盖着疼惜:“他们侮辱你,打的是我面子,你为何总是看表象?真是好算计,你深知我伤你也在伤自己,故意说这些话伤我?”
谢知年嘴唇里透露着失望,那泪滴卡在眼眶出,红肿一大片,却什么话也不说:“这是你想的,我无话可说,也不想再辩解。”
“是又如何?”
他骨头里飘过寒冷,如用慢刑伤害着后背,这一切本来就是他自讨苦吃,所以再疼再累也要受着,这应该是他如愿以偿的,因为楚惊鸿记恨上他,再也不会为腿而难受:“知年就是想救江歧远,故意跟王爷兜圈子。”
他转移大半注意力,可为什么神情挡不住的难过?
【028:所有人都被你表象给骗了,系统检测到宿主愉快值为三十,你今天似乎很开心。】
【谢知年:任务要快结束了,能不高兴吗?刚刚目标人物黑化值降了,接近破心的阶段,话说这楚惊鸿还真是找虐,我用反话却相信了,你要我现在刷取恨意值我还能刚,要是我现在亲一口江歧远,给他证明一下是假的,那岂不是这位面就会崩塌了?】
【028:宿主你恶趣味好重,当面亲情敌真过分。】
坐在虚空间的028目睹着大屏幕,想想也觉得刺激,后戴上专属的小墨镜。它仔细地看着楚惊鸿手指正摩擦着匕首,跟自己宿主的自暴自弃形成冲击:“所以你装不下去了?”
声音宛如来自地狱的阴森,楚惊鸿厌倦地神色透露着远离,他蹲下的身子,衣沾染着谢知年的血液。
“怀里躺着我深爱的人我岂能装的下去,我说的难言之隐都是假的。”谢知年苦笑地闯入楚惊鸿眼中,他听出谢知年每一个字,看着对方肆无忌惮地恶意上沿,那阴鸷也错乱起来:“谁稀罕救你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自身难保还救你?”
靠着手段上位的人都不傻,谢知年摸清楚惊鸿的底子,也不对任务觉得迷茫。
只见楚惊鸿手紧握成拳头,竭力克制着浑身颤抖的怒火,他匕首血液滴落下去,更认真地回想,其他人没必要替谢知年欺骗自己,那人确实看到自己杀人。
跟王德明说的那样,弱不禁风的书生怎么能看见杀人还不留下阴影的?那他又次次不相信对方,从怀疑到最后的不信任,导致对方心里难受?认为自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喻文佳见谢知年难为地护着江歧远,和楚惊鸿眉间的郁色,他扑通地跪下身子:“王爷公子说的都是假话,他对王爷是真心的。”
“阿佳。”谢知年难受地扯着嗓子。
楚惊鸿冰冷地视线扫过喻文佳,舔舐的嘴角残留着硝烟:“好一个主仆情深。”
“本王没叫你跪下,你想跪一辈子下去敲掉骨头就可。”他后转过身盯着谢知年,这份熟悉的感觉令他不舒服,搜刮着干净:“我信你说的都是假话,所以,别再说本王无药可救。”
“转移你替别人挨过的罪过,说来救本王,可本王没奢求你救。”
所有用这来解释不难,姻脂盒这一笔账楚惊鸿不打算追求,是非功过全部加在自己身上。楚惊鸿那黑色的头发布满雨滴:这就是你说得拯救自己,这就是你说的至死不渝?是在为救与不救拖延时间。
这么想来江歧远对谢知年不怎么重要,要是重要,早就大动干戈跟自己硬拼。
楚惊鸿破天荒地笑出声,他捏着匕首,似乎在暗自高兴:“那现在你想要什么?你是在救江歧远,还是在害他?耽误时间太多,他这小身板遭不住。”
谢知年脸色苍白,沙哑地开口,忍不住闭上眼睛:“你提条件。”
楚惊鸿目睹谢知年的难过和苦楚,心里更加确定答案又开心几分,袖子中的姻肢盒变得沉重,但是太过于荒诞而舍弃,意外感受到几分那人的真情,张开口说道:“明日替我换药。”
他难得卸下防备,见谢知年收紧手指,一块一块地搬开,往上擦拭掉对方眼角的眼泪,那脸部里面都血液,望着树林摇曳的身影:“王府不熄灯,也不蒙上白布。”
“我要你替我换药。”
“我答应你。”
谢知年面色苍白到极点,咳嗽的血液差点溅出来,上次换药就差点吓得魂飞魄散,这次无意自寻死路。楚惊鸿越抹越多的血液挂在他眉眼,雨水渗入阴黑的土壤:“那你把歧远安置在哪?”
喻文佳泪水汪汪,于心不忍,王爷身上的伤可是自家公子不敢触碰的存在:他会很自责的,这几日心情很差,会不会患上抑郁症。
“你想夜夜见着他?不如就在竹院的柴房,叫几个嬷嬷安张床。”楚惊鸿忽略喻文佳的担忧,笑容里带着冷眼,他扯着谢知年的手,一把抱起对方:“厨子做膳食难免会剔掉骨头,拿到开水一煮,好好给他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