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阴郁受重生了[穿越重生]——BY:东施娘
东施娘  发于:2021年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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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陈姑娘好像神志出了问题,方才表现不像是正常人。
  正想着,先前去禀告太子的宫人小跑着寻到我,说太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让我先去正殿坐。
  太子明显是匆忙赶回来见我,身上的朝服都未换,我尚未站起来给他行礼,先被他摁住肩膀。
  他两只手压在我肩膀上,弯下腰来看我。眼尾上翘的双眸在我身上寻了几遍,仿佛要仔细将我与原来进行分辨。
  我被他盯得不舒服,不由轻轻扭开脸。只是脸刚扭开,又被他捏着下巴转回来。
  “弟弟别动,让孤好好看看,前几日你母妃生辰,她像护崽的老母鸡似的将你护在身边,寸步不离。”太子目光灼灼,“许久没回宫,瘦了。”
  我抿了下唇,“母妃自是疼我,太子哥哥,你说的话我不怎么喜欢。”
  太子的目光依旧放在我身上,不过捏着我下巴的手慢慢松开了,“好好好,孤刚刚说话不好听,孤跟你道歉。今日好不容易到孤这来,用了晚膳再回去。”
  “不行,我跟母妃说好要一起用晚膳,明日我就要回天极宫。”
  随着我的话,太子本含着笑意的双眸顿时失色,他皱起眉,“明日就回去?回得那么急?”
  “国师说修行不能断,我已经在宫里住了好些日子,该回去了。”
  我的话刚落,太子脸色变得更不好看,“那你早几日怎么不到孤这来?偏偏最后一日想到孤了?”
  我无从辩解,只能歉意地看着他。他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冷冷看我,一刹那,我想到我还是林春笛的时候,太子好像也是这样看我的。
  不对,那时候他的眼神里尽是鄙夷。
  我胡思乱想,一只手倏然摸上我的脸。我还未反应过来,脸颊已被人捏得生疼。
  太子再度弯下腰看我,他捏住我脸颊的软肉,“今日你必须留在这里用晚膳,孤作为太子,给你下的命令,听到没?”
  我见他如此坚持,只好让钮喜回去跟庄贵妃说我晚些时辰回来,让她不用等我用晚膳。
  我许久未久在东宫用膳,离我最近的依旧是我原来最爱喝的奶茶,不过我没喝。
  “怎么不喝?”太子发现我没碰奶茶。
  “可能是跟着国师修行久了,口味有些变了,我……”我顿了下,“我现在不怎么喜欢吃甜的东西了,清淡一点就好。”
  太子神色似有变化,片刻,他伸手将我面前的奶茶端开,“国师可有说你何时能回宫?”
  “没有。”我没有撒谎。
  太子又问我这几个月都在国师那里做什么,听到我每日都在听国师讲课,打坐,抄写佛经,啧了一声,“难怪,再修行下去,孤都怕你也学成国师那样。”
  他的言语表情,似乎都透露他不喜国师。
  而我自从经历转生一事,加上跟在国师身边修行,我觉得国师是真有真才实学的,也是仁善的,并不像我在原来在街上看到的招摇撞骗的假算命的。
  我无意去跟太子争辩,恰好我又对陈姑娘的事觉得奇怪,便以此话题作为转移。
  听到我先前见到陈姑娘,太子眼底飞快地闪过什么,我还没能读懂他情绪变化,他已经恢复正常,语气很是平常地跟我说。
  “自从那件事后,她就一直生病,原先闹着自尽,现在不闹了,但疯了。”
  我虽然猜到了,但亲耳从太子这里得到验证,依旧怔愣了好一会。
  太子像是读懂了我的想法,明明他作为陈姑娘的夫君,却反过来宽慰我,“疯了也未必是坏事,她现在忘了原来经历了什么,也不会动不动轻生。”
  我没有接这话,我不知道该如何接,只能沉默。过了好一会,我才重新开口,“在陈姑娘身边伺候的宫人好像不太得力,太子哥哥把他们换了吧。”
  太子一口应了,拿起公筷为我添菜,“好,都应你,别谈别人了,多吃点,瘦成这样脸上都没什么肉给孤捏了。”
  我的脸颊被他先前一捏,还有些疼,即使他后面硬是给我上了一回药。
  在太子的添菜下,我被迫吃了许多,回到华阳宫,却发现庄贵妃还给我做了一顿宵夜。我虽吃不下,但也不想辜负庄贵妃的心思。
  在我吃夜宵的时候,她跟我提起太子的事。
  太子虽将陈姑娘养在东宫,但皇上并不认为陈姑娘还可以成为东宫的太子侧妃,在一个月前,另为太子点了两名家世高、品貌兼优的女子为太子侧妃,成婚时间定在年底。
  陈姑娘的父亲大行台尚书令对此并无异议。
  “其中一个本来是母妃为你看好的,都跟你父皇提了,结果现在成了太子的侧妃。”庄贵妃提及这话,有些动怒。
  我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我的事,思索一番,决定坦白自己的想法,“母妃,我不准备成婚。”
  庄贵妃美目瞪圆,“不成婚?“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又缓和许多,“为什么不想成婚?跟母妃说实话也没关系。”
  “我有些累,我、我不想去跟其他人相处,也无法做到与旁人相处一生,我不会是个好夫君。”我轻声说。
  庄贵妃欲言又止,最后只叹气道:“从羲,我们慢慢来。”
  翌日,我在回天极宫前先去拜祭了一个人。
  道清先生在林重檀游街那日去世了,虽他的尸首被运回姑苏,但因他曾是天子太傅,皇上给他修了衣冠冢,离皇陵不远。
  我把带来的近乎失传的古琴琴谱手抄本烧给道清先生,又给他磕了三个头,才坐上回天极宫的马车。
  林重檀曾跟我提过道清先生爱琴,他的琴是道清先生手把手教出来的。
  我一回到天极宫,就受到了彩翁的批评,它说我撒谎,说早日回来,结果这么多日才回来,后又踩在我肩膀上督促我快快抄写佛经。
  我一边抄,一边跟彩翁道歉,“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了。”
  彩翁哼了一声,“我才不会跟你生气,你不要抄那么快,仔细手受伤。”
  它说话总是前后矛盾,我已经习惯了。
  半个月后,钮喜照惯例给我从宫里送东西过来,东西都是庄贵妃亲手打点的。他除了送东西,还给我带来一个消息。
  那日越飞光在太学冒犯我的事不知怎么的被皇上知晓了,皇上第二日就下旨,让御林军首领亲自去允王府给越飞光打板子。
  据说屁股都快打烂了。
  但这还没完,越飞光前脚领了一顿板子,后脚就见到太子的人。太子的人见屁股已经被打了,就转而打背。允王看到自己儿子连挨两顿罚,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而越飞光挨了两顿打,短时间内都出不了允王府。
  我对此没有太大反应。
  -
  转眼间,时间过去三年。这三年里,我常住天极宫,偶尔回宫探望庄贵妃和其他人。
  中途发生了不少事情,我办了及冠礼,由皇上的叔父东宣王亲自给我主持。东宣王提前月余从封地赶到京城,这是任何皇子都没有的殊荣。
  但不知为何,及冠礼当日,我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我有了自己的字,是国师为我拟的。
  字逢舒。
  另外一件事是其他皇子都陆陆续续大婚,十二公主也订下婚约,驸马是威武大将军的儿子。
  最后一件事是林重檀死了。
  -
  他的死讯传到京中的时候,我正在给庄贵妃做生辰礼物,去年我送的是自己用金粉写的九百九十九个寿字,每个寿字的写法都不一样。
  今年我收集了彩翁掉落的羽毛,又从四皇子那里学了点手艺,准备给庄贵妃亲手做一盏寿灯。彩翁很是慷慨地借给我羽毛,还同我说若是不够,可以直接从它身上拿。
  我婉拒了它的好意。
  礼物做到一半,我在雕上面的寿字时,宋楠来了。他是知道我和林重檀的事情的,毕竟林重檀的好多信件都是由他转交的。
  “九皇子。”他站在殿外喊我,日落的余晖落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拖成长长的一截。
  我回头看着宋楠,这时候他还没有跟我说林重檀的消息,但我似乎冥冥之中猜到了他是为了什么而来。
  “进来说话。”我对他说。
  宋楠低着头从殿外走进来,我已经省去他的跪礼很久,但他这次又给我跪下了。
  “九皇子,林重檀去了。”
  我好一会才说:“怎么去的?”
  “得了时疫,没治好。”宋楠低声说。
  我捏紧手里的小刀,重新转过身,继续雕刻,“我知道了,还有旁的事吗?”
  宋楠在我身后说:“因为得的是时疫,林重檀的尸首已经被火化了,林家人不愿意认领他的骨灰,便由官府将他跟其他火化也无人认领的百姓骨灰埋在了乱葬岗。”
  埋在乱葬岗?
  只是说得好听点罢了,多半是将骨灰洒在了乱葬岗。
  “还有吗?”
  “没了。”
  “那你退下吧。”
  宋楠离开后,彩翁觅食回来,它落在我旁边,摇头晃脑地看我做的寿灯。做到一半,我不慎将小刀割破自己的手指,鲜血滴到寿灯上,一下子晕染开。
  我将手帕捂住自己的手指,愣怔地看了会寿灯上的红色。
  “怎么办?毁了!”彩翁在我旁边说。
  我拿起一旁的画笔,以血为基底画了一朵花,“没毁,你看,这就补救好了。”
  -
  我以为林重檀的死讯传来,我会梦到林重檀,但没有,一年前是我最后一次梦到林重檀。
  他没有再入我的梦。
  林春笛死在天历二十三年,林重檀死于天历二十六年。


第79章 立冬(1)
  京城进入六月,迎来史无前例的漫长雨季。天极宫的墙被雨水反复地冲刷,由里散发出一股霉味。我时常觉得自己浑身湿漉漉的,夜里总是被雨声吵醒。彩翁也因为雨而变得闷闷不乐,梳理羽毛的时候动不动叹气,被国师说它性子还是不够沉稳。
  这日,我坐上宫里来的马车回宫,因皇上召我回去。沿途,我注意到京城似乎跟往日有所不同的了。
  “宋楠,这些都是什么人?”
  我说的是窝在沿路屋檐下的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其中有老有少,竟还有尚在襁褓的孩子,他们个个面黄肌瘦,目光呆滞。
  宋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回九皇子,这些人是外面来的难民。”
  “难民?京城都有难民了?”
  我虽对朝政一事不慎敏感,却也觉得一国之都都能随时可见难民,是一种不祥的预兆。我的视线从小半开的车窗那里扫过那些人的脸,有人注意到我,先是怔怔地望着我,随后似乎想上前来,但又怯怕我马车两瓶的铁骑兵,站在原地不敢动。
  原来护卫我的士兵并非铁骑兵,只是我的私兵。平时回宫、回天极宫,我也没有多派几个私兵护送马车,想着不过是天极宫到宫里的距离,还是低调为主。
  结果去年闹出一件事,有人告御状,那些人似乎不知道敲登闻鼓,看见我马车华丽,就笃定我是贵族出身,定能见到皇上。
  那几个人以血肉之躯来拦马车,其中有妇人。那妇人被我的私兵抓住后,竟将身上衣服脱去。宋楠等人顿时手足无措,最后意外让妇女爬到我的车上。我也因为这一幕登时僵住,虽立刻闭上了眼,但还是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
  这事发生后,皇上又给了我一队铁骑兵,以作差使。至于那一家告御状的,我至今不知道他们所告何事,他们没多久就被宋楠他们拉开,又被十六卫的人缉拿走。
  我虽事后有问过,但并没有问出什么。
  “宋楠,给他们点银钱。”我吩咐宋楠。
  宋楠默了一会,才应声,“是。”
  -
  刚到皇宫,我还未去华阳宫见庄贵妃,先被守在宫门处皇上身边的近监请到御前。
  我到时,皇上并非一个人在殿内,他身旁有皇后陪驾。我走入殿内,给皇上、皇后行礼,“儿臣给父皇、皇后娘娘请安。”
  皇上端坐在座位上,见到我来,微微露出一笑,“路上辛苦吗?”
  “不辛苦,儿臣乘坐马车来的,哪有辛苦可言。”我说话的同时,注意到皇后手里端着的药,她看到我,将手里的药慢慢放在桌子上。
  “小九来了啊,你许久没回宫,看模样跟上次又有些变化了。”皇后轻声说。
  皇上对这话感了兴趣,“什么变化?”
  “皇上没发现小九跟国师越来越像了吗?不是相貌,是气质,这通身气派,刚刚从外面进来,臣妾还以为是哪个仙人来了。兄弟里面,还是小九生得最好。”
  皇后的话让皇上欣然一笑,“他随他母妃的长相,自是长得好看,就像太子随你一样。”
  皇后也笑了一下,“朝儿还是更像陛下,那下巴、那耳朵跟陛下一模一样,陛下可还记得朝儿小时候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小陛下。”
  皇后并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几乎她一离开,皇上就从端坐变成靠坐在龙椅上。他先前一直维持的笑也挂不住,伸出手召我到他身边去。
  “从羲,你过来。”
  “父皇。”我一边走过去,一边大胆地仔细端详皇上的脸,“您生病了?为何脸色那么差?”
  “不是生病,是旧疾。”
  皇上说的是一年前的事,一年前北国献的贡品有两匹未驯服的汗血宝马。汗血宝马本是由宫里的马倌在训,但有一日,皇上到骑马场看到马倌驯马,素来爱马的他心痒难耐,准备自己也上场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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