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反派身上佛系养老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翻云袖
翻云袖  发于:2020年0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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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赤藻下意识道:“什么意思?”
  “你认为异能是什么?”杜玉台苦笑起来,“是一笔财富,是一笔无缘无故的巨款,你以为我为什么隐瞒自己的能力,因为它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说窥探这份能力的人,包括拥有这份能力的人也一样。”
  “你以为人人都有古德白这样的财力吗?他可以用物质来弥补自己的精神需求,而长森注定了他的物质永远不会缺乏。可是其他人呢,比如你这样的人,如果当初古德白根本不在乎你,你被生活压迫的时候会不会想:既然我拥有了这样的能力,为什么我不能保护自己的家人,凭什么我要处于担惊受怕之下,难道我只能看着事情发生然后无动于衷?在电人事件后任由他人歧视我?”
  杜玉台的声音极为悲凉,听得人神思不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个异类,注定成为牺牲品,分明不是自己的选择,却被施加在身,连活下去都做不到。”
  武赤藻瞠目结舌,他看着杜玉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干巴巴地说道:“杜医生,你到底怎么了?你在说什么啊?”
  “我要去面对我的结局了。”杜玉台深吸一口气,仿佛这才从记忆里脱身出来,他苦笑起来,深深地看了一眼武赤藻,“希望我们还能再见面。”
  “你的力量太强大了,不管是刘晴还是古德白,甚至是激进者,或者其他许许多多的组织都在盯着你,如果你始终认为自己只是当初那个武赤藻,最终连你自己都会失去,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工具。”
  武赤藻窘迫道:“可是……”
  “你以为我在劝你吗?”杜玉台摇摇头,“我在救你的命,赤藻,当异能越强,寿命就会越短,一群拥有强大力量的亡命之徒一旦发起疯来,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武赤藻奇特道:“杜医生,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不跟老板说。”
  “他不是可信的人。”杜玉台轻声道,“赤藻,你要保护自己。”


第72章
  古德白第二次醒来的时候, 杜玉台已经失踪两天了。
  詹雅亲自炖了汤喂给他, 手艺不好不坏, 到底是难得一片心意,古德白并没有抗拒, 他喝完那盅清淡的补汤,又重新枕下去。
  “你现在倒是什么都不挑了。”詹雅拿手帕给古德白擦了擦嘴巴, 将空碗放在边上,目光里透出十分的慈爱温柔, “今天的汤是不是熬过头了,都怪我最近太忙,等明天事情告一段落,我就有功夫看着汤,一定不会像今天这样。”
  “没关系。”古德白并没有特别的爱好, 他是个兴趣十分寡淡的人,吃东西只尝好坏, 没出什么大问题就能咽得下去, 愿意享受, 可不挑嘴。他对詹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愧疚之情,不过从血缘上来讲到底是母子, 在喝汤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他不会扫对方的兴。
  詹雅最近很忙, 不单单是商场上的事,还有陈芸芸所带来的麻烦,古家跟陈家本被人看好的联姻就此作罢, 如今势同水火,气氛剑拔弩张。至于古德白的伤,古老夫人倒是抽空来探望了下,除此之外,花跟礼物是一堆堆的送,不过再没有人敢来打扰。
  想来大概是詹雅的吩咐,养病毕竟需要静养。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说急很急,说不急倒也不算特别急,古德白在铜墙铁壁里疗伤,外头站着的保镖看见只苍蝇都能把它五马分尸,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即便是想出什么招也得掂量掂量。
  这两天武赤藻经常在刘晴那边走动,倒不是那边真这么缺心眼,而是陈芸芸什么都不知道,莎乐美则要见着武赤藻的面才肯开口。
  本该在之前就进入精神病院的莎乐美现在仍然被困在基地里,鉴定报告出了问题,眼下古家跟陈家各展神通,情况僵持得厉害,叫刘晴捡了这个便宜。
  不过按照武赤藻每天的回报,莎乐美对于激进者的了解其实并不算多,她甚至连首领的面都没有见过,只知道对方就在这座城市里,在一座“塔”里。
  塔,又是塔。
  当初杜玉台带来的这个消息在此刻派上用场,激进者试图建造一座塔,可是塔的用处到底是什么,连刘晴都摸不清楚。
  在古德白昏迷的这段日子里,云山栖倒是联系过他几次,还有次直接发来一张名单,上面是小连山部分实验体包括他们的罪名。
  大多数人都属于陌生的名字,而经历过的少数几个——
  电人王福永,故意杀人。
  燕雨,杀人骗保、走私。
  单克思,弑母。
  ……
  姑且不说弑母的单克思,这张名单上并没有杜玉台的名字,接到名单之后,古德白让武赤藻特意去问了一遍莎乐美,核对当初杜玉台跟莎乐美的对话到底有没有问题,而武赤藻带回来的结果正如当初杜玉台告知古德白的那样,他并没有撒谎。
  杜玉台没有隐瞒,他的确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己的能力是被他的老师暗中催眠改造的,而莎乐美是从首领那里得到的消息。
  为什么要误导杜玉台,而他到底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角色。
  武赤藻对这些事一无所知,他老老实实地跟古德白汇报完今天的行程跟所得到的情报,就将他抱到轮椅上,其实这实在是大惊小怪,不过古德白的确有点惰性,便也由着他。
  双系异能最大的好处总算来了,下楼梯的时候,只要武赤藻轻轻一抬,压根用不着费时费力,轮椅就在半空里被轻轻送下去,也免去古德白往下滚落的风险。
  细微的风流在脚底下翻涌,让人错觉自己是天上的一朵云,与清风飘飘打转着,它并不明显地往下降落,除了古德白的视角在变动之外,轮椅平稳得好似全然没有动弹。
  他们很快来到了草地上,今天的太阳很难得,古德白将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不多时就有人来支起棚架跟桌椅,泡上茶水还有点心,供以他们俩在花园里休息。
  “现在局势已经很清楚了,可是我始终想不通激进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他想要炫耀力量,需要钱,那找长森合作很容易。”古德白已经不会避讳在武赤藻面前说这种事了,倒不如说他们这几天已经说得足够多了,指不定在刘晴那儿干兼职的武赤藻要比自己更清楚许多情况,“如果他是为了杀我,根本没有必要发来提示。”
  武赤藻对这件事有点心不在焉的:“其实我在想,是不是想最后做些什么?”
  “你说什么?”
  武赤藻恍然回过神来,他看着满目探究的古德白,只觉得声音干哑,抿抿唇道:“我……我是说,也许他快要死了,所以最后想做些什么,他故意戏耍我们,让我们团团乱转……就只是随便想想,电视剧里不是经常有这种情节吗?”
  “你是说他想报复社会。”古德白的脸色古怪起来,“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谁跟你说的,你这几天魂不守舍,都在想这个?”
  武赤藻摇摇头,他想起杜玉台之前的叮嘱,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勉强笑道:“没有,老板,我想到一件事,你说生死是很简单的事,谁也没办法预料,那……要是有一天我突然死了,你会不会为我难过。”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古德白嗤笑起来,“你之前不是说为我去死也不要紧,现在又害怕起来了。”
  武赤藻低着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心里突然就贪婪起来了。”
  “……杜玉台走的时候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古德白的笑容泛出冷意来,他终于明白武赤藻心神不定的原因了,或者说比起这种微小的贪婪,他更该在意的是自己完全藏不住心思的脸色,“跟异能有关,还是跟你的性命有关?”
  “杜医生走的时候,跟我说异能者的异能越强,寿命就越短,他让我小心那群亡命之徒。”
  武赤藻最终还是说出这个本该属于他跟医生的秘密,尽管杜玉台曾经叮嘱他要小心古德白,而此时此刻也证实对方的说法并没有错。
  他往后靠去,望向陷入思考的古德白,静静地想:老板有没有过感情用事的时候呢?
  寿命、长生、稳定剂……有些事情一下子就说得通了。
  激进者跟康德合作,本质上是为了研究异能者快速进化后导致的衰亡,所以康德研究出的药品是上市为了掩人耳目,实际上仍是为了异能者,顺带还可以洗干净各种见不得人的钱。
  那次与康德见面之后,古德白特意去查过相关消息跟他的行程,三年之前康德还在国外读博,公司却已经准备齐全。经手人换过几轮,根本查不到最终来源,不过既然康德毫不犹豫地全盘接受,而且基地还在运行的情况来看,要么他财迷心窍,要么一定是一个他很尊敬的人指使他做这件事。
  比如说古鹤庭。
  前者的可能性很低,古德白跟康德打过照面,看得出来对方是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而且如果真是财迷心窍,完全没必要挂在古家三叔这个完全不管事的人手底下,比起钱,他更看重的是自由跟权力。
  而从古德白手里的药剂来看,康德恐怕是个彻头彻尾的弃子人设。
  他曾经是古德白的替身,如今亦然。
  古德白知道自己走后,康德在办公室里大发了一顿脾气,毕竟当天晚上三叔就打了电话来抱怨他到底刺激了那个小子什么,气得对方把办公室都砸了。于是古德白当晚给康德特意打了个电话,可惜效果不好,对方几乎气疯了,甚至说漏了嘴:“他选择了我,没有选择你!”
  尽管对方很快就挂断了电话,可是古德白并不难猜出这个“他”到底是谁。
  康德始终被困在童年的阴影里,如果有心人想要利用这一点,根本不难。
  尤其是这个有心人,还是康德的恩人,就更容易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一条清晰的线已经铺展在古德白的眼前,即便有许多地方说不通,有许多地方不清晰,可是他已经大致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饵。
  潜伏在研究所里的黑山羊、车祸死亡的古鹤庭、本该中毒而死的古德白、被放出来杀人的电人、意外身亡的单克思、被吓死的燕雨、东羊街的蜥蜴人跟苦行僧、还有出现的莎乐美、甚至是之后炫耀力量的异能者……
  这些都并不是碎片,他们意味着同一个信号。
  可是古德白想不通这个信号是什么,与其说是想不通,倒不如说是莫名其妙。
  现在所有的线索都仿佛是在请君入瓮,而古德白还不得不入,如果激进者单纯只是想要跟康德合作,根本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他现在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个猜测,可还得等对方的下一步才能明白。
  而武赤藻则与沉默对抗着,他仔细凝视着晒太阳的古德白,眼中的光不可避免地黯淡下去。
  其实很早他就明白答案了,也许是最近古德白的态度太过软化,叫武赤藻无缘无故生出许许多多的想法来。
  “老板,快到中午了,我们回去吧。”
  古德白察觉到他的失落,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武赤藻,微微笑起来:“你问我那句话,是怕死,还是想得到一个答案而已?”
  武赤藻苦涩道:“有区别吗?”
  “当然有。”古德白轻声道,“如果你只是单纯怕死,当初说的是大话,现在终于明白生命何等可贵了,那你要的答案就没有意义。如果你只是想知道我的态度,那我倒是有一句话要给你。”
  哪怕是欺骗我也可以……
  武赤藻不能克制自己,痛恨自己前一刻的懊丧跟失败未能坚持得更久,期望仍然不听话地从心底钻出来,他听见自己问道:“如果是后者,你会给我什么样的答案?”
  “你不是说过,会为我死吗?”
  “是啊,我说过。”
  古德白握住了武赤藻推着轮椅的手,这个姿势让他的胳膊压着胸口的伤口,因此很快又松开了,重新放回到自己的膝盖上:“那就是了。”
  “是……是什么?”武赤藻还没有反应过来,茫然道,“我没有明白。”
  “那你怎么会为了我之外的人死,哪怕是你自己。”
  古德白在阳光下笑起来。
  武赤藻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比老板正常到哪里去,他的心跳如鼓擂,为这句话怦然心动。
  与看到星星的那一夜并不同,他此刻的心动,阴沉粘稠地如同水银,好似有什么东西掉进去,慢慢被吞噬后的餍足。


第73章
  康德这几天在外省谈投资, 终于从三叔那得知古德白遇袭的事情后, 匆匆买了机票回来探病。
  长森过于巨大, 导致古家的每个人都不仅仅是自己,康德这次回来探望, 有寻求机会的意思,也是表明态度。
  詹雅对他谈不上喜不喜欢, 在不涉及古德白的时候,她向来是端庄高雅的贵夫人, 对任何人都是如此,康德当然也不例外。本来这次她不打算让康德打扰古德白,不过恢复过元气的古德白倒是欣然同意了对方的探望,似乎没有小时候的疙瘩了。
  比起武赤藻对花的盲目,康德显然对探望病人该送什么花有心得多了, 他是孤身一人进来的,身上也没有什么武器, 那束被洒了水的花束由仆人接过去重新摆放在花瓶里, 这栋冰冷的房子终于有了些生气。
  康德非常自然地脱下外衣放在手上, 他被仆人带到玻璃门边,看见古德白坐在玻璃花房里, 正背对着他。
  这个角度看不清对方是不是睡着了,阳光洒在古德白的手上, 让这个人看上去有种病态的虚弱感,这让康德内心深处涌起一种扭曲的快乐跟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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