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切责任推给狐狸什么的,我的良心一点都不痛!!
景铄:“这么说还是我的过错了?”
段云深试探道:“……那要不然,咱们平分,算我们一起的过错?”
景铄:?
段云深给了景铄一个“就这么办吧,挺好的!”的眼神。
景铄:……
景铄原本是有些生气的,愣是被段云深东拉西扯的弄得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生气才好了,此时只觉得无奈又有点想笑,甚至想要纵容。
景铄:“再过一月,就没有这般好说话了。”
再过一月,小狐狸崽子就该出生了,到时候某人再这么作天作地还拒不认错胡言乱语,那肯定是要被好好整治的。
段云深冲着景铄笑得没心没肺的,他就能听出这句话的意思是——今天这件事就算了。
咸鱼么,活在当下,将来的事情将来去发愁,万一要是将来的时候自家大狐狸还是舍不得为难自己呢?还是很有可能的嘛!做咸鱼要有梦想的活着!
段云深乐颠颠地凑近了一点,“我家大狐狸果然天下第一好。”
景铄淡淡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赞同个什么劲。
景铄拉着人伸手揉了揉段云深的肚子,“刚刚落下来是不是难受了?”
段云深这时候一放松下来,又开始口无遮拦:“还好,其实也没那么金贵,哪怕早高一点,我跳下来也……”
景铄:“也什么?”
段云深:“……”
我不是那个机智的小可爱了!
段云深第一时间认错:“我错了。”
景铄:“就这样?”
段云深张嘴就来:“我不该从高处跳下来,我要是再这么不长记性,我就……”
景铄:……
景铄凑过去亲了段云深的嘴唇。
亲上去之后还是觉得有点生气,然后咬了段云深的嘴唇一下。
段云深:“呜嗷……”
咬得有点狠,自从这大狐狸彻底变成了家养的之后,就算咬人那也都是闹着玩儿似的,几乎没有故意要让段云深疼得多厉害的时候。
今天是个意外事故。
景铄咬了一下就撤开了,一开始也没安抚人的打算,离开之后才发现段云深嘴唇居然见血了。
景铄:……
刚刚咬的那下是就着胸口的火气下口的,自然分不清轻重,此时见着流血了又有点后悔。
谁让刚刚这人一副准备赌咒立誓的语气,段云深就不是个长记性的人,景铄可太知道了。明知道他不长记性,那那些立誓的话怎么好让他乱说?
有的人自己不信神佛不信天命,但是却忌惮自家爱妃随口胡诌几句誓言。
段云深觉得疼得有点厉害,试探着拿手指抹了一下——嗯,手指上有红色了。
段云深看了看手上的红色,又看了看景铄。
景铄就算此时心中有了三分后悔,但是脸上也还是那淡然的模样,似乎他就是故意的,根本没有为此惊讶和后悔,此时坦然一般地回应段云深的目光。
段云深:……
心肝儿狐啊,你……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下这么狠的口啊你!!我都认错了!你怎么这么狠的心?!
……戏好像有点多。
段云深:“疼……”
景铄表面上不为所动:“嗯。”
段云深强调:“疼……”
景铄:“疼才长记……唔。”
段云深撞上去了。
我咬死你!!
就嘴唇破皮那点小伤口,本来就是一会儿就能凝血了,这时候愣是撞上去摩擦辗转撕扯,像是恨不得把那伤口再扩大一点。
血味儿有点类似铁锈,尝起来的味道并不是那么美好,但是段云深完全没有撤退的打算,好像嘴里尝到的不是自己的血的一样。
景铄有种被蛊惑了的感觉,唇舌濡湿,淡淡的血腥味像是刺激了什么原始的本能。
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如果自己再疯一点,可能会想将这人撕碎了一点一点吞下去。
但是好在段云深是自己的。
有此人则万事足。
段云深带给景铄的是一种安定的感觉,感觉只要这个人还在自己身边,还好好的,那就什么都好什么都可以。曾经根植在自己心中的戾气与怨怼,因为段云深的存在,如今也完全消散干净,再想不起半点昔日满身戾气的感觉。
所以他才会觉得“如果自己再疯一点”才会撕碎他吃下去。
现在不会的,他知道段云深是自己的。
从身到心再到灵魂,段云深让景铄确信这一点,无需不安也无需猜忌。所以如今的景铄面对段云深更多的是守护照顾,而不是不择手段的占有。
他已经占有他了,那个人心甘情愿的。
段云深能觉察到自己的肚子很碍事,都碰着景铄了。好巧不巧,这时候居然还胎动了一下——大狐狸这次肯定感受到的格外清晰。
分开的时候,段云深没忍住舔了自己刚刚那处伤口——喵的,更疼了!
段云深看了看景铄的嘴唇——挺好看的,除了颜色因为摩擦而深了一些,一个伤口都没有。
我不是去咬死他的么?
我……咬在哪儿呢?
不行!
我得咬回来!这狐狸快无法无天了!
段云深在景铄身上打量了一下,脖子肩膀脸颊下巴颏——最后决定了,凑过去在人耳垂上啃了一口。
恰在此时,原本被关住的院子门被推开了,卓若阳走了进门。
此人过来之前还特地把铠甲清理了一遍,洗了把脸,换了个发冠才过来。
推开院子门的时候,心里想着待会儿自己应该在院子里下跪请示,等待景铄说完了才能进去——他以为景铄会在屋子里待着,担心在院子外请示不好,声音小了里面听不见,声音大了显得自己粗鲁。
哪知道进来就见着这么有伤风化的一幕——那男子看起来就跟挂在自家陛下身上一样,大着肚子还在投怀送抱,往自家陛下怀里扑,看着似乎是想……凑到陛下耳边轻声耳语?
段云深叼着景铄的耳垂,跟只叼着小鱼干的猫似的,他这个角度刚刚好看见推开门的卓若阳。
段云深:……
卓若阳:……
两人四目相对,一起愣住了。
卓若阳不愧是久经沙场,见过各种大场面,愣了一瞬间之后,他就恢复了正常表情,面不改色地将自己踏进来的那只脚收了回去,把门重新给关上。
就好像刚刚那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在门外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清了清嗓子,恭敬道,“锦公子可在?”
段云深叼着耳垂:……
这脸皮厚度跟心理素质都是自己望尘莫及的水平啊!
不动声色地退出去就算了,退出去了居然还能这么淡定地重新敲门,除了“佩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景铄:“爱妃?”
段云深:“绳莫(什么)?”
景铄:“该松开了。”
段云深:……
哦。
段云深把耳垂松开了,决定向刚刚的高人学习,面色如常地退开,拍了拍自己衣服上不存在的尘土,脸上的表情恰到好处,对景铄道,“似乎是有人敲门?”
景铄看在眼里,简直有心将此人再折腾一番。
但是事有轻重缓急,他只抬手帮段云深抹了一下过于湿润的嘴唇。
段云深:……
段云深“面色如常”不下去了,因为他察觉到景铄的手指大概会因为刚刚的触碰而沾湿,对,是口水。
然后段云深脸上不自觉飞起一层薄红。
景铄察觉到段云深的神色变化,微微扬眉。
段云深:“咳嗯。”
这时候门外又规律地响起了敲门声,听起来不急不躁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门外的人格外有涵养。
景铄:“进来。”
卓若阳这才推开门进来,脸上没有半分不自在的表情,看起来沉稳靠谱,无比自然地对景铄与段云深行了礼。
段云深就跟偷吃了什么好吃的一般,做贼心虚地再次抹了抹自己的嘴角。
项一越他们出去怎么没把院门锁死?办事一点都不靠谱!——也不知道是谁之前还在埋怨关了门的那个人是堵了自己的逃生路的。
卓若阳来见景铄也没什么正经事,毕竟景铄是他的主子,主子到了自己的地盘,自己理应过来接见。
此人在贺珏他们面前的时候还是一副坐没坐相的嚣张样子,说话也是口无遮拦,到了景铄面前倒是规矩不少,笑起来的时候依然能看出他那股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模样,但是在言语间收敛了不少。
卓若阳简单汇报了一下如今这岭南边境局势,大概分哪几条的战线,主持每一条战线大概都是什么人,现在我军情况如何,南渝军又如何——总之,听起来像是来做总结报告的。
景铄只听着,也未曾多说什么,一直到卓若阳提起对面的小国师的时候,他才停下来多问了几句。
最后说完了,景铄淡然道了一句“辛苦。”
卓若阳:……
他有点被这句给惊着了,愣是靠着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才没有当场露出惊讶的神色。
景铄待人虽然一直都是亲疏内外有别,但是很多话都不会放在口头上。
他还是暴君的时候,虽然也不会对自己那些忠心于自己的人如何亏待,但是也绝不会把有些关切话直接说出来——平心而论,那时候对别人也少有关切之情。
今日一句“辛苦”,卓若阳便有些手足无措了,此人看着吊儿郎当,骨子里是只忠犬。
这头得了主子关切,心里是高兴的,可另一方面又高兴得不太.安心,自家主子是个疯的,这一点自己一直都是很清楚的。既然如此,那他的关切,很有可能不只是关切。
卓若阳:“陛下可是觉得属下有什么事做的不妥?”
景铄闻言睨了人一眼:“你觉得有?”
卓若阳:……
因为这句“辛苦”,卓若阳当天晚上都没睡好,一直在琢磨这句话背后是否有深意。
琢磨到后半夜的时候,有亲兵进来禀告,说是“大将军请他过去一趟”。
这里的大将军说的是“渡鸦”,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都是贺珏找人,借用的大将军的名义。
卓若阳一边穿衣一边琢磨,难不成贺珏也被陛下.体恤关切了?找我商议背后深意是什么?
那我可得沉着点。
卓若阳进门的时候,果然看到是贺珏在所谓的“大将军”处等着自己,他衣着随意,像是刚刚起床,身上披着“大将军”的披风。
贺珏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自从到了岭南又一直在耗神,没好好休息,这时候又是睡到一半起来的,瞧着脸色煞白。
卓若阳挑眉,调笑一般地道,“你这脸色可不好,‘大将军’在床上也不知道节制些的么?”
他一边说,一边找了把椅子,把自己扔了进去,依旧是一副坐没坐相的模样。
贺珏没理会卓若阳这句,开口的时候神色之间居然有几分沉重,“今夜南渝人奇袭,你可知道?”
卓若阳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笑道,“真的假的?我也没听见响动啊。”
贺珏:“袭击的不是禹城,而是王将军那边。”
王将军说的是王瑞重,此人是景逸的人。
卓若阳打了个呵欠:“那可是好,早看他不顺眼了,那龟孙子死了没?——不是,这么点事,也值得你大晚上的把我叫起来?还有什么事,直接说重点。”
贺珏:“王瑞重派人来报消息的时候,说是南渝人奇袭失败,他们生擒了不少人,其中有两个人比较特殊,一个是我的好兄长你们的大将军,贺勤。还有一个是咱们的新对手,小国师。”
卓若阳:……
卓若阳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维持不下去了。
贺勤已经失踪了好几月,从未出现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前段时间贺珏一时重燃了骨子里那点忠义魂,用渡鸦李代桃僵,当时为了让渡鸦坐稳这个大将军的位子,还费了不少的功夫。
结果这时候居然抓到真的了,不仅抓到了,而且贺勤还是和南渝人一起来夜袭的。
还有另一个被抓的小国师,交手次数虽少,但是彼此有几斤几两都心里有数。
他一个小国师,何等身份,凭什么跟着来夜袭,而且还居然被抓了?
此事绝对有诈。
贺勤不必说,他仅仅是被抓就已经能够造成混乱——此时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将军,谁真谁假?
那小国师此时冒险过来,估计也别有图谋。
卓若阳神情凛然,没了刚刚打呵欠的闲适模样,皱着眉头道,“王瑞重那边怎么说?”
王瑞重是景逸的人,与他们不和。
岭南军中分为两派。
卓若阳、贺珏以及渡鸦都是景铄的人。
他们下面的人大多是一些贺珏父亲,也就是贺老将军的旧部,这些旧部不少本来就和贺珏有联系,也知道贺珏比贺勤有才能——不过这部分人的支持只是看在贺老将军的面子上,帮着对抗的王瑞重,他们既不知道暴君景铄还活着,也没有反对景逸的意思。
王瑞重是景逸的人,他的支持者都是贺勤的亲信,贺勤虽才能比不过贺珏,但是终究行军打仗那么多年,过命的兄弟还是有几个的。这些人都对贺珏带渡鸦偷天换日之事多有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