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儿吧,看着脸挺红,”孙成洲瞧着人脸色不怎么对,想帮忙但是自己插不进去手。
“我喝了点儿酒,”岐林自己解释,又顺道拨了茄子,“你坐就成。”
孙成洲听着岐林说话连鼻音都出来了,现在也干站着,想去摸点儿锅碗瓢盆,自觉也是添乱,最后只能又坐回沙发,帮着烧了壶水,就继续挠着头看手机。
岐林在厨房里接了几个山易亭的电话,又给了明天通告行程,岐林用肩膀跟耳朵夹着手机,一边儿回应,一边儿听着客厅那头也有人说话,因为锅里炸着油,他也就没听清。
挂了手机再低头看的时候,就看见周编发来的后天的拍摄计划。
岐林看着剧本编号,脑子里想着戏,心里掂量这戏有点儿重,想了一会儿,加上客厅里的人再也没进来,岐林也就安心炒了几个菜,最后出了客厅发现人没在,自然就认为孙成洲去了卫生间,就又回到厨房里自己收拾。
岐林身上有点儿酸,最后垫着锅放在上头都费劲。
他再擦着手出门的时候,
看见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人换了。
臧南渡撑着坐在对面,起身过来接着岐林手里的那盘虾。
“臧爷什么时候来的,“岐林往四下瞧,“孙哥呢?”
“我让他出去吃了,”臧南渡卷着袖子伸手接了,往桌子上放,“另外他还有事要办。”
岐林打量着现在一身黑色西装的臧南渡,头上顶着齐平扎手的短寸,整个人坐在那儿不说话的时候,显得阴郁。
只不过那是旁人看来。
岐林自己坐在一边,点头帮着臧南渡盛饭,才问,“你在这儿吃么?”
臧南渡接过碗,径直往自己身边摆。
要的意思也很明显,但是最后还是说了句,“吃。”
“外套脱了,”岐林就绕到臧南渡身后,捏着他一层西装往下,问,“那边都结束了?”
“嗯,”臧南渡脸上没什么情绪,但是抬头先问,“成洲说今天你见到臧栖山了。”
“是遇见来着,”岐林自己帮臧南渡挂了外套展平,“随便聊了两句。”
“狗仗了死人势,”臧南渡看着岐林,“这次他手里有了挥霍,脾气没消多少,倒让他得了便宜。”
“那我以后少见他,”岐林坐在臧南渡对面,对着他,“所以现在能吃饭了吗?”
岐林自己又找了个碗,每个菜都自己夹了一点儿,然后放在自己旁边。
“你做什么,”臧南渡问。
“我感冒了,怕传染,”岐林已经开始往嘴里送菜,然后对面就伸过来一双筷子,上头也夹着菜。
“吃,”只不过臧南渡说着话眼神向外,撑着自己下巴别过脸。
岐林没往前,他自然往后仰,口气调侃,“离这么远我怎么吃。”
这句话让对面的臧南渡重新转过脸,最后前倾,伸着胳膊往前。
那头吃完一口的岐林,腮帮鼓起来,就看见臧南渡把刚才他用过的筷子自己接着夹菜吃。
然后就听见他说,“喝酒了。”
岐林轻碰了下嘴,“一点儿,尝出来了?”
臧南渡没多说,只说了句,“以后喝酒可以喊着孙成洲。”
“一块儿吃,”臧南渡收了岐林手边上的那只碗,往自己这边挪,又把满桌的菜往岐林那儿推了推。
岐林只看没吃多少,自己碗里被臧南渡安排了一堆,岐林就只捡了上头的吃了然后就靠在凳子上看臧南渡吃,自己顺道抽了根烟,岐林后脚跟儿撑在凳子边上,捏着烟,眼里四处游离。
仿佛刚才围着围裙在厨房了忙来忙去的人不是岐林,现在半蹲在凳子上的更像个痞子。
“再吃点儿,”臧南渡说。
“还要拍戏,体重我控制一下,”岐林说完,捏着烟扔给臧南渡一根,“吃完来根。”
臧南渡拿手接了,但是没往嘴上搁,他起身收拾桌子,盘子利索叠了两三层。
岐林抬眼乐,“放着我来就成,等我抽完。”
“不用,”臧南渡嘴上拒绝,手上的动作也更快。
岐林烟没抽完,那头桌子上就干净了。
“臧爷你还听顾家,”岐林蹲了一会儿觉得累了,自己挪了身子往沙发上跑,在这个位置能看见在厨房洗碗的臧南渡的后背。
屋里的光线正好,刚才还系在自己腰上的围裙现在套在臧南渡身上,男人肩宽,手腕上的两截儿袖子都卷着。
房间里充斥着洗涤剂的清香,还有灯光线出现光晕幻觉的背影。
“臧爷,”岐林在沙发上叫了一句,声音不大,但是里头的人回了头。
“怎么。”
“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什么吗?”岐林身子在沙发上歪歪斜斜,枕着自己的胳膊,瞧着臧南渡。
里头的人也转过身子,洗了手往外走,等走到岐林跟前的时候,伸手在岐林额头上轻轻贴了,嘴里也应衬着问,“像什么。”
岐林则是贴着那双偏冷的手,把自己往上靠了靠,他现在嘴里粘,带出来的话也沾着口水,在旁人听起来就黏的发腻,
“老公。”
作者有话要说:岐.口嗨达人.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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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真像,”岐林自己又往沙发里窝了窝,额头上的那只手就一直贴着过来,岐林本能嫌热,就在沙发上四处躲,然后胳膊就被对方攥着。
“别动,”臧南渡把人按住,单膝跪在沙发上,弯腰把自己的额头又贴上去。
岐林眼睛一直睁着,在对方靠近的时候也没躲,还是盯着,然后嘴里又叫了一声,“老公。”
叫完自己咯咯笑起来,然后往后仰着头把臧南渡往外推,“痒。”
“烫,”臧南渡把人从后背上又兜上来,“体温计在哪?”
“嗯?”岐林伸手往里头的房间里指了指,然后又扶着沙发想睡觉,嘴里那句“老公”说起来就没完,跟有瘾似的。
岐林眼皮很困,最后沉着耷拉下来,手心跟后背都一个劲儿的出汗,最后粘的身上难受。
房子新,里头暖气还差点儿火候,岐林后背的汗凉的也快,岐林硬生生由热转冷,最后蜷在沙发的角落,闭眼睡觉都不踏实。
最后在半梦半醒的时候,自己嘴里突然伸进来一根冰凉又滑滑的东西。
“张嘴,”臧南渡的声音又落在旁边。
岐林现在身上冷,就本能往来人身边挨,最后抓着对方的后背,自己贴在人身上,想在他身上找个地方,然后就这么睡上一辈子。
但是最终岐林也没能如愿,他像纸一样被臧南渡在沙发上被打开展平,然后嘴巴依然被撬开,身子前头一直有个声音在说,“含住。”
可是岐林觉得凉,每次这根细滑的玻璃棒往嘴里、插的时候,总能让他从头顶凉到脚趾,所以他歪着头不肯配合。
嘴里一个劲儿的说冷。
“放在舌头下面,”臧南渡解释的很耐心,依旧捏着岐林的下巴试图让他老实。
“冷,”岐林把胳膊横在眼上,拒绝得也直接。
被纠缠了一会儿,岐林嘴巴里突然进来一根有温度的东西,他用舌头丈量了一下,要比温度计粗,而且是热的,这次的就没这么排斥。
再往后岐林就没多少意识,只记得自己嘴里含了跟热热的东西,感觉到了跟口腔同步的温度,他就没再计较,并且就这么睡了。
等岐林再睁眼,就很确定自己是被热醒的。
他盯着灰蒙蒙的天花板,攥了攥自己的手。
自己手里还有一只手,只不过两人的掌心里全都是汗。
岐林舔了一圈儿嘴,还湿着,而且自己嘴里有股水果的甜味儿。
他扭脸就看见臧南渡坐着自己床边,现在趴着睡着了。
在床单上是个剃了短发的后脑勺,屋里黑,岐林只能看清臧南渡的大体轮廓,岐林手上没动,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去摸手机看时间。
但还是惊动了身边的人。
“醒了,”臧南渡自己坐起来,伸手往岐林头上摸,“昨天烧的挺厉害,原本打算醒了没退烧就送你去医院,”他说着动了动脖子,把手收回来,“现在看来不用了。”
岐林听见他身上咯咯响,就握着那只手往上拽,“还有时间,你上来睡会儿。”
“不了,公司有事,挺急的,”臧南渡抽了手回来,起身朝外走。
岐林就自己又躺回去,以为臧南渡穿了衣服要走,他自己靠在床头上算着自己起床的时间,今天有两场广告约片,外加一点儿之前综艺的收尾工作,晚上就得去剧组集合,等把时间都顺了一遍岐林突然瞧见客厅那边有光,就冲外头喊了一句,“还没走?”
等外面的人再进来的时候,身上套了围裙,两手托着一小碗白粥,“我看厨房里还有点儿米,就做了。”
“你行程紧,现在可以给山易亭打电话,等吃完洗个澡,正好就能出门,”臧南渡嘴里安排着,手里开始捡外套,等扣上扣子见床上的人低头不说话,旁边放的白粥也没动,就问了句,“怎么了?”
岐林摇头,“没事。”
臧南渡穿衣服的手慢了,然后又坐到岐林边儿上,低头问他,“没胃口?”
“没有,”岐林抬头笑起来,“你去忙,我再睡会儿。”
臧南渡撑了一只手在床上,床垫多承担了重量就往中间陷,两头的人也就跟着凑近。
岐林的肩膀就这么挨上对方的胸、口。
“你生病了,”臧南渡伸手在小孩儿头上压了压。
“我知道,”岐林看他的时候没多少目的性,因为他解释不出来臧南渡那句话里现在是什么意思,说完了就盯着臧南渡看。
两个人这么互盯了一会儿,臧南渡突然伸手在起岐林头上压实了,说了句,
“只要你说想让我留下来,”
“我就会留下来。”
*
晚上雪停了,晚上晴了天,月亮照在一层细密的雪层上。
周编刚挂了电话,冲常场务招手,“联系臧爷跟岐老师了没?”
场务耳朵上还挂着电话,他听着里头的吱吱声皱着眉头。
“还没。”
周编用脚扫了一圈儿白块雪,自己看着时间嘟囔,“奇怪了,之前两个人都是提会到的主儿,现在都快到点了怎么反而联系不上了?”
周编又给山易亭去了电话,最后得到的消息也是没联系上岐林,但是臧南渡提前打过电话,给的消息就是帮着岐林推了白天的通告,只说晚上会带着岐林来。
周编又耐着性子等。
等到了点儿,就瞧见臧南渡的车。
最后赶在七点最后一刻,拐弯儿进了停车场。
车上的岐林鼻塞的情况没好多少,就是不再犯头疼了,他手上拿的是晚上的本子,他研究了一路,多少有点儿担心这场戏能不能把状态带出来。
这场戏带点儿动作,睡醒了之后嘴里的甜味还没消,也是忘了睡醒之后没漱口,就拍了拍在驾驶座的臧南渡,“臧爷,还有糖么?”
岐林其实手拍上去的时候没想到能把糖要来,实在是因为自己问臧南渡要烟要习惯了,糖自然也就没讲究,但是没想到自己掌心还真就放了一块。
糖纸的颜色跟臧南渡现在身上这身青灰色的西装格格不入。
“到哪儿都带着?”岐林用舌尖勾着把糖往里卷,然后咂巴着味儿问臧南渡。
“习惯了,”臧南渡简单说了一句,然后带着岐林下车。
时间刚好。
周编从老远就冲这边招手,岐林也站在臧南渡身边垫着脚甩胳膊。
两拨人终于在约定时间碰上了。
“岐老师这感冒挺严重,”周编到了人跟儿就知道岐林现在的状态有点儿不妥,尤其是人一开口的鼻音很严重。
“我还成,睡了一觉好多了,”岐林说话的时候脚没停,直接开始做造型。
“他状态我盯着,”臧南渡拍着周编的肩膀,给了保证,然后低头问了句,“葛老她人还好么?”
“好多了,我这几次去的时候,带着没剪的片子,她人是一个劲儿的点头,估计再养养就能出院,”周编脸色大好,说着突然想起起件事儿,就看着坐下换衣服的臧南渡讲,“王国齐来过。”
“然后呢?”臧南渡捏着手里的本子,“晚上我赶时间,这次也争取一条过。”
“那个——”周编最后还是犹豫着开口,“不是之前成爷没了么,王国齐手里收了点儿他剩下的东西,家底子比原来硬实点儿了,我现在不好跟他说什么,晚上约人做了饭局...”周编拿了手机给他看微信,上头是王国齐的酒局。
“我挺难办,”周编自己说的实话,毕竟他就是个专门搞艺术的,没姓王的这么多门道,一般这种场合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既然是他的意思,你去吃顿饭没什么,”臧南渡眼睛盯着剧本,手指在上头一行行方块儿小字上碾过去,嘴里轻轻念着词儿。
周编看了也不敢多打扰,但是还是插了句嘴,“王国齐让我也叫着您。”
臧南渡没说话,只是换了条腿翘着,继续看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