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林也知道为什么,毕竟现在是个人都知道梁戍星跟自己不对付,梁戍星现在风头盛,明白人想站队,就不可能往自己这张桌子上坐。
乐得清静。
岐林什么都是单独一份,包括酒。
以前他不喜欢喝酒,也少应酬,但是心里头装人的时间久了,就也想醉一醉。
梁戍星的声音就在隔壁,葛老师没来,剩下的都在那桌。
岐林吃着之前的视频,琢磨表演,只要是到了之前卡壳的地方,他就忍不住摸酒,最后抬头的时候,空了两三瓶儿,等自己琢磨过来,半边儿脸都红了。
酒凉,岐林胃热,两边就在胃里起冲突。
岐林身上穿的不算多,晚上起了夜风,在酒店厕所里就更透凉。
“你自己到坐得住,之前梁戍星的脚是你搞的吧?”佐原诚擦着手从隔间里出来,瞧见现在弓着腰想吐又吐不出来的岐林起哄,“你也真是谁都敢惹。”
佐原诚走到水龙头那儿,撑着身子看岐林。
岐林眼睛发烫,眼角上都是湿漉漉的眼泪。
刚才胃里的东西没吐干净,现在还是一阵阵往上翻,等看清是佐原诚,岐林直了身子笑,“佐哥。”
等规矩叫了一声哥,岐林就没往下接话,明显佐原诚想套话,因为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在录音,岐林干脆提了另一件事儿,“廖志凡这个人你有印象没。”
佐原诚听见这个名字脸上就没笑出来,“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不多,”岐林自己靠在后面抱着胳膊,“也就是你跟他关系不错。”
“好到他为了愿意用嘴。”
之前岐林就注意到跟自己坐同一辆车的廖志凡,他一直跟佐原诚的距离很近,包括刚到节目组拍《磕CP》的时候,卫生间里搞出那种的动静儿的,除了佐原诚就是廖志凡。
“岐林,”佐原诚两根手指头沿着水池面儿轻轻滑过去,“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儿太宽了,”佐原诚没了刚才悠闲的口气,里头掺着威胁,“之前做节目你扎我那下我权当狗咬了,我就问你现在狂什么?”
佐原诚估计也喝了酒,岐林能区别的出来两个人身上的酒味儿不大一样。
岐林现在站着勉强,就不怎么想抽精力跟他较劲,自己摆了手,要走。
“你先在装清纯样儿给谁看?”佐原诚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扯了岐林的肩膀把人往水池台上按。
岐林脚上原本就没劲儿,被佐原诚直接斜着往后推,胳膊肘重重磕在凉石面儿上,呼吸开始不规律。
岐林侧头朝门口儿看,他没想到佐原诚会在这里就动手,他自己之前防着佐原诚怕他录音,现在看来其实自己多想了一层。
现在的佐原诚就是喝醉了,单纯愚蠢的酒鬼。
“佐原诚,现在但凡有一个人进来,你就完了,”岐林嘴上做着僵持,胳膊朝后伸,用手指勾着被扔在台子上还没被打扫的碎玻璃。
现在他不敢保证一个喝醉了的佐原诚能干出什么。
“其实我一直都想试试,”佐原诚扣着岐林一只手,把他胳膊竖起来,一条腿侵略着从中间站定,“你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廖志凡包括梁戍星说话都是跟你都是同一款,凭什么就你金贵,”佐原诚挑了岐林的眼镜。
清脆一声。
踩碎了。
“你自己这样儿照过镜子么?”佐原诚用手指蹭在岐林眼角,“怪不得这个镜子平常怎么都不摘。”
佐原诚自己说着,还压低了去看,“你说长了一双这么薄情的眼怎么就能指望臧南渡能瞧上你呢?”
佐原诚说着带着笑凑近,“他喜欢的款跟你挨不着边儿——”
“刺——”
“我操,”佐原诚捂着脸跳开,然后之觉得掌心发热发黏,等看见右手上的热红一片,酒就醒了一半儿。
那是他的脸。
出血的是他的脸。
他的饭碗。
疼痛的程度都在告诉他,伤口很深。
佐原诚先是疯了似的冲到大镜前头看他的脸。
一条疤从耳根儿粗鲁横斜着越过鼻峰,在左脸中间陡然停住。
“操——”佐原诚痛过之后,精神受了刺激不小,他看见岐林手上还在滴血的玻璃片儿。
“我算正当防卫,”岐林不怕佐原诚拿着这件事儿做文章,刚才打他算的做的事儿,自己现在这样做谁都挑不出毛病。
“操操操操操,”佐原诚红着两只眼嗓子扯得大声,外头才进来几个人,看见满脸血的佐原诚都倒吸了口凉气。
“佐老师,你这怎么回事儿啊。”
“还是快止血吧,看着挺严重。”来的两个人都是从梁戍星那桌儿上下来去厕所放水的,被佐原诚这脸一刺激,顿时就什么尿意都没有了,刚瞧看见站在一边儿的岐林想着招呼着一块儿搭把手,等在看见岐林手里捏着的成块儿的玻璃,心里就咯噔一下。
明显是两个人刚在这里闹矛盾。
佐原诚的演艺生涯,算是被岐林毁了。
一个演员,没了吃饭的脸,基本就废了,所以两个人没说什么,其中一个去了外头找节目组。
剩下一个就拉着佐原诚的胳膊,因为现在佐原诚情绪激动,脸上因为激动和还在淌血变得红的吓人。
佐原诚嘴里骂着,岐林则是自己掸着衣服上的褶皱,瞧了一会儿地上已经碎成渣的眼镜,走到佐原诚跟前,指着地上那一堆,用手里的玻璃片在他脸上敲了敲,啪啪黏着血,
“记得赔我。”
作者有话要说:送人归西小能手能送一个是一个
下章臧爷护妻
骗你们我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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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怎么回事?!”王导第一个来的,看见佐原诚的脸,他自己眼皮上的褶子都盖了三层,嘴里叫着,“怎么回事?都愣着干什么,一个个都不知道往医院送啊。”
现在一次就折了两颗摇钱树。
王导心疼。
敢情这刚送走一个,现在就又搭进去一个。
“岐林,”王导口气收不住,隐隐窜着火儿,人多眼杂,虽然都是圈儿里的,但是这件事基本上就不可能瞒住,现在想着找人算账。
岐林声音很轻,他自己扯了自己的领口儿还有自己手腕上现在也红的吓人的抓痕。
“我实话实说,他想弓虽女干我。”
“虽然男人之间用这个词不合适,但是本质上我也说了,是暴力犯罪,我有权正当防卫。”
岐林把自己收拾了,现在他胃里不仅难受,而且喝酒的后劲儿上来了,一阵阵犯头疼,但是还是把自己往墙上靠,站得直,“医院先不着急去,我先报个警。”
“那里应该也有医生,”岐林声音不大,但是不卑亢,“就算是他是艺人是公众人物,但是放在法律层面,改怎么实事求实应该都没意见吧。”
王导一句话还没说,岐林就已经把受害者的身份掉了个儿,他嘴快,更没什么顾忌,搞得王导先是一懵。
现场这么多人,倒是都听见了。
“好好好,你看看你也伤得不轻,这事儿先放放,你们几个先把佐原诚送医院,后边儿再说,”王导现在分不清这事儿里头谁对谁错,也就不盲目站队,找人带着两个当事人去了医院。
岐林被送去医院,但是因为缺了眼镜,导致瞧什么都模糊。
山易亭那边得了消息基本上同时到了医院,但是事前不知道岐林眼镜碎了这件事儿,等他着急到了病房看见低头正在搓着手腕的岐林,就站住了。
岐林搓的很用力,连带自己脖子上都被抓的通红一片。
脖子上头发湿漉漉的,衣服上都是大片水渍。
现在岐林低着头,额前细碎的头发往下耷拉着,手上还是一遍遍抓着,几道血印子都抓糊了。
“岐林,”山易亭叫了他一声,过去想拍他的肩,突然被岐林反手打开了。
山易亭第一次看见岐林害怕。
那双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那种惊恐,让山易亭收了手。
山易亭虽然痛得皱了下眉头,但是声音还是很轻,“是我。”
岐林抬头发现来人是山易亭,嘴里马上就道了歉,又冲他笑了一下,“对不起,我有点儿累。”
“我知道,”山易亭盯着岐林现在有点儿发抖的手,没说话,最后看着人递了手机。
“沈先生知道这件事了,处理的意思也很明确,所以我就挂了官博,”山易亭进门的时候除了有一点儿喘,手背发热之外,神色照旧。
岐林接过来,看见上面是整件事情的经过。
而且岐林也佩服山易亭的公关能力,他的意思是先人一步。
这事儿几乎没得洗,所以也就不存在谁前谁后的问题。
“先快一步,比较有利,”山易亭等着编辑完,最后给沈方舟打了电话,最后敲下这事儿。
辰星娱乐以及岐林个人微博同时转了这条儿消息。
#佐原诚猥亵练习生#
《磕CP》的爆炸性大瓜。
一个节目,一连栽了两个顶流,微博上唏嘘炸了。
因为辰星反应快,佐原诚那边的海天方禹一时没招架住,还想着去辰星沟通把这事儿压下去,没成想对方发消息这么利索。
“我通知了沈先生,晚上你现在医院休息,”山易亭看着明天的安排,凑近了说,“节目组现在的安排不好说,我常打听,有消息通知你,现在你先休息。”
岐林所在的房间就是一个普通单间病房,白漆墙上挂着纯白的窗帘,南边儿开了扇窗,还是老旧木灌胶的款式,虽然简单但是胜在安静。
山易亭交代了自己就打着电话出去安排后面事宜。
屋里就剩了岐林自己。
因为自己喝了酒,医生很多检测都没法儿开始,只是让岐林自己多接点儿水,清清肠胃。
岐林捏着杯子晃悠了半天,就只抿了一小口凉水。
胃里还是烧的坐不下。
岐林又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还有几条血印,佐原诚怎么说也是个成年男人,何况当时加上酒劲儿,下手不轻。
当时没觉得疼,现在要是静下来,手腕还有脖子的地方就一阵阵刺痛。
岐林睡不着,最后干脆坐起来看微博。
毕竟这条消息甩出去,舆论动向很重要,他粉丝基础不比佐原诚,所以第一时间出来站位很要,所以岐林觉得沈方舟算是很给自己面子,把山易亭给自己做经纪已经是份儿大礼。
现在看来,应该是超豪华里包。
山易亭反应快,做出的判断照样准确。
现在舆论基本都是往自己这边倒,就算佐原诚基础粉丝多,但是在这件事儿上根本洗不白。
现在佐原诚官方根本就没动静,在另一方面就算是承认这事儿了。
佐原诚私底下乱玩儿,都是仰仗公司收拾烂摊子。
岐林现在背后是辰星,加上佐原诚公司早就知道他是什么货色,现在撞上辰星,自然就想先和谈,商量余地。
但是辰星先摊了牌,意思是不会谈。
放在另一个层面讲,这是沈方舟的意思。
海关方禹那边自然就只能想退路。
岐林琢磨着下意识往兜里摸烟,最后摸了个空,才恍惚自己现在在医院,所以只能又去接水。
这个房间里没有饮水机,只有电插的推盘热水器,之前山易亭临走帮着烧了热水,但是没瞧见上头的灯没亮。
山易亭留下个助理经纪帮忙照顾,另外节目组也有安排的人在置办手续,巧的是现在几个人都有事,岐林病房里就空了这么一会儿。
岐林闭着眼想睡觉,在床上一直不踏实。
想着以前的事儿,心里翻腾。
最后干脆坐起来,又去了浴室用凉水一边一边搓着身上的皮肤。
直到皮肤上见了红,一道一道,见了就更心烦。
最后岐林选择出来喝水。
瞧见壶里的水还是冰冰凉凉,岐林自己试了几次发现是线路接触不好,就拎着水壶出门想找柜台换一个。
岐林对周围环境不熟悉,加上走廊灯光实在是偏色暗橘,他伸脚都小心。
走廊开着一排窗户,随便站到哪一扇都能看见外头挂着的月亮。
只不过在岐林眼里就是一个圆到模糊的亮盘,两种光线混合下的视线,直接让岐林开始微微用肩膀蹭着墙边儿走。
这里是个轻症间,晚上来回的护士都不多,岐林在手腕上缠着黑色胶线,握着手柄就这么晃荡在走廊,之前也是为了把这事儿单纯做大,山易亭给自己办了住院手续,现在岐林山上穿的是医院的浅蓝条儿的病服。
袖口儿好领口儿都很肥,走路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身上窜凉风。
直到岐林打了个喷嚏。
拐外儿的护士才看见上去问,“您有事儿么,我们这——”小姑娘声音脆,做事利索,等她抬头看见岐林,先是语塞,然后仔细看了半天才忽然轻叫,“岐林?”
“你好,”岐林回了一句,“我房间的热水器坏了,能麻烦帮忙换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