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吃到余牧做的早餐，以前她做的最多的就是西多士，果不其然，今天早上也吃西多士。
　　十五分钟后，两人坐在餐桌上，开始吃饭。期间左仟浔手机闹钟响了一次，提醒她还有半小时上班。
　　“你今天忙不忙？”左仟浔问她，顺带咬了一口西多士，沙拉和麦香夹在一起，挺好吃的。
　　余牧想了一下，这两天她还没接到什么紧急工作，“应该不忙。”
　　“晚上一起吃饭么？”
　　余牧脚趾抓地，紧张到不行，心想这是在干嘛？约会吗还是？于是只能回答：“我不知道。”
　　左仟浔放下手里的面包，抬眼和余牧直视，说：“你要不要考虑当我女朋友？”
　　问题来得太突然就像龙卷风，余牧有点猝不及防，连手都在抖，这题超纲了，她原本以为早上醒来会各自当成什么事没发生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没想到......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我们昨晚做之前，我说我们做了之后，也不代表是情侣，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左仟浔点头，“我没忘，你误会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做了之后才这样问你？其实不是，就算我们没做，我也要这么对你说。”
　　余牧有点懵，但没打断她。
　　左仟浔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牛奶，不疾步徐道：“余牧，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在这段感情里，我好像一直都没主动，特别是六年前，一直都很被动。现在突然很想表达自己对你的喜欢，想和你谈恋爱，谈恋爱呢，当然要正式，也要一个人主动，现在由我来当这个主动的人也没关系。我不想对你遮遮掩掩，隐藏自己的感情，半个月前我就说了，我很喜欢你，我想要你当我女朋友，当然，这只是一个请求，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也不需要马上答复我，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吗？”
　　OMG，有种正式被追求的感觉怎么回事？余牧心跳有点快，她不是没被人追过，但是明显现在坐在对桌的人很特殊。
　　像左仟浔这样的人，嗯...平常你追她，她鸟都不鸟你的人，现在倒过来追人，还摆出一副“我真的很喜欢你，跟我过吧，我能跟你过一辈子”的样子，应该是个人都承受不住，更何况余牧觉得自己其实还是很喜欢她。
　　“可以考虑一下吗？”左仟浔又问了一遍。
　　余牧口渴，想喝水，但发现自己手有点抖，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坐立难安，良久才道：“可以考虑一下。”
　　一瞬间，左仟浔唇角的笑漾开，眼神里多了几分愉悦。
　　余牧补充道：“但也只是考虑一下！！！”
　　左仟浔笑得更欢了，“没事，你拒绝了我继续再追。”
　　“那要是我一直拒绝呢？”
　　“那我就一直追。”
　　余牧心跳从砰砰砰变成了2倍速的砰砰砰。
　　原来左仟浔追求别人的样子，这么硬核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知道为什么姐姐昨晚上还有点伤心有点难过，早上起来就啥事都没了而且主动出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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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早饭过后, 准备换衣服去上班。因为余牧昨晚没回家，所以没有换洗衣物，左仟浔问她愿不愿意穿她的衣服。
　　“可以, 但最好不要是裙子。”
　　左仟浔问她：“裙子不好吗？你穿裙子那么好看。还记得上次见面么, 你穿的那条黑色裙子，超好看的。”
　　被她夸奖，余牧暗自有点开心，估计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被夸奖吧？况且那天可是她搭了很久才决定要穿的那套。
　　可表面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说：“工作穿裙子不方便。有牛仔裤和T恤么？稍微抓紧一点时间, 等会儿上班要迟到了。”
　　“有的。”左仟浔打开衣柜, 里头满满当当的衣服，随意挑选了一条浅色宽松牛仔裤和T恤递给余牧。
　　余牧捏着衣服，见左仟浔站在原地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你出去一下？我换衣服？？”
　　结果左仟浔靠在衣柜上, 优哉游哉道：“噗，该看的都看了，害羞什么, 你有的我也有。”
　　这句话有点耳熟, 在脑子里过了几秒, 余牧恍然大悟，这句话昨晚洗澡的时候她说过！再感受一下左仟浔的表情和语气，分明是在模仿昨天晚上, 天啊，这个女人是在故意学她吗？
　　“那我去厕所换。”余牧准备溜, 结果左仟浔早有预料，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就在这里换啊，怕什么, 都是女孩子，你怕我吃了你不成？”
　　“对，我就是怕你吃了我。”余牧拍开她的手，逃到卫生间去了。
　　距离上班不到二十分钟，左仟浔也不和她闹了，两人换了衣服赶紧出门，早上七点半，两人站在小区门口，准备分别。
　　“小牧，今晚我不用守晚自习，下班之后我来接你？”
　　余牧保守回她：“我怕我会加班。”
　　“没事，如果你不加班，五点半发消息给我。”
　　余牧有点犹豫，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好。”
　　*
　　从小区到学校不过就是几百米的距离，路还是那条平常的路，左仟浔脚下的步伐却比以往都轻快，她觉得很高兴。
　　这种快乐像是曼妥思加可乐，是狂喜的无限叠加，仿佛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膨胀，连空气都变甜了。
　　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想起了昨天晚上，还好没有睡着，所以她知道余牧抱着她，叫她姐姐，对她说晚安。
　　所以小牧还是从前那个小牧，她没有变。
　　其实昨天晚上余牧说那句“我们这种关系，我睡那么近干嘛？”的时候，左仟浔真的很伤心。
　　但后来她又来抱自己，那一刻左仟浔懂了，难过的不是是她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感情是复杂的，很多事情不是一瞬间就能有答案的，她接受余牧的好与坏，接受她的情绪变化。
　　左仟浔想起了以前，她也对余牧说过一些话，那些话不是发自内心，明明知道会伤害对方，还是说出口。但其实说狠话的那个人反而更难过。
　　也许后来余牧主动抱她的时候，已经给出了答案。
　　左仟浔觉得自己该主动一些，主动引导她……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办公室，前脚刚踏进门，主任立马告诉左仟浔，让她去校长办公室一趟。
　　是关于昨天晚上那男生的事，被拘l留之后，立马叫了监护人，事情比较严重，校方和警l方都很重视。
　　校长办公室内，左仟浔和校长对坐着。
　　校长说：“男生的家长不相信结果，因为他们不相信自己的孩子会做出这样的事……”
　　左仟浔眉头紧蹙，“可他的确是企图对我做那样的事。如果不是余警官及时赶到，我觉得这件事会更严重。”
　　“我知道。” 校长表情非常严肃，“这件事学校绝对不会包庇任何人。一切为以事实为主。”
　　昨天晚上余牧对左仟浔说，同事在审问男生的时候，男生一直否认，但是——
　　“校长，那条巷子里有监控，他的罪是洗不清的。”左仟浔觉得，对于这种潜在的强l奸l犯是不应该宽容的。
　　未成年不是一个借口，有的人坏就是坏，这种时候仁慈就是脑子进水。
　　校长陷入沉思，类似这样的事件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好几年前，有一名高三年级的男生，企图在晚自习放学对女生进行侵l犯，好在女生的朋友及时找人帮忙，才避免了大祸酿成。
　　可现实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幸运得救，这种事一旦发生就是大事，受害者一生都会有阴影。
　　“左老师，校方这边的态度是开除这名学生。至于警l方那边会有怎样的判决，我们没有权利去干涉。关于校方的决定，不知道您有没有异议？”
　　“没有。”左仟浔顿了顿，又说：“另一方面，我希望可以加强对学生的安全教育，要么晚自习放学让家长来接，要么就让女孩子结伴而行。”
　　校长点点头，“我和你想的一样，咱们一定要保证学生的安全。”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左仟浔释出一口气，提着的那颗心稍稍落下了些。
　　这件事基本上已经在学校传开，据嫌疑人班上的同学说，听到这名同学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相当惊讶，嫌疑人平常给大家的印象是斯文内向，不爱说话但乐于助人，并且成绩很好......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是真的。
　　*
　　余牧最近的工作出奇的闲，她已经好久没有过这样闲情逸致的生活，基本上上班就是坐在办公室，没有外出的情况。
　　这应该是当刑警以来，第一次享受到的福利。办公室里的兄弟们有同样的感觉。
　　华子靠在靠椅上，发出一声喟叹：“唉，早知道这几天这么闲，我该把婚结了。”
　　董宇竖起八卦的耳朵，笑道：“结婚？你和小英已经发展到结婚的程度了？”
　　“我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啊，该结婚了。”
　　华子有个女朋友，谈了挺久了，好像是大学就在一起了。女生在当护士，他当刑l警，两人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但其实有些时候时间错开，能见面的时间很少，可情比金坚，华子说，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娶小英当老婆。
　　余牧插话：“华子，你什么时候结婚，我一定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华子乐呵呵，“争取今年结婚吧，到时候咱们办公室的都给我包大红包，听到没？”
　　董宇笑他：“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华子你这么不要脸的，哪有结婚求着别人包大红包的？”
　　说起结婚，其余几个同事纷纷谈起自己的事，没结婚的说结婚，结了婚的说房子，还有的在说孩子，余牧默不作声，插不上话。
　　这些话题向来不感兴趣，好像和她没什么关系。闲来无事，打开手机看了眼，发现陈东东和左仟浔都给她发消息了。
　　陈东东说昨晚有急事，没能给她送成蛋糕，以后一定补上。余牧说没事。
　　其实吃不吃蛋糕都无所谓，之所以那么配合陈东东，一是觉得她太热情，不好拂了她的意。二是觉得她人挺好的，能遇到这么好的房东也不容易。
　　余牧比较在意的是左仟浔的消息，左仟浔大概跟她说了一下学校对那男生的处决结果，接着问她今晚加不加班。
　　目前这状况，应该是不加班了。
　　【不加班。】余牧回她。
　　【那六点见。】
　　余牧放下手机，开始思考晚上的事情。
　　是约会吗？应该是约会吧。
　　她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牛仔裤和T恤，会不会穿得有点太随意了。而且早上的时候，左仟浔好像夸过她穿裙子好看的。
　　余牧有点蠢蠢欲动……
　　要不回家换个衣服？距离下班还剩一个小时，要是现在回家化妆换衣服还来得及。
　　余牧坐不住了，起身到大队长那儿去请假。
　　“队长，我今天想提前一小时下班。”
　　队长抬头，看了余牧一眼，今天好像是那什么日子来着，就是年轻人特别爱过的那个，哦，七夕节。
　　想着余牧年纪也不小了，老是单着肯定不行，应该去约约会了，于是果断答应：“去吧去吧，快去，现在就下班，赶紧的，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
　　余牧一心只想着回家换衣服，压根就不知道什么七夕节八夕节什么的，毕竟在过去的很多年里，这个节日都和她毫无关系。
　　抓紧时间回家过后，余牧打开衣柜，目光率先落在了裙子上。
　　或许是今天早上左仟浔夸过她穿裙子好看，所以余牧下意识决定，今天晚上一定要穿裙子。
　　上大学之后，余牧陆陆续续买了好多好看的小裙子，工作之后虽然不怎么穿，却很喜欢买，长裙短裙都买。
　　就算压箱底也没事，毕竟爱美是每个女孩子的天性，余牧觉得自己也不例外，裙子虽然多，虽然不是每条都穿，但万一哪天就派上用场了呢？
　　她不知道晚上要和左仟浔去哪里吃饭，于是选择了一条颜色偏素的长裙，素色的裙子不适合太浓艳的妆容，于是余牧又画了个淡妆，把口红换成了唇膏，出门前还特意把长发披在肩头，一副温柔恬静的模样，实在撩人。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余牧有点儿紧张。
　　她在想，自己这样会不会太主动了？万一左仟浔只是平常的请她吃一顿饭？
　　一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没时间纠结了。
　　赶紧下楼，掐着时间到警局门口的时候差不多六点。
　　余牧站在门口静心等候，没过多久看到左仟浔朝这边走来。
　　特别巧的是左仟浔好像也回家换了衣服，两人穿的是同一个色系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