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易彬摸了摸他的头:“今天挺乖。”
封野:忽然觉得自己多了一个爹。
爹,他爹……封野一脸呆滞地抬起头,“你这么待着,我爹万一知道了你我的事情怎么办?”
窦易彬:“……”
他冷了脸:“你不愿意?”
封野道:“不,不是……”
窦易彬打断:“那绿衣服蛇精都能直接进你封家大门,我进不得了?”
“不,那……”
您不是将军吗?和那小倌不是一个犯错量级,我要是搞了您,不得被封长全追着打!
封野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窦易彬见封野不说话,脸色越来越黑。
他终于忍不住了,“封长全知道。”
封野:咦?
窦易彬忍着脾气,“我今日一来,你父亲就发觉了。”
封野瞪大眼睛,难怪他大摇大摆在我房间里呆这么久……欸,不对,封长全这没赶走窦易彬,反而默许他来找自己,这反应是应允了?
“他没说什么。”窦易彬解开他的疑惑,“似乎早就知道了。”
封野脱口而出:“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窦易彬目光沉沉:“你是在耍我吗封野?”
“没有!”封野忙否认,握住了窦易彬的手,“我只是怕我爹惊吓过度而已。衍然,我现在可是一心一直钟情于你一人!”直到完成任务之前,你都会是我最钟情的对象,毕竟人帅活好,百年难遇!
窦易彬抓着封野的手,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不过仍是不爽地问,“你还有哪些没处理干净的爱慕者?”
封野老实答道,“还有俩小姐一少爷……你别这么瞪我,我可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做,当初年少不懂事,是我的错,可是现在……”封野强忍着下半身的不适,立起身子去抱窦易彬,“我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是你的人!衍然,你要相信我!”
窦易彬被抱着,再次压下气,又忍不住狠狠地在面前青年人后颈捏了几下,像捏猫一般把他拉开了一点。
“我去帮你处理掉这些人。”窦易彬那双浅色地眸子似乎穿透了封野的心底,“但你要是再去招惹,我就把你锁起来,眼睛蒙上,让你这辈子除了我见不到其他人。”
“懂了吗?”
封野看着窦易彬似是认真似是开玩笑的表情,不禁心底一阵战栗。
“听懂了,衍然。”
“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喜欢你一人。”
自从两人开诚布公,封长全一句话没说,让封野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看见窦易彬也跟着跪,气得直接放弃,随他们去了。
于是在皇帝赐的府邸修葺好的第二天,封野就停止了每天晚上和窦易彬偷偷约会的行为,打包好家伙什就搬去了自己的新家。
第三天,窦易彬也住了进来。
第四天,封野没起得来床。
第五天,也是。
第六天,封野捂着自己危在旦夕的肾,逃回了封府,被封长全臭骂一顿之后,赶了出去。
封野:“……”被骂死还是□□/死,这是一个问题。
好在之后,窦易彬缓解了相思之苦,抒发了欲求之火,两人恢复了稍微健康一点的作息状态。
每周不过四天,每天不过三次。
两人生活十分和谐,只是封野有些郁闷,六年过去了,好感度条仍旧停在99的位置上,再也没有变过。
“窦易彬,你根本不爱我……隔。”在一次翻来覆去后,封野意识不清地抱着被子数好感度,一边打嗝一边抱怨。
窦易彬似乎是听到过很多次青年的无理取闹了,也不恼,一边用手指梳理着封野的长发,一边抱着他安慰。
封野:“我封野从小打到没受过这种委屈,你不给我100,我找别人去要!”
“别人?”窦易彬脸色霎时就阴了下来,挂着冷笑,把封野再次摁进了被子,“我看你还有没有力气去找别人……”
昶时十年,幼帝掌权,窦易彬为安国将军,赐印可号千军;封野为辅佐大臣,赐府于京城西郊;柏安康为守平将军,掌管驻边军。
昶时十一年到十五年,永国从上到下进行了一场巨大的清洗,在窦、封、柏三家的威压之下,抄家百户贪官污吏,重审千起冤案,平反无数无辜之人。并减税三成,大力扶持农商,一时间永国上下兴旺繁荣,隐隐超过先帝盛世之景。
百姓对此拍手称赞,甚至民间传唱出不少有关秦州十三郡、京城杀奸佞的唱词和故事。
而其中最受欢迎的就是有关窦易彬和封野的野趣传说——
封野表示我不知情,我很无辜,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传出去的,虽然我同窦易彬确实有着暗度陈仓的男男关系,但是那个写一夜二十三次郎的也太过分了吧!
这是人能做到的事吗!
这不是他早/泄,就是我肛/瘘啊!
什么重口味读本!全部给我烧掉!
封野坐在房里把那本奇奇怪怪混进志怪野史的小黄书烧掉的时候,窦易彬恰好推门而入。
窦易彬从怀中掏出一本折子,神色是难得的严肃。
“含规,安康送来的加急军情。”
“什么?”
“萨迪克热合曼带的那群畜生又打进来了。”
第18章 卖国求荣杀六亲·废物走狗(完)(已修)
昶时十五年,初春,北疆军毁约,再次来犯,守平将军柏安康带兵抵御,肩臂受伤,八千里急信求援。
窦易彬同封野去宫中请了命,快马加鞭率兵前去。
等两人达到已经是第十五日,战事焦灼难分,柏安康在前线脱不开身,封野和窦易彬一到达营地就召人来商讨战略。
窦威如今已成了副将,穿着玄色的将服,见到两人时还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据他所说,北疆那边的新主帅萨迪克热合曼带着人偷袭军营,还好那日巡防兵机灵,临换岗之前用望镜四处望了一圈,见远处草地高低奇怪,及时报告上去,才发现了伏兵。
“萨迪克。”封野淡淡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忽然笑了,“这小兔崽子果真狡猾得很,原本我也不信他那十年不打的约定,等了这么久,他还是忍不住了。”
窦威补充道:“但最厉害的不是萨迪克,是他身边一个叫做班的人,带着面具,神秘兮兮的,却十分勇猛,柏将军就是被他放箭伤到的。”
窦易彬和封野不自觉对视一眼,果然,是那个黑发的混血。
北疆可汗在病中苟延残喘了几年,于去年冬季的祭月大典那晚去世,原本暗潮汹涌的皇位争夺战一下就被放在了明面上,可汗死前立的皇子还未站稳脚跟,一时之间成了众矢之的,被几位兄弟暗算,废了双腿,已经成为了傀儡。
而萨迪克就是那出谋划策的幕后之人,计划成功之后便被送出北疆,只要他能从中原手中夺回秦州,他支持的皇子就能顺利登上王位。
窦易彬骂道:“狗改不了吃屎。”
封野眯着眼思索一阵,问:“所以,他支持的是谁?”
窦威道:“似乎是三皇子和四皇子,但究竟是哪一位,探不出。”
“鹬蚌相争。”窦易彬忽然开口,“当初就不该放他一马。”
封野道:“没有他也有其他人,迟早罢了。柏将军伤势如何?”
窦威答道:“被箭刃伤了皮肉,已经止住了血,但拉不住要上前线,估计回来伤口又得撕裂。”
“战事已经过了半月,估计北疆也快后继无力了,他们后方还有皇子在闹,分不出多少兵力支援,我猜很快就会退兵休战,回去休憩。”封野指骨敲了敲沙盘,这之中放的已不是那三郡起伏的山峰,而是边境的平原。
窦易彬接道:“边军也奔战数日疲惫不堪,也需要休息。”他对封野笑笑,多年生活的默契,两人不言而喻。
只有窦威一脸懵逼得左看看右看看,差点以为自己走神没有听到二人的计策。
封野解释道:“我和衍然趁机带兵去打,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窦威恍然大悟,问道:“可北疆必然也能探知到我军有后援,如何去伏击?”
“谁说要伏击了?”封野笑道,“既然是窦将军带兵,一定是要轰轰烈烈,吓他们个屁滚尿流才好。”
窦威:嘎?
“毕竟恶名昭彰窦将军重出江湖,可是很难得的。”
封野弯曲着眉眼,窦易彬见他如此,眼里还冒着小聪明的亮光,忍不住抬手把他的碎发别到耳后,满脸都是宠溺。
窦威:????!!!!
他好像窥见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三人出了营帐,窦威去点兵,把剩余的兵力集中起来,顺便偷偷躲避一下这两位。
见窦威这么勤劳,封野也乐得清闲,同窦易彬到处闲逛,迎接他们的是一场恶战,但两人都似乎不太紧张。
春天边境的草场已经长起来了,封野从未见过如此的翠绿,满眼都是郁郁葱葱的长草,和冬日里那光秃秃的荒凉之景全然不同。
窦易彬在封野身旁道:“这草地中有很多兔子洞,要我给你捉来一只吗?”
“带回去,蓁蓁会气死。”封野十分自然地靠在窦易彬肩上,被太阳一晒,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自从皇帝给那兔子取了蓁蓁这个名字过后,它就娇气了起来,或许是每日吃水果嫩草,整个兔子都仗势欺人地透露出一点骄矜,除了封野和窦易彬,遇见谁踢谁,野兔后爪力气大,惹得封府周围的野猫都不敢进来。它脾气也大,稍微被一些动静打扰了,就蹬着后腿发脾气,十分难缠。
窦易彬道:“蓁蓁像你。”
封野转头疑惑:“?”侮辱谁是兔子?
“又娇气又爱发脾气。”窦易彬摸了摸封野的头,“稍有不满就跟我尥蹶子。”
封野:……
“若是无战事的时候,河边还可以捡野鸭蛋,当年驻军,初春中有好几日,厨房总爱加一小碗嫩炒鸭蛋。”窦易彬有些怀念。
封野问道:“你喜欢这里吗?”
窦易彬愣了一下,笑了,道:“你在的地方我都喜欢。”
封野抬起头,望着窦易彬那双偏浅的眸子,那双眼睛很温柔,是独属于封野一人的柔和,封野像被刺了一下,把脸埋进窦易彬的胸口,对方的手臂默契地环绕着他,静静地享受着战前难有的闲适。
“如果可以,我们以后可以把蓁蓁接过来。”
封野头埋在窦易彬的胸口,声音有些低沉的,听不真切,窦易彬只觉得胸口震得痒。
“你说什么?”
封野沉默良久,直到窦易彬以为这不是什么重要的话,用指尖去绞他的发梢消磨时间,觉得封野这么缩在自己怀里,乖乖的,十分黏人。
“我说。”封野抬起头,在他下巴上轻柔地留下一吻,“你可要好好照顾蓁蓁,不准整天威胁用它烧萝卜。”
窦易彬下意识应道,“好。”
得到窦易彬口头答应的封野又缩了回去,心里闷闷的。
他几乎是无理取闹地想,你要是早给我100点,我也不至于这么纠结……
001难得没去纠正封野的错误,AI的计算结果让它观测到宿主目前情绪非常低落,用他们人类的话叫做伤心,大数据搜索的结果告诉它,伤心的人类很难听进去道理,他们最需要的是安慰。
可是001的系统中并没有完善这方面的资料,所以它决定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哑巴,毕竟帮助宿主治愈疾病才是它的目的。
不过三刻钟,一切就准备妥当,两人带兵大张旗鼓地就赶去了前线。
此时已经到了晚上,天上没有一丝光亮,月亮和星光都隐在了厚厚的云层之中。
封野坐在马上一直很沉默,毕竟主动去送人头这件事,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做,有点担忧,怎样才不会被人发现自己是白给。
不过这种担忧并没有持续很久,一到前线,场面骚乱得可怕,万人打斗在一起,兵戈之声刺耳交击,满地都是残肢断臂,不断有人被抬出去,也不断有人殒命在此。
可这就是战争,以少数人的牺牲换取大多数人安全,既残忍又仁慈。
窦易彬下令。
几千兵力一上场,中原明显占据了上风,窦易彬驾马上前,在一片混乱之中,找到了负伤还逞强的柏安康。
“滚回去!”窦将军直接命令,“不要命了!”
柏安康听见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笑,长刀反击,砍伤几个敌人,他的受伤的右肩已经无力了,因为伤口撕裂和过度使用,早就抬不起来了,只能靠着左手拿剑,堪堪抵御。
他也不推辞,知道自己再不回去,恐怕保不住这只手,谢过一声,立马后撤。
封野一直跟在窦易彬身后,帮他挡住偷袭的几只刀剑,抽空同柏安康点头打了招呼,继续挥剑。
“先生,你也来了。”
封野猛地回头,挡住一下重击,那刀劲太大,震得他虎口发麻。
对方提着刀坐在马上,眯起一双天真的湛蓝色眸子,“好久不见啊,先生。”
若不是那欠揍的表情,封野几乎要认不出这人,萨迪克变了很多,再也不是原先畏畏缩缩的青年了,他长高了一点,身子也强壮了不少,曾经总是低着的头也抬了起来,露出一张称得上漂亮的脸。
“萨迪克。”封野挑眉,手中剑瞬间出手,向萨迪克刺去,谁不会趁机偷袭啊?
萨迪克利落地一闪,大刀斩下,扛住了剑,再反手挑开,向封野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