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帝师高危职业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听晚风
听晚风  发于:2021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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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延截住了他,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狼像通人性一样,果然不再往前,只是脑袋耷拉着,丧气一般低声哼哼了两下。
  沈延向它伸出手。
  小黑往他身上爬,被人抱住。
  江闻岸醒来时看到的便是小家伙抱着小黑缩在角落的样子,而他自己占了马车上大部分位置。
  “累不累?要不要也睡一会儿?”
  江闻岸将狼从他身上抱下来。
  沈延却是摇了摇头。
  江闻岸笑了一下,伸了个懒腰掀开帘子往外看。
  穿过一片绿洲才到达山麓,蜿蜒曲折的小路通往高原之地。
  草原果然平坦辽阔,草儿青青,小黑在上头兴奋得上蹿下跳,就像长久被拴在笼子里的狗突然被放出来一样,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江闻岸笑得不行,偏头见小家伙正看着远方。
  笑意微微收敛,他说:“既然出宫了,那便多出来看看,这次我与你一起,日后你可一个人去外边历练,看看百姓们究竟或者什么的生活,日后才能当一个好君王。”
  沈延还沉浸在他说的“一个人”里,微微蹙眉道:“先生不能陪着我吗?”
  “这世上没有人能永远依赖任何一个人,当皇帝的也永远只有一个人。”
  辅佐皇帝上位的人往往权利过大,功高震主,皇帝又如何能容得下?
  江闻岸想,他的使命只到那一步,待沈延登上帝位,能够独当一面之日,便是他回家之时。
  沈延看着他:“往后先生可以依赖我。永远。”
  江闻岸只是微微一笑。
  他不信。
  这样的认知沈延眉头皱得更深。
  可他还是没有反驳,闷闷“嗯”了一声。
  指尖微微攥紧。
  终有一天,他会给先生想要的所有安全感。
  天气变幻莫测,方才的凉爽还让人十分舒适,转瞬之间便是乌云压顶,眼看着就要大雨倾盆。
  小黑跑远了,始终看不见踪影,沈延有些着急。
  “小黑,小黑。”
  二人喊着,都以为小黑这是直接跑了回归自然,却见一只狼狂奔而来,随之到来的还有豆大的雨滴。
  江闻岸正欲拉起小家伙的手跑,却被他抢先了一步。
  沈延攥着他的手腕,对着小黑喊了一声:“小黑,走。”
  江闻岸有一瞬的失神。
  小家伙已经拉着他跑起来了。
  看着他的背影,江闻岸有些恍然,他好像再也不是那个只会跟在他身后,需要人照顾的小家伙了。
  此处没有人家,目光能及之地只有一处庙宇尚能避雨。
  雨越来越大,沈延由拉着他变为脱下外袍披在二人身上,护着先生进入寺庙。
  刚在门廊站定,便听得耳边传来“当”的一声钟声。
  似乎自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穿透雨帘入耳。
  江闻岸抬头看牌匾之上龙飞凤舞写着“无悲寺”,想起在府上时朱如说要到无荒山上必去无悲寺,说无悲寺祈愿十分灵验,只是周围地势奇诡,不易找到入口。
  可他们却误打误撞进来了。
  沈延想的却是,梁子慈说,无悲寺求姻缘最灵。
  晚钟代表祝福,许多相爱的人特地在此等候,于晚钟敲响时结为夫妻。
  方才听到钟声的时候,他正牵着先生的手。
  这样,算不算礼成了?


第32章
  江闻岸到了屋檐下便想松开手,却发现抽不出来,小家伙用力拽着他,正发着呆。
  “延延?”
  沈延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突然有毛绒绒的触觉从脚边穿过。
  小黑挤入二人之间,疯狂抖动身上沾湿的毛发,水花飞溅,二人也就此分开。
  江闻岸立马往旁边躲,沈延却被甩了一身的水:“……”
  “延延,想什么呢?”
  沈延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忽而瞥见一抹身影自里边进来,原来是寺内的小和尚听到声音出来了。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快快进来。”
  寺内只有一间客房,小和尚双手合十:“二位施主住一间可好?”
  自那事发生以后江闻岸就再没有和小家伙一起睡过,就连日常的接触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而现下有些纠结。
  他看了小家伙一眼,发现后者也正看着他,还对他眨了眨眼。
  那眼神叫一个天真无辜。
  “……”
  行吧!这算什么?
  他低头一看吐着舌头在沈延身边趴着的黑狼:“阿弥陀佛,恐怕得二人一狼住一间。”
  “好的好的。”
  江闻岸呼撸了一把狼头。
  好在里头有两床被褥,江闻岸也好自在一些。
  简单收拾屋内,他们又将小黑安置好,寺内没有肉,小黑也只能吃些素食。
  之后他又带着小家伙去见住持,那住持一见沈延便知他身份不凡,还留了他们一同吃斋饭。
  二人吃罢斋饭被小和尚引着往寺庙后方去。
  “就送到这里,小僧先行退下,二位施主请便。”
  二人礼貌点头后目光落在身旁的指示标上,上头赫然写着“祈愿池”三个字。
  顺着指示标箭头所指望去,便见一方灵泉。
  雨刚刚停,柳条垂下轻点水面,时不时有滴答滴答雨滴入水的声响。
  没有规律的节奏竟和谐得像一曲乐章。
  江闻岸低头发现脚下踩着的石子十分奇特,铺在地上时连成一片十分稳当,拾起来时却发现是薄薄的一片,并且不如想象中的硬。
  旁边有细长的钻刻小刀,江闻岸取了两把过来:“延延,我们来许愿吧。”
  他希望崽崽能够尽快成长起来,顺利登上帝位,届时他应该也能回家了吧。
  当然,后面的话他没有写下来。
  不知道在这里数月,那边又过了多久?
  家人朋友们是不是一直在找他呢?
  他摇了摇头,从思绪中抽离出来。
  还是先做好眼前的事情,争取尽快回家吧。
  他看向认真地一笔一划刻着石头的沈延,笑道:“延延写了什么?”
  他正要凑过去看,小家伙却一个闪身躲过,将石子藏在身后。
  沈延反问道:“先生写了什么?”
  江闻岸也不卖弄,直接拿起来给他看。
  上头干净利落地写着:“沈延成长,登帝位。”
  沈延眼中的光黯淡了几分,显得有些失落。
  “怎么啦?”江闻岸摸不着头脑:“不喜欢?”
  “你写了什么?我看看。”
  沈延不给他看,赌气直接丢进水里。
  “诶,好吧好吧。”江闻岸也不勉强,跟着他也把石子丢了进去。
  他的石子“咚”的一声坠入水里。
  沈延的却不一样,石片在水上跳动两下,忽而从水底升上来一只极小的船,刚好容纳下一片石子的大小,载着那块写着“先生心悦我”的石子缓缓飘向前去。
  二人正疑惑,后方突然传来声音: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1]
  冷不丁的声音一出,江闻岸吓了一大跳,回过身时才发现后方站着一个赤足的和尚,他衣裳不整,手上拿着一壶酒,脚底还沾着泥土。
  他好似只是路过,没有看他们一眼,喝着酒摇摇晃晃顺着灵池边走远,口中一直重复着那句“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1]。
  沈延直接黑了脸。
  他这话不算是好话,听起来倒像是要人认命似的。
  且是那只小船升上来的时候跟着出现的,这让沈延心里堵得慌。
  江闻岸看出了他的不悦,安慰道:“他没说后半句呀。‘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尘世人皆苦,唯有人自渡'[1]。”
  “所以你要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沈延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轻声问道:“先生说我能如愿吗?”
  江闻岸不知道他写了什么心愿,但相信世上无难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毫不犹豫:“一定能!”
  “况且还有我在呢,我都会帮你的。”
  沈延终于笑了。
  久违地很愉悦。
  “有先生这句话就够了。”
  江闻岸还无知无觉,一脸笃定地给他打鸡血:“只要努力,一定能实现!”
  沈延看向缓缓驶向远方的小船,又看看在他身边舒心笑着的先生。
  雨后的天空格外澄澈,空气里带着清新的味道,令人心旷神怡。
  此刻便很好。
  从祈愿池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二人也不急着走,回到禅房时发现小黑已经趴着睡着了。
  许是白天玩得太疯了,狼累了,遛狼的人也累。
  寺庙环境清幽,江闻岸很快入睡。
  沈延却一直躺着睡不着,一来是认床,二来是隔了这么些天第一次和先生同床共枕心里有些甜丝丝的,也因着不能盖同一床被子有点不满意。
  清冷的月光洒在江闻岸俊秀的脸庞上,沈延悄悄靠近几分,目光在他脸上细细描摹。
  回过神来之时指尖已悄悄爬出被窝,他想触碰又不敢。
  最终只是缓缓向前,偷偷拾起枕边一缕长发于手指上缠绕了几圈,确保不弄疼先生,小心翼翼牵着他的发丝入眠。
  *
  自梁子卿走后,沈延便一直在江闻岸府上带着习文,只偶尔会与江闻岸一同去骑射。
  想着日后夺嫡之路漫长,恐怕过程凶险,太子的阴狠他已经领教过,江闻岸怕他稍有不慎便容易落入陷阱,于是计划让沈延练武。
  沈延有次听到先生与朱如谈话。
  “子卿很好,我原本想着让延延跟着他学些防身之术的,不过现下倒没机会了,你可能找到合适的人教导他?”
  “银子不是问题。打斗、用剑、暗器、用毒全都安排上。”
  技多不压身。
  沈延没有仔细听朱如在说什么,只见先生听着他讲话,提笔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他理解先生的良苦用心,往后按着先生的安排拼命苦练,不曾喊过痛与累。
  他要证明给先生看,自己定会胜过梁子卿。
  他并不讨厌梁子卿,但先生似乎对他青眼有加,这让沈延心里有些不愉快。
  他想变强大,想要耀眼到先生只能看到他一人。
  江闻岸近来却常与梁子卿通信。
  话说梁子卿先前得了江闻岸的推荐信,果然顺利进了军队,在一个提督的手下做事,不久北边战事爆发,梁子卿便被抽调着军作战去了。
  原文中梁子卿应当是在燕京守卫都城几年后直接进宫当差的,这一次竟发生了变化。
  江闻岸有些担心,自己本是好意帮他,竟不知前路是福是祸。
  刚到北疆那会儿梁子卿来信说战事没那么严重,只不过是双方偶尔互相挑衅,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一点儿也没有缓和。
  战争双方缠缠绵绵,一场因为异族误闯燕京边界而起的纠纷愈演愈烈,竟断断续续持续了三年。
  梁子卿是梁子慈的堂兄,但家中再无他人,只剩二人。从军的日子里他会每个月给梁子慈写一封家书,连带着给江闻岸捎上一封信。
  江闻岸发现梁子卿不仅能武,思想上也与他特别契合,二人几番交流下来已经发展为知交好友。
  沈延一开始有些吃味,后来亲自查看了书信才知道二人讲的全是家国大事,或是“思维与存在”、“物质与意识”等等的玄理哲学问题。
  见着二人之间果然没有猫腻,沈延这才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开启时光大法~
  [1]“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出自冯梦龙《警世通言》
  后半句“尘世人皆苦,唯有人自渡”亦为引用,摘自网络上的一句佛语。


第33章
  (上一章末尾补了1300字左右,直接往下看可能会连不上嗷~)
  晨光与暗夜交替变换,春去冬来,三个春秋一晃而过,如同白驹过隙。
  雁过留痕,破茧为蝶,沈延的生命画卷上曾经布满灰暗,如今已是色彩斑斓,有春天的细雨,有夏日的艳阳,有晚秋的枫林,有冬夜的玉絮。
  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写着:江闻岸。
  少年褪去青涩,撕破自卑与懦弱的禁锢,愈加意气风发,恣意潇洒。
  江闻岸抱着披风出来,见他在院子里练剑,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一时间竟忘了上前。
  眼前不断回放着小家伙这些年以来的变化。
  “了无痕”十分好用,他额上的疤痕一点儿也看不出来,面容之上再也没有一丝瑕疵。
  他和皇帝面容轮廓十分相似,但沈延的五官明显更精致一些。
  最让江闻岸心中感到异样的是沈延越长越像他从前认识的那人,思及不太好的回忆,江闻岸看着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好在唯有那双眼睛与谁都不同。
  江闻岸记忆中的那个人眼中总是盛着冷漠,而皇帝的眼睛总是缺乏神采。
  沈延则不一样。
  江闻岸觉得“剑眉星目”这个词用来形容沈延刚刚好,但他的眼神又不凌厉,四目对视之时总能看到其中的柔和。
  他如今已比江闻岸高出大半个头,这让江闻岸很心梗。
  江闻岸在现代时也有一米八,但“江闻岸”的身子撑死只有一七六左右,他感觉这几年来自己的身子慢慢发生了变化。
  不知是他在慢慢适应还是确实有变化,他觉得自己好似脱胎换骨了一般,身体似乎越来越贴近自己从前的身子,身高也增长到了一七八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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