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反派身上佛系养老
作者:翻云袖
文案:
开局起步亿万富翁,顶级超能力。
可惜遗产没有分匀,能力不稳定。
世上坏人太多,古德白决定做个好人,投钱参股超能力这个无底洞,打造最强阵容,好报效国家。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如此朴实无华。
二十五岁,一个多么沧桑的年纪,古德白已经做好了退休的准备了。
内容标签: 强强 穿越时空 异能
搜索关键字:主角:古德白 ┃ 配角:武赤藻;刘晴;单克思; ┃ 其它:超能力
一句话简介:亿万富翁的超能力世界
第1章
古德白从一堆呕吐物旁醒来。
他浑身滚烫,脑袋迷迷糊糊的,知是药剂的后遗症,那两根针筒还在地上滴溜溜打转,残留的药液在锋利的针头上泛出微光,很快就随着手指的拨动滚进了床底。
视线里的一切都在扭曲,古德白试图摇晃着身体准备起来,一只有力的手忽然从后方递来无可撼动的力量,他便借此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摇摇摆摆的视野里贸贸然闯入新身影,五官模糊,只隐约感知到对方身材高大,嘴部开开合合,似乎在焦急地大喊着什么,然而声音太遥远,仿佛隔着一层又一层的迷雾,只能听见余音,不能听清楚任何字,身旁还有人来来去去,那些声音叠在一块儿,乱糟糟的惹人心烦。
“水。”
古德白动了动嘴唇,血管里淌着火,烧得他皮焦肉烂,连喉咙口都嘶哑得直冒烟。
他被两个人——另一个人影没进入视线,身形较小,在他身边跌跌撞撞的,勉强将人撑到了床边。
很快,清爽的凉意蹭过古德白的嘴角跟脸颊,身体似乎飘了起来,他重重陷入柔软的床榻之中,墙上油画里的丰腴美人正温柔地展露出笑颜,不可思议,她的眉眼在稀奇古怪的颜料下清晰可见,几乎成了古德白眼中最强烈的色彩。
在那亲切的注视之下,古德白再度陷入恍惚之中,血液在身体里沸腾,他被柔软织物覆盖着着,呼出炙热的气,大脑一片混沌,既睡不着,又无法完全清醒,不知道过了多久,耳畔的杂音才逐渐清晰起来。
“小鹤,老韩那边还没消息吗?”光听声音似乎是个中年男人,他嗓子很粗,带着点烟气,焦虑地抱怨道,“一双腿加四个轮子都跑不快,要我说干脆开飞机去接他不是更紧时间。”
“才没过十分钟呢。”轻柔而略带稚气的女音安抚道,“涯叔,你别急,腿加车轮总共也就六个,可咱们住在山里,韩医生就是长一对翅膀也不可能十分钟里飞过来啊。”
“真糟心!这老韩,开视频看了下少爷,问了几句就没声儿了,脾气还挺大!”
古德白听到这里,终于能够动弹,他歇了几口气,从干得能咳出血来的喉咙里挤出一行字:“好了。”
“少爷!”
房间里的两个人又惊又喜地扑到床边来,较年轻的那个姑娘只是满面喜色地站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望着他;那中年男人却是一屁股坐在床边,将半边身子都倾过来,如一团黑压压的乌云笼罩下来。
“拿杯水来。”
古德白折磨着自己的嗓子,残留的酸水跟呕吐物汇聚成难以言喻的异味蔓延在口腔里,他搭着自己的喉咙,有些不适地闭着嘴,觉得喉咙处隐隐有些灼烧感。
小姑娘很是知情识趣,立刻去倒了杯温水来,又将垃圾桶端到床边,一只手扶着古德白的背,一只手举起玻璃杯凑在他嘴边,准备就这么喂水。
古德白微微撇开头,自己将杯子接了过来,先漱了漱口,再让对方再去接一杯水来,这才喝了两口润喉,等喉咙舒缓后才开口道:“余涯,我没事了,用不着老韩来看,你打个电话给他,说几句好话,这么大晚上劳他受累,让他回去休息吧。”
这话一出,小姑娘跟余涯都吃了一惊,两人面面相觑,谁一时都拿捏不准发生了什么事。
“这……”余涯斟酌了下,他是个粗人,这种事不太懂,看着古德白气色还好,稍有些意动,只是仍有些犹豫,便不死心道,“少爷,还是让老韩过来给你看看吧。”
古德白将空杯递到床头,往松软又厚实的枕头上靠去,双眼一闭,不紧不慢道:“只是喝多了点酒,你们都出去吧。小鹤,你把地上清理一下,把窗户打开,门带好。”
呕吐物全在地毯上,直接收走就可以,倒省了麻烦。
程小鹤,女佣,学历不高,勤劳努力,人不怎么机灵,拿钱办事不谈感情,不是什么麻烦人物。
余涯,与其说是管家不如说是保镖,是古父的结拜兄弟,看着古德白长大,对他非常宠爱,近日因古父去世的缘故程度直接进入溺爱,是个性情中人,处理不好就会很棘手。
古德白筛选着混乱的记忆,从中挑出暂时有用的信息。
两人都知道他向来说一不二,不敢僵持,互相对视一眼,带着满肚子疑惑往外走去,余涯起身时还是忍不住:“好吧,不喊老韩就不来,反正多看医生没好处,本来没什么大事,看了医生反倒一堆毛病!不过窗户还是别开了,酒喝多了还吹风,准得头疼。”
“那就不开。”
这下余涯也没什么好说了,他看着小鹤卷起地毯,两个人一块儿退出房间后将门带上,这才在廊上说起话来。
“你听没听见刚刚少爷说了什么?”余涯一脸复杂地问道。
小鹤一板一眼地说道:“听见了,少爷说那就不开。”
“……”余涯无语,“我是说少爷喊我什么!”
“噢,嗯——好像是余涯。”
余涯震惊地看着小鹤,觉得自己太阳穴附近的青筋跳了跳,勉强压下怒气冲冲的声音:“我知道!我也听见了,我的意思是你没觉得有点异常吗?他以前从来不这么叫我的,就叛逆期那会儿叫过几次,而且他今天还说不开窗就不开窗了!”
小鹤默默地点了点头,以示赞同:“今天的少爷真的很听话。”
于是两人在走廊上大眼瞪小眼,余涯沉默半晌道:“就这样?没了?你这就没什么想说的了?”
小鹤略有些疑惑地看着余涯,有些反应不过来对方到底在满怀期待些什么,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对了,涯叔,少爷让你去打电话。”
“……”余涯无语,“真是奇了怪了,我当初到底为什么雇了你。”
“可能是缺心眼吧。”小鹤老实回答,“反正涯叔你上次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造孽啊!”
第2章
晚上八点,处理完地毯的小鹤推着小餐车去给古德白送餐。
少爷一向挑食,最近又心情不好,厨房紧着皮轮换花样做菜,就盼着他老人家能多吃两口,因此每餐都显得格外丰盛。晚餐时间本来是在六点,不过六点他们得到了个喝过头的少爷跟冷透了的饭菜,只能重做。
“少爷,你醒了吗?”小鹤敲了敲房门,轻声道,“我是小鹤,来送饭。”
里头很快就传出声音:“进来吧,门没锁。”
小鹤这才开门进去——少爷是个很重隐私的人,可今天好像破了例一样,之前没有锁门,现在也没有锁门,只是关着。
厚重的帘布被拉开,露出泛着月辉的落地窗,古德白就站在窗边静静凝视着朗月之下的浓绿森林,山野间的云雾如同水般流淌着,在寂静的夜色里横生出的枯枝老树是油画上遗留的败笔,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这片黑夜,悄无声息。
小鹤看着古德白赤足站在地毯上,疑惑不解地歪歪头,将拖鞋放在了边上,轻声提醒道:“少爷,吃饭了。”
古德白应了一声,他没有看小鹤放在边上的鞋子,很快就走到桌子边落座,目光在餐车上扫过,小鹤将饭菜一一端出来,不停打量着对方的脸色,一旦对方皱眉,就准备立刻放回去,哪知道刚摆上三盘,还没等她庆幸今天的少爷好说话,古德白就开口道:“够了。”
“啊?”
“就这么多吧。”古德白耐心地解释道,“你出去,等九点再进来收拾。”
小鹤一下子就懵了,她的眼睛在桌子上转了一圈,赶紧又端出蔬菜汤来,小心翼翼道:“阿姨说喝点汤会舒服些。”
刚将热汤端上桌后,小鹤就后悔了,她瞅着古德白面无表情的脸暗暗哀叹:虽然刚刚少爷显得很好说话,但说不准是喝坏脑袋了,这次怕是要挨骂了!
哪知道古德白点点头,默许了这碗汤的存在,拿起筷子示意小鹤赶紧离开,她只好推着餐车往外走,出去时见着瓶里的花竟枯得不成样子,不由得紧张起来,这些花是两天一换,养在水里,稍有点颓色就要换掉,怎么会疏忽成这样,赶紧一块儿带走清理,又赶忙问道:“少爷,明天要什么花吗?”
“都行。”
都行?怎么会都行?少爷不是最讲究这个嘛,上次换错花还发了好大脾气。
小鹤带着满腹疑惑跟没被追责的窃喜出去了。
古德白也不去管她怎么想,只是一口一口地吃着饭,等到饭吃完了,又盛一碗汤,重新回到落地窗边去,这次他坐在了沙发上,静静地凝视那棵在风中簌簌抖动的枯树。
枯枝上正颤巍巍地冒出点绿意,与身体之中澎湃而失控的力量相呼应着。
他闭上了眼睛。
……
清晨五点二十分。
世界刚苏醒,古德白没有立刻睁开眼睛。
这个时间的庄园显得静悄悄,如果非要听的话,能听见管家起来的动静,他房间不太远,习惯起得很早,喝一杯酒后去锻炼。庄园的隔音效果只是一般,古德白能清晰听见房门打开跟管家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这才将自己睡衣的袖子卷起来,胳膊被体重压得略有点发麻,肌肤上还留有针孔,注射时力道有点失控,周围形成小片淤青。
异变仍在血液里沸腾。
古德白平静地凝视着自己狰狞暴起的青色血管,难以言喻的力量正冲击着身体,花瓶里正饮水的花忽然不受控制地竭力盛开又瞬间枯萎,青绿色的枝条顷刻间变成象征死亡的枯褐,最后一点生机被焕发后,凋谢的花瓣落在桌上,残留下馥郁又腐烂的香气。
疼痛感这才稍稍缓和了些许。
“还没实验成功的药剂就敢往身上打,真不知道该说是心智不全,还是精神失常。”
古德白抚摸着手臂上的针孔,触碰到时仍能感觉到微微发刺的胀痛感,漫不经心地评价道。
进入另一个人的身体,得到另一个人的大脑没有听上去那么惊悚。
这种感觉更像是看了本有趣的书或一部精彩的电影,你对每个角色了若指掌,对每个剧情烂熟于心,不管乐不乐意,看到关键词就能从记忆里浮现出来前因后果。
古德白知道这位同名同姓的死者会叫余涯为“哑叔”,在他幼年时余涯还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因救过古老爷的命得以拥有新人生,他进入如同另一个世界般的上流社会,为了避免给古家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总是尽量避免开口。
骄纵的小少爷嬉笑着喊他“哑叔”,用谐音来讥笑余涯的不善言辞,溺爱的父母纠正不成,后来就成了习惯。
可这不是古德白的习惯,他也懒得去冒充另一个人。
就像他们俩重叠的名字一样,被长辈期许着德行洁白的人已经死去,而古德白单纯只是追赶起洋名风潮的父母无知下的一个笑料。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名字,所代表的含义却截然不同。
不过也不算全无好处,当人们在葬礼上念起他的名字,就是最后一场正式的分别,多省事。
古德白不是驻足不前的人,他没太留恋前尘往事,可惜躁动不安的从来都不止是异能,还有残留的情感跟挥之不去的记忆。于是他转头看向那两管针筒,死去的人留下活着的身体,还附送一份不受控制的超能力跟癫狂。
如果我也是异能者!我就能救下他!
古德白的父亲是在他眼前出的车祸,眼睁睁看着车子在眼前倾翻的痛楚还带着未散的血腥味在记忆里反反复复着流连不去。
古德白闭上眼睛,回忆是带着贴画的书,他毫无波动地想起两张惨淡且正在死亡的脸,父与子的面容在一瞬间重叠。
床头柜里静静躺着那两支本该躲在床底的空针筒,他到来时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没彻底死去,角落里的全身镜倒映出对方濒死的丑态,与迅速死亡的花并没差多少,衣服被汗水湿透,浑身的热气全都从嘴巴里呼出,鼻腔勉强吸入冷意,带走身体的所有温度。
那张脸在镜子里看起来是石膏的灰白色,喉咙被翻涌上来的呕吐物堵住,眼睛翻白,骄傲的人死时却丑态尽出。
好在他死得很快,快到没意识到算半个孤魂野鬼的古德白在用他的双眼旁观,这大概是唯一的好消息。
第3章
五点四十三分。
古德白终于从床上下来了,他将空针筒从柜子里拿出,放在电话旁边,然后适应了一会儿自己的身体。这具身体与他原本的有所差别,感觉像在复健,得重新开始熟悉新身体。
他在房间里运动着肢体,等到楼下热闹起来,这才去冲了个冷水澡,换掉被汗湿透的衣服。
小鹤来送早饭的时候,古德白正在穿衣服,他指挥对方更换被汗湿透床单,顺带丢掉那两个已没有用处的注射器,外加将瓶子里的花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