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想死[穿书][穿越重生]——BY:诗人的猫
诗人的猫  发于:2021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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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徐国正是急需发展之时,中原一统刚过十八年,经过先皇徐干的努力,积攒了些微的财富,稍微从战斗后的虚弱复原。
  但偏偏,此时的徐国内忧外患,外有外族人时不时地扰民,内有如今的摄政王,也就是先皇的表弟蔺彰把持朝政,竟然隐隐已经有了衰败之相。
  新皇虽然有心改变一切,可惜身体羸弱,手段仁厚,总是差了那么一些。
  徐奕则有着自己的评断,而他对如今局势的掌握,也有着他的一番道理。
  若是这新皇还有那么一丝不甘,他便不会交出自己手中的权利。
  只是,皇帝让皇后找上他,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是分身乏术,需要一个替身做个挡箭牌?
  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好好地那些实质的好处,也太亏了。
  徐奕则想明白这些,便又恢复了笑意,他的身形不太庄重地歪斜着靠在背后的墙上,双手抱胸,戏谑道:“如今的皇帝找我到底有何事?我想,定不是找我一叙多年未见的兄弟情深吧?”
  李纯渊似乎由于徐奕则懒洋洋的模样而微微蹙了蹙眉,眉宇间稍微显露出了不悦。
  “在皇陵之中,竟然如此不敬。”他的声音低哑,却依旧让徐奕则听了个真切。
  徐奕则的身形因为“皇陵”二字,而微微一顿。
  他松下了双手抱胸的姿势,同时迈步向前,看向了之前他便已经看见的棺木。
  棺木之中,一位面色苍白的男子就这么端正地睡在其中,他的嘴唇已然青紫,全然一副破败死相,若是徐奕则没有猜错,这人应是已经去世几日了。
  或许是皇陵之中的温度较低,尸身保存得很好,甚至还未腐败。
  徐奕则的脸色就因为这尸身,瞬间变得阴沉。
  他几乎是立刻大骂出声。“你们这是设计在诓骗我,你们一个也没有说过,他已经死了!”
  这棺木之中的男人,自是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新皇。
  新皇登基不过一年,虽然听说他的身体的确不太好,但徐奕则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然差到直接驾崩了。
  “你们想要瞒天过海,让我一辈子做这个假皇帝,你们太荒诞了!”因为愤怒,徐奕则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就连续不断地狂骂出声。
  “那死老头,竟敢骗我!”
  “不,他并未骗你,找你来的是本宫,不曾告知皇帝已死的,同样也是本宫。”李纯渊在静静听着徐奕则骂了一通之后,总算再次开口。
  他的语气平静,一点也不像是刚刚死了夫君的模样。
  徐奕则一双眼睛赤红地盯着眼前的李纯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莫不是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想要我一直做这个假皇帝!”
  极大的愤怒,几乎洗劫了他所有的思考,他怒不可遏,却是无处发泄。
  他到底还是自作聪明了,谁能想到这皇后竟然还留有这么一招给他?
  谁能想到皇帝已经死了?
  谁能想到,他竟然想要徐奕则做这一辈子的假皇帝!
  这不是疯了,又是什么?
  “皇室需要你,你拥有皇室的血脉。”
  “什么血脉,我是我,不是皇室的附庸!”
  徐奕则最看不惯的就是古代这非要跟血脉搭边的说法,偏偏他生活的这个朝代,就是如此,即便他试图改变这种思考方式,也很难影响所有人。
  李纯渊的表情几近可以说是冷酷。“这皇帝,你不当也得当,这不是你能改变的事情,若是你不做这皇帝,你要让陛下所做的一切努力付之东流吗?”
  他步步向前,将徐奕则逼近角落。
  从近处看,徐奕则甚至能够看见那人眼中的红血丝,密集的红血丝如同蜘蛛丝一般缠绕在他的眼眸之中,看起来是好久没有休息了。
  “陛下努力了这么久,甚至放弃了自己的身份,甚至在日后连个陵墓也没有,你知道皇帝到底放弃了什么吗?”
  “若不是陛下身体积累的毒素,若不是陛下那可恨的身体,他一定能够改变如今皇朝的局势!”
  徐奕则被他紧逼,向来能说会道的嘴,竟然一时哑声。
  但他很快便回过神来,挺直了自己的腰板,将对方逼回。
  “这些,都,与、我、无、关!”
  他一字一顿,说得很是尖锐。
  李纯渊的脸色,在一瞬灰败下来。“若是陛下知道自己的至亲,竟是这般的人,想来也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吧。”
  徐奕则被李纯渊这失望的表情看得心烦。
  他原先并未觉得自己哪里错了,偏偏对方的表情就是在说自己大错特错。
  但他明明不过只是想要活出自己的人生,难道是自私的吗?
  他不懂,但他不愿意受制于人。
  就在徐奕则打算再次说不的时候,李纯渊的神色突然柔和了起来,他看向了棺木中已经没了呼吸的男人,平静地讲述。
  “你知道吗?当陛下知道在民间还有个至亲时,他有多高兴。”
  “本宫至十六岁陪伴在他的身边,从未见陛下像那般笑过,他说,只要知道自己还有个至亲能够自由的活着,便已经足够幸福了。”
  李纯渊复又抬头,看向徐奕则的表情,像是在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
  “若不是陛下的身体,若不是为了这徐国百年的基业,他必定是不愿意剥夺你的自由的,他只愿你平安地活着……甚至不敢去边疆找寻你,就怕给你带来麻烦……为了他……你为何不能为了他,舍弃一些东西呢?”
  徐奕则心中烦躁。
  他自是不了解的。
  他哪里知道李纯渊到底是不是在说谎。
  许是看出了徐奕则的怀疑,李纯渊对他道:“你随本宫来。”
  徐奕则沉默又复杂地盯着他,最终还是跟着他走进了这座地宫之中的另外一处。
  他从盛放着的箱木之中,掏出了一叠书信,随即将之放在了徐奕则的手心之上。
  “这是陛下每年生辰之时,为你写的书信,箱木之中还有他为你准备的礼物,这是自他十四岁得知自己有个至亲之后,默默做的事情。”
  徐奕则沉默地看向手心中的四封书信,最近的一封书信还很崭新,应是新皇最近所写,而另外三封,尤其是最底下的一封,纸张已经微微发黄,看来年岁的确已经久了。
  他沉默地展开了最近的一封书信。
  “万事休矣,吾哀宫中俱无真心,思及兄长,心中怅然,幸而有汝。长空明月,寄情于汝,宫中琐事繁多,朝中官吏工于心计,天下大业未成,未敢于汝相认。若有一日,外族不敢来犯,朝中大臣齐心协力,吾必赶来与汝把酒言欢,喝酒吃肉,好不痛快!”
  接着又是一封。
  “天下艰难,家国事重,虽曰守成,实属不易,可叹身体抱恙,无力支撑,吾之悲也。若事异今日,尔时天下大业,决汝一人。届时,尔等大事,皆汝受也……”
  一封接着一封,虽篇幅不长,但即便是徐奕则,依旧能够从中看出对方对自己的期待和爱护,只是可惜,他们当真见面之时,却已经天人永隔。
  即便是徐奕则,看过这些封书信,竟也说不出与他无关这句话。
  “生辰礼物,要看吗?”李纯渊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徐奕则默默将手中的书信放回了信封之中,同时抬眼道:“不必。”
  既然他这般说,李纯渊便也不逼迫他。
  只是问:“本宫再问你一遍,答复是什么?”
  徐奕则突然冷笑了一声。
  李纯渊的表情不变。
  “皇后,你也是好笑,你本就不打算放过我,何必用怀柔政策,你若是直接用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或许我还能没有负担地多恨你一些。”
  李纯渊微微抿唇,他垂下眸,乌黑的睫毛打下一层浓密的剪影,他的声音平静到冰冷,淡漠道:“若恨本宫,便恨吧。”
  徐奕则因为对方的表情,而多看了对方几眼。
  最终,他嗤嗤笑了几声,给自己抹了一把脸,再次睁眼,眼眸之中复又生出精明的光彩。
  “记住,我不是为了谁,我只是为了自己,当这个劳什子皇帝。”
  对徐奕则的话,李纯渊似乎愣了一下,随后,他抿了下自己薄薄的红唇,微微露出一丝的脆弱,眼中生出细微的恍惚与犹豫。
  “当真如此?”
  “怎么,你若是生出恻隐之心,便无法完成这新皇的夙愿了。”
  徐奕则冷笑着提醒他,似乎是怕他不放心,他重新强调。
  “你要记住,我便是我,若是我不愿,即便我死,我都不愿,若是我愿意,那边是自愿。”
  “……是吗?”李纯渊咀嚼了下徐奕则的话,最终竟是无声地笑了下。
  大约是这笑,绽放得太过突然与漂亮,徐奕则竟是多看了几眼。
  但随后便打了自己一巴掌。
  即便这个世界以天干、地坤、和仪来区分性别,但他却是怎么也不曾想过自己会对男人心动的。
  李纯渊似乎是对他突然的动作尤其不解,表情微微有点复杂地看向他。
  徐奕则稍稍稳住自己的心绪,最终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我就一个问题,你是地坤?”
  因为对方突然转折的问题,李纯渊微微愣了下,但他很快便冷漠地答道:“自是天干,否则如何成为皇后。”
  徐奕则微微挑眉,再度发问。“为何地坤不能成为皇后?”
  李纯渊的动作顿住了,他突然抬眼紧盯着眼前的男人,眼神中复杂的情绪,似乎已经说了千言万语。
  这样的眼神,让徐奕则抬头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全身不太舒服。


第6章 难以把持
  “你这人,可当真有趣。”李纯渊淡然一笑,像是嗤笑,又像是自嘲。
  他的情绪太复杂了,徐奕则看不明白。
  但李纯渊的异常并未持续太久,他很快便又重新冷然提起之前的话题。
  “你已经别无选择,若你聪明,便知道该如何选择,当然,与此相对的,你将会获得无上的权利。”
  “你这话骗骗别人还行,骗我,还是罢了。”
  稍微关注时局,便能知晓如今这内忧外患的局势,当然,并不缺乏那些愚钝的傻子,会当真以为这皇帝是好做的。
  “你是个聪明人,但有时候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李纯渊给出了提醒,“我希望,在日后的日子里,你能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徐奕则已经退让一步,如今还要他退上加退?
  这是绝无可能的。
  眼前的男子,温润典雅的玉簪扎起了他如瀑布一般浓密的黑色长发,清冷绝伦的脸庞好似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卷。
  外表看似柔软脆弱,但晶亮的眼眸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精明与坚韧。
  一双柔软的弯眉之下,是一对细长的丹凤眼,摄人心魄,却又有着迷离的风情,令人忍不住沉沦下去。
  徐奕则注意到的,依旧是那薄薄的红唇,莹润光泽的唇瓣,似乎正引人采摘。
  他似乎闻到了一股清雅的梅花香,高洁且坚韧不拔,令他敬佩、动情。
  真是可惜了他那好皮囊。
  徐奕则好笑地想,随之挑起了自己的嘴角,戏谑地回答了李纯渊的警告。“这就不必皇后您多言了,我自有想法。”
  李纯渊弯眉微蹙,似是不悦,大约是料想不到,即便到此时,徐奕则依旧还是不按他的要求。
  “别太固执。”他低沉的嗓音中隐约流露出不耐。
  “我也同样说过,不必多言。”徐奕则依旧还是笑,笑得甚至令人感到咬牙切齿。
  李纯渊从未见过敢对他如此说话的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终将自己的怒意平复下去。
  此人,到底是皇帝的同胞兄弟,无论如何,也应该对他稍微敬重些。
  最终,李纯渊向后退了一步。
  “罢了,此事日后再说,你先随本宫前来。”
  能让尊贵的皇后退让,徐奕则便也满足。他务实地退了一步,并不打算将之逼得太紧。
  毕竟,李纯渊也毕竟是皇后,而自己,在这位尊贵的皇后眼中,或许也不过只是个乡野村夫罢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徐奕则极其轻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路过地宫正殿之时,李纯渊立在漆黑的棺木边驻足许久,终是将手中快要燃尽的烛台扔进棺木。
  细小的火苗猛然窜起,变为了熊熊烈火。
  跳动的火焰边,是炙热的温度,将李纯渊黑暗中的脸庞照得忽明忽暗。
  徐奕则双手抱胸,盯着纯渊皇后挺拔瘦削的背影,不知为何,竟从中看出了些许悲凉与落寞。
  他不免想:纯渊皇后定是真正地爱着新皇的。
  过了半晌,寂静的地宫之中,终于又传出了李纯渊干涸的声音。
  他说:“走罢。”
  徐奕则沉默地点头,跟随着李纯渊缓慢地走出地宫。
  地宫,竟是通向了皇后的寝宫——金銮殿。
  皇后定然是早已做好了准备,如今不过亥时,这平日里理应人流攒动的金銮殿竟是空无一人,甚至看不见任何一位随行的地坤侍者。
  但也因为如此,徐奕则也有这闲情雅兴好好观赏、观察这金銮殿的地理方位。
  作为从边疆诸侯小国过来的“乡野村夫”,徐奕则当然还是被这华贵迷了眼。
  “这金銮殿,的确是比我那边陲小国的羊府不知好上了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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