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师兄做错了什么[穿越重生]——BY:东北大灰狼
东北大灰狼  发于:2022年0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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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不在了,魂魄困入仙器。
  像做了一场梦。
  一切都化为乌有。
  容衍宁可从来不曾拥有过月折枝,他可以默默守护,也能接受月折枝与他人结为道侣。
  有人陪月折枝走过年少,默默守候多年,若是要与其结为道侣,不是不能接受。
  是了。
  他什么都能妥协,唯独不能接受如今这个局面。
  容衍双腿如灌铅,他骤然跪倒在地,院落已经离他很远,他什么都听不到。
  时间变得很慢,不存在一样。
  容衍拼命咬着牙,企图维持体面,情绪却彻底崩溃,他低头失声痛哭,眼泪夺眶而出。
  天上下起了大雨。
  容衍想起了前世,也是这样的大雨天,他匆匆赶回应家,应家已然置身一片火海。
  容等仙知道月折枝离世是两个时辰后,骤然收到,他还以为是旁人乱说,可询问程问雲,程问雲一阵沉默。
  他这才相信月折枝离世是真的。
  容等仙站在花廊上望着大雨,他承诺的剑意还没给月折枝这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
  大雨滂沱,顺着廊脊滴落到湖面,泛起一片涟漪。
  容等仙站了许久,拿出联络玉牌。
  容衍浑身被雨水浸湿,他衣服衣摆全是泥泽,陡然听到联络玉牌响动,他迟钝且缓慢地拿出联络玉牌。
  “父亲。”容衍声音发哑。
  容等仙斟酌道:“我听说了,你想开点。”
  容衍没说话。
  容等仙道:“修仙界,生离死别是很常见的事。”
  容衍眼睛里全是血丝,他低着头,头发湿漉漉往下滴水。好半天,他压下了所有难受,竭力呈现宁静,“父亲,我知道。”
  “你母亲很担心你。”
  “请父亲母亲宽心,我没事,不必担忧。”
  容等仙知道容衍喜欢把事压心底,顿了许久,刻意转移他注意力,缓缓道:“冬至将至,族内祭祖,你安排一下时间,回家祭祖拜。”
  容衍缓缓握紧联络玉牌,他抿紧唇,眼睛无光,好半天,道:
  “多谢父亲提醒,会按时回家祭祖。”
  “善。”
  父子俩一时陷入沉默,容等仙主动断了联系,留些时间给容衍自己平静平静。
  容衍握着联络玉牌许久,他仰头淋着雨,好半天,他站起身,祭出长剑。
  长剑是仙器「引」依照他擅长所化成的武器,容衍垂眸看剑,他指腹一点点擦过剑刃。
  剑刃锋利,擦出一抹血色。
  雨太大了,血色擦上去的刹那间就被大雨冲刷得一干二净。
  容衍反复擦过剑刃,直到割到指骨,伤口被雨水冲得发白发胀,他才恍如感受到疼痛,停止动作,红着眼笑着说,“带你去处理个人,处理完再定为本命剑,让你解脱好不好?”
  长剑毫无反应。
  月折枝被困仙器,无法从仙器中出来,也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他唯一的感知来自仙器对危险的震动。
  容衍耳边只有大雨声,他呢喃自语,“你不回应,我就当你答应了。”
  “真乖。”
  大雨逐渐变小了。
  中州偏北偏僻的阁楼中,一老一少医修兢兢战战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高瘦中年人。
  高瘦中年人面色青白,他指甲嵌入被仙器绞断的左臂,左臂不断往外渗血。
  “你们他娘的都是些废物,连个血都止不了!”
  仙器反叛,引着飓风绞断了他左臂。
  可能是掌控仙器的岁月已久,即便被仙器绞断手臂,天地之气也并未侵入他身体。
  他本庆幸天地之气没侵入身体,可随后,他却发现无论用什么药什么手段都无法止住血。
  无法,只能找医修来看,可一样于事无济。
  伤口像出现裂缝的水坝,即便补上,很快又有血液一点点往外流出。
  高瘦中年人感觉自己的力气随着血液的流失,一点点在流失,还有些头昏。
  他往血肉模糊的断臂处扣紧了。
  老医修见他扣紧伤口,蹙眉辩解道:“前辈勿要加重伤势,我才疏学浅,实在没办法,或许我师兄”
  话没说完,一个茶杯朝脸摔来。
  “滚!废物。”
  老医修连忙收拾起医箱,拉起徒弟转身离开。
  高瘦中年人见他们离开,侧头看向隐在角落里的两个黑衣人,“找个僻静的地方,把他们解决了。”
  两个黑衣人恭敬半跪,“是。”
  “他这人这么这样?!难不成是我们造成的,好心医治他竟这种态度。”徒弟出了阁楼,实在忍不了,抱怨道。
  “闭嘴。”老医修一巴掌拍徒弟肩膀上。
  “师父。”
  老医修表情忌惮,他压低声音,“此人绝非善茬。”
  徒弟从未见师父如此严肃,他缩了缩脖子,“晓得了。”
  老医修不再多言,他吹了个嘹亮的口哨,一只沣鸟从远处飞来,停留在两人面前。
  老医修先上鸟背,徒弟后上鸟背。
  两人一上鸟背,沣鸟展开双翼,朝医馆飞去。
  阁楼到医馆之间有一片荒地,沣鸟刚飞到荒地上空,忽然被一股巨力拉了下去,与此同时,两个黑衣人从后袭来。
  医修几乎不能打。
  老医修大惊失色,他回身连忙甩出一沓火符,可黑衣人修为明显在他们之上,抬手便破了火符,手中刀刃直刺两人后背心。
  老医修瞪大眼睛,悔不当初。
  不该走这一趟,吾命休矣!
  然而,刀刃即将刺到两人后背心时,刀刃忽然断裂,两个黑衣人血雾一般炸开。
  老医修怔住了,徒弟也愣住了,两人脸上喷洒了一脸血,顺着沣鸟往下坠。
  风声鹤唳间,两人看到上空掠过一个白色身影。
  那道白色身影太快,根本看不清模样,只能根据方向判断是去高瘦中年人所在的阁楼。
  老医修火石电光立刻想到这道白影是高瘦中年人的敌人,他连忙道:“那人虽是化神,血却止不住,估计修为已跌出化神,杀他用化骨水最容易。”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那道白色身影也不知听到没听到,飞快消失了。
  高瘦中年人拿纱布随意缠了两下伤口,他站起身,朝三楼走去。
  容衍拿到仙器,决计不会放过他,与其等他找上门来,不如趁他沉浸在伤痛时,放出仙器的事。
  我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
  待放出消息,收拾了容衍,再来收拾凌踏浪,一个都别想跑!
  高瘦中年人阴沉的想,他踏入三楼。
  三楼正正央挂着一副画像,画像画得不是旁人,正是应家初代家主应飞云。
  他相貌清俊,眉心带着病气,然而因画像插着无数长针,显得有些诡异恐怖。
  高瘦中年人冷冷撇画像一眼。
  即便过去了千年之久,他心中仇恨依然不减,若不是嫌恶心,他恨不得把应飞云腐烂的尸骨挖出来鞭尸。
  凭什么他们一起进入仙之境,应飞云却能得到仙器认可?!
  应飞云当初修为才金丹中期,又是个病秧子,若不是靠自己扶持,他哪里有机会进入仙之境,没有机会进入仙之境,他哪里来的资格得到仙器认可!
  说白了,仙器一开始就应该是他东澈的。
  他虽是散修,当时修为却已至元婴,且心性坚定,比应飞云不知道强了多少!
  仙器不知道哪里瞎了眼,不认可他,非要认可应飞云。
  应飞云就是个小偷,偷走了他的机遇,还说什么与他是至交好友。
  若是至交好友,在知道他想要仙器时,就该自己让出来,而不是拿什么东西弥补。
  冠冕堂皇,虚情假意。
  东澈睨画像一眼,收回视线,他穿过堂中,来到左上角,拿出一盘黑白棋。
  黑白棋上刻有他这么多年收集的仙门百家的具体地址,只要通过灵犀香,便能将影像投入各大世家门派,达到告知仙器在容衍手中的目的。
  东澈在盘上摆好黑白棋,他掐诀点灵犀香。
  灵犀香未燃,一股阴寒先从背脊爬到脑门。
  与此同时,棋盘砸落在地,胸口一痛。
  他低头,只见一缕黑气刺穿他胸膛,像春天里茂盛的杂草,黑气刺穿他胸膛的刹那,密密麻麻爬满他四肢。
  东澈四肢麻痹,他凝起心神,回头。
  容衍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抱着长剑,靠在画像下那张黑漆面桌前。


第123章
  镜花水月
  雨刚停, 乌云未消。
  容衍表情在暗光中看不清,他白衣破损,沾着泥泞、血迹, 衣角湿漉漉往下滴着雨水。
  雨水泅湿梨黄地板,晕开一片深色。
  东澈没料到容衍这么快就从月折枝归入仙器的悲痛中走出,找上门来。
  也没想到, 楼中护卫,竟没有一个人发现容衍进来。
  废物, 都是一群废物!
  他心慌了一下,很快又冷静下来,冷笑一声, 抬手一把扯出刺穿胸口的黑气。
  黑气连接着缠住四肢的其他黑气, 扯出的瞬间,像扯出一株深入地层, 吸足养分, 根茎交错的植株。
  东澈齿间吃痛, 他余光睨向带起无数皮肉血液的黑气,磨了磨牙,站起身, 面对容衍。
  “怎么,来报仇了?小贱人。”
  容衍抬腕, 柔软坚韧的黑气落回他掌心, 晕出一层血色。
  容衍把玩黑气,掀起眼皮, 猩红的魔瞳孔盯着他。
  目光平均却裹挟着无形杀意, 像极了应飞云发现自己心中所想, 认为自己夺了他机遇, 设计坑害,与他决裂时的目光。
  东澈始终记得应飞云当时废他一双手。
  阴影再度浮上心头,骨子里的恐惧促使东澈踩着光滑棋子,不由退后两步。
  但他很快稳住心神,目光扫过应飞云扎满针的画像,微微一笑,道:“心上人死了,你怎么还有心思来报仇?跟你先祖一个德行,自私自利。可怜月折枝,若是没有你,他根本不会——”
  汹涌黑气刺痛眼睛,东澈脸颊吧嗒掉下一块肉,鲜血喷涌而出。
  伴随着鲜血喷涌而出,他感觉到一丝魔气直往他心脏窜。
  东澈连忙运转灵力,魔气很快被灵力截断。
  他心里浮现一丝庆幸,额头青筋暴起,压住痛呼,嗤笑。
  “心虚了?戳中你痛处了?”
  东澈很明白自己现在不是容衍的对手。
  因此故意激容衍,只要容衍被他激动一分,他就要逃离的机会。
  这里是他的地盘,哪里有阵法哪里有暗器,他一清二楚,虽不能借此翻盘,逃离却错错有余。
  在东澈看来,逃离并不羞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容衍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他步伐平稳,一步步,缓缓走到东澈面前。
  东澈感觉到莫大的压力,他天赋不高,修炼多年才依着仙器提升到化神,之前与容衍打斗,全然靠仙器。
  若没有仙器,他是万万占不到上风。
  容衍天赋太高,当年被刺激到坠魔,躲入魔界,仅仅三百年就从魔界杀了回来,疯狂报复。
  东澈只觉得喘不过气,他沉下心,正欲继续言语刺激,容衍一脚踹在他膝盖上,他膝盖一痛,惯性跪于地上,勾勒风纹银靴踩在他肩上,硬生生把他踩在地上,脸部贴出血印。
  “竟然他做了选择,我尊重他选择,毕竟我也做过同样选择。你想以此激怒我,简直愚不可及。”
  东澈心头一凉。
  他艰难看向容衍,隐隐约约间,他觉得容衍就是第二个应飞云。
  虽然病骨支离,却仿佛一株从岩石中长出的修竹,风云折不倒。
  东澈最讨厌这类人。
  回忆过往,他最开始与应飞云成为好友,不过是看中他是应家家主。
  即使应家当时只有三十几人,可不妨碍它是一个修仙家族。
  修仙家族与他这种散修不同,能够获得大宗交易资格、商会商讨资格、皇家邀请函等,与应飞云交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入了仙之境后,原本属于他的仙器会被应飞云拿去。
  假设应飞云不拿去,他利用仙器变强了,会一直护着应飞云,不会刻意放出仙器传言,毁了应家!
  东澈想到这里,胸口生起熊熊怒火,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他依然恨之入骨。
  “我愚不可及可你好多了。你和应飞云一样,都付出了血的代价——谁叫你们都阻碍我!凡是阻碍我的,都该获得报应。”
  容衍静静听他说完。
  东澈被他目光看得发寒,低低发笑,他舔了下流到嘴角的血。
  “既然落在你手里了,我认了,不就死嘛,人固有一死。”
  容衍抬起脚,狠狠一脚又踩到东澈背上,他握紧长剑,眉骨清冽,笑容格外温柔,“想死没那么容易。”
  东澈口鼻皆因重踩出血,心中以一沉,“你想怎样?”
  他一边问着,一边企图寻找出口,可周围不知什么时候起被魔气围住,毫无逃离之口。
  东澈眼中狠戾一闪而过,他已然松弛的中年脸颊扯出皱纹,止不住发笑。
  “来呀,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容衍压制去长剑上的天地之气,他将长剑剑刃贴在东澈颈边,贴到时,他觉得是玷污剑身,抬手凝出魔刃,刀刃插入其手背。
  “你猜猜我会把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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