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设计师[穿书]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青枫垂露
青枫垂露  发于:2020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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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找茬之人被段正楠怼了也不恼,轻笑道:“我这不是怕段少你吃得太急,忽略了身边的佳人嘛。你瞧,方才那一碗桂花酿,罗小姐就没吃上。”
  言下之意是,段正楠只顾吃自己的,不懂替罗绮仁盛桂花酿。
  不懂照顾女伴,这可是绅士的大忌。
  段正楠偏不按常理出牌,他白了那人一眼:“她自己有手有脚,没吃上东西赖我做什么?!”
  全桌的人听到这句话,都被段正楠的厚脸皮镇住了。
  所以说,所谓的绅士礼仪只对要脸的人有用,对段正楠这种混不吝的男人,半点用都没有。
  眼看着罗绮仁一脸尴尬,席上一位长辈出面当和事佬。
  “好啦,你们都少说两句,难得一起吃顿饭,聊点开心的。”长辈说,“你们可曾听说,亦铭坊近日在招模特,那凤翔戏班的柳老板,可真真是人间绝色啊。”
  段正楠拿筷子的手猛地顿住,不自觉地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哟,您这是看上那柳老板了?”席上有人打趣道。
  “嗨,戏子嘛,玩物而已,我府上也许久没进新人了,改日把那柳至方纳进府里。”那长辈笑眯眯地说。
  他比段正楠等人大了一辈,身形已然发福,腆着个大肚子,油光满面的,脑门上的头发也掉得没剩几根了。
  这是常年纵情声色所致,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光是妻妾就娶了五房,且男女不忌,平日里也爱找些唱曲的、唱戏的来尝鲜。
  柳至方被他盯上,真可谓是鲜花掉进了化粪池。
  众人默默在心底为柳至方掬了把同情泪,面上却一派恭维之色。
  “那就祝您心想事成了!”“您果真是宝刀未老、龙虎精神啊!”
  那长辈在一片恭维声中举杯痛饮,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脆响。
  众人诧异地抬眼看去,原来是段正楠将碗摔了。
  “我警告你!”段正楠用筷子指着那长辈冒着油光的大鼻头,“别打他的主意,他是我的人!”
  扔下这句话,段正楠抛下一桌子目瞪口呆的宾客,扬长而去。
  那长辈被这么一吓,连声打起嗝来,过了许久方才刹住车。
  他被折腾得够呛,抚着胸口道:“这……这怎么回事啊?”
  席上有人小心翼翼地说:“这柳老板先前确实是段少的人,可我听说,柳老板惹段少不高兴,失宠了。”
  众人闻言,脸色各异。
  看段正楠今日的态度,谁敢说柳至方失宠了?这分明是“圣眷正隆”啊。
  方才扬言要纳了柳至方的长辈脸色也不大好看,他的财力与势力虽不如段家,名义上却还是段正楠的长辈。
  段正楠这般下他面子,让他全然下不来台。
  这后辈,未免太狂妄了些。
  狂妄的段正楠,此刻径直打开轿车门,全然不顾身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娇小姐。
  罗绮仁看着他坐上驾驶座,皱着眉敲窗户。
  段正楠颇不耐烦地摇下窗户。
  罗绮仁急道:“你去哪?”
  “关你事吗?”段正楠反问。
  罗绮仁涨红了脸:“我回绝了家里的司机来接我,你得送我回去。”
  段正楠用看傻子般的眼神看着罗绮仁,再次重申:“罗小姐,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喜欢男人,我们之间没可能!”
  罗绮仁红了眼眶,楚楚可怜道:“你就那么讨厌我,随便用饭桌上的一个戏子来搪塞我?!”
  段正楠冷了脸色:“你放尊重点。”
  罗绮仁却被段正楠的态度激得口不择言:“我说错了吗?他就是个戏子,白天唱戏,晚上当男妓……”
  话音刚落,罗绮仁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罗绮仁狼狈地捂着脸,满脸错愕。
  长那么大,连父亲罗干正都没打过她,而眼前这个男人,见面第一天就为一个戏子打了她?
  罗绮仁的自尊心难以承受,她死死地扒拉着车窗,抬手去拽段正楠的西服。
  “松手!”段正楠冷眼瞧着她。
  “我不松,你居然打我!你竟敢打我!”罗绮仁歇斯底里地哭叫着。
  “你应该庆幸我不揍女人,不然就不是一巴掌的事了。”段正楠见她不松手,直接将车窗升起。
  眼看着车窗就要夹到手,罗绮仁条件反射地松了手。
  松手的瞬间,车子一溜烟开远了,只留下罗绮仁一个,在原地吃尾气。
  “啊——”罗绮仁气得抱头怒吼。
  这吼声段正楠是听不见了,他有些烦躁地松了松领带。
  明明他和柳至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但听到这个名字被人诋毁时,他还是觉得心痛。
  明明是柳至方放弃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段正楠还是舍不得。
  舍不得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被阿猫阿狗随意作践。
  所以今日在宴席上,他才会不假思索地说出那句——他是我的人。
  很神奇的,说出这句话以后,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阴霾反倒消散了。
  段正楠这才明白,原来他想要这样昭告天下很久了。
  即便分开了,段正楠还是想将人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没救了啊。”段正楠苦笑一声,驱车回家。


第五十七章
  段正楠回到宅邸, 门房拼命给他打眼色。
  “怎么了?”他摘下手套,大步流星地往屋里走。
  “夫……夫人来了……”侍者小心翼翼地提醒。
  段正楠走进屋中,见段母身着湖绿凤仙领长袖旗袍, 端坐在沙发上。
  “妈——您怎么来了?”段正楠蹙眉道, “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见到罗家千金了?”段夫人问。
  “人我是见到了,不过我与她没可能,您趁早打消这个念头罢。”段正楠将外套搭在架子上,肆意跌入沙发, 两条大长腿晾在茶几上。
  段夫人恼道:“你这个不愿见,那个不满意,到底想怎么样?!”
  “妈,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有数, 您就别管了,我若不愿, 难不成您还能押着我去结婚?”段正楠转身吩咐厨房给段夫人准备甜汤后, 便径直回房去了。
  仆人生怕惹恼了段夫人,轻手轻脚地端上甜汤。
  “站住!”段夫人叫住仆人,“你留心着, 少爷这些天都跟什么人来往, 一有风吹草动, 立即告诉我!”
  ——————————
  很快,到了“模特大赛”第二轮选拔的日子,段正楠一早抵达现场,占据了视野绝佳的座位。
  这会儿离开场还有好一阵子,段正楠在前厅待得无聊,索性到后院逛逛。
  后院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柳至方原本要展示的服装, 不知被谁弄坏了,那毛毡披风上裂了好几道口子,成了堆破布,压根不能穿。
  这是全系列中的亮点,因着柳至方人气高,才将展示的机会给了他。
  现如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管事着急上火,也顾不上给柳至方特殊关照了,劈头盖脸地将他训了一顿,又手忙脚乱地找补救措施去了。
  林坤瞧准时机,朝管事告发:“柳至方的袖管里,可藏着刀呢。”
  管事一听,瞪圆了眼睛。
  我滴个乖乖,在场的都是名流显贵,这万一要是出了差池,他这个管事的定然脱不了干系。
  “我的祖宗哎,当我求你了,你就好生呆在后院,不用上场了。”管事拍了板儿,将柳至方用来防身的利器没收了。
  没了防身器具的柳至方,在林坤面前无异于羊入虎口。
  大伙儿都忙着整理着装和妆容,没人留意林坤将柳至方拉到僻静处。
  柳至方拼命挣扎,可跟人高马大的林坤比起来,仍是势单力薄。
  “你放手!救命啊——救命——”柳至方高声喊着,四周却一片寂静,连个人影都没有。
  “你死心吧。”林坤冷笑道,“我观察过,这儿不会有人来,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帮你!”
  眼看着林坤一步步逼近,柳至方双眼一闭,立下死志。
  他咬紧牙关,朝那坚硬的墙壁用力撞去。
  “至方!”一把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柳至方还来不及分辨声音的主人是谁,只觉得额前一片剧痛,旋即便失去意识。
  段正楠将那软倒的人儿搂入怀中,看着那白皙皮肤上的肿胀和淤青,段正楠双目赤红。
  他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猎豹,满眼阴冷地瞧着林坤:“谁许你动他的!”
  林坤脑子还算灵光,看段正楠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非富即贵,忙狡辩道:“我……我没动他……是他自己……往上……”撞字还未出口,林坤脸上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
  这一拳段正楠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林坤被他揍得踉跄了几步,半边脸迅速肿起来。
  见段正楠动了手,林坤也不愿被动挨打,他自恃身形高大,打架从未落于下风。
  可面对段正楠,他却占不到半丝便宜,段正楠像是完全看穿了他的路数,不论他从哪个方向出拳,都会被段正楠截下来。
  而段正楠的拳头,却能准确砸在他的痛点上。
  这是头一回,林坤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惨叫连连。
  “别打了,别打了,段少,求您别打了。”管事匆匆赶来。
  有伙计去茅房听见这头的动静,不敢轻举妄动,赶紧回禀了管事。
  管事一听就知道要坏事,卯足了劲儿往这赶,却还是来晚了一步。
  林坤被打得鼻青脸肿,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而柳至方也陷入了昏迷。
  段正楠朝众人吼道:“还傻楞着做什么,赶紧请大夫啊!”
  顾阙和夏谨亭也接到了消息,两人抵达时,德国大夫正在给柳至方诊治。
  段正楠双拳紧握,如老僧入定般沉着脸。
  “怎么样了?”夏谨亭问一旁战战兢兢的管事。
  “人还没醒,那一下撞得狠,怕是……”管事话未说完,段正楠倏地起身揪住夏谨亭的衣领。
  “好端端的人到了你手上成了这副样子,你他妈办什么比赛,选什么模特?!”
  顾阙用力抓住段正楠的手臂,低喝道:“放手!”
  段正楠忿忿然放了手,一双眼睛却死盯着夏谨亭。
  夏谨亭昂首挺胸,毫不畏惧地与段正楠对视:“柳至方搞成今天这副样子,全都是因为你。”
  段正楠:“因为我?我可没搞模特大赛,没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没让他跟个人渣比赛!”
  夏谨亭笑了:“若不是你把他赶出戏班,逼得走投无路,他又何至于要来参赛?他在亦铭坊那么久,你可曾关心过他的生活起居?段正楠,在柳至坊的事情上,谁都有资格指责我,唯独你没有!”
  段正楠张了张嘴,却被夏谨亭堵得说不出话来。
  的确,是他一味地捧孟景棠,才将柳至方逼得走投无路,可这一切,都是因为柳至方先背弃了他们的海誓山盟。
  在这段感情里,早已分不清谁是谁非,段正楠颓然地垂下手臂,低声道:“那也是他……自作自受。”
  夏谨亭忍无可忍道:“段正楠,这段感情里,不止你一个受害者。”
  段正楠:“你什么意思?”
  夏谨亭:“想知道我什么意思,去问问你的好母亲。”
  段正楠霎时间愣住了,这跟段母又有什么关系。
  他思绪纷乱,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病床上的人,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柳至方一个。
  “病人外伤并不算严重,但他死志已定,心神俱摧,若能醒过来则无大碍,若醒不过来……”德国大夫面色凝重。
  段正楠茫然地站起身:“什么意思?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我也说不好,一天、一周、一年,多长时间都有可能。”德国大夫安慰般拍了拍段正楠的肩膀。
  段正楠肢体僵硬得如那石雕像一般,无法动弹。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和柳至方会一直这般彼此折磨,他打定主意,要跟柳至方耗到底。
  一年、三年、五年、十年,耗到他们都老得走不动了。
  他要等柳至方来服软、来低头、来认错。
  可那么长时间过去了,柳至方却一直躲着他。
  柳至方没有道歉、没有认错、没有哭求,只是从段正楠的生活中消失了。
  于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反倒变成了猫追老鼠,段正楠是那只口是心非的猫。
  此番柳至方以全新的姿态出现在段正楠的世界中,段正楠本打算认栽,不计前嫌再续前缘的。
  可柳至方竟然……出事了。
  直到这一刻,段正楠才发觉自己怕极了,他怕柳至方就这样,一声招呼不打就离开他的生命。他怕一眨眼,就此与柳至方天人永隔。
  寂静的病房里,段正楠颓然地垂下了头。
  顾阙和夏谨亭走出病房,心里都不好受。
  今日原本是“模特大赛”的第二场,可因着柳至方受伤入院,比赛也改期了。
  顾阙抬手抚上夏谨亭眼底的青黑,蹙眉道:“你还好吗?”
  “我没事。”夏谨亭笑笑,“我知道,段正楠他不是故意的,他这是……关心则乱。”
  将心比心地想,如果躺在病床上的是顾阙,夏谨亭保不齐会做出更过激的举动。
  “我只是……有点累,让我抱抱。”夏谨亭朝顾阙张开双臂。
  顾阙一把将人搂住,轻轻地抚着他的背。
  夏谨亭闭眼享受这宁静的片刻,再起身时,就跟充满了电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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