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庆飞快打字，写论文。
　　第一天结束的时候，慕清秋已经觉得自己要长毛了。
　　于是第二天，就带了一本小说放在抽屉里，没事就翻出来看看。下班的时候，20万字的小说已经读完了。
　　今天是第三天，慕清秋打算用闲暇时间把昨晚王娟娟收集发过来的沈梦晗的信息整理一下，然后周末给顾晌送过去。
　　刚把沈梦晗的信息分好大类，芮智就火急火燎地来了。
　　“穆清秋，部长让你去西三环文瑜街的咖啡店等一份评估数据。是一个很重要的客户，要求立刻出发。”
　　“好。是什么人？叫什么？”
　　“我现在要去准备会议，一会儿我发给你。另外再叫一个你们组的人，去楼下的市场部集合，他们数据调查人手不够。”
　　“是需要分析吗？”慕清秋问。
　　“对对对。”
　　“杨天一，你去市场部，市场部的办公室在楼下，电梯一进门左手边。”慕清秋安排道，“牧霂，跟我去文瑜街。其他人有什么事，手机联系我。”
　　因为事情很急，慕清秋和牧霂是打车过去的。
　　城东跨城西，中间还赌了5分钟，到地方的时候，计价器显示34.54元。
　　慕清秋要了小票，才下车。
　　进了咖啡店慕清秋又看了一眼手机，依旧没有收到芮智的消息。
　　屏幕上只有十分钟前自己发过去的绿色果冻框。
　　又等了十分钟，慕清秋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询问，得到的却是暂时无人接听。
　　看着暗下去的屏幕，慕清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部长是要给个下马威吗。
　　再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十一点半了。
　　“牧霂。饿了吗？去附近吃饭吧。”
　　“但是文件不是还没有送过来吗？”
　　“应该本来就没有吧。先去吃饭，吃饱了再看。走。”
　　牧霂被慕清秋迷迷糊糊拉出咖啡馆。
　　俩人转了转，最终决定去老麻抄手那家。
　　这才十月中旬，鹤源已经有入冬的趋势了。
　　俩人点完餐，找了一个靠里面的位置，面对面坐下。
　　外面不知道是谁的帽子，打着旋从玻璃门外游过，紧接着鼓囊囊的红色垃圾袋从它身后飞快超车。
　　穿着棕色呢子大衣的行人两手插兜，敞着怀在风中漫步。乍一看还挺优雅，衣尾翻飞翩跹，宛若流连戏蝶。
　　如果忽略地上扬尘的话。
　　“帅哥，你的面；这碗是这位小姐的清汤抄手。”店老板端着托盘从后厨出来。
　　“谢谢。……我们没有点饮料。”
　　“我知道。这是活动赠送的。”店老板指了指对面墙上的活动海报：
　　【暖冬送】
　　【你知道我喜欢喝什么吗？呵护你。10月1日起至12月25日，凡是在本店消费的情侣均可免费获得两杯冬日饮料。喝进你胃里，暖在我心里。】
　　慕清秋：…… 这是什么土味情话。
　　打算跟老板解释，却发现店老板回柜台给其他客人点单了。慕清秋看了看牧霂，最终说道：“喝吧，暖和暖和。今天风大。”
　　牧霂点点头，红着脸吹了吹勺子里的馄饨。
　　“不好意思啊，让店家误会了。你没男朋友吧？”慕清秋说。
　　“没事。还没有，不过家里过年安排了相亲……”
　　慕清秋会心一笑，“那你自己怎么想的？”
　　“我倒是觉得还好啦，相处的来就试试，不行就算。”
　　“哦？那还是有择偶标准了？”慕清秋吹了吹热乎乎的馄饨，随意聊着天。
　　“嗯。肯定希望对方长得好看，有钱，疼我之类的啦。不过，总觉得这样的男子太少了。”
　　“着急结婚？”
　　“那倒没有，我才24不急。穆哥呢？有没有女朋友啊？”
　　“没有。我暂时不考虑这些。”
　　话题沉默了一会儿，牧霂又小心翼翼地张口问：“穆哥，公司里的传闻是真的吗？”
　　“什么传闻？”慕清秋这么问着，但心里已有数。
　　“就是，昨天吃饭的时候，听见别的部门的人说。说你是董事长的私生子……”声音越到后面越小。
　　慕清秋挑了挑汤底，看看还有没有酱牛肉。
　　看来也不是不会察言观色，只是不那么敏感而已。慕清秋想。
　　“算是吧。还有什么想问的？”
　　“那…你是跟董事长吵架了还威胁董事长夫人所以被降职了吗？”
　　“你觉得呢？”慕清秋哭笑不得，谣言都传承什么样子了？
　　“我觉得不是。”牧霂吹走面上的葱花，“穆哥你做不出这样的事。虽然这个形容不太好，但是我觉得你有时候就像温柔的大姐姐一样……”
　　？？？
　　牧霂其实是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潜力吗？
　　慕清秋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形容。
　　“果然耳听不能为实。”牧霂有些愤慨，“还有人跟我们说，让我们动用以前部门的关系，提交申请给人事部，说在跟你一组干没前途。真的是，怎么可以这样。”
　　慕清秋没想到别人会这么说，但也觉得情有可原，只是不知道牧霂怎么想？
　　“是吗？确实有可能没前途。毕竟和董事长吵架了。牧霂要不要换个部门？”慕清秋问。
　　“可是我觉得穆哥的能力比那个少爷强多了，刚进公司的时候和那个少爷一起共事过，但是并没有干什么实际的事情，他们还老爱组小团体挤兑人……穆哥就不是。对我们都好好。”
　　“对你好就值得跟？万一是大灰狼呢？”慕清秋逗她道。
　　“不是啊，穆哥也很厉害。那天你们开完会，田勋在办公室跟我们夸了好久，说你一人怼遍全场。”
　　“哈哈哈，那形容的是杠精。快吃吧。一会儿馄饨凉了。”
　　苹果的经典铃声响起，慕清秋接起了电话。
　　“小穆？不好意思。刚开完会。”电话那边是芮智。
　　慕清秋瞥了一眼时间——开会？怕是刚吃饱饭，准备午休了吧？
　　但还是温声说道：“没事。只希望没错过送过来的重要文件。”
　　“没有没有，刚才那个人跟我打电话说堵路上了。是盛茂开发商的人，姓万，到时候会带个公文包，上面应该印着LV。你别看错了。”
　　不等慕清秋回话，芮智又说：“先这样。万部长找我有事。我先挂了。对客户客气点，这个开发商挺重要的。”
　　“诶，您放心。”
　　撂了电话，慕清秋也没有催牧霂。但牧霂刚才已经隐约从听筒里听见了几个词，猜到了。
　　“客户是不是到了？我们走吧。我吃完了。”说着，又塞了一个馄饨，放下了筷子。
　　“不烫吗？慢慢吃，不急。客户今天还不一定会来呢。”
　　确实如慕清秋所说。
　　直到五点也没有等到那个所谓的“重要的万客户”。
　　倒是五点半的时候，等到了芮智的电话：
　　“哎呀，小穆啊，不好意思。那个人说放在咱们大楼前台了。你现在打车回来，从前台拿上来吧。我和万部一会儿要去和销售公司谈合同，那份文件挺重要的。你一会儿送过来我们应该刚好谈完。要是不在你放部长桌子上就好。麻烦你了。”
　　“没事。这是应该的。”慕清秋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耍了一样，语气没有丝毫的愤怒，毕恭毕敬。
　　然而挂了电话，慕清秋就对牧霂说：“可以下班了。我送你回去？”
　　“文件呢？”
　　“放前台了。”
　　“这不是折腾人吗？！！”牧霂瞬间就火了。
　　“气啥？提前下班不好吗？找前台开张|发|票看能不能报销。”
　　慕清秋打车先送牧霂回了她的公寓。
　　一路上牧霂都义愤填膺地叫嚣，说是刚开完会还谁都不敢得罪，这一被白总调走，就那么多人甩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朝政站边，赌哪个才是真正的储君呢！
　　“那你气什么？站错边了？”慕清秋反问道。
　　“不是！我以为这种事情只有那种老企业才有。为什么不是凭能力？”
　　“慢慢看，别急着下结论。”慕清秋说，“另外，别什么话都往外说，容易误伤。跟我说没事，但没必要有不合就说回去。浪费情感，浪费精力。上楼吧。早休息。”
　　“嗯……”牧霂怔怔地上楼了。
　　从东四环绕回公司，慕清秋在前台取了文件——《城西三区商业开发策划书》，翻开看，除了开头两页目录，剩下的全是白纸。
　　果然……
　　呵。万建文的脑袋大概也就只能想想这些唧唧歪歪的事了。
　　“被耍了还那么开心。”系统突然跳了出来。
　　“还好啦，小飞虫而已，不痛不痒。要是我整人，还咖啡馆？等天再冷冷，在公交站等。”
　　“真是心大……金叔叔来了。”说完就没音了。
　　“清秋？这是准备下班了？”
　　“快了。万部长需要这个文件，我给他送过去。”
　　“嗯。去吧。”金晚吟点点头。
　　“哦，对了，金秘书，我想问一下……”慕清秋正开口想问问人事部那边是谁管理，别回头串通起来，克扣自己和牧霂的工资，不认今天是出勤。
　　“有什么事回头说。”金晚吟说，斜眼看了一眼前台，“赶紧上去吧。别让万部长等急了。”
　　“好，知道了。”慕清秋点了下头，转身往电梯方向走
　　进了电梯后，慕清秋就给金晚吟发短信询问刚才想问的事。
　　立刻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慕清秋这才放了心。
　　电梯到了13楼，慕清秋拿着文件去了部长办公室。
　　万建文刚好就在，听见敲门声，说了进。
　　扭身瞥见是穆清秋，当头一句：“小穆啊，不是我说你，怎么没有及时和客户沟通呢？那么重要的文件就这样的放在前台了，万一被弄脏了什么的，可怎么办？”
　　慕清秋见这语气，看来是非常熟练了，等了很久，是吧？
　　行。
　　配合你。
　　“部长说的是。”慕清秋回答得恭恭敬敬。
　　万建文见那么容易就认错了，又装作一脸慈祥，我没有为难你的意思，说：“你这样毛毛躁躁的可不好。这次也没有拿到实际的文件，财务部那边不可能报销路费。不过我想作为白总宠爱的私生子来说，你也不在乎这点小钱，是吧？但下次，注意和客户及时沟通，别耽误了正事。文件放在这儿，你可以下班了。”
　　“部长不检查一下吗？我怕我拿错了。”
　　万建文装模作样地翻了翻，随口问道：“这文件你看过？”
　　“没有。芮助理说是机密，我不是营销部的核心成员，还是不翻看比较好。”慕清秋眼神单纯无辜地说。
　　“嗯……，没拿错。”万建文把文件随意放在桌子上。“回去吧。你今天辛苦了。”
　　“都是应该的。”
　　语气依旧恭敬，但慕清秋心里却清楚，这是万建文他们合伙搞的。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慕清秋立刻给金晚吟发了信息：“财务部出纳那边应该有万建文的人，特别是负责报销的今天当班的人。”
　　半晌，收到回信。
　　【金晚吟：我会让人事部注意的。辛苦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早、各位


第35章
　　“白总，这是这周折腾穆清秋的人员名单。”金晚吟把iPad的备忘录打开，递了过去。
　　白阳岳接过来看了看，“行。我知道了。这两周清秋怎么样？”
　　“他心态还挺好。没看出来什么。但是清秋之前割腕的事……”
　　“嗯。我知道。你还是注意一下。”白阳岳说，“走吧。今天开个股东大会，把明年的年度计划商定一下。昨天都通知了吧？”
　　“通知好了。都收到回复了。距离会议还有5分钟。”
　　“清秋，刚才查看沈梦晗的好感度，又增加了一点，但这一周都是增长缓慢。你给的信息会不会不准确啊？”愚说。
　　今天上午万建文去开会了，还没有开始今天的整人任务。慕清秋此刻比较清闲。
　　“应该不会。我觉得是不是跟之前维也纳一样，有一个主线剧情需要攻破才可能大幅度增加好感度？”慕清秋刷新了一下邮箱。
　　“今晚睡前你再给我念一下维也纳之后的原书剧情吧。之前的便条不知道放到哪里了……”
　　“遵命。”
　　慕清秋今早是难得的自在。
　　自上个星期跑腿拿文件之后，每天都有类似的事情。芮智总任务派下来，都是什么送送材料啊、拿拿文件之类的工作，这让慕清秋一度回忆起了大二繁琐无聊的实习工作。
　　大二的寒假，慕清秋去了会计事务所工作，本身不是个很有名的事务所。自己也没有丰富的专业知识。
　　实习每天就是写写邮件，或者复印文件，最多帮师傅早点去税务大厅或者银行排号。
　　那一个月，注会的工作流程不清楚，却把事务所一楼的复印机摸得十分透彻，缩印、复印身份证十分熟练。
　　实习结束，慕清秋觉得自己毕业以后可以去开一家打印店。
　　现在的状态就和那个时候差不多，不过办公室连个可以让他研究的复印机都没有。
　　烦躁。
　　慕清秋这几天一直在想有什么突破口，结束这样被耍来耍去还不能还击的日子。
　　昨天晚上和金秘书打电话，白阳岳那边虽然在办公室装了窃听器什么的，但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