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温柔乡[快穿][穿越重生]——BY:楼望秋
楼望秋  发于:2021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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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突发.情况不知道该说什么,行吧,改个词(摊手手)


第59章 云想衣裳花想容(七)
  车夫一路把他送到城门外,难得平安地聊过一路, 心情十分不错, 临别时送了他一个精巧的小挂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也是我去进货的时候,店家给我的, 拿着玩儿就是了。”
  确实很小巧,木头刻的小鱼,红线随便穿起来, 挂到哪里都行。手腕细点儿的小孩儿, 甚至可以当做镯子。
  治鸟笑着收下,看着车夫下来赶着车走, 抬起头看向城楼。
  不愧是天子脚下, 仅从外观就看出一派宏伟气势,带着古旧感,每一块砖瓦似乎都能够诉说自己的故事。慢悠悠在街上走着,路上铺着厚石板,跟小城镇果然不一样, 踩在上面发出悦耳的声响。
  街上行人很多, 似乎有什么忌讳, 就算是有驴马的,也都牵着,并不骑乘冲撞。车夫说他是来京中送货的,进城一路走再右转就到了,是裁缝店, 也卖成品衣服。
  治鸟本来是想去看看的,可是他们抵达时又是一个正午,头顶烈日灼灼,不如先去找家客栈歇脚。车夫给他推荐了城中最安全的客栈,还叮嘱他千万不要贪便宜去找那些郊外的鸡毛店:“所谓鸡毛店,就是不花钱,店家只给你一篮子鸡毛,进去是个大通铺,随意找个地方撒一把鸡毛在上面睡,衣服不脱,很不踏实。
  像我这样皮糙肉厚的,过一晚也难挨得很,何况小公子皮肉细嫩,恐怕是整晚都要睡不着了。”
  治鸟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店,听起来很新鲜,自我代入想一想,实在难受得不行,估计自己是绝对不会去的。
  他先去了车夫说的客栈,或许在车夫看来,他这样的小公子,就算衣服旧,也是故意的。本来长得就好,再穿得光鲜,恐怕更要遭人惦记,哪里知道治鸟是真得没有钱。
  进去客栈一打听,最次的房间也要几两银子,他身上连铜板都没有,只好默默离开。
  这时候又想起来阮旭说的话,没想到自己竟然再次被几个圆滚滚的东西难为到,正在发愁不知道怎么办好,身边突然有个人拍拍他的肩:“小兄弟,我看你一直站在这里,也不进去,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呀?”
  治鸟总觉得这种一上来就自来熟搭话的人,没有几个好心的。反省自己是不是在门口站得太久,引来什么奇怪的人注意,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捂住耳朵转身就走。
  “唉,小哥儿等等呀,我话还没说完呢!”见人转身,这搭话的自来熟急匆匆跟上,“你是缺钱吧,别害羞呀,谁没有被几枚铜板难为过呀,都有难过的时候,我也有,所以这不是看你为难,想要帮一把嘛。”
  “小哥儿,你慢点,我腿脚不太好。”宁三自以为不是个坏人,他就是个做生意的,细致点儿讲,做的是人员安排工作。他一直觉得要不是自己大字不识几个,年轻时候看错了人家的契约,不小心把自己卖出去,现在怎么说也该是个大老板。
  可惜可惜。
  其实现在也不错,平日工作就是在大街上闲逛,偶尔看见那些从外地来的人,就装着熟悉,把人拉到自己这边给他“介绍工作”。
  当然了,可能这个工作在外人眼里看来不太正经,可是根据宁三的经验,多数被他安排过的人,对结果还是相当满意的。
  他这次早早就盯上了治鸟。
  不该这么说,他是被迫盯上治鸟的。这人简直对自己的容貌没有一点儿书,那张脸在外面一露,道上行人哪个不多看他一眼。宁三注意到,有几个人为了多看一会儿治鸟,故意在一条路上来回走好几遍,还有些走着走着,迎面就撞到墙上的。
  就连宁三也是,说“被迫”,都是因为对方往那儿一站,气质出尘恍若神子下凡,眼珠子根本挪不开!
  他就瞧呀,世界上怎么还能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这么好看的人,要是往老板楼里一摆,那不是天下人都要为了来看他一眼抢破了头。
  对呀,这小哥儿看样子刚从外地过来,正是最单纯容易相信人的时候,他为何不现在跟着他,看看动向,找准机会把人往老板那儿一拐!
  好主意,说干就干。
  “我跟你介绍正经营生,哎呀,您别突然停下来呀。”
  治鸟从街头走到街尾,一路就听他嘀嘀咕咕、叽叽喳喳,听得耳朵都快要生茧子了:“那你倒是说说,到底是什么营生?”
  问了,问了就好,问了就有希望!
  宁三手一指,指向旁边的小餐馆:“
  甭担心,我请客,边吃边聊。”
  这个正经营生,其实就是在老板的茶楼里弹琴。他老板都跟他抱怨过无数次了,自从上一个琴师赚够了钱,继续开始流浪找寻离散亲人后,楼里就一直空着那么个位置。
  其实琴师好找,难的是找到符合老板心意的。什么叫一见倾心、宛如云上仙人的气质,老板跟他说过无数次,他从来就没有听懂过。
  要仙人,那就去修仙呗,在人间找仙人,那不是说笑嘛。
  今日一见到治鸟,他明白了,不是老板描述怪,是他见识太短浅。原来真得能有人,站在那里,就宛如一尊神明,虽然不是清新小巧那一款,是明艳夺目那种。
  仿佛世间颜色都披在他身上,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没有一处不动人,没有一处不完美。
  治鸟听他这么说,舒口气,先行道歉:“我一路过来,遇见许多不好的人,看见你时先入为主,实在抱歉。”
  “没事没事,你们这些外地来的,多长两个心眼儿是好事。所以,你这是同意了?”宁三完全不介意这种小事,他也不是第一次碰见,有时候也被人当坏人躲着。最严重的有一次,人家以为他是搞“人口运送”生意的,直接报了官,还是现场派人给老板送去口信才被捞出来的。
  “可是,我不会弹琴。”治鸟虽然缺钱,也不会做自己不拿手的事情,平白坏别人的生意。
  “不要紧,不会可以学,主要你人好看就行。”
  就是这句话。
  治鸟捂面笑道:“要不是你跟我说是去做琴师,光听你这句话,我还以为自己是要被卖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了。”
  宁三也跟着笑:“没办法,这都是我们老板的意思。我们老板别的不爱,唯一的爱好就是看看美人。也都怪这癖好,一开始我来找人,总是被人误会。”当然,他自己是说习惯了。最开始同样也是羞涩的不得了,见到好看的就去问人家,要不要找个赚钱的活计,他自己听着都怪不得劲的。
  无怪乎旁人误会。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宁三说的茶楼,从后门进去,掩住面,不让人看见。治鸟觉得奇怪,宁三却说这是规矩,为了保持神秘感:“老板说了,越是看不真切的东西,越是让人趋之若鹜,都是人的本性。”
  “你家老板,还挺有意思的。”说白了也是个好色之徒,不过能够将“好色”做到这种程度,也确实天下少有了。
  看来这家老板也是个相当有趣的人,治鸟觉得,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
  侍卫没能够把美人带回来,只是带回来一幅画,时亭心里,是有些不满的,一张画能看得出什么?
  他请过无数画师给自己府里的佳人们作画,六分美貌变成八成,八成容色画作十成,都是别人眼里的颜色,还有讨好的成分在里面,多数没有几分真。
  时亭原本不在意,甚至还感叹无趣,结果侍卫紧接着又跟他说了柳生的事情。竟能够有这样一个存在,只是见过一面,就把人魂儿都勾没了,也算是天下奇闻。单纯依靠这个故事,这张美人图,就价值不菲了。
  好奇之心被人勾起,他展开画作,雪白画纸上,一点一点展露全部相貌,如同怀抱琵琶的美人,遮住的面纱逐渐滑落,露出下面的摄人心魄的色彩。
  那些梦境中的景象重新回归脑海。
  最温柔的地方,另一人的怀中,在迷蒙幻境中,一同泛舟湖上,雪落季节,彼此炉边取暖。那人似乎身体寒凉,手总是捂不暖,他就把那双手揣进自己怀里,冰凉凉的,却柔软。
  一双眼睛,永远含情,他永远忘不了。
  就是这双眼睛,同画上一模一样的眼睛。
  “主子?”侍卫看他展开画卷后失神模样,心里一紧,莫不是又让传言说中了,就连自家主子也抵挡不了画中人的妖术。如果真是如此,那就是自己的罪过,杀一万遍也不足以谢罪。
  转念又觉得不可能,他当时看一眼,也有能力将画合上。自家主子毕竟是色道高人,看一会儿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好在时亭凝视半晌,叹了口气,谨慎地将画展开,小心悬挂在房中:“宁九,你跟我多久了?”
  “禀主上,十六年了。”不明白时亭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侍卫只能如实回答。心里还在忐忑:难不成自己这次任务完成得不好,主上终于要罢免他的阶职了吗?不会不会 ,主上不是会为一幅画纠结的人。
  他心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脑补得十分精彩,实际上,时亭也就是单纯问一问。
  “这么久了呀。”这么久,他终于找到了,在自己梦里,任何庸脂俗粉都无法代替的颜色。
  难道是终究没有缘分吗?
  明明都已经出现,偏偏只有一幅画,不叫他见到真人。不,不能这么想。
  何其有幸,他都以为自己的梦是一辈子不可能成真,只能够一遍遍去追忆愈发模糊的幻象。今日这幅画告诉自己,并不全都是幻梦,还是有望成真的,他难道不应该感激吗?
  作者有话要说:肝多了,有点虚2333感谢在2020-04-05 21:39:42~2020-04-05 23:55: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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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云想衣裳花想容(八)
  “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演奏,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宁三带着治鸟去找了有名的老师傅, 老师傅琴瑟琵琶, 样样精通, 见面时,手上缠着几根弦, 正在调音。
  看见他们来,立刻明白了用意,直奔主题, 向治鸟提问。
  “是乐感吗?”乐理应该很重要, 连最基础的音高、音色都无法掌握,演奏时出了差错都无法察觉。治鸟觉得, 在茶楼这种地方, 最重要的是通过声音给客人们制造恬适的心情,频出差错自然是不可取的。
  师傅摇摇头。
  “那么,是指法吗?”每种乐器都有自己独特的演奏方式,托、擘、抹、挑什么的,治鸟来时路上, 遇到过愿意同他分享的人, 只是那些措辞, 治鸟听着就觉得头大,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然而老师傅又一次摇摇头。
  “究竟是什么呢?”治鸟觉得最重要的,全都被否认,实在想不出来了。
  老师傅放下手中的琴,捋了捋胡子, 道:“是气质。”
  “气质?”
  “对。”老师傅拿起自己未调好音的琴,“一个乐师,最重要的,不是他的能力有多高,意境多悠远,那些都是虚的,千人千思,算不得真。真正有用的,是你自己的气质。”
  随后又列举了许多例子。
  “你看那些抱着根竹管卖艺要饭的,不论演奏什么,都是一副苦情相,旁人听了,自然泪如雨下,口袋里的铜板就随即丢出去了。你再看那些宫廷乐手,不论何时都挺直腰板,要的,就是达官贵人们爱慕的清贵相,衣袂飘飘,仿若仙人,哪怕演奏地一般,那也是天籁之音。”
  林林总总列举一大堆,归根结底一个意思:懂不懂音乐都是其次,会不会装样子才是真本事。
  治鸟听着,深以为然,当即拜谢恩师。
  宁三却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究竟哪里不对,他说不上来。不过看治鸟满心欢喜,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嗐,咸吃萝卜淡操心,他又不是什么乐理大家,哪里懂这些东西,老师都这么教了,哪有他说“不对”的道理。何况老琴师一直在楼中担任教导职责,前面好几个琴师,都是一手指导出来的,肯定没有什么问题!
  于是默默退出去,跟侍者吩咐几句,将自己找来符合老板心意是新乐师这件事传达上去。
  宁三绝对想不到,自己这一退,没能来得及阻止一代“神仙琴师”的诞生。
  治鸟觉得自己应该是会乐器的,手上握着琵琶,身体的记忆如此自然,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然而都是随手拨弄,没有什么完整的曲目,这些还是要慢慢学的。
  其实就算有记忆,治鸟的琴弹奏地也相当一般。
  奈何人家长得就是好,气质天成。于是几天后,才刚练成一首曲子,宁三就迫不及待带着治鸟去楼中现场表演了。
  茶楼主楼布局同其他地方类似,就只有两层,都是普普通通的桌椅摆放着,还提供些棋盘、纸笔,一看就知道是专门吸引文人墨客的地方。
  精彩的则是在楼外,从窗户望出去,刚好有一汪浅湖,只能浮起来几条小舟,窄窄长长,形如蚱蜢。大型的画楼画舫是不可行的,这湖浅是真得浅,还生满莲花,在里面不仅行不动,还要直接触底。
  不过为了面子上好看,湖中心确实有一个摆设船,据说是专门拖进去的,就为了装点门面。通常来了地位高的贵人,不在楼中饮茶,而是小舟载着往湖中间去,一次只能由一个人包下,是天然的大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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