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温柔乡[快穿]》作者:楼望秋
文案:
宁愿醉死温柔乡,不慕武帝白云乡。
“透骨香”治鸟无疑是温柔乡中的顶配,乃是恶所中开出的至美至艳之花。
死了以后,更是成了众人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于是他就被系统选中,开启替炮灰角色完成心愿,顺便当当人生导师的日子~
被潜规则无力反抗的艺人、被利用抛弃的次品、供主角度情劫的妖精、缠于菩提身上的蛇……
不过,让一个花魁当导师,真得没有问题嘛??
一开始,系统:你是万人迷,不论反派正派都爱你。
后来,系统:求您了,别看他们了,营养跟不上了!
———
顶级花魁的守则:
1.要有骨气,不可堕了名头,那些颐指气使之人,绝不因外物接纳。
2.对真诚之人当以同等诚意对待,绝不可表露低俗之态,更不可表露贪得无厌。
3.花魁之美在予温柔幻梦乡,从容优雅莫交心,交心便情死无味。
(4.前三条,每条都很有问题。)
内容标签: 系统 快穿 爽文 逆袭
搜索关键字:主角:治鸟 ┃ 配角:系统 ┃ 其它:万人迷,白月光,人如朝花留不住,最是难勘温柔乡
一句话简介:万人迷白月光的千层套路
立意:珍爱自我
第1章 情死无味
将军抬轿,帝王作陪。
说得,便是一代花魁——郎君治鸟。
这位花魁,本名不可考,却一生荣耀加冕,至死都如绝尘焦骨,无人可欺。京中为他塑像,如九天坠凡的仙君,以最卑贱的身份,获万人祭拜。
他的故事改编了上百个版本,流传在戏台茶肆。所叙不一,却都讲那位惊世之花,是如何从容游走于王侯将相间;有他出现的长街,是如何万人空巷的绝景;他凋零前,又是如何以一身傲骨,吓退蛮夷。
宫里都传,最后那一战,小将军们守护的不是帝王,是站在风口浪尖上,以血作奠的花魁。
其实,王朝早呈颓唐之象。
将军抬轿,抬花魁;帝王作陪,陪花魁。
简直天下第一等荒唐。
百姓都以为,被花魁郎激起的王朝血性是一时的苟延残喘,谁都没想到,居然真得让这个走向衰败的王庭活过来了。
倾塌的高楼重新建起来,翻碎的青石路重新铺就,除了没有那个踏过青石小巷、端坐高楼举世无双的人,盛世的血脉都如此鲜活。
他坐在高楼上,听背后响起的跫音。
“你回来了。”
“幸不辱命。”
他与蛮夷立约,逼他们将攻下的几城尽数归还,代代朝贡,不再进犯。
“真没想到我们能做到这一步。”他早看透自己的命轨,从一开始就放手做个废物皇帝,纵容自己活在酒色温柔乡,却偏偏遇上一个风华绝代的人,“那时候我们三人,虽然荒唐,却也真得快乐。”
将军又何尝不是呢?
现在他们挣扎着,重新打造了一个繁华盛世,想呈贡的人,却早已不在,连尸骨都未留下。
不留也好,他的美丽不该沾染分毫凡俗烟尘。
他们都已经老了,霜雪满头,他还是年轻的样子。
没人知道他们心心念念的花魁郎就卧在不远处,冷眼旁观世俗起落,耳边一个叽叽喳喳的东西:[宿主,结束了。]
[嗯。]
正如没人知晓他其实没有死,在最后的那一瞬,有个自称“系统”的东西隐去了他,说是看上他的“万人迷”体质,要他提供一些帮助。
实际上,对于系统来说,这相当于捡了个天大的漏。他的制造者要求他选择最有魅力的人作为宿主,可它是一个系统、一个程序,没有样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最”有魅力,它甚至连“魅力”一词都无法解读。
于是它尝试绑定了一个外表出众的男人,打算玩一把养成,谁知道那人听说后第一句话就是问它:“如果绑定了你,他会不会爱上我?”
这个“他”,当然就是花魁治鸟。
从此它就盯上了这个人,越看越喜欢。
在这样一个时代,居然仅靠自身魅力俘获了一整个王庭,这简直是为它量身定做的宿主!于是这个没节操的系统果断抛弃了原本选择的对象投靠过来。
至于上一任宿主?
它都带着他从村夫成为豪绅了,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治鸟其实不太明白“系统”什么的,他只知道自己答应了它,然后就以这样一种状态存活:不是生,生者不见他;不是死,死里没有他。
宛如画壁黄粱,草草从众生间掠过,看他们祭拜那座栩栩如生的像,心中却满是荒凉的嘲讽:他们可知自己祈祭的不是英勇的将军,而是卑贱的娼.妓?
[你说,要我做你的宿主,帮你的忙。如今可否告知我,究竟是怎样的忙,需要能够逆转生死的你求上我?]
系统没有在意话语中的探究,只将所有话语概括为一句简短的问号,照本宣科地做出回复:[你是万人迷,不论正派反派都爱你,你要穿梭在各个世界,完成那些求而不得炮灰们的执念。]
他是万人迷。
治鸟听到第一句就忍不住笑意,也对,至少从结果来看,所有人都“爱他”。
[好。]
他站在皇帝面前,伸手描绘那人眼角的细纹,抬手便是风情万种,却除了一个不解风情的系统无人知晓:“再也不见了呀~”
煦风擦耳过,谁望着万家灯火,叹息:“可我总觉得他还在。”
———
[经检测,宿主适应度四星,适应反应良好,加载剧本。]
剧本。
治鸟敏锐地捕捉到这样的字眼,一股难以言喻的反胃感从下腹上涌,嗓子眼仿佛被烈火烧透,他忍不住翻过身扶着墙壁干呕起来。
宿醉,如果是治鸟自己的身体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喝醉了酒、丑态百出的模样是被严令禁止的,他们本就生在由人寻欢作乐的温柔乡里,美人微醺是情调,美人反胃可不是,这副样子几乎不会让人感觉到“快乐”。
那边的系统却满不在乎,自顾自地加载好剧情,对着难受到眉头紧皱的宿主诉说起来:[这具身体的愿望是“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够以正面形象出现在大众视线里,希望自己能够办一次真正的画展”。]
[画展?]
治鸟按照往日的经验,给自己灌了几口冰水,强压下身体带来的难过感受,又参考这具身体的记忆,顺便洗了个冷水澡。
按照系统的回复,他现在是一位画家。
不,只是一个画手。
一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年轻画手,在学校里学到的只有鉴赏艺术与制造艺术。他有一双巧夺天工的手和一颗装满了漫天繁星的脑,天生从属于浪漫与美丽的神明,就连皮囊都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清俊。
是莫奈笔下潋滟多情的睡莲。
就像大多数沉心研究毕设的学生一样,他的脑子里每日溢满了湖光山色,舀出一勺都是油墨晕染。
在系统提供的剧本里,这个年轻人家境一般,并不十分卓越却足够能够支持一个孩子学习绘画。这个时代跟他那个时代差不多,卖画为生总归还是相当艰难的,好手艺能吃一辈子,前提得是混出头,混不出头的那就是在赌,难为自己。
小画家刚从大学毕业,跟着导师到处跑场子,就遇到了故事的另一个男主角。
毕竟,艺术,总让人有些这样那样妄图玷污的想法。
对方是个大公司的总裁,按照系统的话就是强娶豪夺套路文。大总裁在画展上一眼相中小画家的皮囊,立刻展开热情的攻势。小画家哪儿见过这套路,推也推不掉,拒也拒不了,好好一个大总裁天天粘在自己边儿上,他也挺过意不去的。
大总裁的小助理隔三差五就跑来找他一趟,说是从巴黎买的巧克力、克罗地亚摘的玫瑰,什么东西都往天上吹,这份过意不去就更大了。他想还这份人情,可是家里什么值钱的都没有。
和他比,他如此贫穷。
于是那人说在一起时,他自暴自弃地想:好吧,反正也没有什么能还的,他要他的爱,他愿意给。
小画家上了心,认真地照顾起对方,甚至专门找医生了解了人体结构,学着如何让伴侣更舒服,老老实实做一个小忠犬应该做的所有事。
直到他偶然遇到了他的助理跟他在办公室偷情。
他想去质问,却先被助理拦了下来。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那个精明的助理先生一身笔挺西装,一脸讽刺地将公文袋扔到他身上,“你不过是他随手捡来到的乐子。”
那份公文袋里,全都是他的情人。
歌手、明星、作家、对头,跟他上过床的人多到数不清,大多数是三月情人,三个月到期,关系结束,任由对方怎么追都不回头。他沉浸在掰弯直男的乐趣中,只有与他竹马竹马的助理深谙。
他冷着脸,忽然就明白了助理将文档交给他的意思:三个月到期,他也到了被清理的时候了。
如果到此为止,那么小画家根本就和任何一个过往的炮灰没什么两样,然而他是剧本里最大的炮灰,注定蹦哒地更欢畅,好给主角们好好助攻。
小画家向来心高气傲,自然不服,一番围追堵截,终于见到了大总裁。
然而意外的是,除了总裁先生,还有总裁夫人。
他结婚了。
不,倒不如说,他很久之前就结婚了。
那个女人一直知道自己的老公出轨且出柜,却苦于一直握不住把柄。她没有这个圈子的交际,而且她自己虽然家门算是不错,却天真地像是个象牙塔里的小姑娘,没有工作、没有经济能力,甚至为他怀孕,即将生出一个小宝宝。
小画家这时候找过来不仅仅是偶然,总裁厌倦了他纠缠不休,助理先生自然就为他分忧。
为了安抚妻子,他们利用了他。
那个女人单纯地以为他就是根源,执着地想要除掉他,在他精心准备的个人画展里公然播放他跟她老公的青色录像,把他的尊严砸得彻底。
他名声彻底臭了,导师和师兄也看不起他,认为他走错路,已经没救了。
画作卖不出去。
家里边又突然出了事,父亲检查出癌症急需钱,为了凑钱,小画家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色相,去那些地方赚钱。
直到某一次,他撞见了大总裁。
为了钱,他拉下面子求他,他知道助理才是他真正爱的人。也不能说“爱”,不过是忠犬执事的设定惹人偏爱,这刚好可以成为威胁,大总裁还不能闹出这种会让妻子与妻子家族再次不信任他的绯闻。
为了堵住他的嘴。
总裁还是把事情丢给助理。
那个助理给了他一笔钱,叫他付医药费,又怕他像个吸血的蠹虫一直缠着他们。于是,在他完成第一笔转账后,一不做二不休,叫了几个人把他从会所里带走,变成了第二天放在报纸社会新闻上的茶余谈资。
小画家一辈子的名字,都是恶毒扭曲的,就连死亡也充满了戏谑,旁人见了只感叹“这年头,当鸭子也难”。
没人知道他曾经也是个卓越明朗的青年。
治鸟扶着洗面池边缘,对着镜中人,问道:“我替换了他,那他会在哪里?”
[他会看着。作为任务发起人,只有他才能确认您的任务结束。]
“你能看到吗?”不是问系统,而是大大方方地询问原身。
发声是有技巧的,人人都喜欢酥软入骨的声音,不一定非得多么轻缓,重点是让人听着舒服。治鸟在那种地方,用不着特意去问,自然就有人愿意指导他这些小技巧。
于是同一具身体,说起话来似乎都撩人了不少。
“他”看着治鸟审视镜子,也只有“他”能看到这人本体有怎样的艳色,纠结半晌后还是缓缓给出了回应。
“那么,我的任务结束后,你能学会好好活着嘛?”
别说“他”愣住了,系统也呆住了,它系统兄弟这么多,时不时也互通有无,还是第一次听说,做任务先不提能够获得什么,而是确认原身心意的。
那声音再一次消失,治鸟猜他是有在认真在思考了:“能。”
有那么一瞬间,系统忽然有些明了,这个人能够俘获整个王庭,也许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或许不是真心,但足够柔情。
这世上,有谁不爱柔情蜜意呢?
第2章 画骨画皮难画心(一)
治鸟穿过来的时间,刚刚好是在他第一次撞见爱侣与助理在办公室苟合。他觉得恶心,一腔热忱喂了狗,也不明白那人为什么这样做,便浑浑噩噩地,独自去了酒吧,给自己灌了一肚子酒。
回来就晕倒在浴缸里了。
治鸟无奈,只得先拾掇利索,才匆匆忙忙翻出自己的一些证件,上面写的是原身的名字,“辰治”:“你挑一挑,哪些是需要带走的?”
“你要离开这里?”倘若有外人在,恐怕会以为治鸟脑子不正常,对着空气问东问西,可系统知道,他问的是原身。
“是呀~”
本该保持缄默的原身现在几乎成了一个背后灵,还是有问必答的那种。治鸟问过他有没有那段王庭的历史,原身却表示他听都没听过,顺便教会了治鸟现代手机的使用方法,便于他自己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