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看见你把他摁在墙上撕咬了,为什么你还能保持理智?”简岚对这个问题很是执着,一脸认真的一定要问个明白。
姬九黎本来还在想着什么实验偏偏要用双胞胎,冷不丁的听见这句话呼吸一滞,楚鹤晏低声笑了起来,连带他的肩膀都微微震动,颇有些好心情的道:“那不是撕咬。”
简岚往前走了两步,问道:“那是什么?”
楚鹤晏居然还有心情给他解释,“那是对最亲近的人,最爱的人才能做的事。”
姬九黎用手捂住了眼睛,耳后的微烫一直延伸到脸颊,他真不知道事情怎么往奇怪的方向走过去了。
简岚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响起楚鹤晏把姬九黎抵在墙上的一幕微微咬了咬唇瓣,不知道想到什么抬头道:“放我出去。”
姬九黎放下手,一针见血的问道:“想去找你哥试试?”
简岚看着他,眼中聚集起风暴,向一只被侵入地盘的小兽对着敌人伸出獠牙来,他威胁道:“哥是我的。”
姬九黎有些莫名其妙,他又不抢他哥,但是什么都没问呢,也不能轻易放他走不是,“你和简廷是BOSS?”
简岚嗤笑一声,“是啊。”
猜测的得到证实,姬九黎点点头,“你和简廷都是曾经参与这场实验的孩子是吗?”
简岚眯了眯眼睛,“问我属于作弊行为,何况,我不会回答你。”
姬九黎耸耸肩,“现在的问题是,你是个阶下囚,我凭自己本事困住的你,按道理,你应该回答我。”
简岚道:“道具总会有时限。”
姬九黎道:“你对我敌意这么强却不蛊惑他杀了我,为什么?让我猜猜,是因为你哥?”看着他骤然冷下来的眼,姬九黎知道自己猜对了,“因为你哥不许你杀了我,你嫉妒,所以要找我麻烦对吗?”
简岚道:“你还是这么让人讨厌。”
楚鹤晏睁开眼睛,目光不善的看向简岚,姬九黎拍了拍他,道:“副本里可以是其他的鬼怪杀了我,但是身为BOSS的你们却不会对我动手,我是诡界的主人?”
简岚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道:“神就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东西,我们遭受苦难的时候拼命祈求都换不回一丝怜悯,我们死了之后才装模作样的施舍给我们一方安身地!”
“简岚!”门被打开,走廊里的灯光照了进来,简廷微愠的看着简岚,他一直知道简岚是有情绪的,也以为经过时间的原因会慢慢淡化,却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当初的怨气还是就这么说出来了。
道具已经失去了效用,简岚看着出现的简廷眼中闪过无措,又倔强的把头扭到一边,简廷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负一层现在不是开启时间,请两位上楼吧。”
简岚侧身让开地方,他感觉到哥哥在生气,在两人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是生硬的回答了句:“是。”
姬九黎脚步一顿,了然这是刚才问题的答案,不是不能说,是他不想说。
“如果因为是神就可以为所欲为的话,你也不会在这里见到我了。”
简廷微微睁大眼睛,“您……”
姬九黎停下脚步,道:“我并没有想起来,只不过知道了一点事情,之前我怎样交代的,就继续那样做吧。”
简廷道:“抱歉大人,是我没有管教好弟弟才让他口无遮拦。”
两人走后,负一层重回寂静,简岚垂着眸子不敢看简廷,简廷感受的到他慌乱的心情,他性子温和也做不来严厉训斥的样子,只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要离开。
简岚一下子慌了,急忙拉住简廷的手臂眼睛都红了一圈,“哥,你别走!”
简廷怔了一下,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感觉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他一下子睁大眼睛,直到唇上传来牙齿轻咬的感觉才回过神来,他推开简岚,惊道:“小岚,你做什么!”
简岚被哥哥推开更难受了,认定他哥哥生他的气,委屈的像一条被抛弃了的大狗,“刚刚那个人说这是对最爱最亲近的人才能做的事情,我最爱哥了,你别生我气行不行?”
简廷听他说话半天没回过神来,爱?简岚显然是误会了什么,在那些岁月里,失去神智的只有简岚,所以他什么都不懂,可是他在人间做游魂那么久,自然明白这是恋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情,现在这是,乱了,他想解释,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跟简岚解释。
简岚眼中明显带了痛苦,“我没生气。”简廷捏了捏眉心,想着,算了,还是以后再慢慢解释吧。
两人下了楼之后回了资料室,安升与凌烟明显还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两个人的状态,纪棠问了句:“解决了?”
楚鹤晏应了一声,靠着姬九黎竟然很快就睡着了,姬九黎把他的头放到自己的腿上摆成个舒服的姿势,轻声道:“没事了,我们从教职工楼下来的时候,出了点状况,我们将计就计想看看一直隐在暗处的是什么,没准是个重要线索。”
安升松了一口气,道:“你们在演戏啊,吓死我们了。”
姬九黎道:“他一直在周围,没办法说明,让你们担心了。”
凌烟道:“楚哥很累吧,等他醒了再说吧。”
姬九黎点点头,大概是有说话的声音他一直睡的不安稳,眉头紧皱着手里握着他的手指。
上午的时候,楚鹤晏在楼梯上拉着他的手轻轻摩擦着他无名指第二段指关节,现实里他们在看狗血电视剧的时候,对于那种误会种种又不说明的桥段深恶痛绝,约定了一个暗号,无名指的第二段指关节,意为我在演戏。
他在跟纪棠说话的时候,眼睛隐晦的瞥了一下旁边,好在纪棠足够聪明,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顺着他们把这场戏演了下去。原本姬九黎只是想看一下到底是什么一直在影响楚鹤晏的情绪,并没有打算问关于诡界的事情,可话赶话的,这些问题就这样问了出来。
看简岚的情绪,诡界这个地方,还真可能是他老家。
没安静一会儿,孙图的喊声从楼道里传了进来,“出事了!”
楚鹤晏睁开眼睛,坐起身又伸手轻轻揉了下他的腿,“麻了没?”
姬九黎摇头,顺着他的力道起身道:“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几人到了一楼,浓烈的血腥味溢满了整个走廊,孙图脸色凝重,“做好心理准备。”
姬九黎看了一眼人,没有许落和筱琳,开着的房门里,尽是断肢残骸,许落被开膛破肚躺在地板上,肚子高高隆起,还有一截手骨竖在外边,旁边是碎肉和一把斧子,女人的头发散开在泥泞的血肉碎末中,光|裸的头部和四肢都在他的肚子里。
孙图道:“是他自己动的手,他把筱琳杀了,然后破开自己的肚子……”他没能继续说下去,场面实在太过有冲击力,已经让看到的人生理加心里不适了。
郭亮把门关上,隔绝了一些冲鼻的味道,脸色凝重道:“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出什么事,负一层还没有开,我总感觉不太好。”
姬九黎道:“负一层我猜测是感官实验。”
第79章 天使福利院
“感官实验?”郭亮疑惑道,“那是什么?”
姬九黎道:“一种很残忍的实验,将人的听觉,触觉,视觉各种感官用药物或者其他的方法进行单独剥离,时间长短根据人什么时候精神失常来决定,我也只能解释个大概。”
郭亮道:“死亡率很高?”
姬九黎摇摇头,“不清楚。”
纪棠道:“不能说死亡率很高,但是精神失常自杀的概率很高。”
郭亮蹭了蹭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感觉说了比不说还要恐怖,这就像突然进了陷阱跟提前预告前方是陷阱的区别一样。
几个人凑在一起梳理了一下所有得到的线索,基本可以拼凑出一个大概轮廓了,安全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夕阳落到了地平线以下,夜晚正式来临。
当走廊里响起熟悉的脚步声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18个人到现在还剩下9个,分散在两间屋子里,当脚步声分别停在房间门口的时候,众人心头浮现起不好的预感。
比他们人数多一倍的研究员进入了屋子,二对一的架起了他们的身体,道具扔出去炸开了响声随即又有新的研究员进来,源源不绝似的,摆明了是要将他们所有人都带到地下去。
“草!这他妈都是些什么鬼东西!这楼里面是藏了一个复制机吗!”叶檀在连续扔了几个消耗道具之后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两个人被带走的那么快了,这他妈车轮战谁受的住!
当研究员拿出带有蓝色液体的针管的时候,姬九黎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可不想被这不明不白的东西注射|进身体,更何况,所有人都被拉到地下,肯定不会是团灭的结局,如果反抗能阻止这一切当然要反抗,可是当反抗阻止不了的时候,姬九黎毫无心理负担的“晕”在了地上。
楚鹤晏被他拽的踉跄一下只来得及反应把半个身子给他当人肉靠垫,然后在他用眼神暗示后挪了挪身子“晕”在他旁边的位置。
剩下的四个人一脸懵逼,眨了眨眼睛后有模有样的散在各处,也不过五六秒的时间,整个房间里奋力反抗的人倒了一地,研究员好像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惊呆了,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针管又看看地上的人,还是把针管收了起来,两个抬一个的出了房间。
孙图三人被摁在地上注射着针剂,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眼睛开始涣散,在看到他们被抬着从面前走过去的时候,意识也彻底陷入黑暗。
从二楼隐藏的电梯下到地下一层,姬九黎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所有房间上面都多了一把门锁,白炽灯明晃晃的照在眼皮上随着脚步晃动的身体让人一阵阵发晕,姬九黎只能看到房间里隐约的白色身影。
孙图和郭亮被带到一间房里面,安升和凌烟和秋灵被带到一间房里面,纪棠和叶檀被带到一间房里面,姬九黎和楚鹤晏被带到了最里面的房间。
门被关上之后,房间内彻底陷入了黑暗。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一片浓稠的黑,连轮廓都看不到的那种,他试图拿出手电筒却发现被锁了,所有可以发出光的道具全部不能用。
“这房间果然是视觉。”姬九黎手摸索着抓住楚鹤晏胸前的衣服,然后把自己整个塞进他的怀里,“据说人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呆久了,会容易产生幻觉,然后最后忘了自己是谁为什么存在。”
楚鹤晏下巴磕在他头顶轻轻摩擦,低沉的声音混合胸腔的震动在这种情况下特别有安全感,“我在呢宝贝。”
姬九黎想着在副本里他果然是受优待的,道:“今天我们在的地方可能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其他人的就不一定了,开了四个房间,视觉,听觉,触觉,还有一个如果是痛觉那就有点难了。”
楚鹤晏道:“现在联系不到,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他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安升三人被带进房间之后,包裹严实的研究员拿着红色的针剂走了进来,三个人被按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针剂注射完毕,房门被关上陷入黑暗,依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
刺痛的感觉从身体内部腾升起来,先是针扎似的麻麻痒痒的疼,然后变成了细密的疼痛,黑暗里看不见其他人的样子,只能从小声的抽气声中得知她们的状态,安升摸索着扶着墙壁坐下,突然感觉手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他缩回手感觉到黏黏腻腻的湿漉感,出血了。
秋灵的惊呼声从不远的地方传过来,凌烟小声抽着气道:“墙壁上有东西。”
安升额头已经浮出细密的汗珠,疼痛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加剧,身后的墙壁一挨上去就会出现伤人的东西,可是如果疼痛继续增长到他们承受不住的地步,肯定会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或是靠在身后的墙上。
秋灵带着惊慌与痛苦的声音传了过来:“这墙会动!我刚刚明明远离它了,可是我往后仰了一下它又在我身后了!”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坏消息,安升与凌烟在黑暗中摸索着对方的方向,“我们靠在一起彼此间有个支撑,背靠背就避免往身后倒了,应该可以坚持长一点时间。”
秋灵带着哭腔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在哪?我都往你们声音的方向走了好多步了,可是好像离你们始终那么……啊啊啊啊!”
安升停下脚步,“怎么了?”
凌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不知道,秋灵?”
秋灵颤抖着声音,好像经历着莫大的痛楚,“我的手……被墙上的东西穿透了……”
安升背后一凉,生出沁骨的寒意,“凌淇,你不是在我前面吗?”
凌烟脚步一顿,才发觉出不对劲来,“我现在在你身后?”
安升点点头又想起她看不见,道“是啊,你的声音一直在我前面,突然跑到我身后去了。”
凌烟道:“可是你的声音一直在我前面……包括你现在说话,等等……”她转了一下身子。
安升道:“怎么了?”
凌烟道:“在我身后了,我刚刚转了个身,有声音的那边应该是墙。”
安升道:“那我怎么……”他话说到一半,偏头看向自己的肩膀,那一小片皮肤正在发热,他身体里的疼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减轻了不少,是乐虚。
黑暗中安升看不见,在距离他鼻尖处十厘米的地方,是墙壁,此时整面墙都开始蠕动了起来,下面鼓起密密麻麻的尖刺正在等待一个机会破墙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