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反派成了我的心尖宠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漱己
漱己  发于:2022年0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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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怀鸩堪堪踏出一步,却来了一老嬷嬷,老嬷嬷到了庄大公子跟前:“老爷,老太爷闹着要见你。”
  庄大公子心道不好,掩饰道:“岳父为何闹着要见我?”
  老太爷莫非是庄承祖?
  陆怀鸩唤出“扬清”,架于庄大公子的咽喉处,厉声道:“立刻带我们去见老太爷,你所谓的岳父。”
  庄大公子还以为自己能隐瞒过去,若不是老嬷嬷突然出现,一切还算顺利。
  而今剑锋在喉,他全无办法,只得带路。
  约莫一盏茶后,他带着诸人到了一个较方才那偏院更要偏僻的院子,院子破败,无人打理,野草丛生,仅一条被踏出来的小道能通往院子里的矮屋。
  陆怀鸩收回“扬清”,急切地进了这矮屋,矮屋内黑洞洞的,臭气熏天,仅一张四条腿长短不一的桌案,与一张床榻,床榻上躺着一人,那人口齿含糊地嚷嚷着:“还快将那不孝子给老子唤来,好吃好喝地伺候老子。”
  陆怀鸩听见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出声之人十有八/九便是他寻了足足九年的庄承祖了。
  霎时间,他身上的每一块皮肉俱在颤抖着,他甚至激动得伫立于原地无法动弹了。
  直到他的右手被谢晏宁握住了,他才重新获得了行动的能力。
  谢晏宁感知着从陆怀鸩手中传来的颤抖,柔声道:“你能为红袖报仇了,还不快些去。”
  陆怀鸩脑中空白一片,本能地唤了一声“师尊”,又本能地回握了谢晏宁的手。
  陆怀鸩过于用力了,谢晏宁的手被他握得微微发疼,五指充血,但他并未出言提醒陆怀鸩。
  “师尊。”陆怀鸩又握了一会儿,才松开了谢晏宁的手。
  恰是这时,他听到庄四公子错愕地道:“阿爹,你竟然还活着。”
  当真是庄承祖——害死了小哥哥的庄承祖——合该千刀万剐的庄承祖!
  陆怀鸩冲到庄承祖面前,定睛一瞧,这庄承祖歪于床榻上,老态龙钟,发须花白,胡须上甚至还沾了些已然干涸的吃食,身上盖着一条被子,被面破旧不堪,有不少棉絮从被面中钻了出来。
  一接近庄承祖,恶臭更甚,陆怀鸩掩着口鼻,心知庄承祖恐怕已无法自理了。
  见谢晏宁正要过来,他恭声道:“师尊还是勿要过来了吧,又脏又臭。”
  庄承祖已起不了床,但脑子并未完全糊涂,听得有人嫌弃他,气得面色发白:“你是何人?”
  谢晏宁到底还是到了陆怀鸩身边,亦掩了口鼻,低声问陆怀鸩:“此人确是庄承祖?”
  陆怀鸩颔首道:“不错,此人便是庄承祖,虽然其相貌已与十三年前不大相似。”
  庄四公子到了庄大公子面前,质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欺骗我们?你又为何要将阿爹藏于此地?当时我们兄弟三人皆在外地,收到你的传信后,才知阿爹身患重疾过世了,匆匆赶回弋邑城后,你却道你已将阿爹已下葬了。”
  谢晏宁心中了然,轻笑道:“恐怕这便是庄大公子改名换姓的原因了,庄大公子想必是为了谋求财产吧?”
  庄大公子矢口否认:“我改名换姓是为了逃债,至于谋求财产更是无稽之谈。”
  谢晏宁好整以暇地问道:“你逃债为何要带上庄承祖,又为何要欺骗你那四个弟弟庄承祖已过世了?”
  未及庄大公子张口,他又道:“庄承祖应当有不少你那四个弟弟都不知晓的财产吧?你当然不愿意将财产分予他们,便趁他们不在弋邑城之际,伪造了庄承祖之死,从庄承祖处夺走了财产,又改头换面在这左川县过你的富贵日子。庄承祖虽非善类,但待你们兄弟四人却不差,当年亦是举家迁移,未丢下你们兄弟中的一人,且他毕竟是你的生父,你便这样对待他?不过,这亦是他造孽太多所应当得到的报应吧。”
  “或许……”他停顿了须臾,望住了庄四公子,“或许你们四兄弟是他特意用各种法子支开的。”
  他其实对于庄家的家务事并不感兴趣,懒得再多费口舌,转而轻抚着陆怀鸩的背脊道:“怀鸩,你要如何做?”


第33章
  陆怀鸩紧紧地盯着庄承祖,忽觉背脊滚烫,方才回过了首去,凝视着谢晏宁,道:“弟子不知该如何是好,庄承祖的日子想来并不好过,弟子若是杀了他,他便能就此解脱了;弟子若是不杀他,弟子难平心中的怒火。”
  谢晏宁抬起手来,抚了抚陆怀鸩的鬓发:“你且慢慢考虑吧。”
  庄承祖被陆怀鸩盯得浑身发毛,又见陆怀鸩在与人交谈,但因人老耳聋,听不清楚。
  半晌,他想起了什么,瞧着陆怀鸩道:“怀瑧,你是怀瑧吧?总是与那个小倌儿……绿什么的在一起的怀瑧?”
  这庄承祖竟然……竟然不记得小哥哥的名字了!分明是他害死了小哥哥。
  陆怀鸩气得将床榻边一烛台拍飞了去。
  那烛台上原有一截短短的蜡烛,将要燃尽了,明明灭灭,一坠地,当即熄灭了。
  庄承祖是依靠着一点烛光勉强认出陆怀鸩的,烛火灭去,陆怀鸩整个人沉入了晦暗中,他只能看出一个大致的轮廓了。
  谢晏宁知晓庄承祖已无法如同伤害红袖一般,伤害陆怀鸩了,但他还是本能地挡于陆怀鸩身前了。
  陆怀鸩见状,唤了一声“师尊”,怒气消减了些许。
  然而,下一瞬,他赫然听得庄承祖道:“老夫原本对那小倌儿兴致缺缺,当时老夫向老鸨要的是你,可惜你年纪太小了些,老鸨不肯,硬是将那小倌儿塞于老夫滥竽充数,老夫想想便也罢了,等你长大些,老夫再尝你的滋味便是了,可惜老夫还未等到你长大,你竟然逃走了,着实可惜。”
  当年的陆怀鸩年八岁,红袖死时不过十岁,庄承祖口中的等陆怀鸩再长大些,是长至几岁?
  谢晏宁一想到陆怀鸩险些被如此禽兽糟蹋,登时怒不可遏。
  他性子柔软,从来不曾这般愤怒过,手指一动,烛台入手,烛台上的尖钉旋即刺穿了庄承祖的左掌。
  庄承祖大声痛呼:“你们兄弟俩人还不来救为父,你们要眼睁睁地看着为父被杀不成?”
  庄大公子与庄四公子正争吵不休,听得庄承祖呼救,庄大公子漠不关心,而庄四公子正欲赶至庄承祖身侧,却无缘无故地被钉于原地了。
  陆怀鸩双目生红,低喃着道:“原来小哥哥是因我而死的,我为何要长着这张脸?”
  倘若他这张脸丑陋些,他便不会被父亲卖入南风馆;倘若他不被父亲卖入南风馆,他便不会害死小哥哥。
  全数是他的过错。
  谢晏宁手中施力,尖钉顺着庄承祖的左掌徐徐地向上而去。
  庄承祖血流不止,疼痛难忍,挣扎间,破被掀翻,秽物暴露于诸人眼前。
  他正庆幸着屋内昏暗,诸人定然看不清楚,弹指间,这矮屋的四面墙壁竟是轰然倒塌了,日光即刻劈头盖脸地袭来。
  谢晏宁唇角含笑:“两位公子还不快些过来瞧瞧你们父亲而今的雄姿。”
  庄大公子与庄四公子转眼间已到了庄承祖面前。
  庄承祖气急,却又奈何不得谢晏宁。
  谢晏宁一指一旁的老嬷嬷:“你且将府中所有人请来。”
  老嬷嬷心知此人不好相与,慌忙去了。
  不多时,这府中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此处,将庄承祖团团围住了。
  庄承祖羞愤难当,竟是当场失禁了。
  “恶心得很。”谢晏宁鄙夷地扫了庄承祖一眼,而后驱使着尖钉破开了庄承祖的整条右臂,切面齐整,白骨显露。
  这般血腥场面之下,所有人都被震住了,无一人胆敢出声阻止,生怕自己被祸及。
  谢晏宁废去了庄承祖的右臂尚不解气,从右肩拔出了尖钉来,并向下轻轻一划。
  庄承祖倒抽了一口凉气,以完好的左手指着谢晏宁道:“你……”
  谢晏宁好奇地道:“本尊如何?你莫不是结巴了不成?”
  庄承祖疼得面色惨白,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伤了自尊,厉声道:“你竟敢……”
  谢晏宁轻蔑地打断道:“本尊为何不敢?不过是割了你一两肉而已。”
  庄承祖的左足曾骨折过一回,由于上了年纪再也养不好了,久而久之,下不了床榻了。
  遭此大难,一张床榻已被染得猩红,与秽物混在一处,臭味极其诡异。
  谢晏宁又好脾气地问道:“庄承祖,你感觉如何?”
  庄承祖唯恐谢晏宁再对他下狠手,识时务地求饶道:“还请公子饶老夫一命。”
  谢晏宁不答,向着陆怀鸩望去:“怀鸩,你欲要如何处置这庄承祖?”
  陆怀鸩面无表情地答道:“请大夫过来医治,使他活至天命之年。”
  “便如你所言。”谢晏宁对庄大公子道,“你父亲重伤,还不快去请大夫来。”
  庄大公子不知庄承祖是如何惹到这两个煞星的,哪敢得罪,遂脚步慌乱地去请了个大夫来,并嘱咐大夫不许发问,不许传出去。
  大夫不曾见过这等伤,为难地道:“这右臂恐怕保不住了。”
  谢晏宁轻巧地道:“保不住便砍了吧。”
  庄大公子不敢出声,庄四公子亦知这右臂不得不砍,亦沉默不语。
  大夫拿了大刀来,在火上烤过后,利落地提刀将庄承祖的右臂砍下了,血液飞溅,沾湿了庄大公子的面颊,同时,庄承祖两眼一翻,昏死过去了。
  良久,大夫才为庄承祖将血止住了。
  谢晏宁随手从衣袂中取出一锭银子,递予大夫,好声好气地道:“庄承祖便劳烦大夫照顾了,定要让他长命百岁。”
  大夫接过银子,应下后,便去煎补血的汤药了。
  陆怀鸩不愿久留,施展术法引了湖水来,泼于庄承祖面上,逼得庄承祖醒了过来。
  他一字一字地对着庄承祖道:“他唤作红袖,若非你害死了他,他定然已过上好日子了,你之余生便好好为你今生之罪行忏悔吧。”
  他不想再多看庄承祖半点,免得污了自己的双目,旋过身去,对庄大公子道:“你得了庄承祖大多数的财产,便该当好生伺候,为其养老送终,若是让我知晓你有半点不尽心,我会将你变得与你父亲一般凄惨。”
  言罢,他并未等待庄大公子的反应,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谢晏宁的衣袂,道:“师尊,我们走吧。”
  “嗯,我们走吧。”谢晏宁明白如庄承祖这般的恶徒并不会为其所犯下的罪行忏悔,只会后悔自己当时为何不将陆怀鸩一并害死,不然何至于后患无穷。无论如何,从今往后,庄承祖活着的每一息皆是煎熬,这惩罚虽然远不足以弥补红袖以及其他受害的小倌儿,可终归能让他们瞑目了吧。
  出这府邸之时,已是黄昏时分了,大团大团的火烧云密布于天边,将这人世间拢上了暖色。
  谢晏宁却惊觉身侧的陆怀鸩仿若一具尚有气息的活尸,心下生疼,安慰道:“绝非你的过错,红袖并不是替你而死的,你且想想纵然当时老鸨如庄承祖所愿,将你献予庄承祖,你能确保你身死后,庄承祖便不会转而看上红袖么?”
  “可是……”陆怀鸩几近哽咽,“可是我……弟子……确实是弟子害死了小哥哥……”
  谢晏宁伸手将陆怀鸩拥入怀中,一遍一遍地道:“怀鸩,并不是你害死了红袖,害死红袖的乃是庄承祖……”
  俩人俱是男子,不免惹过路人侧目,但俩人都无暇他顾。
  陆怀鸩吸了吸鼻子,第一次张开双手,试探着环住了谢晏宁的腰身。
  见谢晏宁并未翻脸,他又将那纤瘦的腰身环得紧了些,并不住地在谢晏宁耳畔道:“师尊,师尊,师尊……”
  “师尊”仅仅是简单的二字,却让陆怀鸩好受了许多。
  他陡然想起他初见红袖,红袖揉着他的头发,温柔地道:“怀瑧,我唤作红袖。”
  而他怯生生地躲在父亲身后,却被父亲毫不留情地提起后颈,扔于地上了。
  这之后,父亲欣然地拿着他的卖身钱出了南风馆,而他被打手拦住了,只能看着父亲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于一家赌坊门口。
  再之后,他被红袖从地上扶了起来,他还记得红袖道:“你我都是可怜人,我会尽己所能好好保护你的。”
  这一保护便是三载,至红袖惨死,才戛然而止。
  红袖,小哥哥,小哥哥……
  如今庄承祖生不如死,小哥哥应当能瞑目了吧?
  不对,小哥哥已死去十三载了,应当早已投胎于富贵人家,有锦衣玉食,有父母疼爱了。
  谢晏宁见陆怀鸩发着怔,并不出声,仅是抬手揩去了陆怀鸩眼尾细碎的泪珠子。
  陆怀鸩已然及冠了,现下的陆怀鸩却像极了孩童。
  他叹了口气,忍不住心中道:假若那时陆怀鸩并非撞入了原身怀中,而是撞入了一善人怀中该有多好?
  陆怀鸩出了南风馆,又入渡佛书院,显然是出了狼窝,又入虎穴。
  幸而居住于这张皮囊当中的已不是原身了,而是他。
  有那么一瞬间中,他甚至对于自己猝死一事很是欢喜,他若是不猝死,陆怀鸩将继续当着原身的工具,直至爱上于琬琰,与原身决裂,最后求而不得,死于男主手中。
  于琬琰……思及于琬琰,他下意识地将陆怀鸩抱紧了,又恐陆怀鸩会疼,命令自己稍微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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