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想死[穿书][穿越重生]——BY:诗人的猫
诗人的猫  发于:2021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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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今日你所见的,便是摄政王蔺彰,他如今在朝中一手遮天,有外戚支持,我们如今还无法与之抗衡。”
  “这位是伏丹太后,如今久居慈溪宫,对外宣称是新皇的生母。”李纯渊瞥了徐奕则一眼,“不过,既然有你流落在外,显然一切并不是这般简单,而且,自四年前,新皇便与这位太后关系不睦。”
  “大约是发现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被太后所杀,那自是不睦。”徐奕则毫无顾忌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李纯渊不免提醒。“小心隔墙有耳。”
  徐奕则不免觉得委屈,“你如今所说,倒是不怕隔墙有耳。”
  “我只是稍作提醒。”李纯渊微微抬了下自己的下颌,似是在笑。
  “行,现在你便是老大,我能说什么。”
  “丞相典韦此人难以琢磨,迄今为止,他一直保持中立,新皇试图拉拢他,却是被他以各种方式推拒,装傻充愣。”李纯渊无奈道。
  “典韦少年时,一腔热血,跟着先皇抛头颅,洒热血,理应不该如此。”徐奕则不免感到意外,他思考了一瞬,复又抬头,“新皇可曾与你说过关于典韦的事。”
  “他很少与本宫商讨朝中大事。”李纯渊摇摇头,“毕竟本宫是皇后,而不是朝臣,许多事不该参与。”
  “看来他是个难以信任他人的人。”徐奕则若有所思。
  “不准如此猜测新皇。”李纯渊不免有点不悦。
  徐奕则见对方如此,便也耸耸肩,不过即便李纯渊如何说,他对这位不曾见过的同胞兄弟,也算是有了一些粗略的猜测。
  新皇虽然仁厚,但生性多疑,且手段过于仁慈,无法威吓众人,若是生在盛世,倒是能够成为一代明君,但恰逢这是跌宕起伏的徐国初期,先皇又先后在与外族征战中与之僵持,投入过多的军力、财力,正是国库空虚之时。
  另外,又有外戚把持朝政,而皇帝又不能直接铲除这些试图窃取皇权的小偷,这朝廷能不混乱才怪。
  不过这事,新皇大约没想通自己的问题,而这李纯渊大约爱得太深,被厚厚的滤镜糊了眼睛,聪明的脑袋竟然也没有转过弯?
  徐奕则思及此处,忍不住又多看了李纯渊几眼。
  李纯渊此刻的表情极其严肃,单薄的身形偏偏矗立如高山那般伟岸。
  徐奕则懒得与眼睛被爱情冲昏的李纯渊多说,移开视线,继续问正事,“好吧,这些不重要,还有谁需要注意的吗?”
  “徐弦,弦翊王,新皇与你的亲皇兄。如今不在朝中,他与新皇的关系最好,若是他回来,大约不好隐瞒,不过弦翊王喜好周游列国,探访民间古迹,短期内不会回来,目前不用太操心。”
  “好。”徐奕则看着弦翊王那张道不尽风流洒脱的人像,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弦翊王和我可长得真像。”
  “这倒是真的,可能新皇与你都和皇兄长得比较相似吧,但毕竟是一个父亲,相似倒也不算奇怪。”
  不,这才是最奇怪的……
  但徐奕则并不想要深想太多,毕竟这皇室之中,发生什么也不奇怪,倒是这李纯渊,在某些点上,倒是少见的傻白甜。
  为何新皇会与他所谓的亲生母亲不睦,又为何与弦翊王长得相似,这位竟然都能归于巧合。
  不知是他故意不去深想,还是不愿与他多说。
  但不管是哪一个原因,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
  “此外,还有几人,你要注意……”已经调整好自己情绪的李纯渊再度开口。
  金銮殿的烛灯直至子时中夜,才刚刚被吹灭。
  *
  翌日,晨光微熹,天边刚刚泛白,漫长的雾布满了宫门外长长的台阶,惟妙惟肖的真龙盘踞其上,好似马上就要自那石阶雕刻之上骤然浮出,直冲九霄之中。
  再往远去,能看到巍峨的宫门,已有皇城禁卫军把守在门口。
  上千万常青树在道路两旁婷婷袅立,有树梢擦着宫门之上的浮雕,沙沙作响。
  几声清脆悦耳的喜鹊婉转的啼声自宫门口稀稀落落地传来,似乎是在迎接着那些准备上朝的文武百官。
  文武百官等宫门打开,便鱼贯而入,朝着仪宁宫走去。
  很快,偌大的仪宁宫中便站满了穿着官服的臣子们,御香炉中的香气,有着静心养气的功效,本来显得有些乱糟糟的百官队伍,终于有序起来。
  因早朝时间还未到,晗绪帝也未曾出现在这仪宁宫御座之上,有臣子开始互相攀谈起来。
  说话的,便是御史大夫车稷。“也不知今日陛下是否上朝,听闻昨日摄政王前去金銮殿求见陛下,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结果。”
  他在丞相典韦耳边说着悄悄话,但以他如此大的官职,一举一动都受人注意。
  有些大臣不免交头接耳。“是啊,是啊,不知陛下今日……”
  “本官最近积了许多折子,等着陛下来商议,哎……”
  “你们这些文官叽叽呱呱地也太麻烦了些,陛下也不是没有处理折子,你这文官把折子直接呈给陛下,自是会处理,何必等这些时候。”唱反调的是李太尉,便也是李纯渊的父亲李兴平。
  他长相精神,虽然已是五十岁高龄,却依旧健朗,相比其他文官倒是显得更加精神年轻。
  那文官其实也就刚刚过不惑之年,却看起来比李太尉老上不止一岁。
  “……国相,您可不能这般说,您带兵打仗自然不懂我们这些文官需要考虑的东西,那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若伤了国基根本,可是我们这些为臣的错了。”
  李太尉爽朗一笑。“皇帝这几日也未曾敷衍各位大臣呈上去的折子吧,这点,你们也得承认。”
  “……这……”
  这的确还得承认,只是大臣依旧不满于皇帝没有亲自上朝。
  三日的时间,再加上三日前皇帝那死气升腾的脸,朝中大臣哪能不加以猜测?
  他们惶惑不安,就差一个结果。
  典韦站在原地,不曾回复大臣的问题,一双眼睛紧闭着,波澜不惊的脸上倒是显得稍许不伦不类了。
  “皇上驾到——!”
  御前太监一声尖锐的喊声,立刻让底下乌泱泱一片大臣全部噤声。
  仪宁宫寂静得稍显可怕。
  立于御下的摄政王,低眉顺目,好似最忠心的臣子,仪态全然挑不出错。
  低调的,以黑为上衣,红为下衣的冕服尾摆从御前经过,一群大臣眼观鼻鼻观心,皆是耐心等候。
  以此来看,这皇上倒也的确没出什么问题。
  如同石头重重落地,许多大臣心中的忐忑不免消散了一些,多日的愁云消散,拨云见青天。
  “吾皇万岁!”
  “平身。”
  雄浑精练的一个词,竟是令在场的大臣后背发了寒。
  有心神不稳者,甚至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们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虽然是矗立在御下,垂眼不动声色,但却一直在用余光去偷瞄那御座上的皇上。
  可他们这个角度,却不过只能看见皇上的赤舄,最多再多看下冕服的暗灰色裳。
  暗暗心惊之下,是一种难以掩饰的惊讶与不解。
  御座上的晗绪帝却又再度开口了。“昨日摄政王突然深夜造访金銮殿,说大臣们有要事需要呈给我,怎么现又没了动静?”
  声音低沉,充满了力量,细听还是以前的那道熟悉的嗓音,但又觉得有哪些不同。
  这话,莫不是别有深意?
  大臣们心头不免猜测。
  是在责怪摄政王深夜造访后宫,亦或者是在传达某种信号?
  典韦微微抬了下眼皮,本来苍老,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多了些不一样的色彩来。
  只是藏得太深,一时察觉不到他的意图。
  御座上的皇帝竟是在此刻朗声笑了下,随即道:“朕身体痊愈,心情大好,每人快给朕奏个百千奏折,好让朕一展拳脚,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这皇帝,莫不是疯了?
  可知百千奏折,一篇奏折少则几千字,多则万字,是要累死他们大臣,还是要累死皇帝自己?!
  躲在暗处偷看的李纯渊无奈扶额,“这呆子。”
  昨日光给他讲这朝中局势了,竟是忘记给他看本奏折先适应下,这可着实让人头疼。


第10章 怒摔奏折
  御下安静得可怕,徐奕则淡然一笑,见自己的威慑效果已经达到,不免得意地朝着暗处瞥了眼。
  暗处站在个人,自是李纯渊。
  此刻的李纯渊,对着他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无奈与责怪。
  徐奕则:……有点秃然。
  全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他还未曾仔细思考,就听御座之下,有人扬声道:“臣,有本要奏。”
  “呈上来。”徐奕则颔首,而旁边的御前太监立刻就从御史大夫车稷手上,将那本奏折拿给了徐奕则。
  当那厚厚一叠奏折到了徐奕则的手中,沉重的分量终于令徐奕则恍然理解了刚刚在暗处李纯渊那满脸无奈与指责之下,所藏的隐晦深意。
  就、就有点后悔……
  硬着头皮,徐奕则翻开了那本奏折,才刚刚看了个开头,便直觉头大。
  前世之时,徐奕则从中学便已经辍学开始混社会,简单来说就是个大老粗,再加上应试教育之下,语文也就学了个大概,哪能看得明白?
  虽说穿越之后,他便已经从小按照这个朝代的要求努力学习过了,但所学自是比不上这些朝中满腹经纶的大臣。
  偏偏这第一次来的奏折,从一段就在讲一堆前朝一大堆君子的例子,看起来索然无味不说,还愣是找不着一点重点。
  当真是形散,神也散。
  胡乱快速阅读了三段,徐奕则直接就把这奏折给扔了,好巧不巧,当真是结结实实地落在了那御使大夫车稷的面前。
  车稷哪能明白这皇帝为何突然发难,赶忙跪下去,“咚”,撞击声像是碎了骨头,听得人头皮发麻。
  “陛下息怒。”
  从未见过皇帝如此喜怒无常,车稷当真是抓不住重点。以往的皇帝虽然病种体弱,一副死气,但对待大臣一直是有礼的,但现在,竟然一言不和就直接甩了他的奏折?!
  这件事说起来是小,但追究起来倒也可以大做文章。
  比如皇帝暴虐啊,御前大动肝火甩了忠臣奏折啊,想要怎么写就能怎么写,这皇帝名声也就臭啦。
  “陛下……”苍老的御史大夫车稷再次高呼了一声。
  呼你妹。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徐奕则暗暗平息下自己的愤怒。“车稷,你可知你这奏折之中讲了什么?”
  这问题问得古怪,车稷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作何回答,他幽幽思考了半晌,终于斟酌着开了口。“微臣听闻水都织造贿赂当地官员,当事官员约有十余人……”
  “停。”徐奕则颔首,声音缓和了些。“车爱卿,这才对。”
  车稷一头雾水。
  徐奕则淡淡道:“车爱卿,你这短短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事,非要写那些不中用的长篇大论,是觉得朕过得太清闲了吗?”
  “这……”车稷一时语塞,心想之前也这般的奏折,也没听陛下有何怨言啊?
  这皇帝,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
  但车稷心头忐忑,一时拿不定主意,不敢开口,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是是是,老臣日后定精简一些。”
  “罢了。”徐奕则挥手,随后对着一众大臣道:“日后奏折力求精简,能一个字说的,不要用一句话说,能一句话说的,不要用一段话说,说人话,可懂?”
  一众大臣心中狐疑,却又不敢言,只得大喊一声。
  “臣等明白。”
  “好。”徐奕则满意点头,像是了结了一件大事,“车爱卿,你这事好处理,朕安排你去办,把这些大臣受贿的银钱全部充公便是,至于那织造,敲打几下便可。”
  水都织造徐奕则听说过,听说是水都当地极其有名的厂,养活了当地的许多百姓,这对百姓是好事,徐奕则自然是睁只眼闭只眼。
  但若是这织造实在太过分,他也不介意将这织造收归皇室管理。
  “是……”车稷现在哪敢说个不字,赶紧领命,拿着自己的奏折往后退了些。
  其他大臣,心头届时打怔,且不说以前的皇帝做事并不这般雷厉风行,再说他此刻的行为举止,也实在有点疯狂。
  但没有一个大臣敢提出这个疑惑,只得等下朝之后再各自商讨。
  “那么,还有谁需要向朕禀告呢?”
  “……”
  这趟早朝,从卯时开始,大约到了辰时三刻,才匆匆停下。
  朝臣跪拜离开。
  刚刚匆匆喘了一口气,就听旁边的御前太监道:“陛下,今日还要召见三位大人吗?”
  “……”徐奕则愣住,他下意识看向了李纯渊,却见李纯渊对他摇了摇头。
  “今日便算了。”
  “是。”御前太监了然地点了点头,毕竟皇帝刚刚才在御前训斥了御史大夫车稷,如今面对这位大臣倒也的确尴尬了些。“陛下,需要奴婢为您去安抚一下车大人吗?”
  “车稷?”徐奕则了然地点了点头,“倒也应该,毕竟朕刚刚才骂过他,难免心中怨恨。”
  他思考了下,瞥了一眼李纯渊,突然一笑。他一边盯着表情倏然变幻莫测的李纯渊,一边愉悦地道:“罢了,由朕走一趟吧,毕竟也是朝中老臣,应该由朕亲自安抚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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