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狂的情诗[快穿][穿越重生]——BY:糖豆公子
糖豆公子  发于:2020年0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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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声结束,黑夜彻底降临之时,以海底镜面为轴线,真实与虚假交错,是非黑白颠倒,白骨脱掉肉身,亡灵重返人间。
  纪楚戎倒吸一口凉气,却忘了自己还在海底,憋住的那一口气顷刻间溃散,海水寻得空隙趁虚而入。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柔软的东西贴在了他的唇上,充斥寒意与血腥的空气渡入了他的口中。
  白……白迪?
  白迪眼中闪过一抹兴味,嘴离开时,鲜红的蛇信突然舔过纪楚戎的唇。
  分叉的舌端勾扫双唇,留下淡而绵延的痒。
  纪楚戎又受惊一次,总算学会教训,记得闭住气。他下意识抿住唇,明明是抗拒的姿态,却阴差阳错地将那滑腻微痒封存在了紧密贴合的双唇之间。无异于闷住一口烈酒,任酒精在口腔里发散。
  系统叫道:‘宿主!鱼!’
  他们周围突兀地出现了几条鱼,都是这个世界不可能存在的正常品种。虚幻与真实交织的刹那,不知从哪里漏进来的鱼。
  ‘系统,看清楚鱼从哪里冒出来的吗?’
  ‘刚才镜面上方出现了很多小旋涡,从漩涡里卷出来的!’
  重新浮出海面,呼吸到新鲜空气那一刻大脑飞速运转着,纪楚戎突然道:“地下室。”
  “嗯?”黑雾血红的眼睛看了过来。
  “地下室。”纪楚戎重重道:“岛底部延伸最远的地方——倒圆锥的尖端位于岛的中心,别墅就在岛中心。一楼没有其他地门,只有一扇通往地下室的地门。那个地下室里,也许有什么东西!”
  他曾‘看’见女仆将新娘拖入地下室。那……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新娘其实是从地下室逃出来的!?
  “我得去地下室查探一番。”想清楚关键,纪楚戎才有闲心注意四周。雨披在下水前扔在了一边,此时却没有雨水落在他身上。
  是黑雾盖住了他,弥漫的雾气形成漆黑雨披,隔绝冰冷的雨水。
  “很危险呦。”白迪笑道:“不过,我会帮你的。”停顿了一瞬,他补充道:“毕竟,我们都想从这里出去。”
  捡起雨披,分别前,纪楚戎忽然道:“你,要一直待在海里吗?继续以蛇怪的形态?”
  黑雾歪了歪头,道:“只要你想,我可以以任何形态陪着你。”他张开‘手臂’,道:“害怕的话,随时都能躲进我怀里。”
  “……”纪楚戎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道:“我想,你在这个世界还是要小心一些。”
  “放心吧,我害怕的话,会去躲进你怀里的。”
  纪楚戎:“……”
  这个人啊……
  危险四伏的关头,白迪都有心情口花花。这种好心态缓解了纪楚戎逐渐累积的压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蕴着笑意。
  ·
  塞拉·杜威的房间在二楼左侧最后一个长廊。今夜没有哭声,四周陷入死一般的沉默。纪楚戎潜进塞拉的房间,打开门后迎面一股腐朽的气息。
  夜晚的房间,荒废已久。家具积满灰尘,角落的蜘蛛网在夜风中飘飞。
  手帕。
  帕瓦的话语再度浮现。
  梳妆盒里没有,桌柜里没有,床头柜也没有。枕头下面堆了一叠泛黄的报纸,系统念道:‘佩达尔小姐死因大白,罪徒昨日深夜于监狱中畏罪自杀。’
  ‘贝舒塔小姐遭遇的不幸使人同情,贝舒塔先生谢绝深入调查——她已经足够不幸,你们何以忍心让这种不幸广为人知。唯有淡忘,能救她于水火。’
  ‘据统计,多数强奸案中,女方亲属为保护受害者的名誉放弃追凶。’
  越下面的报纸时间越久远,最上面那张关于佩达尔小姐的新闻是最新的。
  手帕、手帕。
  仿佛有人在捶打窗户,但那不是人,只是呜咽的风。
  风声急切,宛若催促。可是,房间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那只手帕。
  只剩下靠墙而立的半人高衣柜。
  那只衣柜给纪楚戎一种不好的感觉,他戒备着走进,全身都处于高度警觉,顺手拎起一只椅子。
  柜门拉开的刹那,黑暗中浮现一张青白的脸,是塞拉,穿着新娘婚纱的塞拉。
  是欢笑着,眼睛转动着,却没有呼吸与心跳的塞拉。
  系统顷刻间尖叫起来。
  新娘向纪楚戎伸出手,欢喜道:“先生,你来救我啦!”
  “被鬼抓住的人,会变成鬼”女仆的话语刺过脑海,纪楚戎当机立断,左手椅子砸向那只伸来的苍白无血的手,右手猛然关上柜门。新娘的怒吼被封在了柜子里。
  赶在女人推开柜门前,他双手握住柜子顶角运力一推,恐怖的尖叫声中,整个衣柜面朝下倒落在地。
  柜子后壁下响起细密的抓挠声,刺耳挠心的刮擦声里,塞拉歇斯底里道:“先生,先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先生,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她会杀了你们的,她会杀了我们所有人!”
  薄薄的柜壁撑不了多久,她的尖叫很快就会引来女仆。
  纪楚戎正要尽快返回客房,突然,李立群的尖叫响彻整个别墅,甚至盖过了柜子里的新娘。


第38章 绝域孤岛(11)
  听到尖叫的众人赶至李立群房间, 眼前所见如同一场拙劣的恶作剧。
  不知谁在房门上方吊了一根指头粗的绳子,绳子打出一个圆结,空荡荡的绳环在半空中荡来荡去。
  走廊边上, 李立群缩至角落, 双腿用力蹬地, 拼命远离那根吊绳, 他双眼充血,满口零碎不成句的残缺字眼。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啪!
  他凶狠地拍开夏晴的手:“别过来!别过来!!”嘶吼咆哮着, 将身子贴紧了廊柱。
  “他怎么了?”揉了揉发红的手背,夏晴难以理解:“一根绳子而已,怎么吓成这样?”
  她的话让其他人不由都看向了那根吊绳。
  忽然,沈光霁神经兮兮地伸出一只手,道:“奇怪了。”他的手感觉不到任何空气的流动, 额前发丝自然垂落,一两缕遮挡住本就不甚清晰的视线。
  “没有风啊, 那绳子怎么一直荡来荡去的?”
  即使李立群冲出房门时碰到了悬挂的绳子,吊绳很快就会因为空气阻力停止运动。
  凑近观察的夏晴想到什么,倒抽一口凉气猛地后退数步。
  到现在为止,这吊绳没有一点停下的迹象, 绳子低端的圆环硬生生撑成了长长的椭圆形。
  这说明什么!?
  有一个看不见的东西, 正吊在这根绳子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李立群惊恐的尖叫更是将众人心中的恐怖猜测推出水面,他那被血丝包围的瞳孔里,似乎晃着一道模糊的白影。
  “抱歉,客人。”女仆冰冷的声音劈进来, 她走进, 看了一眼垂落的吊绳:“也许是哪个不守规矩的仆从的恶作剧。”怜悯的目光落在李立群身上,道:“吓到你了呢, 先生。不用怕,只是一根绳子而已。”
  说着,她走上前将吊绳割断。
  ‘咚’。
  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从彼此眼中看出相同的疑惑,那绝不是一个人的幻听。
  女仆捏着那根吊绳,道:“先生你看,只是一根绳子。”
  李立群早已不再关注绳子,他的视线随着那一声‘咚’落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他看着地面的某一处,几欲裂开的眼睛里流出泪水。
  昔日的贵公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恐惧早已将这个人击碎,身份、地位、修养践踏一空,他失神落魄地摇着头,在绝望中与众生平等。
  “看来你晚上不仅喜欢带、枪,还喜欢随身带刀。”纪楚戎‘看’向女仆割断绳子的刀,刀刃上还残留着血迹。
  “听到尖叫时,我正在厨房准备明早的餐点。有些肉食需要提前做一些处理,好使它更为美味。”
  纪楚戎道:“我对明早的餐点有些好奇,可以带我去厨房看一看吗。”
  “当然可以。不过,在那之前。”女仆突然看向夏晴,她随手将吊绳塞入围裙的系带,从围裙前摆的口袋掏出一个用黄色油纸包的东西,道:“下午寄过来的一封匿名信,收信人是您。”
  “啊……”不过扫了一眼,夏晴脸上的血色顷刻间蒸发掉,这小小的塞得满满的包裹在她眼中远比吊绳恐怖。她立刻否认道:“怎么可能是给我的!?不可能!怎么会有人往这里给我寄东西!?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
  “真的吗?”女仆一步步靠近夏晴,将她逼至廊角,道:“您仔细看看,难道不觉得熟悉吗?”
  退无可退,夏晴抱住脑袋痛斥道:“我说了不是我的!拿走啊!”
  遵从她的意愿,一只手从女仆掌心拿走了那个小小的包裹。
  是陈策。
  垫了垫包裹的重量,陈策笑道:“我倒是很好奇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你不要的话干脆拆开看看吧。”
  “还给我!”夏晴一把推开女仆去夺那只包裹,陈策哪里还会轻易就范。
  躲开夏晴,陈策的匕首划开包裹封皮,眼看里面的东西即将暴、露,夏晴目光中闪过一种难以言说的凶狠,她像失去理智的恶鬼纵身扑向陈策。
  这一下扑得又快又猛,陈策后脑磕在廊柱上,爆出一句粗口。一人夺一人护,扭扯间包裹的封皮在两股拉力下不堪重负。
  ‘刺啦’一声。
  封皮彻底撕裂,里面的东西雪花一般洋洋洒洒。
  那是一张张高清照片,清晰到不用细看一眼就能暼清照片的内容。
  ‘呀!’系统小小地惊呼一声,道:‘宿主,是……是裸、照。’
  比裸、照恶劣百倍。照片里的女人全身赤、裸,被人摆出各种屈辱的姿势,照相机饱含恶意,对准了她哭泣的,流露痛苦表情的脸。
  纪楚戎脸色突然极其难看,从李立群开始的点,在夏晴这里穿成了线。
  “夏晴,你,你怎么会拍这种东西!”沈光霁高声道:“你说你是摄影师,原来是这种摄影师!?你这是犯罪!”
  “你闭嘴!你**的知道什么!?”夏晴嘶吼道:“我说了,我说了这不是我拍的!”
  “不是你拍的?”随手抢到一张照片,陈策笑道:“不是你的,你和我抢什么?”他话还没说完,手中的照片被纪楚戎拿走。
  就在他们争执的时候,纪楚戎一张一张捡起所有的照片。
  陈策瞧着,倒有几分怜悯他,幸灾乐祸道:“哥哥,让你失望了呢,看来这里除了杀人魔,只剩下一群心里藏鬼的人。”
  一旁的沈光霁正大声质问夏晴照片的由来,听见陈策的话,他停顿了一下。这一微妙的停顿被留意观察每个人的系统捕捉到,更加深了纪楚戎心头涌出的不好猜测。
  如果陈策不是个例,除了他和白迪外,其他人出现在这里确实有一个共同点,按陈策的话来说,他们心里藏着鬼。
  而女仆,作为最清楚这个世界真相的人,极有可能早已窥见他们掩藏的事情,现在,正一步步将这些事情连着血肉一同挖出来。
  “现在,你最信任的,不正是我这个宿敌吗。”
  ……白迪那个混蛋。
  这天晚上他们不欢而散,李立群丢掉的魂再也找不回来,夏晴陷入歇斯底里,连眯缝着眼睛的沈光霁,都开始疑神疑鬼。
  隔日,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中时,闻秋声踩着第一缕晨光悄悄来找纪楚戎,她昨晚又听到了歌声。
  这一次的歌声缥缈而温柔,蕴着一丝安眠的意味。但不知为何,她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竟然满脸泪水,连枕头都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
  “我的百合花啊,
  我的百合花,
  我愿将一切欢喜、悲伤诉诸于你。
  纯洁的、美丽的、温柔的百合花啊,
  不识情爱的百合花啊,
  愿你永远快乐,
  愿你早日寻找到心爱之人,
  像我这般心怀甜蜜。
  愿你们日日不分离,
  永不承受相思的苦痛。
  我要将欢乐分享给你,幸福分享给你,
  我的百合花啊,迎风盛放吧,
  我将永远铭记你,
  我最爱的最好的朋友。
  我永远纯洁的百合花。”
  闻秋声唱完,昨夜纠缠不休的悲伤再次袭上心头,她几乎要落下泪来,却又不知这悲伤因何而起。闻秋声道:“我听到的女声唱着相思情爱,但不知为何,总有种诀别的伤感。我醒来时,心还揪着疼。”
  如果这是小姐在唱歌,那她为何心怀如此大的绝望。
  闻秋声道:“她一直反复唱着‘我的百合花’,可是我查看过,花园里花类繁多,唯独没有百合花。”
  这时,纪楚戎脑海里的系统出声了。
  ‘宿主,苏珊这个名字,有百合花的意思。’
  佩达尔小姐与凯恩子爵有婚约,但是夜晚出现的诡异新娘是塞拉·杜威。假设后来是塞拉嫁给了凯恩,是塞拉和凯恩一起死在了婚礼上,那么从种种迹象来看,女仆就像是一个复仇者。
  婚礼前佩达尔小姐离奇身亡,如果帕瓦说的救她是指救小姐,那么小姐的死亡存在蹊跷,并且与他丢失的手帕有关。
  从女仆和塞拉的对话来看,女仆很肯定手帕在塞拉那里。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昨日深夜,犯人畏罪自杀了。”
  回想风中听到的破碎话语,将所有一切串联起来,假设物证指的是手帕,因为某种阴谋,他失落的手帕出现在了小姐的案发现场,那么帕瓦也许不是畏罪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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