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花尽头,站着一个清俊挺拔的身影。
聂钰!
他决定视而不见,默念对方看不见我,傅云舒脚步轻快,打算快点走回屋子。
错身而过的瞬间,聂钰捉住他的手。
聂钰的手虽然不宽,偏长,轻易包住傅云舒的手。
傅云舒的手发凉,在他掌心挣扎,聂钰收紧了手,让傅云舒无法挣脱。
今日在食阁,聂钰看见了,慕西辰如何牵着傅云舒的手。
这只手牵在手里会是什么感觉?整个一下午,聂钰的心里反复琢磨着这件事。
如今看来,没什么特别的感受,比不上禁锢着他,牙齿刺破他的手腕,更比不上被他含着手指,舌头轻轻扫过指尖。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聂钰一惊,他倏然用力甩开傅云舒的手,避不可及似的。
傅云舒被他甩得跌坐在雪地上,“聂钰!你是不是有病!”
聂钰定住身形,俯视傅云舒,茫茫白雪中,傅云舒坐在白梅树下,恼得脸色发红,连翘起的睫毛都沾上了雪片。
第28章
傅云舒气恼地站起身,拍打裤子上的雪。
因为拉扯,傅云舒的脖领散开了些,聂钰查看到,他的脖子上有一块儿深色的印记,好像是被什么咬的?
周围都是白色,傅云舒的皮肤亦是白嫩如瓷,这抹暗色更加明显。
那是什么痕迹?聂钰心中疑惑。
他努力回想,早晨两人分开之时,傅云舒脖子上还什么都没有。
刚刚他去哪里了?见了谁?
从傅云舒进到冷霄峰山脚下,聂钰便在此处等他,如今见了面,却不知为什么等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聂钰踏着白雪,背影渐行渐远。
傅云舒抚额,聂钰简直无聊透了,故意等他来,把他推倒在雪地里。
回到冷霄殿,聂钰才反应过来,他刚刚本来是要告诉傅云舒明日一同出行的事。
不知为什么,见到他之后,竟然忘记了。
聂钰唤殿门口的侍卫庄松,庄柏进来,吩咐:“明日一早,通知冷霄峰的三名洒扫弟子,跟我们一起下山。”
庄柏眼眸发亮:“师尊也带我们二人下山。”
“不错。”。
庄柏:“谢谢师尊。”他对聂钰施了一礼。
聂钰淡淡扫过,神识一顿:“你脖子怎么了?”
庄柏的脖颈同样有两抹暗色,跟傅云舒如出一辙。
庄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师尊恕罪。”
“你有何罪?”
“弟子,弟子……”关键时刻,庄松卡壳了。
庄松:“早告诉你收敛了,你偏不听。师尊饶他一次吧,庄柏并非沉迷美色,一响贪欢之人,这次出了新门规,我以后一定严格约束他。”
聂钰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你的意思,他脖子上的痕迹是双修留下的?”
二人低着头。
聂钰冷冷道:“说。”
庄柏被压迫而来的寒气迫得弓着脊背:“是亲吻所致。”
亲吻?聂钰失神了片刻,亲在脖颈?究竟用了多大力气?居然亲出了印迹!
今天发布了新门规,傅云舒竟然如此迫不及待?
聂钰觉得气血上涌。
庄松见他脸色苍白,唤了一句:“师尊。”
“下去。”聂钰的声音仿若枝头的冷霜。
庄松拉起庄柏,两人踉跄着走出去。
庄松:“早跟你说过,师尊清冷高洁,污秽的事一定要避讳他,你怎么搞的?竟然被师尊看出端倪。”
庄柏摸了摸脖子:“昨晚太激情了,没控制住,师尊太纯洁了吧?连这个都不懂。”
他不太明白师尊为什么突然发火,他已经结婴了,“师尊为什么生我的气?我结婴了,双修也不算违反门规。”
“师尊讨厌双修这种行为,跟谁做没关系。约束金丹期弟子,只不过是顾忌已经结成道侣的结婴期长老的面子而已。
傅云舒还在睡梦中,听见门外有人一直敲门:“小舒!小舒!”
东方意?傅云舒迷迷糊糊道:“进来。”
“你怎么没起床?半个时辰后我们就要出发了。”
傅云舒揉了揉眼睛:“去哪?”
“你不知道吗?昨天常长老说了,掌门跟大长老要出门降妖,刚刚庄柏师兄来通知,我们三个跟他们一起去。”
昨天听到聂钰果真禁止结丹期弟子双修的消息,傅云舒气到脑子发懵,没留意后面的讯息。
聂钰要出门降妖,自然会带上他这个灵气罐子,为了避嫌,不可能只带他一个,带上冷霄峰仅有的三个洒扫弟子,无可厚非。
傅云舒把头缩会被子里:“关门,冷。”
“你怎么又躺回去了?出来,快起床,跟师尊出门你兴不兴奋?每天都能看到他的绝世容颜。”
“你觉得我兴奋吗?”傅云舒用被子蒙住头。
系统888冒了出来:“宿主,赶紧起来收拾,你攻略聂钰,抚平他受伤心灵的契机终于来了。”
“什么意思?你这个垃圾统,是不是又想让我勾引他?我宁可被狗咬,也不愿意跟聂钰纠缠在一起。”
这些天,傅云舒的确被聂钰搞疯了,他忽冷忽怒,不知所谓,总是在发火,动不动就会生气。
“玄哥,你口味太重了,居然想跟狗,咳咳,这个也不是不可以,不瞒你说,宣泽有兽的形态。”
“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玄哥,你听我说,这次捉妖之旅,你知道捉的是什么妖吗?”
“什么?”
“是一对比翼鸟,这鸟是聂钰一双眼睛的真魂所化。”
当年,由于聂钰的眼睛被魔魂侵蚀,万不得已,傅云舒亲手毁去了聂钰的双眼。
以至于聂钰的眼睛徒有其表,表面上看,跟正常人的眼睛没有区别,实际上,他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犹如一潭死水。
聂钰常年用白布条遮挡眼睛,这些年,他寻访不少名医,药石无医。
傅云舒坐起来:“你的意思是,降服这对比翼鸟,可以治好聂钰的眼睛?”
系统888:“宿主英明,正是如此。”
傅云舒沉吟,降服比翼鸟妖应该没那么容易,如果简单,怎会出动留仙门大长老跟掌门亲自去降妖?
在留仙门众目睽睽之下,夺走两只妖鸟,哪有那么简单?
妖鸟身上布满了魔魂的魔力,想要净化,亦很艰难。
系统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玄哥,你是否在担心净化的事情?”
“当年正是由于无法净化魔尊的魔魂,我才出此下策。”
他亲手打伤了三个徒弟。
傅云舒觉得形势不乐观,魔魂之力非同寻常,异常顽强,如今他修为低下,恐怕难以与之相抗衡。
“根据系统检测,即将出现一种天火,这种火可以跟极品火灵根的人相融合,用这种办法,可以净化魔魂的魔力。”
聂钰之所以变成这个冷漠无常的疯子,主要是他这个师父的原因。
聂钰自小孤苦,家教良好,看上去温润无害,实则没什么安全感。
被师父收养那几年,是聂钰最有安全感的时期,然而好景不长,最敬爱的师父,亲手夺取了他珍贵的双眼。
这种打击不只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心灵上的。
聂钰性格孤僻,但他没有误入邪道,他成为修仙界的中流砥柱,跟魔道抗衡。
冲着这一点,傅云舒一定要治愈聂钰,化解他的仇恨。
这是他欠聂钰的。
昨天聂钰刚跟他发过疯,大雪天把他推进雪地里。
傅云舒万万没想到的是聂钰的疯还没发完,冷霄殿的侍卫庄松来了。
庄松表情严肃:“师尊让你去清泉等候。”
清泉?去温泉?为什么?
聂钰又要做什么?傅云舒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个庄松,一副大义禀然的模样,聂钰让你来传这么可笑的话,对方居然理所当然,一丝羞愧也没有!
傅云舒拒绝:“我不。”
“由不得你。”庄松把傅云舒扛了起来,一路奔向清泉。
傅云舒被庄松扛在肩膀上,一路疾走,他双手捂着脸,太丢人了。
第29章
聂钰又要做什么?傅云舒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个庄松,一副大义禀然的模样,聂钰让你来传这么可笑的话,对方居然理所当然,一丝羞愧也没有!
傅云舒拒绝:“我不。”
“由不得你。”庄松把傅云舒扛了起来,一路奔向清泉。
傅云舒被庄松扛在肩膀上,一路疾走,傅云舒捂着脸,太丢人了。
清泉并不全在冷霄峰,冷霄峰山脚处有一块,琼华峰也有。
冷霄峰山脚处,是聂钰专属区域,按常理来说,弟子们不得入内。
庄松把他带进聂钰的清泉结界,“扑通”一声,傅云舒被扔在草地上。
此处由于温泉的滋润,周围气温高,草地没有变黄,绿意盎然,不远处的树枝上还挂着雪。
近处,绿意温泉,远处,寒山霜枝,冷气缭绕,构成了一幅奇特而瑰丽的景致。
聂钰坐在一块大石上,入定打坐。
庄松:“启禀师尊,傅云舒已带到。弟子告退。”
傅云舒从草地上爬起来,“聂钰,你又想做什么?”
“去沐浴。”
聂钰好不容易忍到早晨,他昨晚就想把傅云舒拎过来,扔进清池中,一想到他脖子上那一抹暗色的印记,聂钰心中涌起万分不舒服。
“大清早,沐浴做什么?今天不是下山的日子吗?我还没收拾行李呢。”
傅云舒四处找出口,可恶的聂钰,布满了一层又一层的结界。
他不能在聂钰面前,当场画符破对方的结界,那样不是摆明了告诉聂钰,他的身份吗?
聂钰:“你不洗干净,不会放你出去。你自己进去,还是我扔你进水?”
“你别欺人太甚。”傅云舒咬牙切齿。
聂钰一拂袖,一股大力把傅云舒掀进了温泉,他全身湿了。
“我还没脱下衣服呢,你发什么神经,我没带换洗衣服。再说,你还在这儿呢,我扒光了给你看?你堂堂掌门,还要脸不要?”
聂钰:“众人皆知,我看不见。”
“你看不见,不会用神识查看吗?”
“我不会。”
“神经病!”
温暖的泉水包裹着傅云舒,这感受的确舒服,衣衫成了累赘,傅云舒一件件退下衣衫,他负气一般,把一件件扔向聂钰。
“啪!”傅云舒的外袍落在聂钰脚边。湿润的水滴溅到聂钰裤腿上。
“当!”聂钰的腰带落到聂钰腿上,打湿了他的一块儿外袍。
“唰!”一枚木簪子带着风声,冲着聂钰的眉心飞了过来,聂钰两指一夹,接住傅云舒的发簪。
不经意间,聂钰神识查探到,傅云舒一头褐色长发散了开来,遮住白嫩细滑的肩头。
清泉的热气蒸腾,他沉在水中的身体带着朦胧的美感,雾霭水汽蒸热了傅云舒的脸颊,往日白嫩如瓷的脸淡红如嫣。
连傅云舒的睫毛也沾上了水珠,剔透晶莹,在晨光的照射下,反射着莹莹白光。
他偶尔露出水面的手臂,曲线优美,身体转动之时,蝴蝶谷时隐时现。
聂钰耳边是“哗哗”的水声,识海中浮现美人沐浴的艳丽之色。
聂钰收敛心神,转过身躯,背对着傅云舒。
“我洗完了,可以出来了吧?”
“不行,你……脖子没洗净。”聂钰悠悠道。
“你不是没偷看吗?怎么知道我洗没洗脖子?”傅云舒脸发热,聂钰这个伪君子!
“我猜的。”
傅云舒怒气冲冲地洗了脖子,“我洗完了,这次可以了吗?”
聂钰:“还不行。”
“你还要怎么样?”
聂钰轻咬着下唇,一副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模样。
傅云舒懒得管他,往岸边走,一股大力,泉水掀起,把他拍了回去。
“聂钰,你到底要干什么?”
聂钰张嘴,嘴唇动了动,语气很轻:“还有一个私密的地方,你没有洗。”
“没有了,全洗了。”连前面那个地方傅云舒都洗过了,突然之间,他反应过来聂钰说的是什么地方,傅云舒勃然大怒,脸红炸了:“聂钰,你不知羞!”
聂钰态度坚定,不洗干净绝对不让他上岸。
藏书阁里面关于双修的典籍说得很清楚,每次双修之后,后面要彻底清洗,否则不仅脏,还会对身体造成危害。
傅云舒脖子上的那抹暗色印记,是双修留下的。
想到别人在他身上留下不可抹去的印记,聂钰心中升腾一股无边的怒气。
他更无法忍受傅云舒体内,留有别人的任何东西。
他越想越气,脸色发青,声音冰冷:“想出来,你就洗干净,每一寸都要洗干净。”
傅云舒奔溃大叫:“啊啊啊啊!”聂钰!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被聂钰勒令洗了三次脖子,三次那个地方,他才爬上来,傅云舒抬手一看,因为洗得太久,指腹出现了褶皱。
在温泉里泡久了的身体,一接触空气,凉的惊人,仿佛远处白雪的凉气顺着山谷中的微风,飘然而至。
他的腿还在温泉里,傅云舒根本没带换洗的衣衫。
聂钰走进他,把一件月白道袍披在他上半身,清冽的冷梅香,干爽的棉布贴着傅云舒泡的发红,软到极致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