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林在这个角度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只凭轮廓,岐林还是能想象到那双眼睛,之后他自己乖乖张了嘴。
之后除了水还有干干涩涩的药味儿,岐林皱了眉头,“这什么?”
说话的时候还是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了,才用舌尖儿抵触那个味儿。
“治胃疼的药,”臧南渡说完脚底下没停,“护士给的。”
“你休息,”臧南渡刚转身,岐林这次就拽了他一截儿袖子。
岐林指着自己的嘴,把嘴巴张大,意思是苦。
“吃糖么?”臧南渡弯腰问,袖子也就任凭岐林抓着。
“吃,”岐林把自己往床上挪了挪,还在讨巧,“要口味多一点的。”
“知道了,”臧南渡轻轻把小孩儿的手放下,应下了要求,自己才往外走。
等门被轻轻关上,在门口儿守着的孙成洲才迎着上去,“臧爷都看完了?”
“等会儿,我出去一趟,你在这儿看着。”臧南渡说着往右走。
孙成洲心里没底。以为臧爷见了岐林身上青啊红啊的火气又上来了,现在还想去找佐原诚。
怕臧爷过火,孙成洲就斗胆插了一手。
“那个,臧爷,我就多嘴一句,佐原诚要是再继续蹧可能就没了。”
臧南渡脚上没停,只是轻描淡写了一句,“我去买糖。”
孙成洲下意识赶紧接上那一句,“不是,咱买糖是不是也得——”
“买糖??”孙成洲张着嘴,话有点儿接不下去。
“嗯,”臧南渡下了楼,点根烟,给孙成洲留了背影。
孙成洲自己趴在窗户台上看着觉得神了。
之后又伸着脖子往病房里看了一眼,隐隐约约听见小孩儿唱着歌儿,再仔细瞧还真就晃悠悠个脚丫,自个儿伸着脖子往天花板上看。
自己就老老实实站回去看岗。
入了夜秋凉的感觉就更明显,孙成洲自己在门外打了个喷嚏。
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寻思什么时候秋裤该套了。
等臧爷回来也就是五分钟的事儿,孙成洲弯腰给人开了门,之后又静悄悄给两个人扣上。
继续站班。
“阿嚏,”屋里的岐林在臧南渡进来的时候也打了个喷嚏,然后搓着自己的鼻头,张嘴,眼睛看着臧南渡问,“我糖呢?”
臧南渡伸手,手里是成罐儿的小糖,颜色各异。
“挑一个,”臧南渡说。
“颜色。”他接着又补了一句。
岐林嘴张的久了,下巴泛酸,自己揉着问,“蓝的。”
说完继续张嘴。
臧南渡捡了一颗往小孩儿嘴里放,“明天节目组来接人,你晚上在这儿休息。”
岐林腮帮鼓鼓的盯着臧南渡瞧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
“有话就说,”臧南渡刚才抬的脚又收回来,最后坐下了。
“你不吃吗?”岐林问,嘴里沾着口水音,“挺好吃,我吃不下这么多。”
岐林往前伸手,之后晃荡着叮叮当当的罐子。
眼里的意思是真的很好吃。
臧南渡撤了手,说了句好好休息。
人没走几步,就被又岐林扯着一条袖子。
今天的第二次。
岐林脚快,先一步绕了个身,自己挑了一块儿往臧南渡嘴里放。
粉的。
颜色也是他自己挑过的。
“什么味儿的?”岐林抬着头问。
臧南渡嘴上木着,眼神也木着,说话也木着,像是想了很久才说,“甜的。”
臧南渡说话的时候,人也压过来。
岐林只觉得月要上被兜着,感觉对方压着自己的身子,慢慢靠近,岐林一开始开着自己恶劣的玩笑,点着脚就是想往上凑,但是没料到对方同样会朝着自己的方向来。
所以这种突然被拉近的距离,岐林一开始没能呼吸的上来,连带嘴里那股青涩的甜味儿开始慢慢浸透口腔。
他下意识闭了眼,身后朝后想找个东西做着落。
最后抓着了一把空。
之后额头上才被贴上另一片发烫的皮肤。
岐林微微朝后仰着头,感受皮肤之间接触时的奇妙感觉。
“应该发烧了,烫,”臧南渡撤了脚,说了一句。
岐林听着应该是他嘴里还有糖,所以连着几声都有点儿含糊。
“节目组那边我会再联系,我去找医生,你休息”臧南渡这次话说的快,没再让岐林抓着留人,自己招呼了孙成洲就出去了。
岐林还站在原地看着,最后自己噗的一声笑出来。
最后自己侧着身子往床上甩,自己抱着手机翻身,胃里现在的绞痛让他分不了神,乐此不疲对着自己的手机拨臧南渡的号儿,等着最后接通了,岐林才调笑着讲,
“你刚刚又骗人了,”
“明明是你比较烫。”
作者有话要说:岐林:烫噜嘴那种。
另外说明一下哈,岐林小时候对臧南渡是崇拜仰慕,姑且算是好感,不是爱情,爱情是青春期才发得酵哈。(求生欲点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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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岐林晃悠着,等着山易亭送来第二天的日用洗化,才闭了眼。
第二天所有人的微博早就提前炸了一圈儿,连佐原诚那边再牛逼的粉丝都没法儿洗地,锤实在太硬。
辰星那边就直管抛证据,海天方禹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山易亭一周圈儿都做的漂亮。
节目组专门派人去山易亭那儿打听岐林的消息,然后自己专门去了医院那核实,等确保岐林本人身体能接受后面的拍摄,才敲了敲岐林的门。
接人的是王导,他知道臧南渡晚上来看过两个人,也知道看望的方式不一样,就优先去了岐林那儿。
他进了门先低头,叫了声,“岐老师。”
王导三四十岁,脸上横肉不少,说低眉下气的话的时候,脸上总会不由自主抽动。
他舔着自己干了皮的嘴,继续说,“那个,车在楼下。”
岐林一晚上修养还成,早上早起胃里垫了粥,等到了小楼那儿,除了梁戍星和佐原诚其他人倒是都在。
剩下的拍摄节目,走了两个顶流,最后节目临时调整了互动模式。
王导原本以为效果不成,毕竟两个台柱子走了,剩下的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练习生,火候能大到那儿去。
但是最新一期。
人气不掉反涨。
官博下面每天都很热闹,几伙人叫嚷的凶,但是撕出来的流量却是意外的好看。
就连岐林自己坐在拍摄现场沙发上补妆的时候,椿美羚在一边儿的叨念就没停过。
“你是没瞧见,梁戍星唯粉在底下蹦跶的有多欢,还有加上佐原诚那一波儿真是绝了,”椿美羚嘴皮子灵巧,一连说了几段话都不带重复的吐槽,她自己说着说着,突然就笑起来了,“哈哈哈哈哈。”
“我忘了说,最搞笑的是他们两波原本都是冲着你去的,之后毒粉翻了车,在楼里就吵起来了。”椿美羚捏着岐林的头发,瞧着他现在身上的淤青消了一大半儿,还心疼。
“所以佐原诚那张脸现在看着就是真恶心了,”椿美羚低头看着岐林轻颤的睫毛,自己说话的速度就慢下来了。
岐林最近起的都早,而且现在嘴里老实嚼着东西,她就拍了拍岐林的肩膀,“你是没瞧见,佐原诚那脸估计是好不了了。”
椿美羚给岐林看了照片,“瞧见没,就是中间这块儿最严重。”
岐林本来脑子放空了,只能感受到自己嘴里冲人的甜香,等着被思绪被椿美羚扯回来,他自己才想着往手机上看。
那是一张他熟悉的脸。
不过横斜的伤口现在横斜在原本的一张帅脸上。
看得出来,佐原诚一晚上的时间去养伤,外加修复,里面的伤口脓血被清理干净,伤口也变成窄戏的一条儿,纱布下面的皮肤被清理的差不多,但是在佐原诚的鼻子上,有一个圆点疤却很深。
点在他的鼻骨中间的位置,伤疤钳的深,而且面积不小,像是被什么搓着在中间转旋儿,硬生生凸起了皮肉。
就算佐原诚再怎么从脸上装饰,整张脸最中间的部分总是很抓眼。
岐林盯着看了一会儿,揉了揉眼睛,开始往周围看。
这个时候自己身边冷不丁站过来一个人。
声音说话轻,不光是岐林没注意到,连椿美羚都没注意被吓了一跳,等看清人才叫了一声,“小凡啊。”
椿美羚先笑着打了招呼。
岐林抬头,头没动,只是很单纯的看了他一眼。
廖志凡。
之前只是打过几次照面,点头的关系。
但是,
他是佐原诚的情人。
之一。
这是基于他上辈子的认知,那个时候佐原诚拍戏劈腿顶流女星,最后就是被廖志凡爆了家底。
最后两个人撕的厉害。
只不过现在的廖志凡跟佐原诚的关系应该刚开始。
而且佐原诚藏得好,两个人私底下不管多乱,这个廖志凡总能过雨不沾。
所以他现在找来目的不可能多纯粹,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再找个靠山。
毕竟佐原诚没了,凭他现在,能抛头露面的可能就不多。
岐林自己低着头,说了声,“你好。”
“你好,”廖志凡脸上挂着笑回答。
等岐林坐在凳子上微微抬了头,冲着他也笑。
廖志凡属于典型的阳光男孩儿人设,发色偏浅,皮肤也白,连嘴唇的颜色都透着股清淡。
他五官算不上惊艳,但是柔和,整个人站着不说话的时候,会显得很恬静。
但是他却是所有练习生离唯一戴耳钉的。
一枚晶亮的透明小钻就挂在他的耳肉上,连带周围的皮肤起了几个汤包似的小褶儿,给他原本平淡的脸上加上了点儿叛逆。
“林哥,”廖志凡红着脸,说话声音又细又小,“那边造型人多,排不过来,我就来这等会儿,排到哪儿算哪儿。”
岐林没说话,椿美羚抢着张嘴,“没啥,我就是帮着小林做造型,反正我也没事儿,你坐着等,小林马上就完事儿。”
廖志凡挺不好意思,连忙摆手,“玲姐,没事,我等着就成,你也别着急。”
“我手把好,就小林这脑袋我不知道多熟练,不碍事儿。”
岐林就静坐着,也不搭话,就听着两个人客气。
不过都是假客气。
廖志凡不是个善茬这事儿,椿美羚不会瞧不出来,她混迹这个圈的地方只多不少。
廖志凡不过是长了一张标准乖脸,唬个圈外人还差不多。
“林哥,”廖志凡看岐林不说话,自己就找了把凳子主动坐上去,“之前跟在一起的是臧南——”
“啊,不对,我不能就这么直接叫名字,应该是——”廖志凡脸上一副天真,最后斟酌了用词,就敲在“投资人”三个字上。
“你跟他关系真好,像是亲兄弟一样,”廖志凡嘴上羡慕,眼睛睁着眨呀眨,自己歪头问椿美羚,一声姐姐叫的甜。
“羚姐,我看林哥跟他其实站在一块儿都养眼,”廖志凡说完脸上就红了,一直低着头不好意思,“我有的时候,话多。”
椿美羚则是被廖志凡招了笑,“你眼光不错,来来来,脑袋过来,姐姐给你收拾收拾。”
岐林整身的造型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他自己掸着袖子站起来,轻巧的皮鞋磕在地上。
清脆一声,却是惊着了廖志凡,他也赶紧站起来,弯着腰像是庄重着要送,就被后头的椿美羚拉着坐在凳子上。
椿美羚嘴里一个劲儿的敲打他,“你客气什么,落到姐姐手里,就都是个漂亮。”
“你们慢慢聊,”岐林脸上还是带着笑,临走站直了身子往廖志凡身边儿靠,最后两个人中间没留多少空隙。
他跟廖志凡算得上陌生人,岐林故意侵占陌生人中间的亲密距离禁区,伸手在对方耳朵上的水钻上碰了碰,随口说了句,“有棱有角,还挺招人。”
廖志凡坐在凳子上,避无可避,但是出于本能,往后微微撤了身,回答的时候,脸上的笑也有点儿僵硬,“戴着玩儿的,算不得什么。”
“这里我用完了,你慢慢享受,”岐林笑着扔了句话,自己掸着袖子往前走。
了临听见廖志凡极小声的一句对不起。
再远了就剩了椿美羚的安慰。
之后拐过楼梯口儿的时候,岐林没忍住,手背放在嘴上笑着卸了气,自己念叨,“椿美羚装的还真像。”
椿美羚经常跟着窜场子,见得自然多,刚才自己站着的时候,就收到椿美羚背着廖志凡给自己传的眼神。
现在现场机器架着,主持已经开始低头看台本,练习生一个个想着自己的站位,等岐林站过去熟悉最新的流程,只过了半个小时廖志凡就从后面跟上,之后就跟在岐林身后。
“林哥,”廖志凡在岐林身边挨着,录制现场一直都没怎么太离开过。
岐林对这种事儿比较敏感,所以整个全场都对廖志凡上了点儿心。
尤其是廖志凡一句一个林哥,岐林听着闹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