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男主的美强惨师尊[穿越重生]——BY:鸣钟几何
鸣钟几何  发于:2022年0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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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宋必回来之时,已然将将过了午时。
  他一袭鹤氅穿过木廊翩然而来,身侧有炫目斜光从檐下流转而下。
  雕花窗口恰巧落着鸟雀,鸣啭啁啾之间,见得那人的身影轻巧晃过,瞬时扑棱棱惊飞了一片。
  江屿风正倚在木椅之上晒着太阳等他,摇晃树影落在他一袭白裳之上,显得隐隐绰绰,竟也别有情致。
  “预典如何?”江屿风语气依旧淡淡地开口问他。
  “还如往常一样。”宋必回自然地上前抚了抚他的耳垂,却是成功将那人的耳垂揉红了。
  “别闹了,说正事呢。”江屿风淡笑着拉下了宋必回的手,只松松地牵着,“梦行前的玉碑到如今也没有反应,但怀令仙师的仙识尚在,我们觉得这应当与你有关。”
  “是因为我上次强破梦行塔?”宋必回垂着眼百无聊赖地揉着他的手指问道。
  “也许,也有可能是你师公对你比较感兴趣。”江屿风揶揄地瞧了他一眼,“看来这回你又得进梦行一趟了。”
  “那师尊呢?”宋必回的声音低沉磁性地响在他耳边。
  “我便不去了。”江屿风故作冷淡道。
  “师尊若不去,那等我进了梦行见到仙师,便与他说,说师尊将我一人扔到这塔中,叫我孤苦无依地一人,日夜相思成疾、寝不安席,可师尊却是个薄情郎,对我不管不顾,高兴了便哄哄我,不高兴了,便扔一旁……”宋必回低缓的声音好似透着一种蛊惑,仿佛情人耳侧的轻语低言。
  “你别说了……”江屿风赶忙上前捂住了宋必回的嘴,哄道,“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
  这兔崽子怎么还学会告状了。
  “原来师尊只是担心我与师公告状,才要与我同去,不是因为担心我。”
  宋必回依旧是那一副冷冷的语气,但江屿风分明在他的眼里看见了淡淡的笑意。
  此人就是在故意说这些逗他。
  “得了便宜你还卖乖。”江屿风都快被气笑了。
  “师尊也不必担心什么。”宋必回说得很是正经,但低沉的声音仿佛直直地震进了人心,叫人有些心痒难耐,“必回怎么会说您的不是?”
  “没大没小!”江屿风气得伸手扯住了宋必回的脸颊,却遮不住眸中的淡笑,“目无尊长,当罚,自行去刑惩殿扣德行去。”
  宋必回:“……”
  梦行出现异常果然与宋必回有些关系,待他缓步走近之时,那仙识便当下活跃起来,似乎还有些好奇地凑近了些许,将威压缓缓落在了宋必回的身侧。
  “仙师这又是什么意思?”钟遥夜有些奇怪地伸手碰了碰玉碑,却见玉碑忽然如水流一般将她的手指裹住了。
  江屿风迟疑地摇了摇头,难道是宋必回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所以怀令仙师想要再将他拉入梦行?还是有其他原因。
  “师尊应当想必回再入梦行一回,那这次我与他同去吧。”江屿风淡声道。
  “这样可以吗?”钟遥夜有些担心。
  梦行是修心之境,愈是修为高深,愈是一步一心魔,她先前与槐序进梦行,也只是进行法境的看护,没有入塔。
  可此次宋必回应当还是要重新入塔的。
  若再加上一个江屿风,那梦行的难度会增加多少,她简直无法想象。
  “无事。”但江屿风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侧身与身边的宋必回缓缓道,“必回,你试试能将这阵打开吗?”
  宋必回若有所思地垂眼看了一会儿,然后将手掌放到了玉碑之上。
  宛若寒冰一般的充盈灵力从他的手掌渐渐注入玉碑之内,一切仿佛都开始流转复苏起来。
  这玉碑起初还未见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可片刻之后,却见其忽然光芒大盛,天地震响。
  这叫江屿风当下舒了口气。
  “终于好了,我都头疼了好几天了。”钟遥夜撑了个懒腰,然后小声对身边的两人嘟哝道,“你们若进塔可得注意着些,别没事就用那么暴躁的方式炸塔,我可没那么多天符了。”
  这俩师徒可都不是什么善茬,到时候若是联起手来,简直能叫她头疼得直掉头发。
  万一到时候真出了问题,她最后可能也只能直接找掌门师兄出手了。
  她一个人可挡不住两个仙君。
  宋必回知晓钟遥夜是在警告他,但他只是依旧如往常一般冷淡地侧过脸,装作没听见。
  “无事,我管着他。”江屿风说得很是风轻云淡。
  “我还没说你呢。”可钟遥夜却不吃他这一套,她从小与江屿风一同长起来的,自然清楚他的心性,当下不满地“哼”了一声,“你疯起来跟必回也没差。”
  江屿风:“……”
  梦行最终定在了三日后的午时。
  与往常一样,也是只有寥寥几个优秀门生与钟遥夜一同进入梦行,一边的槐序抱着本竹册,见门生们慢慢入阵,回眼却望见了江屿风与宋必回也正巧一同并肩而来。
  “师伯,师兄。”钟槐序温声与他们打了声招呼,正还想开口提醒什么,却忽听见一阵疾跑声匆匆而来。
  当下被打断了思绪。
  来人束着条歪斜的马尾,腰带也系得七扭八歪的,活像是哪儿放出来的一般,闷头直接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
  “槐序师姐!等等!我……”乔暄几乎是险些撞到江屿风的身上,却在看清三人时,异常紧急地刹住了脚。
  可宋必回还是当下瞬间沉了脸色,将江屿风无声地揽过了一些,阴冷的眸光默默盯住了他。
  “仙……君……”乔暄整个人傻了。
  怎么又是天珩仙君!?
  他心里崩溃道,他真的不理解,为什么天珩仙君总会在他每次倒霉的时候出现。
  而且现在折岁仙君居然也在。
  他恍然想起了那个玉镯,感觉自己现在根本没法直视江屿风了。
  这就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完美诠释吗,乔暄当下惊恐得脸瞬间苍白了。
  “呃……”可一边的钟槐序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她竟忽觉此刻的场景好像似曾相识。
  噢……真巧,又都是熟人。


第80章 婚宴
  那是座肃穆冰冷的高塔,浅淡的月辉怜悯地环绕在铜铃之上时,诵经之音也在此地幽幽地若有若无地盘旋。
  江屿风与宋必回刚跨入梦行塔,铜铃便在骤然之间震响了,古朴低沉的声响缭绕而起。
  不知从何而来的凉风吹拂起他们的发梢与衣摆,二人涉级而上,听得耳边一声男子的飘渺仙语。
  这声,却叫江屿风突然有些怀念唏嘘。
  他许久没听见他师尊的声音,没想在此处却能听见。
  梦行与八门相通,但只取了六门,分别为开、生、休三吉门与死、惊、伤三凶门。
  入者以心为敌,攻破六门到达塔顶,面对的便是自我的真正执念。
  江屿风不知当年宋必回究竟在塔顶看见了什么,竟会突然反应如此之大。
  不过这次应当也会见到了。
  一炷香前,钟槐序将满脸受了刺激一般的乔暄放入了梦行,却是再次唤住了江屿风,郑重地与他温声道,“师伯,梦行塔的六门,下三门为吉,上三门为凶,但吉门未必比凶门简单,反而最是容易让人沉溺于温柔乡中,需得万千小心。”
  但江屿风依旧是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果断地与宋必回一同踏入了梦行之中。
  如今,他抬眼望着铜门之上镌刻的古字“生门”,正要伸手,却被宋必回突然拉住了。
  那人神色有些闪烁,但声音依旧平淡清冷,“师尊,生门为大吉之象,里面可能会……”
  “什么?”江屿风有些奇怪。
  “无事。”但宋必回却匆匆避过了他的眼神,轻声道,“入了门,不要离开我。”
  进入八门之时,一般会有一人主导梦境,宋必回先前已经攻过塔,所以对里面可能会出现之物比江屿风更加熟悉一些。
  但宋必回此时举止有些奇怪,叫江屿风忽然有些不放心起来。
  “必回?”他轻轻唤了一声,却见宋必回一把牵起了他的手,骤然推开门去。
  门内光芒瞬时而现,江屿风只见到宋必回忽然转身望来的叫人很是安心的目光,他逆着光,整个人温和又镇静。
  幻境当即开启。
  江屿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感觉忽然之间,自己好像被牵了起来,他跌跌撞撞地起身,感觉到面前细碎的光缓缓透了进来,却一直是迷蒙一片。
  耳边是泠泠的响声。
  似乎是自己的什么繁复的头饰挂下的坠子敲击发出的悦耳响动。
  他眼前红雾雾一片,瞧不清此时是如何场景,他下意识想要伸手撩开眼前的绸布,却忽然被身边之人制止了。
  “必回?”江屿风又唤了一声,可那人却始终没有回应。
  这不是宋必回。那人究竟是谁?
  江屿风心下暗道不好,正要出手,却见一阵嘈杂的声音骤然灌入了自己耳内。
  那是极其热闹盛大的声响,喜乐奏鸣,锣鼓喧天,白鹤扇动翅膀的飒然风响,还有一声几乎划破长空的唢呐声。
  “啊!?”江屿风当下愣怔住了。
  这生门之内,竟是婚宴当场!?
  瞬间,他只觉自己的脑子忽然完全空白了。
  谁的婚宴?自己与……宋必回的吗?!这真的是幻境,还是真实?
  他忽然想起了星门那时的回溯,叫他有些难以定夺。
  这是谁的幻境,自己的,还是宋必回的?
  江屿风一时间满脑子都是疑问与不可置信,他迷蒙地顿在原地,却忽听得响亮的一声;
  “吉时已到,上花轿——”
  那声音骤然在自己耳边响起。
  “必回……宋必回在哪?”他只觉自己的声线有些颤抖,好似被如今的气氛感染了。
  但花轿的轿门半截却已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中。
  那繁复精致的木勾花,金线织起的轿帘帷幕华贵至极,足下是凤凰火纹的软绒、巨大的云鹤灯笼浮雕外框隆重地架着,其上吊挂的金银铃流苏,正窸窸窣窣散着碎响。
  他感觉到身侧似乎被人簇拥着,扶着他的人用玉如意撩起了轿帘。
  “新娘子快些上轿吧——莫要误了吉时!”
  那人没什么语气波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炮仗声骤然炸响,喧嚣之音如潮水一般将自己整个包裹。
  竟是大喜之日……


第81章 风月
  织金的轿帘倏忽之间在眼前落了。
  江屿风刚坐入轿内,便听见轿顶哗啦啦地一阵响动。
  他一时愣怔,却在片刻后恍然发现,这竟是有人将米粒与茶叶撒上了轿顶。
  怎么刚来梦行便叫他当新娘子?这走向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他都有些缓不过神来。
  他知晓凡人所说的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挂名时。
  可他半生在这泽山修道,日日夜夜颂的是无为清净,也从没想过会有穿上一袭耀耀嫁衣,坐进花轿的时候。
  这太奇怪了。
  可正当他还在纠结之时,江屿风却忽觉轿子突然晃动了一下,叫他一时有些不稳地扶住了轿壁。
  “起轿!!”外头有个不咸不淡的声音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
  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怪异之感。
  江屿风顿时感到自己被小心翼翼地慢慢抬了起来,简直颠簸着缓缓向前去了。
  这就是生门吗,他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可低眼望着自己身上赤红色绣凤的华贵繁复喜袍,却又只觉着有些恍惚。
  生门宜谋财,婚姻嫁娶,有生生不息、万事大吉之意。
  当年宋必回的梦行遇见的就是这副场景吗?
  那他如今,又在何处呢?
  “仙君,新郎官这会儿可不能出去。”此时,一个穿得大红大绿的老妇人忽然扯着嘴角地拦住了宋必回。
  她皮肤皱褶蜿蜒沟壑,眼神呆滞又浑浊地盯着面前之人,仿佛是被操纵的怪笑木偶一般。
  飞阁流丹的大殿之前,宋必回一身火红嵌金礼衣,鎏金发冠庄严而肃穆,整个人仿佛是不可侵犯的清俊神像一般翩然卓立。
  可本是大喜之日,他却目光凌厉冰冷地提着三尺青锋跨出大殿。
  此时此刻,吹毛可断的剑气威压骤然落到了那妇人的身上。
  但如今还是梦行,那妇人到头来不过只是幻象,因此她依旧是那一副丑陋表情,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一般。
  宴席之上的喧嚣声瞬时寂静了下来,唯有嘹亮的唢呐还在撕心裂肺地吹着,有种异常诡异的沉默感。
  挂了满屋檐窗棂的红色飘扬绸带此刻在风中猎猎而响,宋必回满身杀气垂眼凝视着殿下一群穿红戴绿,扯着僵硬笑容的宾客们。
  薄唇紧抿……
  这次果然还是他的梦境,简直是与那年一模一样的场景。
  过了一年,却仍是叫他只觉得脑中的神经在不断绷紧。
  江屿风究竟在何处?
  他好像只要察觉不到江屿风的气息,便会感觉自己仿佛随时都在焦躁的边缘徘徊。
  外面人很多……
  异常喧闹的人声与鞭炮锣鼓,绵绵不断地在江屿风的耳边环绕盘旋,他能听见人群跟随的脚步与一些空蒙的嬉笑祝福的声音。
  无一不是僵硬空洞的。
  这就是梦行之内的世界吗,好像被簇拥着,又好像被世界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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