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第二册 ……符谦相信,早早就看完第一册以及体会过追更痛苦的人,必定都会支持出成书。
《长安副刊》到时候也不再需要引流,两者互相成就,实为双赢也。
符谦在从商这件事上素来天赋点满。
而且再说了,市面上又不是只有骂他的声音。
比如太学里,蒋羽生和楚添两人正疯狂的向同学们安利《穷书生种田》。
有人振振有词,“这本书啊,我听过,不就是长安书坊那金疙瘩!说是什么民生根本,其实不过名不副实,定价还恁般高,真是想疯了!”
嘴里不停贬低《穷书生种田》和四公子。
蒋羽生忍无可忍的驳斥回去,“你去打听打听版画是什么价吧,这书中数十来张,我瞧着价格还定低了!再则他卖成书,也没有不叫杂志继续连载,你买不起看杂志便是!”
楚添也怼道,“你为何不骂小公爷?是知道自己得罪不起?你说的那般简单,不若自己也写一本如此盛名的书出来如何?”
那人涨红了脸遁走。
“嘁,叫嚣的这么厉害,我当是什么人物呢。”楚添语气嘲讽。
蒋羽生也哼了一声,“不过只敢背地里叫嚣,连符小公爷的名头都不敢沾,捏软柿子罢了。”
两人说着笑起来对视一眼,顿住,又齐齐哼出一声,双双背过头去。
显然,他们两人虽然都推崇四公子,但彼此之间很看不上眼。
骆异目光一直落在书上,却也听到了动静,头也不抬的道,“这大抵便是四公子在书中所提到的同性相斥吧。”
蒋羽生不满,“我脾气哪有这么臭。”
楚添也嗤之以鼻,“莫把我将这人放一起比,简直侮辱我。”
两人说着各自散开,将距离拉的足有一个学堂那般长,都恨不得能再远一些。
杜冰箬对此哭笑不得。
“对了,你先前不是在长安书坊做编纂吗?你可知止戈和四公子是谁?”杜冰箬小声问骆异。
骆异抬头看他一眼,“怎么?”
杜冰箬道,“我先前将《琉璃玉骨》拿给老师看,老师当天便匆匆进宫去了,后来我问过师兄,据说陛下才派了使节团下西洋,如此巧合必有因果。我猜想止戈先生应当是朝中要官,遂想请老师引荐一二,老师却只捋着长髯笑而不答。”
“我想起你一直在长安书坊做编纂,便来问问。至于四公子……”杜冰箬说起他立刻换了一种惊叹的语气,“能写出《穷书生种田》此等奇文之人,必定是个奇人也。”
“我瞧他笔下主角江海潮,是个穷困潦倒郁郁不得志的书生,又将稿费尽数投于教育中,资助穷困学子,他必定曾经经历过才能如此这般。”
杜冰箬道,“如此人才不能得以重用,我萧国之损失也!”
骆异深以为然,他斟酌了一番,才开口回答,“止戈我确有猜测,其人八九不离十是朝中之人,只是身份牵扯重大,我不能告知,望杜兄海涵。”
骆异神色歉疚,杜冰箬连忙摆手,“你肯告之我此些,便已是大恩了。”
“不过四公子,我是一无所知。”骆异将自己知道的说了,“与他联系都是走的驿站,似乎是在与长安有三四天路程的地方。”
“原来如此。”杜冰箬若有所思。
其实看出四公子才华想要找他的并不杜冰箬一个,房丞相这头也找上了儿子房观彦。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是营养液过千的加更,吃完饭就码,码完即发,不过我手速可能有点点慢(这不争气的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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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蒋羽生:寻找止戈先生!
楚添:寻找平平无奇小天才!
杜冰箬:寻找四公子!
赵家楼:预约寻找长安地产!
房观彦:……(喝白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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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卦象
“相爷来了?看来是有急事找你。”符谦听的门房通报,问房观彦,“要不我先告辞?”
“不必,若是有什么要紧事,他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走正门来。”房观彦已经习惯了代称房丞相,所以并未叫他父亲。
他说着用火夹将炭夹入茶炉内,将已经冷了的茶倒入瓷缸中,把素白玉瓷壶洗净,重新添了茶叶和用瓷瓶密封着的露水,置于已经点燃的茶炉之上,不一会儿便腾起袅袅青烟。
房观彦动作行云流水,举手投足间仿若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做罢这一切,他玉白的手指转而伸向另一玉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
“……”符谦展扇遮住嘴角的抽搐,无语道,“你明明都不喝茶了,还将这些物什搞得这般齐备——这露水,便是你前几日清晨特意去璋台山取来的吧。”
他指了指那密封的瓷瓶。
“此为待客之道。”房观彦撩起眼皮撇他一眼,语气淡淡,“不若下回小公爷来,我便也以白水招待之。”
房观彦虽然不擅长喝酒如今也学着那位不喝茶了,然他一手烹茶煮酒的手艺当真是没得说。
符谦从不贪酒,但上回房观彦心情好挖了几坛珍藏的酒去,他和裴炚就忍不住喝多了,在那嘈嘈切切珠落玉盘的悠扬琴声里晕头转向。
符谦还好,他自知酒量浅克制的就喝了二两,虽然后来看四公子稿子的时候很是激动了一会,但总归出丑也只有几个好友瞧见了。裴炚就惨了,翌日没能去军营点卯,被他老子收拾了好一顿。
那凄惨哀嚎,据说路过的沈太师还以为裴将军府上杀猪,问看守这是有什么喜事。
符谦惦记房观彦的酒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对他的茶也很是喜欢。
闻言当即合扇在嘴前比划而过表示闭嘴:“那你便当我没说过吧。”
房丞相的脚步声就在门外。
两人要起身见礼,房丞相预料到的摆了摆手,他大步走进来坐下,直接开门见山道,“四公子是谁?”
房观彦将茶盏放下的动作一顿,状似很自然随意的收回手,拢在袖中的指尖却无意识的蜷了蜷。
“您说谁?”他问道。
“四公子,便是在你们长安书坊出了这本《穷书生种田》的人。”房丞相从袖中拿出书拍在桌子上,从房观彦看到符谦,“你们可知他是谁?”
符谦掩住眸中的惊讶笑道,“没想到丞相公日理万机却还看闲书。”
“这若是什么闲书,你那醉春楼还会按照这上面的做出那么些东西来?近来半个长安城的读书人,可都成了醉春楼的常客。”房丞相一眼就看穿他的本质,点了一句,“素来无利不起早,还得了便宜就卖乖。”
若是别人说这话,符谦定然得以为是借机骂他,但房丞相说这话眼神露出赞赏,必定是夸他眼光好。
符谦折扇轻晃笑眯起一双眼。
房观彦处理着煮好的茶,堪堪匀出两杯来,正好这老狐狸小狐狸一人分一杯。
“您问起他做什么?”房观彦心中有些猜测,还是问道。
“当然是引荐一番!”杜冰箬能想到的事情,房丞相怎么可能想不到呢,他奇怪的看了眼自家儿子,“你这么问是认识他?”
符谦也觉得房观彦这次关心的有点多,眼神也带着几分询问探究。
房观彦不动声色的摇头否认,脸上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符谦便只以为是自己多想,遂收回怀疑的目光。
他折扇轻合敲在手心握住,主动回答房丞相道,“相爷怕是误会了,我们虽然收了稿子,却都是通过驿站来往联系的,他便是连稿费都不曾收,所以我们当真是不认识他是谁。”
房丞相猜想应该也是,符谦和房观彦两人都不是看着人才任其被时代湮没的性格,如果真的知道是谁,应该会想方设法举荐。而且看起来,四公子本人可能也不太想暴露身份。
不过须臾,房丞相心头却已是思绪万千,他也不失望,只是话头一转看着房观彦道,“那你便帮我卜一卦,算算他在哪个方位,这是我找他,不是尔等泄露的消息,到时候便是怪罪,那也是我一力承担,绝不牵连你们。”
符谦心头松了口气,嘴上却还卖乖道,“丞相爷说的哪里话。”
房丞相猜的不错,如果说刚收到稿子的时候,符谦只觉得四公子此人必然是个奇人,那么后来拿到第一册 全稿并且研究出方便面之后,符谦就察觉到四公子的厉害。
他确实有意想要引荐,在信中试探过,却仿若石沉大海。
大家都是聪明人,懂得无声拒绝和适可而止,符谦心中虽然遗憾,却也并未强求。
松了口气的同时,符谦又同样心生期待起来,目光灼灼的看向好友。
两双眼睛都直勾勾的落在自己身上,房观彦默然片刻,还是拿出了自己用以算卦的铜钱。
一阵叮当声响,三枚铜钱落在桌上。房观彦不待人看清就立刻收了起来,又重复着先前的动作将其抛在桌上,如此三次。
房观彦终于停了手,看着三次结果都一样的卦象,沉默了良久。
符谦眉头也是一抽,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他怎么说也是背过《周易》,同唐公探讨过算卦相面的,即便他在算卦上再没有天赋,同一个卦象在心里推演三次也是能发觉问题的。
符谦飞快的抬眸看了面色平静的房观彦一眼,心里直呼离谱。
房丞相是完全不懂这些,还以为三次是必然的仪式,便就这样等着,待到他动作停顿下来,才询问,“怎么样?”
房观彦收起铜钱睁眼说瞎话,“信息太少,算不出。”
“唉!”房丞相登时可惜的长叹一声。
直到送走了房丞相,符谦才转眸看向房观彦刚张口欲言,房观彦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以一句“看破不说破”将其打断。
符谦倒抽了一口凉气,“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一眼。”房观彦回答的毫不犹豫。
符谦呐呐半晌:“有时候都不知道该说你对他是假意还是真心。”说是假意,偏又能一眼看出其中端倪,说是真心,却不告诉他自己就是子固。
房观彦听出他未尽的话,抿唇道,“他已经知道我是谁。”
符谦惊讶的瞪了瞪眼,“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房观彦:“从海上回来的那一天,我醉了酒,不自觉便说了。”
没错,房观彦并没有喝断片,相反他连他抓着止戈先生的手比了个三,先生还摸了他的头说“确实二”的语调都记得很一清二楚。
他在这种细节上向来比较在意。
符谦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好像并不简单,“未曾相认之时,你对他推崇有加,有机会便待在他边上,怎么这会儿相认了,反倒窝在这清冷小院里独自喝白水?”
“你莫非对他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所以现在不敢见他了?”符谦眼神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他是太子。”房观彦强调。
符谦扇子抵住头拖长声音“唉”了一场,喃喃自语道,“我倒确实忘了他这重身份了……”
符谦告辞前还是忍不住提醒了句,“已经有使节团愿意结为友邻的奏章送进宫了,你估计离再次出海不远了!”房观彦虽然暂时没有官职,但下西洋的使节团却还是有他的名字的,俞仲翎压根不舍得放他走,他可以说是理藩院的编外人员。
符谦叹气道:“这次一去怕就是三月半载,你还是趁有机会,多同殿下说些推心置腹的话吧。”
“省的只能私底下学着喝些没味道的白水。”符谦说起这个就十分嫌弃。
房观彦沉默不答。
“走了。”符谦也不多说,挥了挥手背影颠颠的走了。
后来符谦回去后,特意翻出止戈和四公子的手稿,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他手里大半的手稿竟然都被房观彦的誊抄品给替换掉了!
“好你个房子固,偷梁换柱手段挺花!”符谦磨了磨后槽牙,将一看就是房观彦字迹的抄本归置一边——没舍得丢,毕竟大家手笔,价值不菲——把原版的两份字迹放在一起对比。
止戈先生的字像是刀削斧凿般凌厉锋锐,虽然只有字形而无其意,却也称得上一笔好字;而四公子的字是细笔行草,潦草不足规整有余,一瞧就是系统学习过的,字里行间的间距十分赏心悦目。
符谦左瞧右看,除了这两种字笔触都比较细瘦,似乎是用硬尖头的笔写出来的。
除此之外,真的就再瞧不出其他相同点。
“……罢了。”
看的眼睛都发疼的符谦最终选择了放弃,不过他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房观彦,这人实在是磨蹭的很,明明都说穿了身份,偏要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生的样子,就这样何时才能像殿下表白心中的崇敬之情?
只怕到时候航海了再回来,殿下都不记得子固是那根葱了!
符谦这么想着提笔给止戈写下了一封信,不过信中他非常识相的只点明了止戈的身份,而隐瞒下四公子。
翌日傍晚,周承爻将信带到东宫。
周承弋展信一看,首先对于自己掉马竟然没有丝毫慌乱,只是看过之后机械的“啊”了一句,“原来止戈这个马甲真的已经人尽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