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都是好好学生,真没想到有朝一日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架,而这一切都是温斐然害的!
他发狠地锤了温斐然几下,但到底是身体病弱太久,温斐然又空有一身蛮力,像个野生的小狼崽子一样,眼看着就要从他手里蹿出去了。骆绎书情急之下,急中生智!
他下定决心,松了手,然后突然一把将温斐然推到墙壁上。
骆绎书低下头,心下一发狠,整个人往他嘴上直接冲撞了过去。
柔软的触感传来,他又狠狠地朝他嘴唇上咬了一下。温斐然果然不动了。
整个人甚至还抖了一下,然后顺着墙根缓缓滑下来。
......
过了好一会,骆绎书才放开他,气喘吁吁地坐下来:
他道:“怎么样?冷静下来了?”
温斐然:“......”
冷静是冷静了,但没想到狗|日的是用这种操|蛋方法!
亏他想得出来!
他小爷的初吻就这样没了?还是这么可笑的场景。温斐然嘴上还沾着血珠,不断地冒出来,刚被他咬破了,骆绎书伸出手指一用力帮他擦掉了。
他道:“不管怎么样,只要有我在,这个夜总会你是别想去了。”
“我这人说到做到!”
骆绎书也贴着墙根坐下来,声音斩钉截铁。温斐然顿时觉得很棘手。他天不怕地不怕,但对上骆绎书手无寸铁的,他他妈就是没辙!
烦恼了一会,温斐然突然站起身,有气无力地道:“知道了老妈子。”
他是真的累了,昨儿晚上一宿没睡。
骆绎书闻言,突然站起来,眯起眼睛喝道:“你他妈说什么呢!”
温斐然被他吼得下意识一缩脖子。妈的!他回身蹬回自行车,然后载着骆绎书匆匆赶回学校。
不管怎么样,书还是要读的。
两人回到学校后,先是回去了寝室拾掇一下。温斐然洗掉额头上和嘴上的血,一碰就疼得龇牙咧嘴的。骆绎书更惨,连身上的衣服都还没烘干呢。
他打了点热水擦了擦身子,然后换上一套干净衣服。
他直觉自己又要生病了,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开始咳嗽了起来。虽然他的肺结核治好了,但也留下了麻烦的后遗症——只要一受凉受冻就容易引发肺炎。
时间还早,水房里很安静。
一时间气氛很微妙。
......
接下来几天,骆绎书都盯紧了温斐然。
他拖着病弱的身躯,但只要每次温斐然一有风吹草动,骆绎书就能立马出现在他身前,死活堵着不让他出去。
温斐然都有点佩服他了,他大少爷果真说到做到。
因为被死死地困着,温斐然有整整三天没去夜总会,估计那边都乱套了。
果然,到了星期五下午,就有三个戴墨镜的人堵他们学校门口。
温斐然一看,都是夜总会的老熟人啊!
为了不引起事端,他走过去,告诉那几个打手:“最近我有点事儿,等周末两天我过去,帮我排个班。”
给夏哥面子,那仨跟班没说什么,直接回去复命了。
温斐然站在门口却出了一身冷汗。
不告而别在这一行是很不上道的做法,夏哥又不是蠢货。
周六周天他趁机收拾了一下去了夜总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
于是等骆绎书兴致勃勃地到了温斐然的茅草屋后——发现他人竟然又不在!
他妈的!
他第一时间就知道温斐然又是去做坏事儿了!
骆绎书怒不可遏,一瞬间搬出了他的凤凰牌自行车,然后吭哧吭哧地一路骑回了城里。
他大少爷从来没有这么卖命过,只觉得心中的怒火快要喷发而出,比活火山还要火山。等到了夜总会门口后,他把自行车一扔,冲到大门口,怒吼道:
“温斐然!你给我出来!”
门口俩保安见状赶紧拦住他。但是看骆绎书穿着干净,像个学生,没有什么威胁性,估计他不是来找事儿的。
也许是哪个员工家属,保安粗声恶气道:“你来找谁的!”
骆绎书勉强冷静了下来,发烧的头脑冷下来道:“我来找温斐然。”
“温斐然?”
保安一愣,“我们这没这名字啊?”
“不可能!”,骆绎书急道,“我他妈眼看着他进去的!”
保安也急了,搞不懂这小崽子为啥那么急,他吼道:“你......你他妈别动手动脚的!”
谁动手动脚的?这都什么人啊!骆绎书没好气道,形容了一下:“一米七高,长挺俊的!十四岁,特别拽!有没有?”
“特别拽?”,保安一听这就有点反应过来了,旁边那人捅了捅他,“难不成是小温?”
“小温?”,的确也姓温啊!
但是门口那保安还是坚持道:“我们这没有叫温斐然的,快滚!”
他块头大,又没什么文化,不懂得变通。骆绎书简直急得要跳脚,他挥开保安,“让我进去!”
第三十章
见他动手了,保安神色一怒,用力推了他一把,正想动手的时候却被一只手制住了。
温斐然突然站在他身后,抬手捏住他的手臂,神色冷淡道:“快滚!”
保安的气焰一下子就萎了下去。
他们只是门口的保安,自然比不上里面的“专业风险处理大师”。
保安恭敬道:“小温哥。”
温斐然:“......”
这么大个人喊他哥也不害臊。
他刚呆在里面听见门口有纠纷,正想出来解决的时候,就看到了闹事儿的骆绎书。
一瞬间觉得很无奈,也很头疼。
真的,感觉做人特别累。他对骆绎书道:“你先回去吧。”
撂完这一句,他就想走人,骆绎书刚被推了一下,往前几步冲上台阶,揪住他:“你跟我一起回去!”
骆绎书真觉得这一刻自己就气得跟只青蛙似的,再加点气随时都能瓦斯爆炸!
温斐然趁他不注意,赶紧甩开了他的手,瞬间溜进了大丽宫里面。
骆绎书:“......”
他沉下脸色,门口保安拦着,进又进不去,他只能找了上次的墙根继续蹲着。
现在是大白天的,发廊门口的那几个小姐姐看见他,都指指点点的,掩住唇讥笑。
这地方跟骆绎书平常呆的世界格格不入。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青蛙肚皮可能随时都会爆破。
等到华灯初上,温斐然走出大丽宫,见骆绎书居然还等在门口,不由得愣了愣。
但他也没说话,径直走过去蹬起了自己的自行车。
骆绎书默默地骑着车跟在他身后,他已经不想问温斐然为什么不听话了,他气得都累了。而且一下午时间,骆绎书也想通了,温斐然这货估计是不会听劝了,那他不如每天都来守着他。
他大少爷说到做到!
于是接下来几天,只要温斐然进去大丽宫,就能看到骆绎书出现在门口。
跟在他身上装了雷达似的,就离谱!
日子久了,门口的保安一见到骆绎书,就对温斐然吼道:“小温哥,你媳妇儿又又又来了!”
媳妇儿?
操!温斐然往他们头上一人扔了一个玻璃酒瓶,“滚你妈的!”
他觉得浑身上下躁动不安,于是他一狠下心,出去对门口的骆绎书道:“你回去吧!”
“我以后不会再来这儿上班了”,他飞快地说完这一句,并没有让门口的保安听到。
骆绎书一愣,随后竟然摇了摇头,“我不相信。”
温斐然已经是惯犯了,他的保证骆绎书一百个不信!
温斐然:“......”
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他冷着脸又进去了。
主要是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骆绎书有他自己的生活,天天吊在他身上算怎么个事儿——他自己算什么,又不是个好东西!
温斐然对自己的定位相当明确。
所以他决定尽快解决这件事儿。
......
于是为了解决这件事儿,温斐然冥思苦想了几天,最后终于想出了一个极端的法子。
这样既不用去夜总会了,也不用劳烦骆绎书了,一举两得。
就是这法子对他自己凶残了点儿。
那天晚上,骆绎书照例蹲守在大丽宫夜总会门口,保安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耳边包围着莺歌燕舞,骆绎书蹲在墙角困得枕着背包睡了过去。
到了半夜的时候,他惊悚地听到大丽宫里面产生了一阵骚乱。
有瓶瓶罐罐被打碎的声音,还有人大吼大叫的声音。
骆绎书一个激灵,立马站了起来,朝着门口飞奔过去。
紧接着他就看到温斐然浑身是血地被人抬了出来。
“......”
那一瞬间他感觉浑身的血都往头顶上涌,连腿脚都不好使唤了。
这是死了?
还是残了啊?
骆绎书麻木地看着担架上双眼紧闭的温斐然。这波——这波是属于自杀式袭击没错了。
这不,他终于成功地把自己作死了!
骆绎书站在原地什么都想不了,直到担架在他眼前消失不见,伴随着黑车呼啸而去,他才如梦方醒。
骑自行车是肯定追不上了的,于是他赶紧顺手打了辆停在旁边的面的,朝着最近的武|警医院飞奔过去。
一路上,见温斐然一直睡着,骆绎书沉静地问道:“他死了吗?”
医生瞥了他一眼——这娃儿什么毛病?
居然还有咒人死的?!
“别瞎吵吵!”,医生不耐烦地道,争分夺秒把人推去了抢救室。
见医生这反应,骆绎书霎那间以为温斐然是真的没命了,他整个人软倒在医院座椅上。恨自己为什么只蹲在门口,为什么不直接进大丽宫里面守着!
不然也不会出这样的事儿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手术室的灯终于变成绿色,医生疲惫地出来,见这小伙子还在这儿等着呢。
于是他摘下口罩告诉骆绎书:“病人睡着了,纯属是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太困了!”
人身上倒是没缺啥零部件儿,就是折了一条手臂,再加上大腿上缝了十来针。等人醒了他就可以去看了。
最后医药费,骆绎书直接从温斐然的钱包里愤愤地抽了好几大张出来。
他付钱的时候看到钱包里那一大叠百元大钞,震惊这小子居然这么有钱!
骆绎书活到这么大岁数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呢!
——当打手特么有这么赚吗!
等到温斐然睡够了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只剩下了骆绎书一个人,其他人都赶回了大丽宫。
他睁开眼睛看到骆绎书第一句话就是,“这下我可以歇几个月了。”
他笑了笑,对夏哥来说他是可持续性人才,这段日子估计会让他好好养着了。
温斐然实在太累了,要再这么干下去,他能嗝屁!
见他还在笑,骆绎书直接瞪圆了眼睛,毫不留情地往他的石膏臂上打了一下。
温斐然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的左手和右腿上都打了石膏,属实变成独臂大侠了。骆绎书沉着脸问道:“刚才到底怎么了!”
他问的是大丽宫里面发生的事儿。
温斐然本能地不想让他知道,在他心里,他大少爷离那个地方越远越好,省得污了眼睛。
何况他天天看骆绎书蹲在夜总会门口的,他自己气儿也不顺。
昨天半夜有个东区的地头蛇喝醉酒了闹事,夏哥派温斐然过去交涉,一开始还好好地说着话,不知怎么的就打起来了。
温斐然虽然打架狠,但对方有一米九高,跟座肉山似的,血厚,还攻防高。他再狠也弥补不了这巨大的体型差。一番打斗下来肉山直接把他一拳头揍在了墙壁上。单手掐着他太阳穴,将他整个人提溜了起来。其他打手见状,都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温斐然在心里大骂一句,逼红了眼睛。他顺势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小刀。
正打算顺势往对方富得流油的肚子上刺进去的时候,温斐然突然一个激灵,他想起了骆绎书,小刀哐铛一声掉落在地。紧接着他整个人结结实实地被肉山揍了一顿。
不过幸好温斐然这个人打架不光狠还扛揍,挨揍的时候完美地调整好了身体角度,避开了那些要害。
他被狠揍一顿,完事儿后扛出来就是那副德行了。
虽然看着挺吓人,但其实都是皮肉伤,不碍事儿。
......
见温斐然闭着眼睛装死,骆绎书沉默地坐下来给他削苹果。这些水果都是那些打手们带来的,还贴心地放了把水果刀在里面,也算仁至义尽了。
只有温斐然知道,那不过都是一群怂蛋儿,只有摆摆样子还成。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骆绎书还得赶回去上课。
临走前他交代护士姐姐,务必要盯住温斐然别让他乱走!护士姐姐噗嗤一声笑了,捂住嘴道:
“都伤成这样儿了还能走啊!你这做哥哥的可真好,管得真紧!”
骆绎书:“......”
谁他妈要当他哥!
回到学校后,他在班主任樊老师那儿请了假,说是温斐然摔断腿了来不了。骆绎书深以为耻,但他又不得不去做。
这段时间每天放学回来,他都会赶回医院给温斐然补习。
医院里的护士大夫都以为他们是两兄弟。感情要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