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硬的站在原地,僵硬的回头,僵硬的寻找着男妈妈的视线,僵硬的从顾之洲那双极致漂亮的黑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万万没想到,本想吓唬男妈妈的自己,最后却沦为了被吓得那一方...
“傅翳,”男妈妈唤着他的名字,只是唤着他的名字,微微泛红的唇轻轻颤动着。
“嗯,”傅翳答。
顾之洲抓着男人的手腕,一点一点的将他重新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盯着男人的眼睛,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
直到傅翳听见男妈妈说。
“以后别那样了。”少年的声音不高,青涩柔声,可听在耳里却一下一下的震动着傅翳的耳膜。
他说以后别那样了。
听上去轻描淡写,但却并不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他既没有问起因,也没有问经过,甚至也没有强调结果,没有丝毫的怪罪、没有丝毫得责怪,也没有丝毫的厌恶反感。
只是轻轻地和他说“以后别这样了。”
不念过去,不问现在,只在乎将来。
....
记忆回溯,傅翳注视着拿在他手里的照片。
其内的男妈妈牢牢的抓着他的手,慌忙地看向着四周,护着他的模样,向前奔去,两个人交错的身影无比的贴近。
“傅翳!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那场大火,坐在你现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就会是我,享誉万千人宠爱的人也是我,最终我也会成为娱乐圈的宠儿。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被你抢走了,而现在,你居然和我说我不配?”
“当初放火的人是你,抢了我位置的人是你,夺了我一切的人是你,任何人都可以说我不配,而你,不可以!”
方澜站在他的面前咄咄逼人,留意着男人看向照片的愣怔视线,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阴影中悄无声息的扯了下嘴角,又很快的恢复成了恼羞成怒的模样。
傅翳没有说话,也没有辩解什么,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手里面的少年拉着男人奔跑的照片。
然后抬眸,看向了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中的他穿着古代戏服,亮黑色金纹的长袍拖地,头发被高高梳起,银色的发冠凸显著他那张混血英俊的脸庞冷冽而决绝,他盯着镜子中属于自己的褐眸。
在那里他仿佛看见了一个人的身影,他抓着自己的手腕,声音柔和的和他说:下回别那样了。
在方澜决绝转身准备出去的一刻,突然听见了傅翳的声音。
“我答应你,我退出。”
背对着他的方澜没有回头,没有说话,可上扬的嘴角却浮现出了一抹阴谋得逞的韵味,宛如恶鬼的微笑。
在隔壁的顾之洲,也听着傅翳的回答,怔在了原地。
而站在他身后的鹤冰诀则与方澜一样,轻巧的勾了勾嘴角。
成了。
在方澜出门的那一刻,在隔壁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在顾之洲震惊在原地无所动的那一刻,鹤冰诀拿起了一块圆木,挡住了顾之洲看向隔壁的视线。
“可以了,不用看了。”
鹤冰诀回头朝顾之洲说道,无视着顾之洲的震惊,上扬的嘴角更甚:“没想到啊,你还挺重要,一贯冷血的傅翳居然会为了你放弃唾手可得的事业,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为爱献身吗?”
“你不要瞎说。”顾之洲冷然的打断了他。
对于冷血傅翳答应了方澜的条件,顾之洲也很震惊。
按理说傅翳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感受,他那么冷,那么傲,怎么会为了他做出这种牺牲?
而且...
顾之洲想起了之前他与傅骜在学校以及拳击馆发生的事情。
傅骜的小腿上有伤,黑豹也伤了那里。黑豹出现的时候,傅骜就不会出现,黑豹的性格很傲娇,傅骜的性格也很傲娇...
说明了什么...
真当顾爸爸是傻子吗?
他是想当咸鱼没错,但他不是傻子啊!
本想刚才在拳击馆验证一下傅骜的腿上是不是也是黑豹的撕裂伤,如果也是,那就真的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而现在顾之洲虽是这样想,但是不确定。
可是他还没验证,却被突然冒出来的鹤冰诀给带来了这里。
不知道傅骜现在怎么样了,晕血的症状有没有恢复过来。而且顾之洲有一个疑惑地地方,如果傅骜真得就是出现在家里的那只黑豹,那鹤冰诀又是谁?
他居然能打的过一只野兽?!
而且傅骜若是黑豹,傅翳是不是就是十五号那晚他看见的巨蟒,那是不是即使这间屋子被鹤冰诀做过处理,只要他大声喊叫傅翳就也能听得见?
.....哎呀妈呀。
顾之洲已经懵了!
鹤冰诀还在注视着他,久久的注视着他,哪怕在顾之洲说完那句不要瞎说以后,半天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也没有出声,但他还是盯着顾之洲,只是看着,久久的看着。
直到顾之洲分析完现状以后,才想起还有鹤冰诀的存在,顷刻抬眸,抬眸的瞬间,两人对望。
均是一怔。
不知道是不是顾之洲想多了,他总觉得鹤冰诀不太对劲,不仅仅是这个人突然从炮灰变成天降神攻的不对劲,而是他对自己也不太对劲。
看上去他好像是想拉着自己入伙,对抗傅家,让自己选择站在他自诩正义的一方,即使顾之洲不选择,也要利用顾之洲对反派们的影响力威胁傅家人。
可是行动上,他总觉得鹤冰诀在时时迁就着他。
他的腿上脚上有伤,鹤冰诀就把他扛在了肩上,来了剧组人多眼杂,不能扛着,就走的特别慢。明明从身后钳制着他的手腕,可是一会儿紧一会儿松,就像是怕把他弄疼了一样....
这....是几个意思?
难道是因为他穿过来以后,一系列远离男主受、嫁给反派大佬、养反派崽崽的行为违背了故事原本的发展,引发了一系列的蝴蝶效应,以至于导致原本的故事走向发生了变化?!
可是不对啊,故事的走向再怎么发生变化。
也不能从现代小说,变成科幻小说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是从白连城突然和他说他喜欢自己开始的吗?
还是从他养反派崽崽的时候起,又或者是从他莫名其妙的嫁给傅拓野的时候....
再或者...更早?!!
顾之洲想不通,脑袋快炸了。
而下一刻,他就觉得自己的手腕一紧,他的双手还被反绑在背后,被鹤冰诀抓住了手腕,就像是钳制住了他的一双手,以及整个上半身。
“你干什么?”
顾之洲好怕鹤冰诀说出来,干|你两个字。
好在鹤冰诀并没有,他不管不顾的重新钳住了顾之洲,故技重施的用东西堵住了他的嘴,无法发声后,拉着他向外面走去。
与此同时,静坐在镜子前的傅翳好像听见了顾之洲的声音....
*
“顾之洲,”鹤冰诀拉着他,不知道不知道要带他去哪里,边走便说道:“看你的表情,我已经知道你会选择站在哪一边了,既然不是一道人,那我也就不留你了。”
顾之洲:“!”
他什么表情,他刚刚有表情吗?
即使有,也是对剧情懵逼的表情吧,这本小说的作者是怎么回事,拿脚写的文吗?这到底是篇什么文啊?
这么多的疑问不填,真得好么?
不过,顾之洲又想了想他当初没有看完这篇小说昂,毕竟他还没看完就穿过来了。
那这样就不能怪作者,人家作者辛辛苦苦写了,他没看完又能怪谁呢?!
他现在只祈求,他没看完的那些内容,作者能写的正常一点。
千万不要把傅骜写成黑豹、傅翳写成巨蟒、傅家崽崽们写成异兽、傅拓野写成XXOO.....
他身边有五个古生物学活宝就可以了....再出现些异兽,在他面前变个身,那顾之洲真得会给他们表演一个飞出宇宙的场景哦。
不要逼顾爸爸哦!
对了,古生物系活宝————严炎!!
或许严炎能帮他,帮他分辨傅家人到底是不是人!
对对对,他怎么忘了严炎了。
等过了今天这出,他一定去找严炎,好好和他打听一下异兽的事情。
顾之洲如此想得,可是又猛然想起来鹤冰诀刚刚和他所得话。
他说:“那我就不留你了!”
等等,鹤冰诀说的不留你,是什么意思?
顾之洲突然觉得自己的第六感怎么这么的强烈,快跟上女孩子们的脚步了。
然后他的预感就真得发生了,鹤冰诀将他带到了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打开灯的一瞬间,晃了晃顾之洲的眼睛。三十多平米的小屋正中央,有一个被黑布遮挡的严严实实的东西,方方正正的大小,几乎快占据了半间房那么大。
顾之洲不好的预感特别的强烈。
他想说话,可是嘴里还堵着东西,而鹤冰诀也没有将他口中的东西拿出来的意思。
他就这么推着顾之洲进了这间房,悄无声息,没有任何人发现。
顾之洲慌得不行。
一路过来,他不是没有反抗过,可是鹤冰诀已然不是以前的弱智炮灰了,最起码不是当初被自己收拾的像落水狗一样的鹤冰诀了。
那力气跟反派崽崽们差不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很日。
没办法,顾之洲只能被鹤冰诀牵着走,心里默默祈求着有谁能来救他,可是是谁呢?
傅骜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如果他恢复过来,他应该会第一时间过来的吧,并且他过来的时候一定很傲娇,和自己说我不是为了过来救你的,我只是过来报仇的。
如果傅乐在的话也一定会护在自己面前的吧,就像那一天阳光明媚,他却像是犯了水逆一般总是被人们晾出去的衣服砸到,小小的傅乐护在他的身前,和他说谁也不能伤害他的妈咪,要砸就砸他。
如果傅绮在的话,也会帮他的吧,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他挡酒的那晚,他为什么要给自己下那种药,但是也是他当时护在了自己面前,没有让他喝更多。
还有傅霄,虽然神经质的病态大佬,但是他会给自己擦药,给他看眼睛,虽然想要他的骨头、想摘他的眼球....呃...但是最起码也是一种关心嘛。
傅翳就在这里,或许已经听到了他呜咽的声音,正在赶过来救他的路上了。
至于傅盛,如果他在,顾之洲相信鹤冰诀现在早就是刀架了,身上不知道已经插了多少刀了。
还有....傅拓野...
想起傅大佬,顾之洲的心紧了一下。
这事就怪他,如果当初他没有怀疑傅大佬用心不良,废物养成计划,他就不会从傅家搬出来,也就不会被鹤冰诀绑着带到了这里。
或许傅大佬真得只是在对他好,没有任何问题的对他好,是他把反派们想得太可怕了,以为事出反常必有妖,其实根本没有多大的事,傅拓野只是想对他好而已。
顾之洲突然就变得好自责。
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傅家对他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反派的代名词,他们有血有肉,他们真实可靠,或许他们曾经做过很多的坏事,但是顾之洲出现的一刻,他从未见过他们做过任何坏事。
即使一开始不欢迎自己,可是也没有对他有多不好。
没有把他赶出家门,没有不给他饭吃,没有冷嘲热讽...相反的,所有人都在罩着他、给他无限卡让他随便花、他生病了会照顾他...
他好想他们..
而正在这时,一直没有动作的鹤冰诀,突然走到了房间的正中央,注视着顾之洲惊恐的宛如小兔子一般的眼眸,一把扯开了遮挡着的黑布。
巨大的黑布缓缓落下,掀起来的粉尘漫天如雪,一座金灿灿似是镀了金的巨大鸟笼出现在了顾之洲的面前...
第63章 、太浪
不大不小的房间内,?一座巨大的鸟笼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
根根金柱直立在地上包裹着鸟笼蜿蜒上穹顶,欧式的弧度、密集的栏杆...每根柱子上好像还淋了什么东西,湿嗒嗒的看不真切..
顾之洲愣怔在了原地,?看一眼鸟笼,?又看了一眼鹤冰诀。
...我去,变态啊!
这个疯攻要干什么?不会要把自己关进去吧!!!
有病啊,救命啊!
顾之洲瞬间转身,?立即想跑,却被男人环住了手臂,钳着他的力道像是钢筋水泥,根本难以撼动,而他就这样抓着顾之洲,打开了鸟笼,轻轻一甩将他扔了进去。
“!!!”
什么鬼!
鹤冰诀是疯了吗?
他刚刚才觉得鹤冰诀虽然不对劲,但是对他还是留着情面的,可是现在看来,?他刚刚的想法太天真了。鹤冰诀刚才考虑着他的腿伤脚伤,走的很慢,可能只是为了确保他还活着,能听见傅翳与方澜的对话罢了!
而现在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呜呜呜呜————”顾之洲尝试着出声,?可是棉布在口,?死死的堵着他的整张嘴,发出来的气音都堙灭在了布面里,?听起来就像某种娇小动物的呜咽,?特别的细微弱小。
听见顾之洲似小动物般呜咽的鹤冰诀站在鸟笼外,无声的扯了扯嘴角,笑容满足的顺着金笼,?轻手轻脚的将笼子关上,然后缓缓地蹲下,注视着笼子里被反捆着的顾之洲,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片刻后,他伸手,探进金色的鸟笼,抓住了顾之洲T恤的领口,将他拽到了自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