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狂的情诗[快穿][穿越重生]——BY:糖豆公子
糖豆公子  发于:2020年0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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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运气不好,降落时正逢上海怪要吃人,而且这个世界似乎对我俩儿存有特殊的敌意,类似排斥反应。我们刚落下来就吸引了海怪的注意,为保命,我只好立刻转换形态与它缠斗。”
  当时纪楚戎没有战力,那死章鱼的触手抽过来时白迪刚刚完成变形,躲不过去只好护着纪楚戎硬挨了一下。那一鞭子直接抽断了他一只手臂,连累纪楚戎从他怀里掉了出去。
  要不是急着抓住纪楚戎,白迪恨不得立刻撕了那章鱼。
  追之不及,眼看纪楚戎要落入海中,白迪焦急万分之时,幸好有只船正在靠近。纪楚戎被风吹到船上,那章鱼不肯罢休,挥舞触手要击沉小船,这次白迪绝不叫它称心如意。
  他说得轻巧,纪楚戎稍一深思,却能寻出那些潜藏的凶险与惊心动魄。他刚见到蛇怪时,蛇怪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一只胳膊彻底废掉。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受,纪楚戎叹口气,道:“谢谢你,白迪。”
  一缕黑雾从他颊侧掠过,像是拂面而过的风。白迪落到他身边,血红色的诡异双眼弯起月牙弧度,道:“不要和盗贼道谢呀,亲爱的,盗贼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的。”说着,他轻轻将自己挂在纪楚戎身后。
  雾气没有多少重量,脖子被圈住,挂了一个成年男子,纪楚戎却一点负担也没有。
  一个因着谢意,默许了这种放肆的亲昵,另一个仗着对方的感激,变本加厉的为所欲为。
  “至于你的手指和恢复剂嘛,我认为,在新的世界,我们还是有必要相互帮助的。”白迪凑近纪楚戎耳畔,轻声道:“你扪心自问,现在,你最信任的,不正是我这个宿敌吗。”
  忍无可忍,将那张乌漆墨黑除了眼睛什么也看不清的面孔推开,纪楚戎道:“所以,你在海里有发现什么吗?”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白迪算救了他一命,白迪还未回答,纪楚戎先说出了自己得到的线索,他没有隐瞒,将罗特里恩和佩达尔的恩怨,入夜后的反常,以及自己的推测和盘托出。
  “白日的活人变成深夜的幽灵吗?”白迪垂眸沉吟道:“亲爱的,这样吧,你先回去,一定要在今晚入夜前来这里找我,我带你去亲眼见一见这些反常的原因。”
  两人说定,临走前纪楚戎又想起一个事情。他早就想说了,奈何每次想问的时候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打断。
  “白迪,你为什么叫我‘亲爱的’?”纪楚戎道:“你可以叫我名字,像我叫你那样。”
  起初,他以为只是怪盗的怪癖,后来发现,那家伙叫别人都是一口一个‘这个人类’、‘那个人类’,仿佛他自己不属于人类范畴。
  “不要。”怪盗式歪理兜头浇下:“你想我像你叫我那样叫你的名字,公平起见,不是应该像我叫你那样叫我亲爱的吗?”
  等等等等……绕到哪里去了???
  低声笑着,黑雾渐渐化作蛇怪的样子潜回水中,一声人语渐转嘶鸣,纪楚戎没有听清堆得含糊话语沉入海里。
  “真是……反应还是这么慢啊。没关系,我们会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来挥霍……我保证。”
  ·
  别墅门口多出一辆推车。车身长长的板子上堆放好几筐果蔬,用一张透明雨披罩着。
  新鲜时蔬,新鲜的车,浸淫在连绵的阴郁里。
  别墅的门半开着,能听到里面的对话声。那对话近了,就在门后,一只戴着粗线手套的手拉开门。
  “我应该早两日到的,天气实在不好,没办法等雨停下来,总不能让大人们好几天吃不上蔬菜吧。”拉开门的青年戴一顶蓬松红帽子,利落的短衫染满了污迹,尽管拉高了裤腿,衣服上滴下的污水仍是弄脏了别墅的地板。
  这让青年很惶恐,他一刻也无法多待,一边回头说话,一边快步离开。
  “呀,先生,我弄脏你的衣服了。”没看到身后有人,碰到一下,青年猛然回头,一张年轻的脸,颧骨周围的雀斑像小小的葵花籽。
  “没事。你是什么人?”纪楚戎无心去在意衣服上印下的一小块泥点。
  “一个普通的农民。”他有点害羞,又挺起胸膛,道:“我们家可是专门为佩达尔提供蔬菜的。佩达尔先生和妇人都赞不绝口,他们说,这是我们想要的东西,我们愿意为之花钱。”
  “你怎么来的?”
  “管家派人接引我的,早该来了,可是前几天海上风浪太大不安全,于是耽搁了几天。”青年想帮纪楚戎擦掉衣服上的泥印,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疑惑道:“咦?我的手帕呢?”
  摸遍了所有的口袋,也找不出他的手帕。
  “奇怪?掉在哪里了?”
  青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下意识想要折返回别墅,却被站在门口的女仆堵住了去路。
  女仆冷声道:“还有事情吗?”
  被语气里的不友好吓到,青年没能鼓起足够的勇气冲回别墅,只是道:“我的手帕不见了,那是我姐姐亲手绣给我的,对我很重要,您看见了吗?”
  “没有。”女仆道:“没有看见。”
  在进退中陷入两难。青年后退一步,讪笑道:“可能是掉到哪里了。”他挠挠头,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握住推车的把手,道:“那个,我在厨房的桌子上放了一袋石榴,那是我爸爸特意交代我送给小姐的,感谢她愿意帮我哥哥请医生。”说到这里,他忘了对女仆无名的恐惧,又道:“小姐的病怎么样了?”
  垂下眼眸,女仆简短答道:“还好。”
  她似乎特别不愿意和这个阳光开朗的年轻人说话。于是,委婉地赶人道:“我送你一程吧。”
  那青年尴尬地笑了一下,推着推车扎进雨中。
  纪楚戎重新穿上雨衣,追了过去。
  他跟在青年身后,没有刻意隐藏身形,那青年却无知无觉。渐渐地,推着推车的身影越走越快,那已经不是人可以拥有的走路速度。
  两边密林快速后退,突然,青年消失了。
  纪楚戎伸手摸索,摸到一方密集的藤蔓,藤蔓从两颗临近的大树间垂下,像是厚重的帘布。拂开藤蔓,一条未曾探索过的路出现在他面前。
  那条路很短,也很窄,没几步就走到了尽头。
  推车停在一边,纪楚戎绕着推车探查,在距推车两米左右的地方,泥土暴、露的部分还未完全淋湿,深埋地下部分却湿透了。
  这部分土翻过。
  不仅翻过,还有浓重的尸臭味。
  此时天色将晚了,光线越是暗沉,风中的哭声越是清晰。
  是青年的哭声。
  月色透过藤蔓间隙垂落之际,纪楚戎动手开始挖那处泥土。
  一阵雷声中,纪楚戎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振聋发聩的声音。
  “这是一个穷凶极恶之徒,一个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没有受过教育的粗劣人,他从头发丝道脚指甲都充满了罪恶!”
  纪楚戎停下动作,道:‘系统,你有听到吗?’
  ‘听到了……好可怕!’
  纪楚戎却不怕,他继续挖。
  又是一阵雷声,木槌重重落下,一个庄重男声仿佛从极高的地方落下,沉稳有力,听得人悚然心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向至高无上的法律起誓公正,在此,我履行自己审判者的职责,向世人宣读这名犯人的罪。”
  手触碰到坚硬的东西,那东西裹挟着刺骨寒气,在月光下显露。
  一具骸骨。
  狂风大作,嘈杂的声音交织在风里。
  “他畏罪自杀了。”
  “可怜的佩达尔先生呀,他竟看不到这恶人的死刑。”
  “真惨啊,佩达尔小姐还给他哥哥请过医生。”
  “这些下等人就是喜欢恩将仇报,你给他一份怜悯,他恨不得抽干你的血。”
  风停了,那些遥远的声音融化进了雨水里。
  只有一道声音,还在徘徊着。
  “手帕。”
  “手帕。”
  “我的手帕,请找到它。”
  “如果你希望这一切结束,请毁掉那只手帕,你的时间不多了,先生。”
  “去救她,救救她。”


第37章 绝域孤岛(10)
  “杜威小姐, 您看见那只手帕了吗?”
  客厅尽头,女仆迎面而立。
  不知何时开始,屋外的乌云垂落下来。那种厚重遮盖掉客厅吊灯的光辉, 奇异地使女仆落入阴影中去。她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在这阴影中格外明亮, 像是隐含可怕意味的启明星。
  这双眼睛吓到了塞拉, 她盘弄肩头垂落的头发, 皱眉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女仆道:“帕瓦丢了一只手帕,他在厨房擦汗时放在了桌子上。”女仆看向塞拉身后的客厅, 从客厅穿越,走过一条长廊,就是餐厅。她道:“您是从餐厅过来的吗。”
  显而易见的冒犯激怒了塞拉,她大声斥责道:“你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会偷一个菜农的手帕吗!?你太会侮辱人了,你真是……你真是刻薄!”她说着, 双手握拳,胸脯剧烈抖动, 快步奔上楼去,消失在二楼。
  女仆仰起头,目送那道身影快速消失,站在原地, 似乎等待着什么。
  ‘滴答’
  雨水从纪楚戎的雨披上滑落。
  女仆转过身, 道:“您回来了,先生。”
  ‘目睹’了那一场争执,纪楚戎神色淡淡,道:“你怀疑杜威小姐拿走了手帕?”
  没有直白的回答这个问题, 女仆反问道:“先生, 如果重来一次,犯下罪恶的人是否仍会重蹈覆辙?”
  “我不知道。”纪楚戎道:“但不管重来多少次, 我都会去阻止罪恶发生。”
  “受害人的安危才最重要吗。”女仆似乎笑了一下,她道:“很可惜,如果不将烂到骨子里,灵魂都脏透了的人处理掉,只会产生更多的受害人。”
  “审判应交由法律。”
  “啊。可是……”女仆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远,飘渺中又渗透出沉重的东西,扭曲、愤怒,她闭上了眼睛,隔绝了情绪的外露:“法律在人间的代言者仍是人啊。那些法庭的审判者仍是人啊,可悲的,会腐朽,会被污染,会受到种种影响的人啊。”
  雷光中,她猛然睁开眼睛,踩着滚落的雷声踏前一步。凛然之态咄咄逼人,说出话却又可悲可怜。
  “先生,公道从来不在人心。”
  “看在受害人的面子上,再警告您一句。”她注视着纪楚戎,一字一字缓慢:“被鬼抓住的人,会与鬼交换身份,这是游戏规则。”
  ·
  天光渐暗之时,纪楚戎如约而至。这个时刻,海上的风浪猛烈异常,整片海域就像被无形之手翻搅的深渊。
  蛇怪,不,白迪早已候在岸边。它短而急促的啸了一声,用手势示意纪楚戎低下、身子。
  冰冷坚硬的东西覆盖了他的眼部,是那只骨头制成的眼罩。海的咸腥将他环绕,一双手绕到他脑后,为他系上带子。
  做完这一切,白迪向纪楚戎伸出一只爪子,掌心柔软的部分摊开,默默等待着。
  没有太多犹豫,也没有什么后路,纪楚戎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纪楚戎深吸一口气,任由轻柔而不可抗拒的拉力带他进入海中。
  ‘系统,注意看!’
  陆地光线都不甚明亮,更不用说海底。
  黑而深沉,却暂时没有什么威胁。
  没有其他海怪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这一片地带竟超乎预料的安全。
  是白迪清洗了周围的海怪吗?纪楚戎至今未在附近看见过凶恶的海怪,除了白迪,除了每次出现都身负重伤的白迪。
  想着,抓住白迪的那只手不由收紧。
  白迪潜游的速度极快,他们一同穿越荒芜沉寂的海底,宛若深入无名坟墓深处。越来越浓重的黑几乎完全遮蔽系统的视线,奇怪的的是水压没有什么变化。
  深入黑暗,越过黑暗。
  ‘宿主!光!’
  海的最深处,幽蓝光辉捅破黑寂。
  纪楚戎的双脚踩到了实地。
  他俯身触摸,脚下的平面十分平滑,在海底有可能出现这样平整光滑的地面?
  脑海里,系统激动万分地向他描绘着不可思议的海底世界。
  岛的底部无限延伸拉长,形成一个倒立的不那么规则的圆锥,锥尖儿与海底的镜面相触。
  ‘宿主,海的底部是一面镜子!不,不是像镜子,就是一面镜子!’
  只要一低头,就能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虚像。
  岛的虚像也在镜子里,那是更为宏大、奇特、怪异的镜像,仔细凝望之际,心底生出透彻的寒意。真假双岛的底部隔着镜面相接,两个倒圆锥的尖端对齐,形同一只沙漏。
  岛、海、人、怪物,在镜子里,又在镜子外。
  最后一丝天光消失。突然,海面上传来振聋发聩的钟声,别墅里的挂钟全都在入夜之时奏响。
  庄重中流出血一样的悲凄。
  在这连绵不绝的钟声里,双岛相连的位置幽光大作。与此同时,失重感奔涌而来,仿佛有无数只手抓住了他的脚,将他狠狠向下拽去。
  就在此时,一双手臂环住了他,将他带进一个冰冷的怀抱。他的脸紧贴白迪的胸膛,无处安放的双手落在了宽厚的肩膀上。
  天旋地转中,整个人仿佛被一百八十度翻转,可怕的是,事实确实如此。
  系统语无伦次道:‘宿主!我我我我我我们沉到镜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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