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锦鲤小夫郎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池翎
池翎  发于:2021年0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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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越将其中一杯推到秦昭面前,抬起头,冷冷道:“秦、殊。”
  秦昭沉默不语。
  如今的皇室姓祁,荣亲王作为当朝唯一的异姓亲王,姓秦,名殊,字承朝。
  当初秦昭流落临溪村,记忆受损,便依照残存的记忆,给自己化名秦昭。
  今夜无星无月,画舫在湖心静静漂浮,悬挂在船头的灯笼犹如漫漫长夜的一盏孤灯,微微晃动,寂寥静默。
  画舫内是同样的静默,萧越仰头饮了口酒,笑道:“当年权势滔天的摄政王,放着王爷不做,隐姓埋名,还跑去参加科举。怎么,嫌自己隐退后无聊,一把年纪还想再证明一次自己的才华?”
  前后这么短的时间,萧越就已经将他打听得清清楚楚,倒是不简单。
  秦昭一言难尽地看向他,提醒道:“我可比你小三岁。”
  萧越:“……”
  “你这人说话还是这么讨人嫌。”萧越给自己倒了杯酒,“尝尝,这可不是酒楼那劣酒,是我从边疆带来的马奶酒,平日里可喝不到。”
  秦昭这才注意到,杯中的酒颜色乳白,细闻下还有一股淡淡的奶香,的确与寻常酒不同。
  秦昭眸光微微一动,可还是摇头:“我是真不能喝。”
  萧越原先不以为意地神色终于褪去,皱了眉:“你到底……”
  秦昭按了按眉心。
  他大病初愈,今日出来得太久,已经有些吃不消:“你当我装病呢?”
  这次轮到萧越沉默了。
  他凝视秦昭片刻,沉声问:“究竟怎么回事?我以为你——”
  “以为我是主动隐退?”秦昭叹了口气,“原本应当是这样没错。”
  萧越:“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
  萧越手指在酒杯上轻轻摩挲,悠悠道:“我虽远在边疆,但也听说了不少事。”
  “当年小皇帝即位时才十二岁,先帝不放心,将他托孤于你。恰逢时局动荡,你斩杀贪官无数,却落了个狼子野心的名头。”
  “……这谣言是你故意的吧?”
  “是。”秦昭平静道,“你不也是怕我夺了你的兵权,才去边疆躲了这么多年么?”
  萧越咒骂:“老子才不是怕你——”
  秦昭抬眼看向他。
  萧越话音一滞,转移了话题:“接着说,后来怎么回事?”
  秦昭道:“先帝重病多年,朝野上下贪官横行,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将其连根拔起,走不了正道。”
  萧越:“所以,你就借着名头将他们都杀了干净,趁机换成了自己的人。”
  这便是坊间传说,摄政王为铲除异己,嗜杀成性的缘由。
  秦昭指正:“是换了有才能之士。”
  “都一样,反正都是你的人。”萧越摆了摆手,又道,“这些我早就知道,后来呢?”
  秦昭道:“我用了足足五年才稳定局势,加之圣上渐渐成长,我便开始准备隐退。”
  萧越明白过来:“你故意对外塑造个奸恶之臣模样,待时机成熟,与那小皇帝做一场戏,让他顺理成章诛杀奸臣,揽回大权。”
  秦昭点头:“对。”
  这些事情秦昭近期才逐渐回想起来。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损耗的记忆已找回七七八八,若非如此,他也不敢这么轻易在萧越面前现身。
  他与萧越不合是真。
  萧家素来最是维护皇权,当初先帝临终前托他摄政,许多人害怕皇权旁落,萧越便是最反对的那个。
  可萧越斗不过他,才负气出走,自请驻守边疆。
  之后的那几年,萧越在边疆依旧关注着京城的动向,逐渐明白了秦昭的意图。而秦昭也从未想过要动他的兵权。
  他们二人都了解,彼此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这朝堂的稳固。
  可哪怕是萧越,知道真相后,也不由暗暗心惊。
  权势是这世上最容易改变人心的东西,多少人在这上面尝到了甜头,从此性情大变。可此人掌权多年,竟然能说放手就放手。
  这是何等的心性才能做到?
  萧越定了定心神,没再乱想下去。
  他领兵多年,根据秦昭方才所说这些,便大致能猜出事情原委:“你当然不会一心求死,所以我猜,你应当是提前计划好要假死脱身。变故出在假死的时候?”
  秦昭摇摇头:“我的计划尚未实施。”
  他的确想隐退,但那不是个假死就能解决。
  离开后,在朝堂上继续追随他的那些人会如何,他的旧部又该何去何从,会不会被人秋后算账,这些都是他不得不考虑的事情。
  因此,他本打算渐渐清退自己的势力,待一切安排妥善后再离开。
  但却出了变故。
  “那段时日我恰好行至江陵附近,遭到埋伏,亲卫全都丧命。而我……”
  身中剧毒,记忆全失,流落到了临溪村。
  秦昭讲述这些时,萧越眉头越皱越紧。待他说完,他才拍桌怒道:“这什么意思,卸磨杀驴?”
  秦昭眉心一跳,不太喜欢萧越这个用词。
  但他没计较这些,萧越又道:“等等,意思是小皇帝派人刺杀你?那毛头小子哪来的胆子?”
  当今圣上性情软弱,这也是当初先帝不放心直接将皇位交给他的原因之一。
  可偏偏先帝运气不好,临终前膝下子女要么夭折病逝,要么就痴傻愚钝,只有当今圣上,除了性子软,倒还算是个天资聪慧的孩子。
  萧越好些年没见过小皇帝,上次见面时,他还只会躲在秦昭身后悄悄抹眼泪呢。
  秦昭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萧越到底是个武夫,懒得细想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直接问:“你打算如何?”
  “去京城,查明真相。”
  “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死无对证,你怎么查?”
  “当面对峙。”
  “你想闯宫门?”萧越坐直了些,皱眉道,“本将军可不会帮你造反。虽然我也看不惯那小皇帝,但皇室待我萧家有恩,我干不来那谋反的事。”
  “……”秦昭道,“我没想谋反。”
  萧越:“那你——”
  “我只希望在必要时,你能帮我个小忙。”
  “多小?”
  “举手之劳。”
  萧越收回目光,似乎对面前的酒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秦昭道:“什么条件,说吧。”
  萧越张开手掌,朝他比了个五。
  秦昭:“……”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秦昭闭了闭眼,道:“萧越,你去边疆待了这么多年,终于学会当土匪了吗?”
  萧越不乐意了:“什么叫土匪,你知道我有多少兵马要养吗?你知道那批崽子多能吃吗?朝廷每月送去那点粮草勉强算个半饱。找你要五万两怎么了,堂堂摄政王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秦昭快被他气笑了。
  他平静道:“你知道我最近在给顾家做教书先生么?”
  “我知道啊。”
  他方才一出画舫就忙叫来了这酒楼的伙计,把秦昭的事全告诉他了。
  秦昭道:“那你可有查到,我每月的月钱只有三十两,而且已经整整两月没办法去顾府了。”
  萧越:“……”
  萧越看秦昭的眼神顿时带上了同情。
  “等等。”他又觉得不对,“那姓顾的是你的人吧?”
  “对。”
  “他不是挺有钱的,你让他给点不就成了?”
  “可以是可以,但不可能给你这么多。”秦昭道,“一万两。”
  萧越难以置信:“你还价也还得太狠了吧?!”
  秦昭漠然不答。
  “现在是你求我,又不是我求你。”萧越不悦道,“我大可以不帮你,而我什么损失也没有。你呢,除了我,你现在还能找谁帮忙?”
  秦昭道:“除了你,的确无人可以帮我。”
  萧越还没来得及得意,秦昭又道:“可同样,现在只有我能帮你。”
  说的自然是朝廷想要动兵权的事。
  秦昭道:“你不想交出兵权任人宰割,也不想与朝廷冲突。你可以不与我合作,那就像现在这样,母亲病逝,也只能偷偷回来安葬。”
  萧越神情一沉,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秦昭迎着他的目光,平静道:“这件事没有人会帮你,只有我。”
  长久的沉默在画舫中蔓延开,萧越许久才做出决定,他叹了口气,道:“听说你在京城郊外有个庄子,出事后就被圣上抄了,事成之后,把那个给我。”
  秦昭咬牙:“那庄子可不止五万……”
  萧越眉梢一抬。
  “成,待我要回来,便把那庄子给你。”
  萧越:“成交!”
  萧越将面前的酒一口饮尽,起身道:“走吧,回了。”
  秦昭坐在原地没动:“怎么回?”
  为了保证他们说话没人听见,萧越让人将船划到了湖中。如今萧越所有下属都等在岸上,此处距离岸边又有一段距离,联络不上。
  萧越不以为意:“这儿离岸边又不远,一个轻功不就过去了?”
  秦昭沉默地看向他。
  萧越恍然:“忘了,你现在是病秧子。”
  “那怎么办,我可不想背你过去,太恶心人了。”萧越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由一阵恶寒。
  秦昭提醒道:“船头有船桨。”
  “成,我们划回去。”萧越说着就往外走,却见秦昭依旧坐在原地,“你怎么不起来?”
  秦昭:“夜里湖上风大,我吹不得风。”
  “……”萧越恼怒,“老子是大将军,你让老子给你当船夫?”
  “你动作快些。”秦昭淡声道,“我头疼。”
  萧越骂骂咧咧去了船头,秦昭目光再次落到面前那杯没动过的马奶酒上。他稍稍迟疑,抬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小口。
  奶香浓郁,酒香扑鼻。
  秦昭在唇舌间回味片刻,低头又抿了一小口。
  .
  放纵的代价就是秦昭在回家的路上又烧了起来。
  他靠在马车车窗边,唇色隐隐发白,声音里气息不足:“这条路左拐,走到尽头就是。”
  萧越从没见过他这模样,还有些新鲜:“就你这身子骨,真能撑到进京?”
  “死不了。”
  “最好是这样。”萧越道,“我看上你那庄子好久了,你这趟要是不成功,我还得找别的机会让圣上赐给我。”
  秦昭瞥他一眼:“出息。”
  马车停在秦昭家门前,萧越见后者着实病得难受,大发慈悲把他扶去大门口。
  萧越刚敲响门扉,大门飞快被人拉开:“可算回来了,哪个不长眼的混账东西留你到现在——”
  萧?混账东西?越:“……”
  
  
第98章
  景黎拉开门的时候,率先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酒味,随后才看清面前的两个人。
  他健健康康、精神饱满出门的夫君,现在唇色发白,恹恹地被另一个陌生人搀扶着。
  景黎眉头一皱,眼睛危险地眯起来。
  秦昭触到他的眼神,心头也跟着&—zwnj;颤。
  小夫郎生气了,而且还气得不轻。
  气氛有些许凝重。
  景黎问:“你们喝酒了?”
  秦昭没敢吭声。
  这里头最茫然的当属萧越。堂堂大将军萧越,多少年没被人这么劈头盖脸地骂过,&—zwnj;时间竟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对方分明只是个身形瘦小的少年,可被这么&—zwnj;质问,他竟然感到了&—zwnj;丝危险。
  ——那是多年生死一线培养出来的直觉。
  萧越张了张口,正想回答,秦昭却毫不留情地推开了他。
  随后,他便看见方才还能和他斗上几句嘴的前摄政王爷,摇摇晃晃往前走了半步,弯腰把少年抱进怀里。
  “小鱼……”秦昭眼眸微阖,似乎已经意识不清,小声嘟囔,“难受。”
  萧越:“……”
  玩苦肉计???
  脸呢???
  景黎脸上的怒容果真消散开来,他担忧地皱起眉,抬手碰了碰秦昭的额头:“又烧起来了。”
  就连声音都软下来。
  萧越瞧着面前这两人,终于渐渐回过味来。
  这位多半就是传闻中的摄政王妃了。
  萧越与秦昭打小就认识,和萧越长期生活在军营不同,秦昭是实打实的世家公子出身,从小就是在蜜罐子里泡大的。
  京城的世家公子是出了名的纨绔,最喜玩乐,而其中秦昭又是其中的佼佼者。
  纵观整个京城,没人比他会玩。
  可唯有&—zwnj;点,就是此人从来不重情.欲。
  在摄政王当政前,就有不少趋炎附势之辈变着法往他床上送人,当政后更不用说。可摄政王&—zwnj;个也没碰过,甚至重重惩戒了好几位主使者。
  这才彻底绝了旁人的念头。
  萧越&—zwnj;度以为这人薄情寡欲,迟早有&—zwnj;天要去出家做和尚。
  没想到来民间走这&—zwnj;趟,竟然讨了个这么好看的夫郎。
  想到这里,萧越眸光微微闪动,来了些兴意。.
  秦昭其实不完全是装的。
  他今日出门受了寒,又饮了点酒,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烧得有些昏沉,勉强用最后一丝神志吊着。此刻看见了景黎,不自觉松懈下来,几乎连站也站不稳。
  景黎察觉到他的状况,除了担忧外,心头又起了点火气。
  阿七在一个时辰前就回了家,告诉他秦昭被人留下了,要晚些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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