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皇帝的同人被发现后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岩城太瘦生
岩城太瘦生  发于:2020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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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妹两就隔着楼梯拐角,赵殷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提着裙摆,不慌不忙地离开。
  云公子笑了笑,向赵存走去:“王爷来了?”
  赵存冷着脸,看见他时,眉尾微动:“嗯。”
  *
  前个月,赵存被小厮带着来了松竹馆,对容貌清丽、琴技妙绝的云公子一见倾心。
  此后他便时常来松竹馆,点云公子弹琴,还在松竹馆里包下一个房间。
  小厮们都留在门外,云公子把琴放在案上:“今日王爷想听什么?”
  赵存在他面前坐下,甩着手里的玉佩:“随你吧。”
  云公子点了点头,低头弄弦。
  松竹馆里的公子们多善乐器,为免打扰,松竹馆的墙体比寻常墙面厚实得多,先用青砖砌好,再用木板覆上,隔音效果很好。
  而赵存所包下的房间,在他包下来之后,一面墙的青砖就被掏空了,只留下两处薄薄的木板。
  此时赵殷就坐在墙后,将他二人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琴声低沉,随后,一声急促的弦音将曲子打断。
  只听那位云公子道:“失礼了。我见王爷兴致缺缺,想来是我的琴声不好,使王爷烦心,一时失神,所以……”
  赵存声调稍缓:“不关你的事。”
  “可……”他欲言又止,最后只道,“我去换一把琴。”
  赵存道:“不必弹了。”
  云公子温声道:“那我就在这里陪王爷说说话。”
  赵存很吃这一套。
  他从小不受宠,仰仗旁人鼻息过活。
  就算做了王爷,他也知道这都是妹妹的功劳,旁人也总是自觉不自觉地这样提醒他,他自然也埋怨妹妹强势,后来就变作憎恶。
  忽然有个人对他百依百顺,一口一个“王爷”,还要仰仗着他才能过活,他自然喜欢。
  默了一会儿,云公子又道:“王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我虽无能,却也愿意为王爷排解排解。”
  赵存停了停,没好气道:“那个楚钰,今晚把从我这儿抓去审问的随从送回来了。”
  隔壁房里的赵殷恍然大悟,难怪刚才那位楚大人没有跟着一起过来,原来是送尸体去了。
  只听云公子又道:“那可是好事啊,他又能回来伺候王爷了,难道不好吗?”
  赵存不知将什么东西往桌上一摔,重重的一声响。
  “只送回来一具尸体,说是审问的时候不小心下手重了,让我多多海涵,还送了一群随从过来。”
  云公子愕然:“这般?”
  赵存见他的模样,提高音量道:“那可是我最喜欢的随从,他说打死就打死了,我就看不惯他那副模样,分明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还送了一群人过来,不就是想在我身边安插眼线吗?真当我看不出来?”
  “这……”
  云公子这句话,最后化作一声轻叹。
  “你怎么了?”
  “先前圣上一时兴起,在松竹馆弄了个劳动改造,这位楚大人就是负责松竹馆的。”
  “他欺负你没有?”
  他没有回答,反而拿着琴要走:“我还是去换一把琴吧。”
  赵存上前拉住他:“他欺负你了?”
  云公子还是没有说话,把事情都留给他自己想。
  欺负了没有?自然是欺负了的。
  他弹了好久的棉花呢。
  沉默良久,两两无言,最后云公子轻声道:“王爷别怨我多嘴,我觉着,齐国的朝廷,真不把我们这些人当人。”
  赵存一听这话,对美人的怜惜,对齐国的怨恨齐齐涌上心头。
  云公子又低声道:“圣上只会治军,不会治国,坐拥天下,百姓怨声载道,又有何用?”
  赵存笑了一下:“也是。你别怕,等本王回了宋国,就带你走……”
  “我一人去了宋国,又有什么用呢?只盼着宋国早些打过来,有个人主持大局,才好……”
  他做出恍然的模样,拂开赵存的手:“我多嘴了。我还是换把琴来吧,王爷稍等。”
  而赵存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从未想过的事情在他说到“只盼宋国早些打过来”时,瞬间涌入他的脑海里。
  其实何必宋国打过来呢?
  赵存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按捺住过快的心跳,走回位置上坐下。
  隔壁房里,赵殷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多年兄妹,她自然知道赵存动了什么歪心思。
  她无声地笑了笑,起身离开。
  *
  跟着傅询在外边跑了一下午,所有人都没怎么吃东西。
  将赵殷单独留在那儿听赵存说话,傅询一行人,在另一间房里吃点心。
  松竹馆里的点心精致小巧,味道也不错。
  韩悯掰开一个白玉似的团子,想看看里边是什么馅的,才看清是红豆的,傅询就伸手拿走一半,朝他挑衅地笑了一下。
  韩悯看了他一眼,然后大方地把另一半也递给他。
  食物被抢,韩悯通常都得骂他。就算顾忌着李恕在场,也得狠狠地瞪他一眼。
  而傅询抢他的东西,就是喜欢逗他,还觉得他手里的东西更好吃。
  今日不知是怎么了,他还把另一半给递过来了。
  受宠若惊,傅询反倒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傅询把他的手推回去:“你吃吧,我就是想帮你试试……好不好吃。”
  韩悯笑着道:“我方才吃了两个,馅儿都是不一样的,挺好吃的。”
  他把半个团子塞进嘴里,转头看向桌案,要再挑两个好吃的。
  傅询看着他白玉似的侧脸,总觉得他今天好像有哪里不同,低头再看看手里的白玉团,咬了一口。
  软乎乎,甜丝丝的。
  像是此时剥了壳的韩悯。
  案上几碟点心,韩悯全都尝过。他思忖着,挑了几个他觉得最好吃的,放进空碟子里,塞给傅询。
  “这几样好吃。”
  傅询抬眼看他,看见他眼里有光。
  他今日确实不同了。
  韩悯不顾系统的反对,倒是坦坦荡荡,他对自己喜欢的人好,有什么不对的?
  傅询接过碟子,尝了一个。
  他发现韩悯亲自给他挑的点心,比他自己从韩悯手里抢过来的,还要好吃。
  他不嗜甜,只是韩悯喜欢,偶尔从他手里拿一些吃的,都是甜的。
  如今他将碟子里的点心吃了大半,意犹未尽。
  他被韩悯甜昏了头。
  过了一会儿,李恕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
  傅询回神:“小叔叔也尝尝,确实不错。”
  李恕道:“荣宁公主还没有过来,陛下觉着?”
  “她会过来的。”
  留赵殷一个人,也是给她一个选择的余地。
  赵殷虽然心狠,但是对骨肉亲情还是顾念的,否则也不会犹豫了许久,直到听见赵存的随从亲口承认,才彻底相信赵存有害她之心。
  弑兄叛国,到底是背理之事,她若不愿意,大可以不用过来,直接离开。
  只有她自己下定了决心,傅询也才敢信她。
  果然,话音未落,外面就有人敲了敲门。
  韩悯上前开门,还是习惯喊她荣宁公主,开了口,才反应过来:“……赵姑娘。”
  赵殷满意地笑了:“小韩大人。”
  韩悯将门掩上,赵殷向傅询行了礼。
  她淡淡道:“陛下的人好手段,几句话就把赵存撩拨得动了歪心思。”
  傅询不答,专心吃韩悯给他挑的点心。
  要鼓动赵存犯下大罪,单凭一个弹琴的云公子,自然不够。
  赵殷太聪明,只要她还向着赵存,这件事情便不好办。
  所以傅询要他兄妹二人离心。
  赵殷又道:“要在齐国境内处决宋国使臣,非宋国使臣犯了大罪不可,至大的罪,也大不过谋逆。如今赵存已经有了取代陛下的心思,再让那位云公子吹几次风。我太了解他,他没脑子,别人说什么,他都被牵着走——”
  其实赵存也不算傻,只是与他妹妹比起来,他确实差的许多。
  赵殷道:“没脑子的人,动起脑子来,才是最要命的事情。旁人都这样说,就连我也撺掇他,多说几次,恐怕他就会当真。等他做足准备,事情闹大,人尽皆知,再以谋逆之罪治他,以帮篡之罪治宋国使臣,料想宋国国君也不敢多嘴。”
  傅询仍旧不语,赵殷反应过来。
  她要亲手处置赵存与宋国使臣,可是于傅询而言,却没有什么好处,反倒还将皇位与齐国百姓同时置于险境。
  傅询大可以现在就打发赵存走,而不是将他留下来,反倒埋下一个谋逆的祸根。
  赵殷问道:“陛下想要什么?”
  傅询扫了她一眼,赵殷又道:“赵存以出使名义谋篡,陛下必定震怒,到时陛下质问宋国,我亦可回国周旋,宋国国君虽不知此事,但到底赵存是他的儿子,是他的使臣,免不了要割肉平息天子之怒。陛下想要什么?”
  傅询道:“往后你会知道的。”
  “那现在……”
  “去鼓动他。”
  “可是……”
  要谋篡,总要有兵权。赵存虽然傻,也不至于傻到这个地步,以为驿馆里的宋国使臣就能随他一起,杀到齐国皇宫里。
  傅询看了一眼李恕:“会有的,用我们齐国的兵。”
  赵存不肯谋篡,傅询在背后创造条件,也一定要把他往这条平坦却短暂的路上推。
  只要他肯谋篡,落败之后,才有许多文章可做。
  *
  再说了一会儿话,赵殷恐惹人怀疑,这就要回驿馆去了。
  临走时,害怕傅询反悔,更怕傅询不信任她,赵殷抽出腰间佩戴的小匕首,往自己的手心划了一道。
  鲜血淋漓,她举着手发誓:“我赵殷今日与宋国皇室一刀两断,此后尽全力为齐国谋划。”
  傅询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何至于此?”
  “陛下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希望陛下能够保我周全。”
  “自然。”
  就这样说定了,赵殷接过韩悯递过来的手帕,草草地包扎了一下。
  “小韩大人送我出去吧?”
  韩悯顿了顿,知道她有话要说,还是应了:“……好。”
  傅询自然不肯,站起身:“一起。”
  于是傅询走在前面,韩悯与赵殷并肩走在后面,李恕在最后边。
  赵殷掐了一下手心,问道:“小韩大人,照你们文人的说法,我这算不算是无父无君,不忠不孝?”
  韩悯摇摇头:“忠君之君当为君,孝父之父当为父。若君父不为君父,不必强求忠孝。”
  “你说的是,比宋国的酸腐儒生讲的对多了。宋国一直自恃中原正统,其实在学问上,也被你们比下去了。”
  傅询忽然回头,幽怨地看着韩悯。
  韩悯一脸疑惑:“怎么了?”
  傅询朝他招招手,要他过来,韩悯走到他身边之后,也不说话,只是握住他的手腕,要赵殷看清楚。
  ——他是我的,小时候就定下了。
  直到门前,赵殷笑着朝他们抱了个拳,转身上了马车。
  傅询将韩悯也推上马车,回头看向李恕。
  “小叔叔今夜回去,把玄鹄军的兵符准备好,另有用处。”
  “是。”
  韩悯探出脑袋:“小叔叔还是要保季恒吗?”
  李恕沉默了许久,最后道:“容我最后试他一试。”
  *
  夜里回去,李恕将睡梦中的季恒从暖和的被窝里提出来,拿起马鞭就要打。
  季恒睡得迷糊,季夫人也哭哭啼啼地赶来了。
  “他为了你,已经进过一次大理寺了,你竟然还要把他打死,你可是他的亲舅舅啊!”
  李恕道:“为了我?不过是为他自己玩乐罢了。姐姐不妨先问问他,今日下午,在大理寺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当时季恒也是被关得久了,一时昏了头,才会问李恕“想不想做皇帝”。
  事后想起,他的背后也是冷汗涔涔。
  季夫人问他,他不敢答,只是伏在地上。
  李恕又道:“你说那话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还有旁的人在?你就不怕别人把这话学给圣上?你就不怕整个信王府都为你陪葬?得亏圣上宽仁,肯信我的忠心,否则今日你我都死无葬身之地。”
  季恒神色微动:“圣上肯信舅舅,不就好了。只是舅舅……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你以为圣上如何肯信我?我在他面前跪了足足两个时辰……”
  没有说下去,李恕将马鞭往地上一丢,转身离开。
  季恒与赵存交好,这件事情,如果借季恒的口,传到赵存的耳里,往后事情平息,季恒也就没有可留的余地。
  圣上与信王生出嫌隙,正是离间的好时候。信王又掌兵,赵存若有心谋篡,一定会来找他。
  但倘若季恒不说,还算是把他白日里的话听进去了,往后李恕也会保他一命。
  只看季恒自己了。
  这就是李恕的最后试探。
  *
  次日便是七月初一的大朝会。
  这日又是韩悯当值,他跟在傅询身边,走上紫宸殿。
  龙椅边上摆着一个小板凳,韩起居郎的小板凳。
  底下大臣奏了两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后礼部尚书道了一声“臣有本奏”,便往外跨出一步,俯身作揖。
  “禀陛下,九月秋狩在即,往年七月,狩猎诸事都应当着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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