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古代世界复仇者（23）
谢宿第一天顺利当值，谢府上下都像是遇到了喜事一般。
赵伯过问谢宿当值的情况后，老怀甚慰。小少爷长大了，再历练几年后，也能继承父兄遗志，支得起谢府的门楣……
若不是姓贺的小子不安好心，少爷根本不会耽误这么多年。
谢府的晚膳极其丰盛，为了犒劳小少爷当差辛苦，硬是整治出满满一桌菜来。
在皇宫中陪着皇帝用了不少间食的谢宿只能摸摸腰腹，不忍浪费这一片好意，努力填埋起来。
赵伯不吃饭，只用那种欣慰的像是看着什么希望般的目光盯着谢宿。
谢宿几乎抵不住这种目光，吃完饭就溜进了自己的寝卧中。
这个世界和上个世界不同，上个世界的谢宿是真正的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但在这个世界中，原身还背负着重振谢将军府的重任。
谢宿招来松风，问道：“我们将军府这一支，没有旁的远亲吗？”
松风想了想，回道：“松风记得，赵伯曾经提起过，南平还有谢氏族人，只是南平谢氏重文轻武，是以和咱们京城谢氏平日往来不多。”
“这样啊。”谢宿略一思衬，预备着看能不能从南平谢氏挖来一个好苗子，过继到原身父亲名下……等他完成任务后，谢将军府一门也不至于就此没落。
不过这事得派一个可靠的人去……松风必然不行，不说平日里多是松风照料他的起居，光是南平距离京城千里之遥，松风不会武，一个人也无法应付路途上的危险。
思绪一转，谢宿突然想到已经被排入府卫，曾经护卫在他身边的十二死士来。
他们武功高强，足以为谢宿办好这件事情。
以将军府现在的地位，虽然不是什么位高权重之家，但也在京城官学武堂中有几个入学的名额。
若是寻来过继的谢氏族人想要习文，谢宿也能打听关系，将他安排进国子监中。
总之不论文武，人到了谢将军府总不会吃亏就是。
这样想着，谢宿命松风去找人来，自己取了能够证明身份的玉佩作为信物，又勉强写了一封看得过去的信，直白地道明了自己的意图后，将玉佩和信一同交给侍卫。
松风看着少爷尽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不禁问道：“少爷为何一定要过继南平谢氏的后嗣呢？如今少爷与贺郡王已经和离，等过些年入朝为官，自然可以另娶高门之女。”
何况他家少爷还年轻，现在不过加冠的年纪，以后自然是会子嗣兴旺。
谢宿默……
他要怎么告诉松风，他的性取向决定了他永远都不会有小孩？
更何况任务完成后，按照上个世界来看，基本是立即就死的节奏，没有时间给他去安排身后事。
而且还有一个他摸不透底儿的皇帝在旁虎视眈眈……皇帝的触碰太越界了，由不得谢宿不多想。
这三个不论哪条都昭示着不提早安排，谢将军府一定会绝后的下场，谢宿又怎么会轻忽了这件事情？
不过这些话都不宜说出口，谢宿最后也只能用将军府子息单薄的理由来搪塞过去。
大衍一朝所设的府就超过了二百余，更不提其他，有权利上奏的官员大小事情都要汇报，然而批阅折子的只有皇帝一人，翻阅折子的也只有谢宿一人。
谢宿昨天御前侍奉，伺候着皇帝处理了像小山一般多的奏折，今天入宫后发现，自己的面前又多了一座山……
这还没完了！
谢宿腹诽着领几个内监，抬着中枢新收入的奏折去往御极殿，呈待御览。
时辰一到，御驾莅临，上班当值的谢宿默不作声将折子一一翻好，递请皇帝批阅。
有了昨日的经验，谢宿几乎完全配合皇帝的节奏，两人之间举动和谐，十分默契。谢宿一心二用，一边处理奏折，一边留心皇帝的举止。
越看越觉得皇帝像季叔叔。
神态动作无一不肖似，就连饮茶后唇角一抿的小动作都完全一致。
批阅奏折的间隙，谢宿决定大胆一点，主动开口道：“皇上可是乏了？不如休息一会儿……”
“朕确是……有些乏了。”容秉崇抬眼瞧着谢宿似是有话要说的样子，眉尾一挑，好脾气的应了。
谢宿一边动手归整着龙案上的折子，一边试探道：“只是坐着休息，倒显得无趣。说起来臣之前看过一个话本子，里面的故事还算有些意思，用来消遣也算合适……”
容秉崇一时起了几分兴致，纵容道：“那卿讲来听听。”
谢宿昨夜满脑子想要试探皇帝的想法，用了一夜的时间，给上个世界发生的事情换了背景，模糊了性别，挑挑拣拣选了些日常生活，又混杂着其他经历，编成了小故事。
在心里打了一夜的腹稿，谢宿现在说起来倒也算流畅，约莫花了两刻钟说完了整段“回忆杀”。
越说，谢宿心中越是打鼓。
因为皇帝根本没有反应！
如果皇帝真的是他所期望的那样，就绝对不会这么淡定！
就算有什么规则阻碍，至少也会给他一点小暗示。而不会是现在这样一副……明显就像是在认真听话本小说的样子！
谢宿心里“咯噔”一响，终于认同了系统008的话，系统规则之下，根本不会出现他所想的“例外”——皇帝不是季叔叔。
一切都是他的奢望。
至于那些相似的地方……或许成功的人总有某些雷同，畅销书不也总搞些什么《成功人士共有的N个习惯》之类的宣传嘛。
谢宿竭力安慰自己，但心里的失落感哄不了人。
故事讲完，没头没尾的，皇帝一眼撇来，道：“卿……讲完了？”
“嗯。”谢宿垂着脑袋点点头，灰心丧意道：“这也是臣无意间看到的话本，著书人只写了这么多。”
“听起来不像是编的。”皇帝点评道：“叙情描爱，如在眼前。这著书者，看来也是位性情中人。”
谢宿：“……”
他这不是怕不说清楚细节，万一季叔叔想不起来或者想岔了，不就生生错过了吗？
没想到还能得皇帝一句“性情中人”的夸赞。
第85章 古代世界复仇者（24）
谢宿哭笑不得，很快调整过来，一礼道：“著书那人怕是未能料到能得皇上一句褒奖，臣替那人谢皇上赞誉。”
“免礼。”容秉崇摆摆手，又想起了谢宿方才讲的故事，不由眉头微皱。
这些故事总给他一种莫名熟悉之感，只可惜他一点都想不起来。
系统规则铁律之下，执行起来必然一丝不苟。据系统001所说，他记忆中有关谢宿的内容都被模糊覆盖了……
所以刚刚谢宿所讲的那些话本中的“故事”，会不会是上一个世界中曾经发生的事情？
只是他无法印证。
就算对谢宿表明了身份，他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佐证或是暗示。
在系统世界之中，很多规则并非是明文规定，而是宿主在一次次试探之中渐渐摸索出来的。
容秉崇现在就怀疑，如果他与谢宿互相表明了身份之后，系统立即就会将他们两个人脑中这段记忆消除模糊……
容秉崇只是没有了与谢宿相关的记忆，但并非失去了穿越许多世界后所积攒的经验。
在容秉崇看来，谢宿目前对于系统世界没有任何的防备和猜疑，如果谢宿也失去了记忆，最终极有可能加大他们之间的隔阂——这或许也是系统世界所想要达到的目的。
容秉崇暂且压下表明身份的心思，决定仍旧以这个世界的身份与谢宿相处，再一点点试探系统世界的底线和漏洞。
俗话说失之桑榆，收之东隅。谢宿虽然希望破灭，但却意外获得了提前下班的优待。
似乎是边疆流寇作乱之事，军部来人上报，皇帝须得去和军部的人开小会。
因而谢宿就得以提前下班回家。
走过长长的宫道时，几位大臣行色匆匆而来，见到谢宿时微微颔首一礼，谢宿连忙回礼。
等他们走过，谢宿站在原地听到一点消息。
大臣甲：“什么流寇？！依我看就是北蛮作乱！”
大臣乙：“此事还未有定论，张大人莫要一时意气。”
大臣甲：“除了北蛮还会有谁？若是流寇，怎就不见北蛮遭到劫掠？！”
谢宿眉头一皱，原来在原身的那一世，北蛮这么早就开始有动作了？
也不怪原身不知情，原身那会儿没有与渣男和离，更不曾入宫，整日待在后宅之中，又从哪里去打听这些消息。
不过北蛮蠢蠢欲动，若是按剧情发展下去……贺永晔一旦出使北蛮，就是给了那些蛮人最有力的一把尖刀！
回想记忆中北蛮大军在大衍的土地上畅行无阻，一路攻城拔寨，挥师直逼京城……
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民不聊生，战火一路烧至京城下，直到贺永晔假作勤王之师，率领大军将北蛮驱往燕地十六州才算暂且安宁。
只是贺永晔怕是不会想到，燕地十六州是大衍对北蛮的第一道防线，北蛮既然占据了这里，又怎么会不对富庶的大衍垂涎三尺？
贺永晔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轻易地引狼入室，只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只要绝了贺永晔出使北蛮的心思，就算北蛮野心勃勃，也不会让战火于瞬息燎原，牵连大衍无辜百姓。
想起渣男，谢宿一声轻笑。早说了让渣男答应和离，偏偏不愿，这下可好，遭了皇帝申斥又被禁府中闭门思过一旬……他就算有再多的幺蛾子也使不出来。
贺郡王府中，贺永晔野心未偿，待在府中几乎是坐立不安，尤其是在他知道谢宿被皇帝亲口点了内廷侍之后，就更是满心焦躁。
他与谢宿的婚事一旦有皇帝插手，那就真是无力回天了。
现在想想当初，或许谢宿只是一时不满他的冷待，是以想借和离要挟。
可偏偏贺永晔在市井中散布消息……这一举动八成是激起了谢将军府的不满，尤其是那个姓赵的老头！
贺永晔回想之后发现，这一切的事情或许未必是谢宿主导，谢宿只是牵头，但后面发生的一切都出乎了谢宿的意料。
否则公堂之上再次见面时，谢宿也不会憔悴瘦削了那么多……
至于公堂之上谢宿为何会提及让皇帝御审此案，贺永晔猜测谢宿的本意或许不在于和离，而在于借皇命来稳固他们之间的婚姻。
毕竟当年是谢宿亲自去求太后下了懿旨，以谢宿浅薄的见识来看，他或许以为这番计划能够再一次奏效。
毕竟先太后是皇帝之母，皇帝侍亲至孝，当不至于违背先太后的旨意……
贺永晔冷笑一声，只是谢宿没有料到皇帝对贺郡王府忌惮至深，宁愿违背孝道也要推翻先太后的懿旨，执意判离！
贺永晔想起府中人探听到的消息，听说昨日谢宿第一日御前当值，从宫中离开时神情沉重，郁郁寡欢。
这若是谢宿想要的一切，那么他又为什么会如此作态？
贺永晔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才是对的，才是隐藏起来的真相！
想到这里，贺永晔对书房外高声叫道：“来人！笔墨伺候！”
他这就给谢宿写一封信，谢宿看到后一定会痛悔万分的！
只要他们在一起，有没有那纸婚约又有什么要紧？谢宿的一切仍然属于他！
想起最后一面时，谢宿在公堂上长身玉立的身影，说话时眼尾微挑的模样，贺永晔突然发现，男人对他而言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如果谢宿愿意，待他功成后，必定会给谢宿一个名分。
贺永晔笔走龙蛇，满纸情深，很快就写好了一封信，他将信装进信封时，想了想又取下自己腰间一枚玉扣，一同装了进去。
借玉扣以示自己此心如玉，初衷不改。
皇帝虽然命令贺永晔禁足府中，但并未说郡王府的其他人一并被禁。
郡王府中日常会有各类消耗，也需下人时常出府采买。
贺永晔将信递给亲信，命他一定亲手交予谢宿。
那亲信出府直奔宫门口，想要在宫门口截住谢宿，却没想谢宿今日提早离开，让他扑了空。
等他骑马赶至城南边谢将军府门前时，就见曾经的贺夫人，如今的将军府小公子谢宿，正从马车上下来。
而谢府那凶悍的老头赵伯，正领着人在门口迎接。
第86章 古代世界复仇者（25）
谢宿前排围观了赵伯的英姿！
赵伯年龄虽然大了，但眼明心亮，一眼就瞅到了贺永晔的亲信鬼鬼祟祟地藏在一旁。
不等贺永晔的亲信表明来意，赵伯一挥手，谢将军府的几名府卫就“哗啦啦”围了上去。
赵伯老当益壮、一马当先，一拐杖当头抡过去，骂道：“你们贺府的人还有脸来？！”
亲信一懵，他一句话还没说就先挨了一棍子……这老头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打人却是真的疼。
“小人……小人是奉王爷之名，前来送信的。”
赵伯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贺永晔还有脸送信来？！
拐了谢将军府的独苗不说，婚前还做出那等丑事来！
现在婚都离了怎么还有脸面登门送信？送的又是什么信？
难不成还想纠缠他们将军府的小少爷？！
赵伯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拐杖轮的虎虎生风，打得对方抱头鼠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