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反派身上佛系养老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翻云袖
翻云袖  发于:2020年0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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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仆人让康德等了会儿,她要去问问古德白的意思, 如果对方没有回应的话,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这种特殊的待遇从古德白小时候就一直存在,不管是老爷还是夫人,甚至是余涯跟仆人们,他们每个人都无微不至地将这个人所遇到的棱角彻底碾碎铺平,生怕他受到一点点伤害,曾几何时,康德也是其中一员,他渴望得到对方的喜爱,在夹缝里喘息生存。
  年幼的康德甚至幻想过,如果有一天忽然发生难以预料的意外,让古德白无法说话,或者是无法行动,自己就能心甘情愿地接受对方的喜怒无常,坦然照顾这个年幼的弟弟,甚至努力是帮助伤心痛苦的养父母走出阴影跟困境。
  他会是一个很好的哥哥,就不会如此仇恨跟嫉妒古德白。
  当然,这只是毫无意义的幻想而已。
  “请进。”仆人很快就回来了,她摆上拖鞋让康德换好,这间玻璃花房完全是按照小孩子的童话世界来塑造的,并没有太多脏乱的泥土,瓷砖被擦得像是钻石,每一扇玻璃都妥帖地迎接着阳光,空气里蔓延着花草的清香。
  “身体有好转了吗?”
  康德再度推了推眼镜,他带来的花束跟礼物都放在外面,要不是体面问题,外头的保镖可能更想让他□□进来。
  “如果没有好转的话,现在你应该在跟仪器说话,或者根本就进不来。请坐吧。”
  古德白的声音比起那天上门挑衅时要柔弱些,他的呼吸要比常人更为费劲,想来那一枪的确太沉重,如果是更大口径的话,也许这时候自己的确要跟仪器对话了。
  康德怀着自己也无法完全明白的心情,近乎复杂地坐到了古德白的对面去。
  这时候已经开始转入春天了,不过仍然非常冷,南方的城市似乎总是如此,只有夏冬两季,春秋总在寒冷与炎热里反复着过渡。
  古德白正披着一条毯子晒太阳,他眯着眼睛,手边是渐冷的红茶,清澈的茶水上漂浮着舒卷开的叶子,整个人看上去更像是在午休。
  “莎乐美被逮捕了。”康德试图从古德白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我记得你之前来找我的时候,也说过这个名字。”
  古德白轻笑了下,听不出是讽刺还是玩笑:“你的消息倒是很快,怎么,担心她出卖你吗?”
  康德的脸色一变,随机勉强笑道:“我跟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她有什么可出卖我的。”
  “噢,原来你们一直都是用其他方式联系。”古德白懒散地拉了拉毯子,他受伤的胸膛这会儿看不出任何问题,除了苍白的脸色之外,几乎没有什么能作证他的确被打了一枪,“现在的项目进展怎么样?异能者很麻烦吧,杀了你那么多的研究人员,你心里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憋屈?”
  康德的脸色慢慢沉下来,他终于意识到古德白并不是在虚张声势,尤其是想到对方还在跟刘晴合作,就更令人发毛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担心什么,你既然连异能者都敢合作,何必忌惮我这个普通人。”古德白缓了缓气,他之前又做了个手术,现在的局势越来越紧迫,对方摆明了是冲着自己来的,在出下一招时,必须要得到足够的情报,“我想要稳定剂的售出记录。”
  康德的脸阴晴不定了一会儿,最终站起身来,干巴巴道:“我会送过来的。”
  “先别急着走。”古德白又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见过激进者的首领吗?”
  康德怒视着他,来时那种满怀恶意的愉悦感已经荡然无存,硬邦邦道:“一向是九歌跟他们处理,我只负责项目。”
  古德白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忍不住轻声叹起气来:“何必呢,探病探得自己差点气出病来。”
  其实康德压根不用如此生气,只要他耐下性子仔细想一想,就应该清楚古德白的局面比自己更麻烦。不过也很难说,看他一问三不知的模样,恐怕跟激进者合作也完全处于被动状态,与虎谋皮的蠢人并不在少数。
  这些记录并不是一两天的事,在古德白在接收文件时正巧追看水衡子的更新,新的一章大概是莎乐美所带来的灵感,圆上了其中一个病娇角色的剧情,他陶醉于自己对爱人的爱欲之中,出于绝对的自信为所有人包括主角设置困境,最终也因为自己充沛的情感而亲手杀死了对方。
  最后一段写道:他仍然亲吻那石榴子般鲜红的嘴唇,直至皮肉腐烂,化为白骨,他便以癫狂的爱亲吻白骨。
  这几段必不可免引起读者的反感,不少人在底下留言不适感,当然也有人喜爱这种畸形扭曲的情感,大呼刺激。
  文件接收完毕,古德白平静地点掉页面,重新将心思放回到正事上来,还没等他看上十分钟,余涯就打来了电话。
  “少爷。”余涯的声音很焦急,他很少用这种口吻说话,“出事了。”
  “不着急,慢慢讲。”古德白气息稳定,不紧不慢地滑动着鼠标的滚轮,他已经筛选过条件了,正在仔细审核每条记录。
  余涯的声音像是一下子掉进了万丈深渊:“莎乐美死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现在赤藻被关起来了。”
  “死了?”古德白的手微微一顿,他眯着眼睛看着电脑上的记录,眼下形势变得越来越匪夷所思,居然有人能在刘晴的眼皮子底下杀死莎乐美,他思考片刻道,“你来接我吧。”
  余涯犹豫道:“可是你的伤——”
  “你打电话来,难道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然后让我等着就好了。”古德白淡淡道,“如果你不来接我,恐怕我只能坐刘晴的摩托车了。”
  余涯想起那台肌肉车就忍不住嘴角抽搐起来,很快就回答道:“我就来。”
  之后古德白又打了个电话联系刘晴,对方痛快地答应派人来接他,普通人的确不能随便插手,可是古德白不是普通人,更别提现在的死者莎乐美跟嫌疑人武赤藻都跟他有相当亲密的关系。
  “你的伤怎么样?”刘晴看见古德白到来时,神情并不是十分沉重,甚至还有心情打个招呼,“看起来好得很快。”
  基地里很阴冷,古德白咳嗽了两声,他肩膀上还披着那条毯子,余涯被控制在外面不准进入:“还没死,发生了什么事?”
  “你消息倒快,莎乐美死了,最后接触的人是武赤藻,她还留了六个字:来找我,武赤藻。”
  刘晴似乎没有什么防备地带着古德白去了莎乐美的房间,尸体当然已经被送走了,不过能看得出来当时莎乐美吐了很多血,地上几乎都是暗色的血迹,而墙壁上正如刘晴所说,写着那六个字。
  来找我
  武赤藻
  “武赤藻……”古德白猛然皱起眉头来,“为什么是武赤藻?”
  刘晴苦笑起来:“这也是我的问题,我查过监控了,他跟莎乐美聊过后就离开了房间,去找水衡子写作业,二十分钟后,莎乐美出现了中毒情况,她在死前还看了一眼摄像头,场面很瘆人,然后就在墙壁上写下了这六个字。”
  “中毒……”
  古德白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死因,他下意识问道:“有这方面的异能者吗?”
  “有,不过没什么用处。”刘晴抱着手叹了口气,“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我怀疑是基地里出内鬼了,赤藻很可能是下一个目标。”
  看来不是嫌疑人,而是为了保护他。
  古德白的思路转得很快:“我要带他走。”
  “你没听懂吗?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赤藻。”刘晴忍不住说道,他们都很清楚武赤藻的潜力到底有多么恐怖,“如果基地里出现问题的话,我恐怕自顾不暇,你确定要带他走吗?”
  古德白淡淡道:“我就是听明白了,才要带他走,否则我们永远找不到突破口,更何况,陈芸芸能出其不意地变成莎乐美,你敢说基地里的任何人不会出其不意地变成激进者吗?你别忘了,余涯跟陆虞都没有成功阻拦那一枪。”
  刘晴不由得沉默下来,她伸手抚额,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最终刘晴点了这个头,让武赤藻跟着古德白走了,而这时候陆虞忽然出现在她身后,两个人并肩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你说武赤藻能钓出更多的线索吗?“
  “下手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急。”刘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既然要武赤藻去找他,还不惜用莎乐美的命做恐吓,那这就不会是一盘死棋。古德白这么急匆匆地上来把他领走,恐怕也是在等这个机会,你那边有线索了吗?”
  陆虞轻轻叹了口气:“恐怕你不会想看这个结局。”
  “不想看也得看。”刘晴轻声道,“走吧,让我们去看看这个叛徒,小连山的事是时候画上一个终点了。”


第74章
  “我还以为这棵树被铲掉了。”
  余涯停在玻璃花房不远处, 望着花园中心的一棵老树, 恍惚间仿佛看到十几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正坐在树底的秋千上嬉闹。这棵树在余涯进入古家时就已经有些岁数了, 后来古德白渐渐懂事,古鹤庭就修了架秋千给爱子玩乐, 不过很快古德白就腻味了这种游戏,又转向别的。
  可余涯还记得自己跟古德白玩游戏的日子。
  “本来是要换别的。”詹雅对园艺也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兴趣, 玻璃花房就是她的杰作,后来还连着打理起整个花园来, 不过等她的兴趣过去,这些便都由专业人士接手伺候了,她提起老树来,也多少有几分感慨,“不过可能是这几年心软, 睹物思人,想到也曾经有过很多回忆, 又多少舍不得, 就搁置了。”
  这些花草树木仍是如此欣欣向荣, 落过一季又再生,好似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力, 显得热闹非凡,可是这栋房子的主人却越发冷清起来。
  余涯不知道怎么安慰詹雅, 他很能理解这种感受,最终只是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倒是詹雅没有过多沉浸在这种愁绪当中, 她曾经为丈夫的离去而痛彻心扉,然而此时此刻,这种阴影已经变成一种回忆,无论如何,还是眼前与未来更为重要:“刚刚进去的那个年轻人,是叫做武赤藻,对吗?”
  “是这个名字。”余涯连忙应道,“他是少爷资助的一个学生,异能方面很有潜力,最近在帮忙处理陈芸芸的事。”
  詹雅忍不住笑起来,她似乎并不生气:“学生?余涯,你当我傻,还是你自己傻,如果他这样的只是学生,那陈芸芸得成什么了。我看得出来,他很中意这个年轻人。至于这个武赤藻,恐怕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了。”
  这难免叫余涯讪讪起来:“我倒是知道赤藻对少爷有点意思,没想到少爷也……不过你不生气啊?”
  “生气什么?”詹雅的脸色仍旧温柔而矜持,她漂亮雪白的手落在枯槁的树皮上,轻轻抚摸着过往的痕迹,似乎是在回忆些什么,“余涯,你还记不记得阿白小时候很喜欢过一只狗。”
  “记得。”余涯模模糊糊有点印象,那时候他还在古鹤庭身边做事,“是那只流浪狗吧,我记得少爷去哪儿都带着它,可惜才养了三个月就死了,后来少爷就不养任何宠物了。”
  “不错,我还记得当时为了讨好他,好多人送了猫猫狗狗过来,他全都退了,只要那只流浪狗。最后我跟鹤庭没有办法,只好找到那只流浪狗清洗干净,打了针,再三叮嘱后送给阿白玩。”詹雅侧过脸来,声音有点轻,“我当时始终不明白阿白为什么喜欢那只流浪犬,后来才知道,他是觉得那只狗被遗弃后还信任着人类,觉得非常难得。”
  余涯沉默下来:“那只狗的死一定给少爷很沉重的打击。”
  哪知道詹雅摇了摇头:“是阿白将它安乐死的,因为那只狗后来咬了人,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那时候太忙了,等我回来的时候,狗已经死了。鹤庭说阿白身上有一种偏执的正义感,无论对或不对,很容易感情用事,当初只是一条咬人的流浪犬,可现在是个活生生的人,比起来,我倒是更担心那个年轻人。”
  这番话说下来,詹雅也有几分恍惚,她半晌笑起来,摇摇头道:“真奇怪,才多大的人,居然这会儿就开始回忆往昔了,对——”
  她转过头,看见余涯煞白的脸,不禁疑虑道:“余涯,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余涯的嘴唇微颤,他想起基地里的情况,想起了古鹤庭与自己最后一次交谈,想起了古德白在莎乐美刺杀后失望的神色,他哑然道,“我明白了。”
  詹雅莫名其妙:“明白什么?”
  ……
  武赤藻被抓的时候反抗了,因此挨了打。
  隐形人下手不轻,他眉骨跟眼角都发青,嘴角开裂,不过单纯从打架这件事上来讲,被揍得不算重。无可奈何,古德白只好顶着个受了重伤的肺,去拿医疗箱来给他擦一下伤口,好像一场手术下来,医生不是补好他身上的洞,而是装了个风箱在里头顶替。
  武赤藻恹恹地往垃圾桶里吐了口血沫子,其实他并不在乎这点疼痛,而是觉得羞耻,小时候他跟村里的孩子经常打架,人的恶意总是无缘无故,从口头的辱骂升级到行为推搡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武赤藻没少为这件事挨过揍,说话的孩子也没少付出代价。
  不过唯一的差别就是他回家只能得到奶奶的打骂,而那些孩子则能得到父母的怜爱。
  后来长大了去工地上干活,有些活需要抢,都是大老爷们,难免有所摩擦,打架也不算是什么稀罕事,有些疼痛熬过去反而就不觉得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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