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高墙内[快穿][穿越重生]——BY:钟一日
钟一日  发于:2021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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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因为她是庶女呵。
  郑蔷低头认错道:“郑蔷一时失言,请公主恕罪。”
  她是公主,是未来的平南世子妃。
  而她只是个公府庶女。
  郑照上前道:“家妹只是关心我,乃无心之失,是我寻梅迷路才冲撞公主。”
  “你说她是无心之失?我看你把自己说得更无心之失。”朝阳公主冷笑道。
  她余光扫了一眼郑照,灯火人群弄得他鬓上雪化了,湿发如鸦羽,更衬得惨白。
  听说他写得小篆,风骨如兰。
  朝阳公主侧头,冷言冷语的吩咐侍女道:“去亭子里请小姐们都避一避,把小楼边上的暖阁打开。”
  “是。”侍女应声离去。
  郑照抬起头看向朝阳公主,公主明艳照人,却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女子。而女扮男装与郑煜游玩的人在侍女丛中。
  一众人往暖阁走,带刀侍女围住公主,公主站在门口,防止有人误闯。
  “我今早多带了个斗篷,就在马车上,斗篷宽大得很,三哥应该能将就穿,我去取来给你。”郑蘅在门口突然说道。
  郑蘅说完急忙走了,朝阳公主笑了笑,果然是聪明人,不在场的话,无论传出什么言论都与她无关。
  朝阳公主想着看向了郑蔷,郑蔷还喜笑颜开的和郑照说话,而郑照在暖阁里解下了斗篷。
  清压红梅瘦。
  朝阳公主背过身子,目光正是前方。那里乱琼碎玉,雪雾弥漫。
  郑蔷关上了暖阁的门,对郑照说道:“三哥哥,是要画梅吗?”
  “不画眉。”郑照仍穿着外面的衣裳,手里看着红梅。
  郑蔷道:“我说的是红梅。”
  郑照低头一笑,取出那盒胭脂,递给了郑蔷。郑蔷打开盒子闻了闻,香气扑鼻,比之前低劣的香气闻起来有层次感。
  “三哥哥,好闻许多了。”郑蔷把胭脂往火炉那里挪了挪,稍微缓和化开就涂在手背上,“颜色也鲜艳,正适合画红梅啊。”
  她眨巴着眼等郑照答应。
  郑照道:“你要我画眉做什么?”
  郑蔷道:“你怎么不问我没有纸要在哪里画眉?”
  郑照道:“没有纸,我要在哪里画?”
  郑蔷凑近他,花容月貌咫尺间。
  “当然是在我额头上画。等一会儿我出去,所有人都会关注我的额头了。”
  郑照看着郑蔷的眼睛,郑蔷笑嘻嘻的。
  他摇头道:“我当时说若画花,必然画蔷薇送你。”
  “三哥竟然也是迂腐之人。”郑蔷皱皱鼻子,“我以为三哥行事向来率性而为。”
  “我是出尔反尔。”郑照把那枝红梅捡起来,“三妹,你适合红梅吗?”
  郑蔷道:“你画得好看了我就适合,什么衬得我好看什么就适合我。”
  郑照把红梅扔给郑蔷,手蘸胭脂道:“过来吧。”
  郑蔷笑道:“我就是知道三哥向来率性,任名教而越自然。”
  郑照垂目道:“噤声。”
  郑蔷连忙用双手捂住嘴,两只眼睛转来转去,等着郑照画梅。
  郑照点了一点红艳,然后停了下来,皱眉看着郑蔷。他不是第一次画梅,却第一次自己画梅,没有临摹。
  眉黛胶是黑,胭脂是红,以手为笔,他画得细心。过了许久才画好,郑蔷用手想摸,却硬生生停住了。
  “镜子,镜子。”她站起来四处乱找。终于在暖阁的一扇屏风后面找到了镜子。
  正要要看时,却被郑照阻止了。
  “等等,这次不好,重画。”
  郑蔷又坐在椅子上。
  “三哥哥,你的脸很严肃啊,哪里不好看要重画。”
  郑照擦净她的额头。
  “太工了。”
  “匠气太重。”
  这次应该随意些,潇洒一些,他斜眼看了下红梅,信手涂抹在额间。
  “好了,去看吧。”
  郑蔷惊道:“这么快?”
  郑照点点头。
  郑蔷走到镜子前,一枝红梅在额间斜斜,衬得她红唇更加娇艳。
  “这次好看。”郑蔷美美在镜前欣赏。
  外面大学飘飘,郑蘅取了斗篷来,交给外面的侍女没进来。侍女敲了敲门,郑蔷出去取。
  她看着侍女眼睛微睁,不禁笑开了花。
  不止她一个人惊艳到了。
  “三哥哥,换个斗篷吧。”郑蔷回到屋里对郑照说道。
  郑照身上的衣服外面干了,里面还湿着,这样烘烤是干不了的。他接过斗篷道:“我先回去了。”
  “那好,我也回宴会上。”郑蔷道。
  两人一起出门走向朝阳公主,朝阳公主听见门声响动知道有人出来,她却没有马上回身,而是等着他们说话。
  “多谢公主。”
  “多谢公主。”
  郑照郑蔷异口同声,少见的默契。
  朝阳公主转过身子看向他们,入目先是刺眼的大红。正室妻子可以穿红的,青楼花魁可以穿的,妾是不能穿红的,妾生子可以穿红的。
  郑蘅的斗篷是大红色,现在穿在郑照身上,就像他抱的梅花。
  朝阳公主道:“从正门出去。”
  来去都要堂堂正正,遮遮掩掩才更惹人臆测。
  郑蔷道:“我和姐姐回去宴上。”
  朝阳公主闻言看向她,额间红梅明艳,正如他怀抱的红梅。
  奇淫技巧,玩物丧志。
  朝阳公主道:“去吧。”
  郑照从正门出去,郑蔷和郑蘅一起回到了宴上,朝阳公主等暖阁收拾完才走。
  为何男人有家室显贵色娇妻,还要冒着染上花柳病的风险走马章台,流连下贱的妓子,她觉得自己明白了些。
  宴会上,郑蔷笑得更加灿烂。
  “人如红梅,蔷妹妹这额间画得真好。”
  “什么人如红梅,明明是红梅如蔷姐姐。”
  “我们大家都是额间贴额黄,还要贴到正中间,却没想到在额间画花草。”
  “斜斜的画着,比死板的贴到中间灵活许多。”
  “庆眉也是四姑娘带起来的,明日恐怕满京城的姑娘们额头上都要画朵花了。”
  郑蔷捂嘴笑道:“家兄梅花画得好。”
  有个女子闻言不禁说道:“三公子才华横溢,人品风流啊。”
  她话音落地,众人都不再言语了,相熟的小姐狠狠拉一下她的衣袖。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捂着脸离开了宴会。
  女儿谈论男子没什么。关系好的手帕交在闺中私语,无人的时候也说这些。可现在这么多人,说出'这种话必然要被人在背后议论。
  郑蔷笑道:“又一个。”
  她说这话便把刚才的事从女子爱慕男子,变成了仰慕才子。
  “听说前朝的时候,有个诗人风度翩翩,他一出门,满京城的女子都向他车上投瓜果鲜花。”
  “这个故事我也听说过,还有后半段。有个诗人长得丑,还嫉妒他,学他的样子出门,结果满京城女子都嘲他吐口水。”
  “虽说人的才华是内秀,但相由心生,长得丑多半品性也不行。”
  郑蔷又活跃了气氛,成为宴会中众星捧月的那个,她抬头看向朝阳公主,又瞬间低下头接着玩笑。
  郑蘅在郑蔷身边坐下,敷衍的笑着应付小姐们,她的心思根本不在宴会上。
  去取斗篷的时候,她遇见一个中年男人,美须髯,气度雄壮。他问她姓名,她慌了神告诉了他。
  这是不对的,也许该和母亲说,事关她名节,可……是她告诉的他,如果闹起她也是有口难辩。
  妄园正厅,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喝茶。
  “皇上,我这里粗陋,没有您惯常喝的普洱,只有雨前龙井。”妄园主人景侯爷笑得殷勤。
  “茶好。”皇上放下茶盏,“朝阳不知道我来了吧。”
  “妄园密道隐蔽,公主不可能发现的。”景侯道,“公主若知道皇上如此关心她,必然感动不已。”
  “她在我和梓潼之间也为难。”皇上不动声色的说道,“嫁给平南王世子,委屈她了。”
  景侯笑着说道:“公主金尊玉贵,哪有人配得上她。”
  皇上笑笑不说话,喝完一盏茶就走了。身边面净无须的中间男子落后一步,与景侯并肩,小声道:“庆国府的三姑娘,皇上给了四个字。”
  “敢问公公,哪四个字?”
  “温婉柔顺。”
  景侯一惊,这看向太监。
  太监点点头。
  温婉柔顺,这完全是皇后相反的四个字。


第19章 世界编号:1
  勋国公知道郑蘅在妄园遇见皇上已经是两天后了,他在书房转了两圈,就去了庆国府。
  晚上回来的时候,庆国府已经把郑蘅的名字报上去了,参选宫中女官。
  宫中女官多由宫女中擢升,以才德为要务。然后六尚二十四司,地位超然,向来是由决意不婚的勋贵官宦女子担任。
  一入宫门深似海,夫人宁氏抱着郑蘅哭了好久,送进去了这辈子都难再见面。
  皇上今年三十七,膝下只有一女。
  平安巷,自打那天郑照从妄园回来,就不断有人上门求画。他一开始手痒,又觉得有趣,收了两人的润笔。
  红梅墨兰,落款钤印。
  许是听到这个消息,前来求画的人更多了,冷清的平安巷变得门庭若市,他只好闭门谢客。
  平湖坐在门口,懒洋洋的晒太阳。听见脚步声,他眼睛也不睁的说道:“少爷不画,尊驾请回。”
  余光笃愣了一下,憋了口气大喊道:“平湖,是我,余光笃!”
  “余小相公?怎么是您?快请进。”平湖听见后连忙起身推开大门。
  “我刚进京来找郑兄学习。”余光笃边进门边悄声问道,“卫兄五日前就回京了,他可有来找过郑兄?”
  平湖想了想,记忆中没听到卫昀恒的声音,应该不是被他不小心拦在了门外。
  “没有,卫相公没来。”
  余光笃舒了口气,美滋滋的说道:“我就知道他们都是为了我才一处学习的。”三人行,必有我师,他果然是三人里面中间的那个人。
  郑照正在书房小憩,手伸在卧榻外,一卷书落在地上。
  “郑兄,郑兄,郑兄……”
  郑照睁开眼一条模糊不清的余光笃出现。撑着卧榻起身,当湖送上一盏茶,他接过喝了,才说道:“余兄,中午好。”
  余光笃脸色微红。
  郑照刚睡醒,发丝松散,脸上印着几道枕出来的红痕,非但无损颜色,反而更增妍绝。他靠在卧榻上,举止慵懒,双眼朦胧的看他。
  冲击太大,余光笃呼吸急促,捂着心口说道:“郑兄中午也好。”
  中午简直太好了!
  郑照把茶盏还给平湖,带着倦意问道:“余兄前来所为何事?”
  余光笃脸色涨红,他的声音也与往常不一样啊!
  “我来找郑兄一起学习。”
  对,一起学习!
  郑照问道:“不是说去你那儿吗?还有卫兄,他到京城了吗?”
  余光笃道:“我过来先问下郑兄有时间吗?至于卫兄,他五日到了,陪夫人归宁,住在吏部尚书的府邸,可能出来不便。”
  “虽然不便,到底还能抽空出来。”说卫昀恒,卫昀恒就到了。他走门外进来,看了郑照,转身坐在余光笃的对面。
  “年节时亲友走动得多,我这几日陪着丈人应酬,一直不得闲,便没有来拜访郑兄。今日听到消息,余兄进京了,我猜他便是往你这里来,也就过来了。”
  卫昀恒道。
  “我们许久未见,今日算是难得,在这怕叨扰令堂,不如去聚仙楼聚一聚,我做东。”
  “好好好,一起去聚仙楼,我去年就没和卫兄吃上松鼠桂鱼。”余光笃高兴的拍手,拍手拍到一半,心虚的看向郑照,“郑兄,去吗?”
  “去吧。”郑照点头。
  聚仙楼在京城的酒楼中算档次比较高的,比它好的酒楼很多,比它差的酒楼更多。但它生意兴隆,多半是因为离国子监就一条街
  “松鼠桂鱼来了!”伙计腿脚麻利的跑来跑去,“您的最后一道菜,菜都上齐了,请慢用。”
  “卫兄,你爱吃的。”余光笃把松鼠桂鱼往卫昀恒那边推了推。
  卫昀恒笑着夹了一筷子鱼肉,看向喝汤的郑照说道:“郑兄最近又带起了一阵风潮。”
  余光笃正啃鸡腿,闻言问道:“什么风潮啊?还是画眉和印章吗?”
  “说了又字,自然不是这两个。”卫昀恒道,“在额头上画花草,京城中女子全军覆没,目测没有一条漏网之鱼。”
  郑照道:“卫兄夸大了。”
  这几日来求扇面的人很多,他知道了许多传言,虽然有许多女子最求时兴,在额头上画了花草,但更多女子没有。
  卫昀恒笑笑,他知道现在关于郑照议论最多的那两幅流传出来的扇面,但他却不想说这个。
  他继续吹捧道:“不是我夸大,是郑兄太过谦虚了。现在我大梁的女子谁不会画庆眉,男子谁不刻兰篆的闲章。”
  穷人家的女子烧柳枝画眉,甚至不画眉,她们哪知道庆眉怎么画?
  穷人家的男子为生计奔走,早出晚归不得闲,他们哪有闲钱刻印章?
  余光笃闻言道:“画眉和印章我都知道,这额画真有那么风靡吗?”
  卫昀恒笑道:“我骗你做什么?”
  “卫兄说的也是,郑兄才华横溢,当然会受人追捧,明天把帽子带歪了,估计满城的人也会学他侧帽。”余光笃拿起鸡腿接着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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