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年代文 金推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后来者
后来者  发于:2021年0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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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向东推着车子从树林里出来,有好几个人好奇的探头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乍开始钱向东还没反应过来,都走出好远才猛然意识到,似乎这个年代的人谈恋爱都喜欢钻小树林。
  钱向东有些好笑,也没放在心上。他随便寻个人问了国营饭店怎么走,就骑自行车过去了。
  他来到这里好几天了,在钱家吃的除了稀地瓜粥就是干地瓜粥,就没别的,又没偷吃超市里的东西,嘴里都要淡出个鸟来了。
  七十年代是没有私人饭馆的,也不见沿街叫卖的小摊子,一路骑车到了国营饭店门口,将车子锁在窗下,转身就进了国营饭店。不过是上国营饭店吃顿饭,就吸引了不少艳羡的目光,许多过路人的眼睛都在跟着他转,要是眼睛能流涎,估计已经馋下来二尺长了。
  一进去,扑面而来的都是年代的气息,古旧的桌椅,老式的饭店。墙上还挂着‘文明经商,礼貌待客’等字样。
  坐在凳子上的服务员看见钱向东进来,先是上下打量他两眼,见他穿着太破烂,满身补丁就知道是个穷鬼。肯定吃不起好的,最多买五分钱两个的肉包子吃着解馋。
  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姑娘冲着钱向东大大翻个白眼,撇着嘴巴傲气凌然的问:“吃啥?”
  钱向东知道只有这个时代的服务员最牛气冲天,那可是铁饭碗,还能时常蹭吃蹭喝,在供销社干的还能弄到些便宜的‘瑕疵货’。这个活不是一般人能干上的,得有门路。
  钱向东并不在乎服务员的态度,只当成一个时代的特色,他寻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从这正好一眼就能看到他停在外面的自行车。
  “给我来盘锅包肉,四两米饭。”钱向东淡淡道。
  服务员却大吃一惊,看着钱向东的样子像是活见了鬼。
  “锅包肉要二两肉票你有吗?还得有八角钱,米饭也要四两的粮票。”
  别说钱向东还真收着肉票了,就为这二两肉票,他一斤大米让了七分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钱家是大家庭,那么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他就是有肉也不敢拿出来做。况且,前任和钱家人的关系并不好,一直以来,都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中。
  钱向东掏出揣在兜里还没数的一把零钱和票子,从中数出八角钱和唯一的肉票,一个四两的粮票递给服务员。
  那服务员看见这一大把钱,眼睛都看直了。
  钱向东敲敲桌子,“喏,钱和票在这,你看看对不对,对了赶紧叫后厨给我做菜,饿着呢。”
  服务员拿着钱票向后厨走去,期间频频回头。
  钱向东也不管服务员的态度,直接数起票子。这一早上,钱一共赚了二十八块一角,还有一共七十多斤的粮票。
  这时候一个工厂的正式职工,一个月工资不过二十三元,每人每月所有粮食加在一起,也不过三十五斤上下,肉票也就几两。
  钱向东一下拿出这么多,钱倒还好,主要是粮票一下就九十斤,顶别人三月了,难怪服务员眼睛都直了。别忘了,这可是一个物资紧缺的年代,有钱不一定能买到想要的东西。
  服务员再端过来饭菜的时候脸就变了,她以为钱向东一下能拿出这么多粮票一定是镇上哪个工厂的正式职工。特别是想起这人来时还骑着个自行车,那可是个大件,原来以为是这人进城特意向人借的,现在看来哪是借的,分明就是他自己的。
  至于赚下这么多粮票还穿得这么节俭,八成是因为还没说亲,等着攥钱说媳妇呢。而粮票能攥下,没给家里人,这说明他家里条件好,没拖累,不需要他的东西。
  服务员这小姑娘今年也十七了,正到了说亲的年纪,看着长相硬朗的钱向东和手里的钱票,主要是钱票,不禁心脏砰砰乱跳。
  “您的锅包肉好了。”服务员端着锅包肉放在桌上,眨着两个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钱向东。
  钱向东全部目光却都只在肉上,“你把手松开,不松开我怎么吃?”
  媚眼抛给瞎子看,服务员气哼哼走了,转而想到,这个男人八成天生就是这么多不解风情的木头性子,要不条件这么好,早有对象了。
  她们有眼不识金镶玉,她可不能不识,虽说她是国营饭店的服务员工作不错,但这个男人随身带在身上的票子和钱就这么多,家里条件指定不错。她俩要是在一起过日子,一定能羡慕死旁人。
  如此想着,小服务员顿时抖擞了精神,再次端着米饭壮志未酬地走过去。
  她将米饭放在桌上,男人竟然连头都没抬下看她眼,她便只能主动道:“四两饭够吃吗,我哥每顿都要吃八两。”
  她这么说,是想告诉他,她家条件也很好。一般人家可不会让半大的小伙子敞开坏吃,那就是个无底洞,得多少能吃饱。
  钱向东想了会,点点头,“那就再给我来二两。”又摸出分钱票放在桌子上,从头到尾都没看服务员一眼,气得小姑娘不甘心地死死咬着下唇。
  锅包肉挺好吃,钱向东一大口锅包肉一大口米饭,吃了没三口,突然就一阵头晕目眩,接着就忍不住涌上来的强烈呕吐感。
  钱向东忽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手搭在额头上,果然额头都烧得烫手了。
  这身体也太奇怪了,说发烧就发烧,病得突然,一点征兆也没有,难道有什么隐疾。可不应该,这几天他用着十分好用,力气也挺足的,胃口也好,睡眠更是不差。难不成是早上起太早,拼命蹬了两个多小时的自行车出了一身汗,被风一冒着凉了。
  再看着桌上想念已久的锅包肉,钱向东也吃不下去,只想吐。他忍着恶心站起身往外走,刚走到门口,那个小服务员就喊他。
  “哎,同志,你肉还没吃几块怎么不吃了,要不要给你打包,这剩下也太浪费了。”为了附和钱向东的节俭,服务员特意加了这句话。
  钱向东想说不要了,可他太恶心了,怕一张嘴就吐出来,这症状,他估计就是风寒了,回去喝点热水吃点药睡一觉就能好。
  至于那些肉和饭,虽然可惜,但是他是真的难受吃不下去,更不能带回家,否则没法解释的就更多了,比如他的钱和肉票是哪里的?钱还勉强能说是自己攥下的,可肉票呢?
  农村人都是自己杀猪分肉,哪有肉票这一说。
  钱向东没去医院,骑上自行车昏昏沉沉地往家赶。


第6章
  钱向东骑自行车往家赶的时候,邵远已经拎着从他那里买回来的米到家了。他把米扔给邵母,邵母打开来一看,这米竟是这般精细,这种成色的米多少年没吃过了,喜欢得不行,立刻就做上了。
  这米是钱向东在超市里随便拿的,拿的时候他也没注意看标签,不知道自己拿的是鼎鼎有名的香米。
  “这是谁家做的米饭,怎么这么香?”一进楼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米饭香气充斥着整个楼道。
  七十年代楼房还不普遍,能住上楼房的人家都是些裕足的,平日里饮食上也算精细。可在精细也没吃过蒸出米饭味道这么香的,顿时有好吃的寻着香味找过去敲开门。
  “邵家媳妇,你家这是哪来的米,怎么这么香?”说着妇人耸耸鼻子使劲吸口,米香气沁入五脏六腑更馋人了。
  赵清荷也没想到邵远带回来的米煮出来会这么香,他还以为就是普普通通的精米。没成想香气竟然惊动了整栋楼。
  “邵家媳妇,这米是你家邵远弄回来的?”这栋楼里住的人家多多少少都有点能力,有的甚至平房时就是邻居,搬到楼里又是邻里,所以谁家家里什么底细基本都清楚。
  邵家以前挺穷的,只有一个舅舅在粮库当主任有点能力。后来邵远稍微大些就和这个舅舅走动的频繁了,再后来就混了黑市,干着投机倒把的活计,却也赚了不少钱。他家现在住这个楼,就是他赚来的。
  楼里的人都清楚这事,心照不宣,碍于邵远舅舅的身份也不会有人举报,就是举报也没用,邵远他舅手里有些势力,还是能摆平的,要是翻过身来报复那个举报的人可就麻烦了。
  邵母楞了下,神情立马紧张起来。
  那夫人赶紧道:“你别误会,我可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多年没吃过这么香的大米了,想买点,你看,能不能匀给我些。价格就按你家邵远定的来。”
  邵母不自然的笑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邵远从屋里走出来了。
  他早上起得早,从黑市回来把米给她妈后就进屋补眠了,没想到最后不是被闻香而来的邻居吵醒的,竟是被他自己从黑市里带回来的那些大米馋醒的。
  邵远扒了扒头发,走上前明朗的笑道:“张婶,咱们都是多年的老邻居,我也不和你说假话。这米是我在那里买回来的,有点贵,一共我没舍得买几斤。你想吃,明天起个早,去那里买就能买到。”
  张婶不信的打量着邵远,“这米不是你卖的?”
  虽然邵远投机倒把的事大家伙心知肚明,但邵远本人却坚决不会承认,不可能让人捉住这种话柄。
  “张婶这是说得哪里话,我哪有那样大的本事?”
  “你也别和我打太极,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匀我点米。”
  邵远语气重了些,略微对着面前的妇人施压,“我是真没这个本事,米是在那里买的,张婶喜欢,明天早上去那里买就成。”
  邵远不笑,沉着脸还有些渗人,张婶不敢继续纠缠走了。张婶走后没多久,陆陆续续又有几户人家找上门,都被邵母以同样的理由打发走了。
  邵母早上炒了两个菜,一个鸡蛋一个素菜,鸡蛋是好伙食,配上邵远带回来的稻花香米,简直了,能撑死人。
  这顿饭把整个邵家人吃得都意犹未尽,邵远道:“妈,中午咱们还吃这个米,我都没吃够。”
  邵母却有点舍不得了,她想起家里的四个老人都没吃过这么好的米,“剩下的我打算匀些给你姥家和爷家送去些,这好东西他们也馋。”
  尽管舍不得,邵远还是点头,“那行,那就送去吧,这几天早上我盯着点,要是那人还来,我就多买些。”
  邵母忙道:“可以买五十斤,你那里钱不够,妈这里有。”
  邵远笑道:“够了。”
  同样吃惊艳了的还有李兴和和那位老教授。老教授的老伴病得很重,好久没吃上这么香的米了,在生日这日中午吃到了。
  看着近些年极速苍老的老伴,想到自己强弩之末的身体,忽然泪湿了。
  “能喝上这口粥,我知足了,死而无憾了。”
  老教授声音严厉的训斥道:“胡说什么,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明明想要严厉,可声音都颤抖了,眼睛里也闪了泪花。
  老太太不恼反而笑呵呵道:“你呀,都这时候了,还跟我摆大教授架子呢。”
  老教授看着老伴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一阵阵心疼。他们今年才六十二岁,他的老伴又不用下地劳作,头几年多么年轻,人家都说像五十出头的人。可是只是□□这几年,竟生生老成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一口原本还算硬朗的牙齿也掉光了,现在连肉都不能吃了。
  老教授转过头,偷偷挤掉几滴眼泪才转首道:“事到如今,我也就只能和你这个老太婆摆摆教授的架子了,你可要好好的,不然我还能和谁摆架子呢。”
  钱向东晕头涨脑忍着恶心骑车到家,进了门连自行车也没给张军家送,赶紧进屋找药,吃了一片感冒药把外头玩的钱向北叫回来。
  “你告诉娘声,我发烧了,今天上午不能去地里了。”
  钱向北看着他哥,小小年纪还会做老成的表情,几度欲言又止才道:“四哥,你怎么又病了?你真不是害了相思病?”
  钱向东差点给气笑了,“你个小兔崽子还知道什么是相思病!”
  “我怎么不知道,咱们村东头的刘傻子就是因为处对象,人家姑娘不同意害了相思病变傻的。四哥,你总这么烧下去会不会也变成傻子?”
  钱向东觉得那片去痛片是白吃了,头疼更了,骂道:“少胡说八道,赶紧滚,让你气得头更疼了。”
  钱向北撇撇嘴一溜烟跑出大门口,钱家兄弟几个中,只有钱向北敢这么和钱向东说话,因为他年纪小和钱向东差了十来岁,钱向东被欺负到发疯的时候他尚在襁褓,对这个冰冷的四哥至多有点害怕,还谈不上恐惧。所以在钱向东不那么严厉的时候,敢玩笑几句。
  村里的其他孩子同样害怕钱向北这个不苟言笑的四哥,看见钱向北跑出来就问,“你四哥叫你什么事呀,他的样子好可怕,我爸还跟我说过,找你玩可以,可不准招惹你四哥。”
  钱向北哼声,“老虎有什么用,现在成病猫了,就因为一个女人。哎呀,行了,不和你们说了,你们都太小还不懂男女的事。跟我先去我家地里一趟,告诉我妈声我四哥病了不能干活了。”
  钱向北是孩子王,一声令下,孩子们都跟着他往大地疯玩着跑。
  “妈,妈……”远远的钱向北就扯开嗓子喊,“我四哥又病了,让我告诉你声不能下地了!”
  张桂英没问四儿子病成啥样,只嘱咐小儿子道:“不许去河边玩,不许下河摸鱼。”
  “知道了。”钱向北蹦蹦跳跳地跑远了,路过金家地里的时候,没想到再次被金桂枝给拦下来。
  金桂枝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四哥又病了?他一大早起来不还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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