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高墙内[快穿][穿越重生]——BY:钟一日
钟一日  发于:2021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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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阳讳病忌医,养了半个月伤势才好,朝廷也来回派了几波人查证乐舞生之事。罪名已经板上定钉,但内阁此辅上了奏疏,说应免其提解,宽其桎梏之刑,待取至京,命多官议罪奏闻,然后处置为当。皇上也批准了,削藩的时候正需要儒家大义,才能师出有名。京城里商议了一个多月,最终只是革去爵位,让他回家反省,把衍圣公的爵位袭给了他嫡亲弟弟。
  郑照在济宁玩遍了铁塔,凤凰台,太白楼,浣笔园等景致,于五月底又收拾行李,准备继续南下。唐阳请求郑照收留,郑照正须人护院便答应了。唐聪儿却说自己不想当奴婢,她看见郑照练剑,缠着问过剑术的事情,便准备只身会沧州。唐阳本来不放心妹妹,可唐聪儿说沧州有心上人,又说自己有武艺,不要他陪着。
  船入运河,唐聪儿换上男装,带着磨得寒光凌冽的短刀出去了,隔了三日她夜里回来了,拿起收拾好包袱北上。
  翌日,孔府奴婢进门,发现孔辉绪横死床上,一把匕首贯穿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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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世界编号:1
  沧州, 马骝山。
  赵小鸾采药归来,把药篓放在石桌上,盘腿坐在蒲团上, 看着打扫洞府的醇娘说道:“那小丫头还在山上逛来逛去的, 已经两天了, 可能真是来寻我们的。”
  醇娘停下擦拭石凳的手, 起身走到赵小鸾身边, 颦眉说道:“是你家中的人吗?”
  “我与赵家已经断绝尘缘, 赵大姑娘也已经安葬, 他们不会来找我的。再者赵夫人知道这洞府,若是她派人来,绝不会像这样无头苍蝇般乱转。”赵小鸾摇了摇头,拉起醇娘坐在自己怀里, 头靠在她的肩上问道, “不会是你表哥让她找过来了吧?”
  “表哥让她来我们这里做什么?”醇娘脖子被呼吸弄得痒痒的, 忍不住推开了她的头。
  “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玩意儿。瞧那丫头的样子,一看便是江湖上风餐露宿惯的。她啊, 不是一心向道想出家的, 就是颠沛流离想落脚的。”赵小鸾说着眼神一闪, 嘴角露出狡黠的微笑,“小丫头是个美人胚子, 我们这儿宽敞,再也来一个住得下。”
  “不行!”醇娘眼睛一瞪,扭头看向赵小鸾, 生气的说道,“我伺候你一个就够累的了,再来一个是要累死我吗?”
  赵小鸾心里偷笑,嘴上仍装作不在乎的说道:“再来一个正好帮你分忧,省得你做顿饭食都说累。”
  醇娘闻言猛地站起身,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你就把她请进来吧,我走,给你们让地方。”
  “醇娘,别走。”赵小鸾连忙拉住醇娘的手,不敢再逗弄她,保证、道,“从今以后我都躲着她走,看见了全当没看见,过个把月她就离开了,你别生气了,我可不能没有你。”
  “哼,我看你是不能没有她。”醇娘冷哼一声,却也顺着话头原谅了赵小鸾,只是又问道,“她若真是从我表哥那儿过来的呢?”
  “当面问问不就……”赵小鸾说到一半扼住了话音,转而说道,“听她口音乃沧州人氏,家中肯定有亲戚在城中,来此应该不会是想找个地方落脚,想入云鹤派更可能一些。虽然贫道也希望云鹤牌道统光大,但贫道更满意与道友日日在洞府双修,实在不愿有人插足其间。贫道一会儿那些快烂掉的经书放在她下山的必经之路上,让她捡了走人吧。”
  醇娘闻言点了头,指着堆着满满经书的石架说道:“现在就去找吧,顺便把那里整理了。”
  赵小鸾苦了脸,垂头丧气的去整理昙华子遗留的经书。才收拾了五六本,她就有些不耐烦了,经书随手一拿,拿到什么是什么最自在了,分门别类的整齐放好就死板了。
  虽然不准备整理经书了,但那个小丫头的经书还得给出去,赵小鸾想了想,又弯腰找出石匣子。她打开石匣子,见里面的《莲花下生经》,《明王出世经》等经书还在,就有把石匣子合上,转身出了石门。
  唐聪儿在山上找了两天,却没找到女道士的踪迹,不禁有些怀疑郑公子遇见的是不是山精石魅之流。这般越想越害怕,唐聪儿打了个寒颤,不禁又想到了姓孔的男人,往背后看了看,决定在天黑之前下山。
  这条下山的路她走过很多次了,草木虽然不算熟悉,但她记得很清楚,这条路上绝没有石匣。唐聪儿睁大眼睛看向石匣,又赶紧闭上眼睛揉了揉,再睁开还是有个石匣。她往左右看看,然后假装没看见一样往前走。
  又走了几里,唐聪儿不敢置信的睁开了嘴巴,那个石匣又出现在路上了。她眨了下眼睛,接着假装没有看见,迈过了石匣。
  一脸折腾了七八次,唐聪儿有些崩溃,她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弯腰把石匣捡起来。
  要是来索命的,也就死吧,一命抵一命,本来也打算同归于尽。
  唐聪儿鼓足了勇气打开石匣,石匣里面有五本书,她不认字,随手翻了翻看到一些神仙图,便猛然跪在地面。
  “多谢仙人赐书,信女一定日日念经,消除罪孽。”
  赵小鸾在古隧道里面听见这句话,啼笑皆非,郑乱萤这是找了个什么人来马骝山。
  徐州,镇东王府。
  镇东王移来宫灯烧掉一封信,抬头看向自己的心腹幕僚,嗤笑道:“这朝阳想一出是一出,带兵打仗岂是女儿家绣花?还亲率大军,真是她老子给宠坏了,以为什么东西都手到擒来呢。”
  幕僚也看过那封信,他笑了笑说道:“公主还小,自然天真幼稚,只是这信上有一点说得极对。若是这郑选侍生了个儿子,皇帝肯定等不及的要削藩,原来观望着大臣们见国本已定,也不会再阻拦用兵之事。我们要起事,必须在郑选侍产子前。”
  镇东王把宫灯放回原处,说道:“时机是对的,但兵交给朝阳,纯属儿戏。”
  “王爷若是有顾虑,不如想想景山之战。当年皇后带着禁军大胜镇北王,这大胜多赖娘娘一箭射穿了镇北王的喉咙。若公主有娘娘几分神威,王爷也大可放心。”幕僚神色平静,宛如智珠在握,“何况,公主嫁给了镇南王世子,这兵多半还是由他领着。”
  “你若不提景山之战还好,一提这事孤就为镇北王痛心。”镇东王的脸被宫灯晃得一半明一半暗,神色晦暗不清,“我们与皇后也算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当年镇北王还向老王爷提过亲,谁知她看上那个阴险狡诈的皇子了。她嫁到皇家过得好,我们也为她开心,哪知景山之战,她这么不念旧情,射杀了镇北王。她那弓马还是镇北王教的呢,手把手的拉弓引箭,落得这么个下场,自己成了靶子。”
  幕僚不知道景山之战还有此等故事,但他听到这话只是转动了下脖子,抬起头对镇东王说道:“王爷切勿感情用事。”
  “不是感情用事。”镇东王摇了摇头,接着道:“皇帝虽然自大,但与皇后也算感情甚笃,他若妃嫔所诞之子交给皇后抚养,三军联合走到京城,镇南王知道这个消息很可能当场背叛投敌。镇北王当年也与我们说好,他离京城近,先行奇袭京城,谁知本该里应外合的皇后布了杀招,镇南王走到一半摇身一变成援军了。那个老家伙还算有良心,易帜时派斥候告知了我父王,父王才决定立即撤军回徐州。孤可不想重蹈覆辙。”
  “王爷也说了,帝后感情甚笃,若镇北王当年成事了,皇后不仅死了丈夫,还没了后位,自然不愿意。可公主不一样,就算皇帝让皇后抚养郑选侍之子,她的地位也受损坏。郑选侍若生下个皇子,公主便只是个嫁出去的公主;郑选侍若生下个女儿,她也不再是皇帝独女了。”幕僚说到这里看向了镇东王,“但若起兵,承古时周朝之旧例,她便从公主变成了皇帝。王爷,朝阳公主的信上说,她要在郑选侍生子前起兵,这个意思就是无论是皇子公主,她都不想让其出生,而且想趁此机会一劳永逸。”
  镇东王听了后沉吟片刻,说道:“让细柳营和放马营卸甲为民,留在徐州待命,其余的整装吧。”
  幕僚皱了下眉头,劝道:“王爷,这些年朝廷在地方团练士兵,虽不能说是劲勇,但数量众多,我们一路行军必然受到他们的阻扰,这样不是留条退路,反而很可能把我们逼到死路,还请王爷全力以赴。”
  镇东王抬手制止了他,“不用再说了,我心已决。”
  徐州运河上,一船火独明。
  郑照躺在船头看漫天繁星,夜色寂寥,星辰仿佛触手可得。他又喝了一口酒,眼前开始变得模糊了,放纵了自己,反而更觉舒坦畅快。
  接受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确实很畅快。
  他不是完美的人,他不是世人眼中的那个人,甚至不是自己希望的那个人。
  世人说他是洒脱名士,他便试图做个洒脱名士。可他心中有很多杂念,并不光风霁月,每当听见别人提起超凡脱俗真名士的时候,他都会觉得自己在欺骗世人,不值得世人如此夸赞。他痛恨自己的思虑,想改正自己的行为,可就算成了煎熬,他也在静算棋生死。
  自幼长在深宫之中,行事便多有顾虑,总想谋算些名利荣华。这种人庸俗可恶,但他就是这种人,再痛恨自己也无济于事。
  百岁如流,富贵冷灰,纵然明白了,却难改变了。他不是悬空草花,他是有根,风水泥土让他成了自己。
  唐阳从船尾跑过来说道:“少爷,船夫说前面就是徐州了,船上行礼家什多,今晚停下泊船,明日一早便可找脚夫搬进城。”
  郑照扶着他的肩膀站了起来,眺望着徐州城。清风千里来,徐州城夜色澄明,却不时有火龙穿行。
  “不进徐州城了,告诉船夫快些走,再不走就走不成了。”说完松开手躺回船头。
  他半醉不醒,倒觉得自己睡在了星河之上。
  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冒名顶替综合症””(Impostor Syndrome),系指成功成年人中,有33%的人感觉自己的成功不是理所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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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世界编号:1
  兵贵神速, 藩王率军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奔袭京城,北方是匈奴,朝廷退无可退。
  自出藩地起, 昭阳公主一路势如破竹。一些县府甚至在看见她后直接偷献, 偶尔反抗也都速战速决。她穿了一身戎装, 骑在马背上, 心神有些不安。按照既定的计划, 镇东王取山东, 镇西王攻潼关, 他们占河南,三军在莫州合兵,可现在王壑接应他们迟迟未归。
  这件事太过蹊跷,从山东和潼关至莫州, 与河南至莫州的距离相仿, 就算州县阻扰, 也不会用这么长的时间。
  两位王叔久经沙场,应该不会有事, 驸马很快就会回来了。夏日炎炎, 朝阳公主两颊流下汗水, 她伸手用衣袖擦干了汗。虽然这种举动在之前是绝对不会有的,但她现在很习惯。
  日夜行军, 枕戈待旦,不仅使她的皮肤变得粗糙,还使她言谈举止都变粗糙了。就算是听军中的荤笑话, 她也面不改色,甚至能一同笑出声。
  “公主,你别担心,驸马也许只是路上耽搁了。”侍女也跨马带刀。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会耽搁?”朝阳公主正说着话,突然听到阵阵马蹄,应该是驸马回来了,她立即调转马头向营外奔去。
  一个浑身是血的斥候从远处跑来,朝阳公主赶紧勒住缰绳,气血上涌,心在胸膛里急剧地乱跳,头脑却无比清醒的认知到三军会师出事了。她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
  斥候躺在地上,断断续续的说道:“将军……将军被埋……埋伏了……两位王爷根本没有来……”
  朝阳公主如坠冰窟,手脚发凉,整个人呆立在原地。谁埋伏的?两位王叔为什么没有来?她紧紧抓住缰绳,带着侍女撤回了营地,吩咐留守驻扎的镇南军准备应战。
  尘土滚滚,披甲军举着五爪金龙的旗帜而来。
  镇南军拉弓引箭,蓄势待发。朝廷的军队却没有进攻,而是停在了两里之外。将军看见自己身边年轻的监军,皱眉问道:“卫大人,朝阳公主就在敌营内,我等该当如何?”
  卫昀恒道:“逆贼挟持公主,将军不该受其掣肘。至于此时该当如何?我不过监军,将军奉旨讨逆,军情您拿主意。”听他三言两语间把公主谋逆变成了公主被逆贼挟持,将军便明白了皇帝的态度。
  “尔等逆贼,速速伏诛。”将军大喝一声,率军冲杀过去。
  五千人对一千人,虽然不是碾压的局面,但快马来回冲个五六次,镇南军的阵势就被冲散了。斜阳草树,血光与刀光交织,耳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惨叫还是呐喊,听起来都一般凄厉。
  真正的战场不是一地尸体,而是满地重伤垂死的人在呻吟。大局已定,将军派人收押俘虏打扫战场,卫昀恒则带着仆从走到了朝阳公主的面前。他先对朝阳公主行了个大礼,然后直起身子说道:“臣等救驾来迟,还望朝阳公主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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