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九黎说完之后安静的待在他怀里，楚鹤晏微凉的指尖点在他锁骨中央的位置，姬九黎抬头看他，“如果这是我的东西，”楚鹤晏笑了起来，“那只能说明是我早有预谋。”
　　暖黄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屋子，姬九黎眼中却只有楚鹤晏，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们现在彼此相爱，没有任何阻碍，这不是最好的事情吗。
　　楚鹤晏把他投喂饱了以后才吃了些东西，起床的时候楚鹤晏已经把胡茬刮干净了，现在下巴上一片光滑，姬九黎坐在他怀里百般无聊，忍不住拿手去挠他的下巴，他不想离开楚鹤晏的身上，楚鹤晏也不想放开他，两人就这样呆着，竟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这几日查了些关于诡界的东西有了些眉目，又听到姬九黎说的事情，楚鹤晏隐隐有了些猜测，但是他并没有现在就提起，而是找了一个电影，又冲了两杯咖啡，拿上姬九黎爱吃的小零食，与他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着。
　　电影没有播完，姬九黎就靠在楚鹤晏身上睡着了，嘴巴里还叼着一根虾条，楚鹤晏把电影关掉，又把他唇边的虾条叼进自己嘴里，俯身抱起他回了卧室。
　　房间里安静下来，楚鹤晏听着姬九黎的呼吸才开始思考他说的话，他是创世神？创造这个世界的神明？如果是这样，为什么那个什么天道要他神魂俱灭，还要让他彻底消失在天地间？他做了什么？还有那群神，到底是做了什么？阿黎见的海神说九界冥主做唯一的壁上观，也是仅存的至高神，也就是说不论发生了什么，阿黎并没有参与其中，可是他布了这么大的局要将自己保下来，那他会不会有危险？他们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楚鹤晏凝视着姬九黎的睡颜，睡着了还拉着他的衣角，可人疼的很，楚鹤晏爱怜的亲了亲他，“宝贝，不论今后发生什么，我都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不管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都绝对会守在姬九黎身边。姬九黎被子下被掩盖的印记微弱的亮了亮，像是在回应些什么。


第61章 现实2
　　天光大亮，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一天，姬九黎睁开眼，卧室里却只有他自己在，恐慌感一瞬间又席卷而来，他翻身下床赤着脚跑到卧室门口就撞进了楚鹤晏的怀里。
　　楚鹤晏被他跑过来的力气撞的往后退了一步，又赶紧把他搂住，“怎么这么能睡，这都十一点了。”
　　姬九黎狂跳的心脏缓缓恢复正常，“你去哪里了？”
　　楚鹤晏抱着他一起往卧室里挪动，道：“我去书房了，还有些文件没处理完，饿不饿？去洗洗我们出门吃饭。”
　　话是这样说着却没有松开手，两个人就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抱着一步一步的往浴室挪，姬九黎没忍住笑了一声，松开环着他腰的手，“幼不幼稚。”
　　楚鹤晏也跟着笑了，看着他往浴室走的背影，然后走到衣柜旁替他挑选一会儿要穿的衣服，姬九黎动作很快，没过几分钟就出来了，额头的碎发被水打湿还往下滴着水珠。
　　楚鹤晏手里拿着一件米色针织衫转过头，又把衣服放到床上走过去拉着他进了浴室。
　　软糯的毛巾柔柔的擦拭着被打湿的头发，姬九黎乖乖的站着，“我……”
　　楚鹤晏把毛巾放到一旁，低头吻了吻他的唇，“我知道。”
　　他知道他所有的不安。
　　姬九黎咬了他一口，伸手勾住他的衣领道：“我这几天肯定会特别特别黏人。”
　　楚鹤晏顺着他的力道前倾身子，低低的笑着，“求之不得。”
　　两人出了门开着车往碧玉轩去，包房里安升和凌烟已经等在那里很久了，直到看见姬九黎推门进来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吃着饭，姬九黎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但是关于身份的事情并没有告诉他们，只是说进了一个特殊的单人副本，有些事他们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安升拿出一沓资料递给他们，“这是我这几天查的一些资料，还有近些年来一些离奇的案件。”
　　姬九黎拿过来翻了翻，排在首页的就是乐虚的案子，第二个是宁萱被判定为意外死亡的案子，再往后是古墓探险俱乐部接连失踪案件，这个案子到现在都没什么结果，唯一知道实情的刘钦被人发现惨死于家中，死状极其恐怖。
　　“这些我是托我哥查的，我试探的跟他提起诡界，但是他并没有听到我说出的话，记忆只停留在之前的话上。”
　　凌烟点点头道：“我也是，试探的向朋友提起，她根本就不记得我说的话。”
　　安升道：“楚哥不提这些问题的时候，我竟然没觉得有多不对劲，如果这个世界里有很多人都进到了诡界里，却在现实世界并没有掀起水花，这不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吗？它在我的印象里竟然是合理化的。可是现在看来，不是不说，而是没有进入诡界的人，什么都听不到。”
　　凌烟道：“我甚至将经历过的副本发布在网络上，然后那些字就在我眼前一个字一个字的消失了，就连改编过的也发不出来。”
　　姬九黎翻着后边的案子，道：“这些案子可以做个参考，关于诡界……”他停顿了一下，“它到底是什么由我跟鹤晏来查。”
　　安升和凌烟没有异议，吃完饭几个人就各回各家了。
　　楚鹤晏买了下午的机票，两人吃完饭回了趟家，行李早上楚鹤晏就收拾好了，打算去珍奇博物馆看看。
　　姬九黎恹恹的，有些抵触去那个城市，却也知道如果要知道更多的事情，就必须去一趟看看能不能见到阮莉。
　　下了飞机，已经是晚上了，两人住进了订好的酒店，姬九黎趴在阳台上给许少阳打了个电话。
　　许少阳嗓子有点哑，依然咋咋呼呼的，“黎哥，你回来啦！你去哪里啦，是不是楚鹤晏惹你生气了？”
　　姬九黎揉揉额心，“你小点儿声，他没惹我生气，有点事出去忘了拿手机，在外地耽误了几天。”
　　许少阳声音没有丝毫降低，“那你给他打电话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也着急啊。”
　　姬九黎把手机拿远了些，被他吵的有点脑仁疼，懒洋洋道：“我没记住你电话号码。”
　　“什……唔！”
　　“把水喝了，嗓子疼还那么大声。”
　　电话里传出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随后又听到许少阳嘟嘟囔囔的，“怪谁啊。”
　　男人笑了一声，姬九黎挑了挑眉，“搞定了？”
　　“嗯，托姬总的福。”是安阙。
　　许少阳咳嗽了两声，像是呛着了，“黎哥，咳，回来了就行，那什么，天晚了，该睡觉了，晚安哈。”
　　姬九黎挑了挑眉，腰上环上来一双手臂，楚鹤晏在他身后问道：“许少阳和安阙在一起了？”
　　“嗯哼。”
　　楚鹤晏笑了一声，吻了吻他的头发，“夜晚风凉，我们回去吧。”
　　清早，两人早早起床到了环育大厦楼下，看着周围上班族匆匆忙忙的身影，姬九黎下意识抓紧了楚鹤晏拉着他的手。
　　21楼，博物馆里的人已经很多了，楚鹤晏看着里面奇奇怪怪的展览品，微微皱眉。
　　阮莉带着人从22楼下来侧头安排着工作，似有所觉的抬起头，将身边的人支开朝他们走过来。
　　“前天我的脑子里突然多了些记忆，还在想您会什么时候过来。”阮莉带着些恭谨的笑意，冲着楚鹤晏微微点头，又对姬九黎道：“我们去办公室谈吧。”
　　姬九黎目光落到阮莉的胸牌上，上面写着[馆长 阮莉]。
　　馆长办公室还是在22楼，但是通往23层的楼梯已经变成了墙面，阮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道：“环育大厦只有22层。”
　　姬九黎与楚鹤晏坐在沙发上，阮莉给他们端了两杯水，道：“我明白您的疑惑，可是我知道的并不多。”
　　姬九黎直截了当的问道：“你现在是人还是神？”
　　阮莉怔了一下，“我不是神，但我也不是人，我是掌管第三界转生殿的殿主。”
　　楚鹤晏问道：“曾经发生过什么？”
　　阮莉道：“按照人界的时间来算，八年前，大人带我用秘法将众多上位神的神魂抽取一半，用创世神的神力进行填补，并由我与掌管第一界转生殿的殿主将诸多上位神的神魂送到各界人间不同的时间线，经过长时间的磋磨后，他们的一半神魂会逐渐完整，最终会取得游离在各处的神格重回神位。”
　　“但是具体当时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众多上位神在一瞬间消散神力接连陨落，我作为一个小小的殿主，实在无权过问，况且，您当时有令，凡属冥界，皆不可出。”
　　姬九黎道：“海神希亚，不是上位神吗？”
　　阮莉点点头，“是。”她迟疑了一瞬，又看了眼楚鹤晏，像是在抉择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姬九黎把她的样子看进眼里，道：“说吧，不用隐瞒。”
　　阮莉道：“您当时启用了共生，需要鲛珠的能量作为时间锚点的支撑，所以……”
　　姬九黎接着她的话道：“所以我唯独没有抽取希亚与希尔的神魂，而是冷眼旁观两颗鲛珠的相继诞生。”
　　楚鹤晏问道：“什么是共生？”
　　阮莉道：“只要大人活着，就算您的神力耗尽，也会在大人神力滋养下保留一丝神魂。但是，如果您陨落，即使大人身处至高神，也会立即陨落。”
　　姬九黎感觉楚鹤晏抓着他的手紧了紧，安抚的揉了揉他的指节，“也就是说，我们两个不论谁先死亡，另一个都会一同死去？”
　　阮莉道：“可以这么说，但是又不一样，共生所判定的，是彻底消散于天地间，哪怕只有一丝神魂存在，另一位也不会消散，而是以自身的神力来滋养对方的那丝神魂。我只知道大概意思，但是具体的，也只有您自己知道。”
　　姬九黎听着她的解释，竟松了口气，又一愣，“八年前？如果我们是八年前来到的人间，那……”
　　阮莉道：“您确实是在八年前来到的人间，神界与人间的时间并不同，是我给您周围的人们植入了虚假的记忆。”
　　楚鹤晏道：“那我……”
　　阮莉道：“您是出生在这里的。大人来这儿的时候，您大概是17岁。”
　　姬九黎侧头看了楚鹤晏一眼，他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变，见姬九黎转头，把他拉紧了些，问道：“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阿黎没有记忆？”
　　阮莉像是有些苦恼，“我不清楚，大人当时交代完事情之后，就离开了。但是唯一可以告诉大人的是，诡界不会因为大人冥主的身份而手下留情。”
　　姬九黎问道：“诡界到底是什么地方？跟我有什么关系？”
　　阮莉摇摇头坚定道：“您不让我说。”
　　姬九黎：……
　　真是个耿直的姑娘。
　　离开环育大厦，姬九黎跟楚鹤晏走在路上，不时的抬头看他，楚鹤晏梳理着知道的信息，转过头就跟他对视了个正着，看见他一瞬间躲开的目光，失笑道：“阿黎，你在看什么？”
　　“十七岁……”姬九黎看着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的记忆，楚鹤晏关于他的记忆，在十七岁前都是虚假的，他根本不是楚家养的第二个孩子，也没有跟楚鹤晏生活那么多年。
　　“嗯，十七岁，是我心动的年纪。”楚鹤晏站到他面前，“阿黎，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在我十七岁的某一天下午，才觉得你是真实存在的，我的记忆才开始鲜活。”
　　姬九黎怔怔的看着他，他们十七岁相爱，二十岁结婚，现在他们二十五岁，这些年，相爱的这些年，没有一个瞬间是虚假的。
　　楚鹤晏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微微俯身在他唇上印了一个吻，然后他凑到姬九黎耳边说：“我爱你。”


第62章 天使福利院
　　唇上的吻还留有温度，姬九黎就发现周围的场景变换了，大概是心里悸动的感觉与那一瞬间的直觉形成了共鸣，所以当他们出现在新的游戏副本里的时候还保持着两相对望的凝视。
　　楚鹤晏眼睛里闪过惊艳，面前的姬九黎，身上穿着一件白大褂，里面是浅蓝色的衬衣搭配着深蓝色的领带，黑色的碎发有些长了，发梢软软的搭在衣领上，整个人乖巧又柔和。一双桃花眼水水润润的，双唇微张，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对，楚鹤晏现在就想把人摁在墙上亲。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每个人都是警惕的，走到这里的人大多都是经历了五个副本以上的玩家，因此倒也不用太隐藏各自之间的队友关系。
　　玩家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大多都是两个人三个人一队，三个人以上的队伍基本没有，更别说是满编队了。
　　安升与凌烟远远的看见他们，然后与纪棠走到一起，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暂时以两个队对外示人。
　　姬九黎看看周围，拉了拉楚鹤晏的衣袖，楚鹤晏附耳过来，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东西，姬九黎把手挡在嘴旁，从远处看去，就像是组队的人在刻意避开外人交谈。“哥，你这样子帅的我腿软。”
　　耳朵上的一点轮廓被沾染了濡湿，姬九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到原地，空气中的气流微微拂过，带来一丝凉意，却更加燥热了。
　　楚鹤晏眼眸渐深，咬咬牙，有点唾弃这该死的游戏，开的真不是时候。
　　姬九黎手被抓的很紧，指节还被别有意味很危险的力道摩擦着，他眉眼弯弯，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
　　楚鹤晏嗓音低沉，问他，“有恃无恐？”
　　姬九黎挑了挑眉，“你别瞎说，我就是单纯的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