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差这几分钟？】
　　【差啊！不来了，真不来了】
　　萧容刚想说话，忽然，床头柜抽屉里发出了什么声音。
　　萧容跟朋友们说了一声，就放下手机，半边身子探出床外，拉开床头柜。
　　东西收拾得很整齐，萧容很快就找到了发出声音的那个东西——
　　他三岁的儿童手表。
　　只有一个人会用儿童手表给他打电话。
　　“喂喂，刺刺？”
　　电话那边，谢辞语气是假装的漫不经心：“毛茸茸，生日快乐，我是第一个吗？”
　　“是啦。”萧容笑了一下，“他们和我一起打游戏，都没跟我说。”
　　朋友们在屏幕那边咬被角。
　　【所以他们为什么不结婚！】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三岁就结婚了】
　　*
　　萧容每年过生日，都要请朋友们来家里玩。
　　今年也一样。
　　今年朋友们是约好一起来的。
　　“爷爷好！”
　　好几个高中男生，忽然一嗓子，把爷爷们吓一跳。
　　“爷爷，我们上去找容容了。”
　　“去吧。”
　　他们推推搡搡的，冲上楼梯。
　　“容容，你的生活搭档茄子来了！”
　　“容容，你最爱的番茄来了！”
　　“容容……”
　　他们推开门，就发现有一个人已经到了。
　　“哟，刺哥来了，刺哥好早。”
　　谢辞从书包里拿出好几张游戏碟。
　　朋友们一拥而上：“来了来了！”
　　他们就这样，躲在房间里，玩了一整天的游戏。
　　一直到了傍晚，谢辞的手机响了。
　　谢辞朝他们“嘘”了一声，朋友们会意，把游戏声音调到最小。
　　“妈？”
　　“嗯，好。”
　　简单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他转过头：“要去拿蛋糕。”
　　“好好好，走走走。”朋友们一边应着，一边连眼睛都不转一下。
　　谢辞皱眉，这时，萧容抬起头：“我陪你去吧。”
　　“对，容容你陪刺哥去。”
　　“走了。”
　　两个人出去拿蛋糕。
　　*
　　谢辞和萧容走在路上，萧容拿着谢辞的手机，翻着蛋糕店的订单。
　　忽然，一辆摩托车轰隆轰隆地从前面开过来。
　　这条路很宽，都是靠右走的，萧容也就没放在心上，继续翻着手机：“在哪里……”
　　他话还没说完，谢辞就拽了他一把，把他拉到里面来。
　　摩托车刚好从他们身边擦过去。
　　萧容回头，认出骑车的那几个人，是隔壁中学的几个小混混，整天骑着摩托车，到处晃悠。
　　不知道这次又是在干什么。
　　他转回头，谢辞若无其事地戳了一下手机：“订单在这里。”
　　“嗯。”
　　到了蛋糕店，萧容进去取蛋糕，谢辞双手插着口袋，站在外面等他。
　　那辆摩托车又掉头回来，和谢辞说话。
　　“刺哥，什么时候再一起打球？你们学校会打球就那几个，你也太无聊了吧？”
　　“刺哥，来兜个风。”
　　谢辞还没说话，萧容听见外面的动静，连蛋糕都没提，就跑出来了。
　　“谢辞，你们干嘛？”
　　“走了！”摩托车上的人喊了一声，拧动油门，就走掉了。
　　萧容皱着小脸，觉得莫名其妙。
　　谢辞问他：“蛋糕呢？”
　　“噢。”萧容回过神，看看自己空空的双手，“还没拿。”
　　谢辞拿过他手里的手机，进去把蛋糕提出来。
　　两个人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
　　萧容转过头，悄悄抬眼，看看谢辞，小声说：“未成年骑摩托车一点都不酷。”
　　谢辞点点头：“我知道。”
　　“染头发也不酷。”
　　“嗯。”谢辞想了想，解释了一句，“上次学校联赛，一起打过球而已。”
　　萧容放心了，拉着谢辞：“快走，冰淇淋会化的。”
　　*
　　回到家里，把蛋糕放进冰箱。
　　和以前的生日一样，吃完晚饭，看看电影，萧容戴着小王冠，坐在蛋糕前面，朋友们给他唱生日歌。
　　各种曲调的生日歌。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汪汪队主题曲……那个……”
　　朋友们搞怪。
　　萧容戴着王冠，和朋友们一起大笑。
　　忽然，谢辞清了清嗓子：“蜡烛要烧完了，毛茸茸先许愿。”
　　“好。”
　　萧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谢辞提醒他：“别说出来。”
　　“我知道。”
　　“你是小傻蛋。”谢辞清了清嗓子，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按在手机屏幕上的拇指左滑一下，把许愿的萧容拍下来。
　　*
　　第二天清晨。
　　谢辞骑着自行车，在萧容家门口停下：“毛茸茸！”
　　“来了来了！”萧容从家里跑出来。
　　昨天晚上玩到太晚，他今天起迟了。
　　谢辞提醒他：“书包！”
　　“噢。”萧容摸摸身上，跑回去，从爷爷手里接过书包。
　　谢辞抱着手：“车。”
　　“噢！”萧容又跑回去，把自己的自行车牵出来。
　　萧容背着书包，骑着车：“出发！”
　　在上学路上，他们又遇到了骑摩托车的几个人。
　　下一秒，他们就被教导主任扣下了。
　　萧容和谢辞转回头，在校门口下了车，推着自行车走进去。
　　踩着点到了教室，萧容和谢辞在位置上坐下，后面的茄子低声问他们：“你们怎么这么迟？”
　　萧容小声说：“起迟了。”
　　课间休息，十来岁的学生早就饿了，邀着去小卖部买零食吃。
　　萧容从书包里拿出包装好的小饼干，分给周围的同学。
　　“昨天我生日啦，我爷爷做的，请你们吃。”
　　“我超爱容容爷爷的，容容生日快乐。”
　　“谢谢。”
　　萧容给周围一片同学都发了小饼干，还剩下最后一块，掰成两半，分给谢辞一半。
　　茄子说：“容容，你虐待刺哥。”
　　萧容理直气壮：“我和刺哥都不饿。”他看向谢辞：“是吧？”
　　谢辞接过一半饼干：“嗯，不饿。”
　　吃完小饼干，萧容看了一眼时间，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
　　他趴在桌上：“我睡一会儿，上课喊我。”
　　“好。”
　　萧容的座位靠窗，谢辞把校服外套拿出来，搭在窗户上，给他挡光。
　　朋友们：“哇，刺哥好体贴。”
　　光线合适，萧容很快就睡着了。
　　谢辞清了清嗓子，推推萧容，没推醒。
　　确认他睡着了，谢辞立即坐起来，捏起萧容的头发，拆下手腕上的小皮筋，给他绑一个小辫子。
　　刺哥：“小傻蛋专用发型。”
　　还是朋友们：“……”


第77章 叛逆
　　教室里。
　　谢辞的招猫逗狗个性只出现在小学时期, 高中之后，他就回到了三岁的状态, 装酷。
　　还有招毛茸茸, 逗毛茸茸。
　　托尼·谢辞捏着萧容的头发，帮他扎一个小揪揪。
　　坐在后座的朋友们对视一眼。
　　“又来了，又来了。”
　　“我很无语, 就是说没必要，不要在我们面前做这种事情。”
　　“你们现在知道我整天坐在他们后面，有多可怜了吧？”
　　“茄子, 你好可怜噢。”
　　谢辞扎好一个小揪揪, 松开手，弹了一下。
　　biu——
　　谢辞转过头，一边弹萧容的小辫子, 一边和朋友们聊游戏。
　　二十分钟后，上课铃响了, 谢辞转回头，推推萧容：“毛茸茸，起床。”
　　“嗯……”萧容从课桌上抬起头, 顶着一个小揪揪。
　　谢辞看着他，萧容睡眼朦胧：“怎么了？”
　　谢辞忽然大喊：“毛茸茸, 毛毛虫！”
　　毛茸茸害怕毛虫虫, 硬壳的虫子可以, 毛毛的虫子, 不行。
　　萧容大惊失色, 刷地一下抬起脚, 缩在椅子上：“嗷！哪里？哪里？！”
　　谢辞按住他：“在你头上, 我帮你拍掉。”
　　萧容低下头, 谢辞趁机伸出手，把他脑袋上的小皮筋拿下来。
　　“好了。”
　　萧容：？？？
　　“谢辞？”
　　谢辞把小皮筋套回手上：“看错了。”
　　“……”
　　这时已经上课了，茄子还没来得及提醒他们，老师就走到他们面前了。
　　老师敲敲他们的课桌：“上课了。”
　　两个人低下头，认真翻书。
　　老师看着谢辞左手手腕上戴着的黑色小皮筋，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当面说些什么。
　　下课之后，老师在办公室里，翻翻手机。
　　【给对象戴上专属的小皮筋，做个标记】
　　【给对象买了小皮筋，热的时候随时可以扎头发】
　　老师倒吸一口凉气，越看越觉得“可怕”，马上翻出学生通讯录，给谢辞家长打电话。
　　“喂，请问是谢辞妈妈吗？没有没有，主要是有一些事情想跟您了解一下。”
　　谢夫人点点头：“嗯，老师您问吧。”
　　老师尽量问地委婉：“那个，谢辞手腕上的皮筋，是不是和他的同桌萧容……有点关系？”
　　“噢，那个啊。”谢夫人说，“是啊，和容容有关系。”
　　老师震惊：“什么！”
　　“就是容容小的时候留过一段时间的长头发，后来剪掉了，一直还想再留。谢辞就跟他打赌，赌容容不会留长头发，还戴了个皮筋在手上，说要是容容留了头发，自己就给他扎头发。”
　　“那萧容怎么没留长头发呢？”
　　“……校规不让啊。”
　　原来如此。
　　谢夫人信誓旦旦：“他俩不可能早恋的。”
　　三岁就结婚了，根本就不需要早恋，早恋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
　　多此一举！
　　“容容有分寸，我很放心。”
　　“我儿子也有分寸，不过比容容少一点，我也很放心。”
　　“老师也放心吧，没事的，他们一直就这样，从小到大就这样。”
　　谢夫人完全不担心。
　　老师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
　　傍晚放学。
　　萧容收拾书包，谢辞把课本合上，一支笔卡在上面，塞进书包。
　　谢辞问：“你去哪里？”
　　萧容收拾东西：“和番茄去吃番茄披萨，你呢？”
　　“打球。”谢辞说，“等一下一起回家。”
　　“嗯。”
　　两个人分头行动。
　　谢辞呼朋引伴，去操场打篮球，萧容和番茄一起去学校附近的平价餐厅吃番茄披萨。
　　他们坐在落地窗旁边，喝着柠檬水等披萨，时不时有认识的同学经过，隔着玻璃，跟他们打招呼。
　　没多久，柜台上的店员喊了一声：“请六十三号取餐。”
　　萧容看了一眼手里的号码牌，站起来，小跑上前：“是我！”
　　“用餐愉快。”
　　“谢谢。”
　　萧容双手捧着托盘，走回去，开心得要飞起来。
　　“番茄，耶！”
　　番茄催他：“快点！”
　　“来了来了。”
　　两个人戴上手套，把刚出炉的披萨分开。
　　“好烫好烫……嘶……”
　　萧容吃得正开心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突兀的摩托车声音。
　　他转过头，又是隔壁中学的那几个小混混，他们趁着放学，老师不在，骑着摩托车在学校附近晃悠。
　　萧容皱了皱眉。
　　番茄说：“又是他们。”
　　萧容转回头：“你也认识他们啊？”
　　“认识啊，之前和刺哥一起打篮球赛的时候见过。”
　　萧容咬了一口披萨：“噢。”
　　“他们一直缠着刺哥。”
　　萧容疑惑：“为什么？”
　　“因为刺哥打篮球很厉害，家里又有钱。上次我们打篮球赛，球鞋球衣就是刺哥赞助的，他们很眼红。”
　　“噢。”萧容点点头，明白了。
　　刺哥一向是“孩子王”，一呼百应的那种。
　　番茄又说：“容容，你也要小心点。”
　　“为什么？”
　　“你成绩好呀。”番茄认真说，“马上就是联考了，他们经常威胁好学生给他们传答案。”
　　萧容认真地点点头：“嗯。”
　　番茄想了想，不确定地问：“刺哥应该不会给他们当哥吧？”
　　“他不会的。”萧容完全不担心，就是番茄的话，有点让人脚趾抓地。
　　给别人当哥，救命。
　　萧容拿起一块披萨，默默地啃了一口。
　　番茄低下头，忽然看见盘子空了，一块披萨都没有了。
　　“我只吃了两块。”
　　“我也记得我只吃了两块。”
　　“啊……我肯定只吃了两块。”
　　“我也是。”
　　没办法，萧容和番茄把最后一块披萨对半分了。
　　吃完披萨，萧容给谢辞打了个电话，然后就提着打包的黑椒鸡块，和番茄一起走出餐厅。
　　谢辞一手牵着一辆自行车，从校门走出来。
　　那群骑摩托车的学生还堵在门口，谢辞没有看他们，牵着车，走到萧容面前：“回家了。”
　　“噢。”
　　萧容把黑椒鸡块递给他，谢辞拿了一块，叼在嘴里。
　　两个人跟番茄说了声“拜拜”，然后骑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