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二十年前领养我自己[穿越重生]——BY:青律
青律  发于:2021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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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国风味
  的快餐小摊卖的都相当紧俏,鲜榨果汁和奶油沙冰几乎人手一份。
  有的大人自己都没玩过好些项目,说是帮小孩试试手其实赖在游乐摊旁不走。
  姜忘闻着空中乱糟糟的烤肉和果汁气味儿,牵着彭星望逛逛玩玩小半圈。
  场地比他预计的要大,加上人工设置的小道回环和功能分区,逛一整天也没问题。
  彭星望一路都在跟新朋友老朋友打招呼,像是整个老城区的小孩儿全认识他。
  甚至还有几个初中生都特意停下来和他聊几句,然后挥挥手告别。
  小孩儿也很喜欢这样热闹的地方,左右不住地看,还特意和姜忘在郁金香花墙前合照。
  然后一拐弯看见了珠心算集中营。
  一拨小孩苦兮兮地临场算四位数乘四位数,另一拨惨兮兮在现场记单词。
  同时都伴有背后灵一般的家长。
  旁边有主持人跟喝了十罐红牛一样卖力呐喊。
  “加油!第一名小朋友将获得超级无敌豪华大礼包——终身辅导书全包!音标速算升学考试进阶班半价优惠!!”
  彭星望打了个激灵。
  “我记得没有这个项目啊!”
  “你季老师说了,”姜忘慢悠悠道:“可以有。”
  彭星望长长抽一口冷气,在接受到同班同学幽怨眼神时努力往后缩。
  “大哥,”他艰难道:“那我这算……跟你狼狈为奸了啊。”
  姜忘伸出手,弹脑瓜崩三连击:“又!乱用!成语!”
  “痛痛痛!”
  他只陪彭星望玩了不到二十分钟,放任小孩和朋友们一起去疯闹,自己跟场务处理各种现场问题。
  什么这家摊位抢了那家的地方,有家长逛着逛着忽然发现小三跟别的男人一块儿约会,或者谁谁谁家小孩儿又走散了在哇哇大哭。
  忙碌之余,还记得去看看彭家辉的摊子。
  ——生意果然不是一般的好。
  棉花糖这玩意儿虽然俗,但是放到二十年后照样兴盛不衰。
  “来尝个!慢慢吃!”彭家辉比从前要爽朗很多:“得亏我提前练了一个多星期,不然现在手脚都顾不过来了。”
  姜忘很自然地接了他的礼物,吃了一大口看后面的队伍。
  旁边有小孩不满抗议:“为什么他插队!你明明说不许插队的!”
  家长忙不迭把崽子捞回去:“嚷嚷什么呢,人家是老板,整个广场都是他的。”
  一瞬间十几个小孩全都跟看偶像一样看向姜忘。
  彭家辉手里忙个不停,倒是还能分神和他聊天。
  “那个,兄弟啊,我今天下午或者明天下午能请个假不。”
  姜忘表面嫌弃这玩意儿齁甜,其实两三口就吃完小半了,漫不经心道:“请啊,随便请。”
  “我好不容易赚了点钱,想带星望一起逛逛嘉年华,陪他多玩玩。”彭家辉表情局促:“你也知道,我以前对这小孩实在不怎么样……”
  “真没事,”姜忘正色道:“这摊位是你的,机子也是你的,想去玩多久都成,我这两天忙不过来,你可以让小孩回去睡两天。”
  彭家辉连连点头,喜笑颜开。
  他现在还是会犯酒瘾,毕竟这得算没法逃避的生理反应。
  可一旦尝到清醒活着的甜头,人一样不会回头。
  当天晚上嘉年华一直办到晚上九点,保安催了又催人们才恋恋不舍地散开。
  清洁工一拥而上收拾四处,小货车陆续开过来补充花树盆景。
  姜忘一直留在广场没走,吃饭都是将就着吞了半盒炒饭。
  他没把大头利润抽走,只象征性收了点摊位费。
  比起搜刮金钱无尽敛财,似乎看到这个城市都热闹哄哄,快快乐乐的,比想象中还要舒服。
  难得皆大欢喜,挺好。
  -2-
  季临秋收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不是吧,”他夹着手机还在写备课方案:“姜哥,这个点还邀我出去?”
  “你来不来。”姜忘懒洋洋道:“错过就没有了啊。”
  “行,哪儿见?”
  “广场。”
  季临秋把钢笔一盖,随意搭了个外套出门叫车。
  广场此刻仍旧灯火通明。
  有数十个工作人员在核对款单检查插电线路,很多摊贩也在短暂休息以后过来补货收拾东西。
  “热闹都散了才找我啊。”季临秋佯作可惜。
  “就是要散了再找你。”姜忘反手指了指远处的台子:“上去玩儿吧。”
  吉他麦克风都在,爱唱啥唱啥。
  季临秋倒也没打算当个歌手。
  他只是喜欢很多常人绝不会做的事。
  他看了一会儿空空荡荡的高台,那儿黑黢黢的没有光,附近的人们都在忙着搬运装卸,无人会看。
  “好。”
  季临秋不是个扭捏的人。
  他迈着长腿走上台阶,用吉他略试了试音,坐在高脚椅上看几乎空无一人的台下。
  “唱什么?”姜忘仰着头看他:“周杰伦不是出了个什么新专辑,好像叫七里香?”
  “你还挺潮。”季临秋笑了笑,低头拨弦道:“我写了首歌,你听听看。”
  姜忘笑起来,仔细看他。
  “不说还活多久,免得又辜负年岁。”
  “人们絮絮聊天粘着对方,任由骨头汤咕嘟地响。”
  “而我灵魂抽离太远,像月球漂浮在水上。”
  “又情绪白费,恍然全忘。”
  几声弦响清澈干净,沙哑嗓音低沉温柔。
  季临秋弹得旋律很简单,几个和弦声音很轻,让他像是在清唱一样。
  他第一次坐在空旷夜色里唱歌,对着空无一人的远方,对着聒噪不休的蝉鸣。
  “有时候会想,每个人闭眼睡着时候,”
  “是不是悄悄疼的地方形状都一样。”
  “想用力拥抱,心里被冷藏的地方。”
  “又惴惴不安,怕看见天亮。”
  季临秋睁开眼,长长睫毛像在泛光。
  “一切选择都在把回忆重织成救赎的网,”
  “也许再向前一步,便不用逃亡。”
  他唱完停了很久,然后才把吉他放回原处,椅子摆好,慢慢走下来。
  “本来感觉没什么,”季临秋用手背挡着脸:“还是有点臊。”
  姜忘还在往上看,像是打量自己永远都不会上去的稀罕地方。
  “我KTV都不带张口的,”男人伸了个懒腰:“五音不全,没你这么好的条件。”
  他们像是莫名就约好了要一起散会儿步,谁都没开口提议,就很顺理成章地一块沿着广场边缘慢慢走。
  姜忘懒得想话题,季临秋也没开口。
  走了快十分钟,季临秋才又看向他。
  “唱得怎么样?”
  “好听。”姜忘诚恳道:“声音好,尾音悠长,听得很舒服,再多的我不会夸了。”
  季临秋看他一眼,插着兜继续往前走。
  没有几步,又开口问。
  “词儿呢?写的怎么样?”
  “你挺自恋啊。”姜忘忍不住取笑他,但是又很认真地给好评。
  “虽然没什么情情爱爱的,但是听得很舒服,我很喜欢。”
  季临秋像是收到了不得了的评价,仔细看他表情。
  “真的?”
  “真的很喜欢。”姜忘摆手:“再夸我都要跟着臊了,你放过我。”
  姜忘走在季临秋旁边,感觉这哥们也是个哲学的人。
  他发小杨凯一向喜欢哲学,小到下雪开花,大到结婚生孩子,总是能感慨一大堆事情,有时候啰嗦的都嫌烦。
  但季老师哲学一会儿,莫名地就很好。
  他很喜欢。
  第二天嘉年华准时开放,人流量比第一天还要爆炸,以至于姜忘不得不又叫了一队保安四处巡逻,防止有人从栅栏挡板缝隙里钻进来。
  这小城市平时悄么声地像是年轻人小孩全跑出去了,怎么搞搞活动冒出来这么多。
  季临秋白天要开会培训,一直没来玩。
  彭星望踮着脚跑到高处找了又找,最后有点沮丧。
  但是小孩总能想到办法,他特意挑了好几本大人喜欢的书,又仔仔细细用纸包好烤鸵鸟串脆炸鳕鱼条,拜托姜忘给老师送一趟。
  姜忘活儿干多了也累得慌,索性扔给助理秘书自己看着办,给自家小孩儿再跑一趟外卖。
  临走前想起来什么,跑到梅花小蛋糕旁边要了一大份。
  小贩居然还认得他:“你!你不是那个谁吗!”
  助理生怕小贩扯着姜忘算命,跟保镖似得准备伸手拦。
  “我还欠你三袋小蛋糕呢!你等着我给你烤!”
  彭星望准备一路送他到车上,闻言好奇道:“为什么是三袋?”
  “哥,你除了给我吃,还要送谁啊?”
  小孩对于有人争宠这种事还是很警惕。
  姜忘也懒得解释,等人家烤完了伸手一接,趁着热尝了几个。
  “不用送了,我走了啊。”
  彭星望噢了一声,又有点没反应过来。
  “诶??这个不是买给我的吗??”
  “你带零花钱了啊。”大哥并没觉得哪里有问题,一人把三袋全卷走了:“晚上见,记得早点回家写作业。”
  “诶??!!”
  他开车离开广场,被音响尖叫声轰炸一上午的耳朵终于得到解放。
  姜忘没仔细琢磨季临秋说的异类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他的灵魂活在2027年,把世界看得明明白白。
  谁不是假装活得按部就班,强行合群几十年努力不暴露自己是个异类。
  都甭装。
  老太太照例大中午的捅煤炉子烧水,呛得满楼道一股一氧化硫的臭味儿。
  姜忘捏着鼻子敲门,扬长声音跟小孩儿一样喊。
  “季·老·师——”
  季临秋过了会儿才来开门,手腕还沾了些没干的红墨水。
  “哟呵。”他笑起来:“星星送得吧?谢了。”
  “怎么就不能是我送的呢?”姜忘已经习惯了进他屋,换拖鞋都熟门熟路:“小孩生怕你去不了难过,见到啥都猛买。”
  “刚好我也没吃饭,分我点呗。”
  季临秋还在改卷子,像是在忙教师评测之类的事情,示意他先吃。
  “我等会儿来。”
  姜忘不多客气,去厨房找碗碟帮忙布置。
  进去之后诶了一声。
  “怎么都是一次性的?”
  男人探出头来:“你不买瓷碟的啊?”
  没等季临秋搭话,他又去翻别的柜子。
  “好家伙,杯子都是一次性纸杯,现在老师不都用保温杯吗。”
  季临秋把钢笔又放了回去,走近了倚着墙解释。
  “茶垢不好洗,保温杯放久了也容易冷,还是纸杯随用随扔方便。”
  “不是吧,”姜忘捧了几个纸碟纸碗出来:“有这么忙吗。”
  “当老师就是这么忙。”季临秋心平气和道:“保持整洁还省时间,没什么问题。”
  姜老板不置可否,泡了壶茶的功夫把小孩拖他捎的外卖全布置好了,瞧着有荤有素还有主食,是顿像样的午饭。
  如果不是姜忘来,季临秋可能会拖到两三点才想起来吃饭这件事。
  他没被这么细致的照顾过,不太习惯。
  姜忘吃得不紧不慢,还有功夫给他倒茶。
  “本来觉得你日子过得挺自在。”
  “也还行吧,”季临秋想起什么,喝着热茶慢悠悠道:“你这么尊敬老师,以前是碰到过什么吗。”
  姜忘略费劲地嚼着鸵鸟肉,也没回避。
  “嗯,被照顾过。”
  “我十五岁当的兵,那会儿初中刚读完,九年义务教育到此结束,实在交不起学费了。”
  “刚好体能达标,田径还拿过奖,刚好特招入伍。”
  男人给自己斟了杯茶,没有看他。
  “通知发下来说要去北边,那儿下场雪能冷到零下十度,脚指头都能给冻掉。”
  “我在火车站发呆,刚好碰到那个老师。”
  “他认出是我,问我要去哪,然后把外套脱来送我,说北方冷,一路小
  心。”
  姜忘想起什么,语气渐渐放缓,像是在认错。
  “那外套我留了很多年。一开始穿袖子还多余老长,后来抽条长高了就托裁缝帮忙改,用一模一样的布料,一模一样的扣子。”
  “可是有年我不小心掉水里,老旧衣服不经泡,再晒干时已经没法穿了。”
  季临秋停下动作,像是能看见他的愧疚,温和道:“那个老师,你一定很想他吧。”
  姜忘抬眸看他,也笑起来。


第20章
  -1-
  天气一热, 晚上睡觉得一直开着空调,不然早上起来连凉席都要湿透。
  彭星望推说要省点,时不时会赖在姜忘这边一块儿睡觉, 频率不会密集到过于粘人, 但偶尔来蹭几回空调很像撒娇。
  一开始还睡得规规矩矩, 后来就跟信任全开的小狗崽一样,睡着睡着四肢瘫开然后乱滚。
  有时候姜忘早上醒来,能瞧见小孩四仰八叉,自己背和腿在被子外拧成钝角。
  再这样下去迟早腰椎间盘突出。
  房全有打电话过来的时候, 屋子里还昏黑着,一大一小发出一模一样地闷哼声,像是能继续睡很久。
  “……喂。”姜忘翻了个身:“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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