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的朕只想咸鱼[穿书]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栖无易
栖无易  发于:2021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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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样子这僧人是真的豁出去,不要命了。
  纪筝迷迷糊糊中忽地想起临走前,还应了明辞越说“去去就回”,冬至前夕明明该是个阖家欢乐的夜……
  “……还得回家过节。”纪筝垂着头自顾自地呢喃。
  “圣上?”玄迁眉头蹙了一下,离近了又仔细确认,神情异样起来,“圣上好似变了,没想到竟能说出回家过节这种话,家中可还剩谁,回去又能陪谁过节?”
  秃头自己孤身一人,这又是在瞧不起谁!
  纪筝努力振作:“皇……”叔字拐了个弯,差点就真的脱口而出。可不说皇叔还能说谁,太皇太后这个点定是也在抄经礼佛,纪筝绞尽脑汁,愣是没想起还能说上哪个亲人。
  门外毫无脚步声逼近,却忽地响起了敲门声。饶是玄迁都为之一愣,下意识如法炮制摁住纪筝。
  透过这间禅房小小的阁窗,那原本该打落月光的地方,多出了一片人影,那人立在寒色中,手提灯笼,周身也洒着星星点点皎洁的月辉。
  那人逆着光应是什么都看不清,却好似凝起了眉,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屋内,那道视线仿佛能够在一片茫茫黑暗中精准捕捉到纪筝的位置,达成了巧妙的四目交汇。不一会儿敲门声越发急促了。
  纪筝此刻四肢发麻,神识涣散,在冻得几近昏厥之中茫然仰着头,看愣了,他突然就明白明辞越在全书人的眼中是怎样的形象了。
  明月当辞,世间无双。


第10章
  纪筝被冻得嘴唇发青,意识模糊,他下意识地要叫,“皇……”叔字立刻被玄迁堵了回去。
  玄迁束缚住他,保持屋内的绝对沉寂,想像方才那般用屋内没人演示过去。
  谁知那敲门声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一声高过一声。
  玄迁无奈只得起身去应门,临走前威胁似地紧了紧纪筝身外的袈裟。
  门开了一条缝,月光连带着明辞越的半边身影瞬时洒入,随着玄迁紧掩上门又转瞬即逝,使屋内回归一片黝黑阒寂。
  纪筝扶着墙从地上缓缓起身,透过阁窗他可以看得见两个一般高挑的身影互相行了礼,相敬而友善,玄迁好似在跟他交涉着什么,明辞越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明辞越知道他在这里吗。
  纪筝又想出声,却下意识地顿住了。随着离开地板,身体体温的逐渐回升,他的思维也一点点清醒理智起来。
  这里是太皇太后的地盘,明辞越来这里找他不要命了?
  况且玄迁将会是明辞越之后谋权夺位的盟友,明辞越要是跟玄迁起了冲突,强行争他……
  纪筝猛地打了个寒噤,比皮肤贴在冰凉地板上还冷的寒噤。
  身后一侧也有小阁窗,小小的,高高的,通往慈宁殿的后侧。
  纪筝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脚,踩着供奉香炉的桌子上,两手扒上了窗沿。
  纪筝身形虽瘦小,但着实不算高,再加上今日笨重的红色袄褂,活像一只火红的绒团,配上他小皇帝的身份,形象实在称不上雅观。
  移动几下,他真的爬上了窗,再扭动几下,半边身子将将要出去了,脱逃就在眼前。可轻微地刺啦一声,纪筝缓缓低下了头,木窗倒刺挂住了袄褂的扣子,将他生生卡在一半。
  努力一挣,盘扣唰地连锁断了一小排。他越是着急挂得越是紧密,眼下退也不是,出也不是。
  忽然纪筝腰际一紧,一双手牢牢锢住腰侧,用力轻巧,将他往外轻轻一送,轻松解下了挂结,又将他往回带来。
  他急得在空中拼命扑腾手脚,大喊道:“皇叔你反了天了,放开朕!”
  “皇叔?”
  怎么又是那僧人的声音。
  纪筝瞬时蔫了,手脚脱了力,乖乖地任由那人把他抱下来。自己都没意识到,心底一小股失落茫然涌泉般止不住地往外冒。
  玄迁道:“璟王殿下想找玄迁打坐静心,方才我已将他劝回了。”
  纪筝低了低头:“……哦。”
  玄迁又道:“方才听圣上说要回家过节,可是要陪这位皇……”
  纪筝抢着打断他:“当然是陪朕未来的皇后,皇妃,皇贵妃,朕大过节的陪明辞越干什么。”
  他顿了顿,恶劣地咧嘴一笑,“陪明辞越?要是他能给朕找个美若天仙的皇婶,朕也不介意陪一陪小皇婶……”
  纪筝“婶”字还挂在嘴边,笑容却僵住了。只听砰地一声,原本被玄迁锁得紧紧的木门直接从外被砰地一声撞了开来。
  是明辞越,又是明辞越。
  他根本未相信玄迁的说辞,离开半步后直直地折返了回来。
  暴力踹开门后目光立刻触及了地上的小天子,僵了僵,又即刻收回腿,谦恭地立在原地,低头静默,夜色重霜中提着一豆灯火,仿佛刚才踹门的不是他一般。
  再对比纪筝,袄褂的扣子丢了一半,敞着领子,嘴角还挂着诡异的邪笑,活像一个急色.鬼。
  玄迁松开了抱着纪筝的手,一脸事不关己的神情站去了一旁。
  纪筝是真的慌了,又慌又尴尬,瞬时拔高了声音:“这大半夜的,你一个禁军侍卫不守着延福殿跑到朕的选妃宴上来干什么,朕上次就不该解你禁足!”
  “圣上……”明辞越迟疑片刻,“不是说今晚早去早回。”声音越说越低。
  “早去早回?朕说过吗,不记得了,可这一院落的贵女美人,个个都拉着朕不让朕走,你叫朕今夜怎么回得去?”
  纪筝从地上站起来,扑扑身后的灰,勉强拾掇拾掇衣物,忍着腿麻装作大摇大摆的样子晃到明辞越的眼皮下,顺手夺过来了他的灯笼。
  “朕要去院子里捉美人了,今夜睡在这陪她们过冬至了,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吧。”
  明辞越垂着眼,罕见地没应声。
  纪筝扬声:“明辞越,抬起眼来看朕……”
  明辞越瞬时与他对上了目光。
  那股冷意仿佛真的能穿透皮肤,冻僵骨髓一般,从高向下笔直地注视过来。
  与其说是注视,倒更像是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笼中之物。
  纪筝从未见过这样的明辞越,骇了一跳,猛然倒退半步。
  他错开眼神,深呼吸压了压神,从明辞越身旁擦身而过,厉声叮嘱:“总之,立马回去,不准再在慈宁殿逗留,扰朕好事,以后也不准靠近慈宁殿半步,听见了没有!”
  他走之后,明辞越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
  玄迁蓦地出声,冷声道:“看明白了吧,他便是这样的人,没什么好惊讶的。这样的天子,心中放不下别人,更放不下天下。”
  明辞越还是未回话。
  “殿下,殿下?”玄迁唤他,“殿下今日为何来找他,难道是……找他过节?”
  明辞越这才静静地瞥向他:“履行职守。”
  *
  纪筝出来之时已是夜半三刻,气温降到了最低,他哆嗦着抱着臂,顺着之前规划的路线,绕到慈宁殿后方往回延福殿的方向走。
  他沿着河畔,一脚深一脚浅地踏在草丛里,百无聊赖地往冰面上踢着石子。
  又冷又累,小天子的头脑不一会儿又变得朦朦胧胧了。
  若是方才留住了明辞越,说不定能叫他扛着自己走。没有步辇也没关系,他也可以骑在明辞越的脖子上,又暖和又轻松……
  突然,一颗石子没触到冰面,反而是弹跳到什么软物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纪筝茫然地抬头,顺着看过去,一截藕荷色的绸缎,长长的垂在冰面上,好似有点眼熟。
  纪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蹙眉细瞧,骤然张着嘴失了语。
  冰上一远一近遥遥立着两个瘦弱的女子身影,像是追逐嬉戏一般往河中央行进过去。近一些的高马尾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宴会上舞缎惊吓着他的宣倩。
  这些贵女捉迷藏捉到冰面上来了?
  纪筝撇了撇嘴,踢着石子又要离开,却忽闻一个虚虚的女声飘在半空中,伴在这天寒地冻,半夜三更,犹如厉鬼催命:“家里已经收不下我了,入宫即为了给家里攀枝子,眼下无所出,又被赶了回去……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不止是我,你以后也会这般,入宫一阵子,天子没瞧上,再将你赶回去……”
  宣倩的声音倒是更响亮一些,隐约带着哭腔:“你不要再动了……”
  纪筝懵了,从古至今哪个宫墙内不飘着几缕幽魂怨鬼,可眼下当真碰上了妃子在他的宫城里,在他的后宫里,还就在他的面前寻死觅活……
  那女子虽然虚弱,倒是清醒得很,想得十分透彻。她振了振声音,“没事,若是我跳下去了,定不会在阴间放过他,冤魂整日游荡在这里,那狗皇帝那么胆小,兴许能吓得睡不着觉,留下心理阴影,可能就不会再招你们入宫为妃了。”
  狗皇帝:……
  纪筝咬了咬牙,他根本不敢叫侍卫来刺激了这女子,只得自己从草丛中往下试探了一步。河边的冰层较厚,他试着踩了踩,尚且能承得住重量。一步,两步……
  “啊!”那女子无意间望见了他,神色惊慌,“你别过来……”
  宣倩也回头望见了他,一脸诧然不一会儿转为了怨怒。
  纪筝柔着声音劝她,“你别紧张,朕不来抓你,朕听说你家里不容你,你若愿留在宫中就留在宫中吧,朕不赶你回去了……”
  许是从未见过暴君用这般和善的脸色。女子愣了一下,蓦地捂紧衣物,被吓得哭了起来,眼睛一弯,眼泪啪嗒啪嗒打在冰面上,“你你留我在宫中,又想对我做什么……”
  纪筝:……
  原主的形象究竟给她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瞬时她脚下的步伐更快了,已经快来不及了,河中央的冰层最薄,那女子已经快走到她的目的地了。
  此番画面从远处看来,就好像纪筝是衣冠不整的登徒子,赶着她们往河里走,把两个女子活生生逼上了绝路。
  蓦地纪筝后衣领一重,有人揪着他将他直直贯到了岸边泥地里。
  纪筝被摔得吃痛,抬头对上了那双阴沉着满是憎恶的瞳孔,两人同时一愣。
  明辞越怎么还没走,他来干什么?
  “圣上……”
  明辞越慌忙松开还捏在手里的衣领,他怎么也想不到,远处看到的那个灰溜溜,张牙舞爪逼女子跳河的小身影会是方才说要去找美人睡觉的小圣上。
  他大脑一片疑惑地后退半步,半跪谢罪。
  纪筝哪里还顾得上跟他解释,“你就留在这里千万不要过来。”
  他再度踏上冰面,一咬牙,换了个思路,冲那女子厉声道:“那你跳吧,等你死在里面,朕就派人把你捞出来,沥好了再风干,把你的魂魄困在朕的宫殿里,让你永远出不去,生生世世只能困在这里。”
  女子吓得一哆嗦,哭声戛然而止,整个人瞬间止在原地不动了。
  “圣上?”明辞越听到这般恶语,难以置信,皱眉愣在了岸边。
  纪筝回头遥遥望了他一眼,又转身冷笑一声补充道:“朕最喜欢看死去的美人了。等朕下皇陵了也要把你带去做陪葬品。”
  明辞越抿紧了唇,无言地看着冰面上那个瘦小身影,眼神复杂,有些忍不住地想下去把他拖回来。
  可宣倩却先行一步。她早已怒不可遏,本就是急脾气,此时哪里顾得上尊卑之别,长缎往岸边小天子的位置一甩,直接将他拽到了更中央的冰面之上。
  “你疯了吗,是不是还嫌她死得不够快!”宣倩急起来,两脚止不住地跺着冰面。
  “嘘,你别动了。”纪筝让她转头去看那女子。
  果不其然,那女子变换了方向,拖着步子向岸边一步步靠拢过来,完全没了方才求死时的悲凉神情。
  纪筝方才舒了口气,却发现那女子一步一步,明明白白是向他二人站立之处走来。
  他瞬时转了目光,望向此刻,在宣倩脚下之处,冰层发出了可怖的咯吱之音。
  作者有话要说:
  筝筝:嘿嘿嘿,朕不介意陪一陪小皇婶。
  渣作者(微笑):傻孩子,小皇婶不是你自己吗。
  看到有问读心的,不,远,了……筝筝这种就是口嗨界的王者,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日更的时间可能会不大固定,大约在晚上或半夜,白天提示有修改通常是捉捉虫(鞠躬


第11章
  看似再厚的冰层,三个人的重量聚集在一处,也开始由着一个点如花纹般肆意向周遭扩散开来,印在一片茫茫漆黑的水面之上,仿佛墨色胎釉上生出来的冰裂纹。
  宣倩和纪筝同时怔住了,大气也不敢出,然而那女子怒火丛生,眼中只有那个昏庸蛮横的凶残暴君,其余什么都不在乎了,一脚一脚满踏怨气而来。
  第一条裂纹正撕裂在她与天子之间,女子一脚没踩稳,勉强渡了过来,却是扑到在了冰面上,惊慌地尖叫之后便出现了昏厥的迹象。
  宣倩与纪筝也连忙匍匐在了冰上,用四肢分散开重量。
  刚一趴下,纪筝猛然一个哆嗦。
  太冷了,不怪那女子虚弱要昏倒。只觉一股冷气从腹部侵入,一点点犹如虫蚁啃噬又像烟雾弥漫,在五脏六腑之间爬满扩散开来,冻麻了肺腑便继续向四肢,向大脑涌去。
  远处刹时而到一个黑影。
  他抬起头。
  明辞越那张柔和而从未现过惊慌的面庞,月色打落冰面,光芒反射,萦绕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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