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司邺没有让谌煦下来和他一起接待宾客。
这时候,那些原本以为司邺对谌煦是认真的人,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
居然没有把人带出来介绍他们这些人认识,这说明什么,说明司邺认为谌煦上不得台面,或者说谌煦对司邺而言,还没有重要到要介绍给他们认识的地步。
“司董怎么没有带小谌先生一同下来见见我们这些老东西?”有人试探性的上前和司邺敬酒。
司邺长年面若冰霜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笑意,“他今天起得早,我让他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小孩儿还在长身体,不能累着了。”
原本以为谌煦不得宠的众人:“……”
司邺真的是在娶老婆吗?这分明就是在养儿子吧!
而且谌煦又不是女孩儿需要天不亮就起来化妆,全程有汽车接送,估计谌煦的脚都没沾多少地,有什么可累的?
“啊……应该的,应该的,小谌先生才十八岁,可以理解。”立即有人奉承道。
原本柴米油盐不进的司邺,听见这话,神情柔和不少,这些人精哪会还看不出来,司邺就喜欢听谌煦的好话。
“听说小谌先生还是高考状元,真是厉害。”
“年少有为啊,真不愧是司董的夫人,和司董一样颖悟绝伦!”
“两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
“司叔叔原来那么帅啊。”谌语琦以前一直听闻司邺很可怕,鲜少有能见到司邺的时候都是把头低得死死的,根本不敢看他。
直到今天他来参加谌煦和司邺的婚礼,她才第一次看清了司邺的样貌。
那样一个矜贵的大人物,竟然对谌煦那么温柔,眼里的情意连谌语琦这个外人都为之动容。
甚至羡慕谌煦,凭什么谌煦一个男的,能够得到这么好的婚姻,多少人梦寐以求嫁给司邺,却连司邺的面都见不到,谌煦不过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才十八岁,刚成年几个月就把司邺搞到手了。
刹那间,谌语琦对谌煦心生出一种厌恶之情,只要一想到谌煦看着清高,背地里却想法设法勾-引身为长辈得到司邺,她就感到恶心。
“难怪司先生那么偏宠谌煦,原来是吹了枕边风。”谌昊的眼底浮出下-流的神色。
他虽然厌恶谌煦,但没想到这个傻逼居然挺有本事的,那自然要好好利用一下谌煦这个资源,为自己捞点好处。
司易宸原本已经把自己说通了,可当他看见父亲刚才在台上对谌煦露出的笑容,他就不寒而栗,父亲对谌煦好像是认真的?!
谌煦作为司邺的配偶,实际上比他这个义子更加名正言顺。
那种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感觉再次袭来,司易宸害怕的捏紧拳头,要是父亲对谌煦是认真的,他该怎么办?
不!等父亲知道了谌煦的身世,肯定会嫌弃谌煦,一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子,司家是不会接受这样一个身份的人作为司家的主母。
司易宸稳住心神,拿出手机找人去帮他查谌煦的身世,谌昊那天喝醉后说的那些话,语焉不详,更何况还是谌昊小时候听见到,那么久的记忆,说不定另有实情,他得找人查清楚。
不过就谌煦父母对他的态度来看,有很大可能,谌煦不是谌岳夫妻二人的亲生儿子。
“司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也不怕别人说谌煦是他的童养媳,丢我们司家的脸。”司婉萍抱臂站在陶敏芝身旁,脸色不愉。
陶敏芝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穿着墨绿色长裙,妆容精致,气质端庄,她优雅的抿了一口酒,并不发表任何意见。
司婉萍睨了她一眼说,“大嫂你也纵着他,也不怕我大哥在地下不安稳。”
“司邺也不是三岁小孩儿,哪会听我的。”陶敏芝神情淡漠,甚至有些高傲的说。
“他不是最听你的话了吗?”司婉萍不怎么相信她这话。
陶敏芝漫不经心的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脸上露出讥讽的神情,“二妹你记性不好,他什么时候听过我的?”
司婉萍似乎是想到什么事情,沉默了一会儿,感叹道:“要是晋文在,我哪用得着这么操心。”
提到大儿子司晋文,陶敏芝的眼神陡然一冷,司婉萍哪有什么好心,她不过是在拿司晋文的事情往陶敏芝胸口捅刀子,司婉萍从小就认为自己能力比大哥强,可司家重男轻女,虽然不至于亏待司婉萍,但家主这个位置,只传男不传女。
她一直都很要强,认为自己可以取代大哥的位置,说什么司晋文如果在,她就不用操心,就是她大哥在的时候,她也没少对家主那个位置虎视眈眈。
陶敏芝的语气凉了几分,说:“现在都是年轻人的天下,哪用得着咱们操什么心,慎谦再过两年就该上小学了,到时候自然有二妹你操心的时候。”
司婉萍差点没把手里的酒泼到陶敏芝的脸上去,“大嫂说得是,不过慎谦可不是一般孩子,他可乖着呢,大嫂没体会过含饴弄孙,可能不清楚。”
司婉萍刀刀都往陶敏芝的痛楚捅,她怎么没有体会过含饴弄孙的快乐?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弃找那个孩子,她大儿子的骨血。
可一年又一年,司邺总是告诉她,没有下落,没有音讯,她质问过司邺,是不是不想找到那个孩子,故意不去找的,司邺每次听见她这样说,都会用幽深的眼瞳凝视着她,直看得她心虚,不再提。
十六年了,她做梦都在想那个孩子,她一直坚信着那个孩子还活着,并且总有一天会回到她的身边,代替司晋文陪着她。
“怎么不开心?”一个熟悉的声音将陶敏芝从回忆中拉回来。
她转头一看,是魏世峰,和司婉萍争锋相对后,不知不觉走到这边来散心,没想到魏世峰居然跟了上来。
“你来做什么?”
魏世峰并不被她的冷漠击退,反而是将手放在她的肩头,低头在她耳边低喃:“当然是想你了,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陶敏芝侧头看着魏世峰,她现在心情很不好,大脑一片纷杂,如果是平时,肯定不会再和魏世峰来往,但现在她放任了自己的理智暂时退到一边去。
魏世峰见她没有推开自己,得意的低下头去吻她。
墙角处一道黑影迅速消失,夜凉如水,这边除了这两个偷-情的人,再没有旁人,而这两人也没有注意到那一闪而过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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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婚宴当晚, 谌煦和司邺没有回主宅, 他们的婚礼是在一座小岛上举办, 听闻这座岛是司邺十八岁的时候,自己赚钱买的, 谌煦想想司邺的十八岁, 再看看自己的十八岁, 真的是不能比。
谌煦晚上喝了点酒,洗过澡后,还有点微醺, 现在是十月份, 天气逐渐开始转凉, 司邺让人在衣柜里准备了长袖睡衣,谌煦的那套是浅灰色, 司邺的那套是黑色。
看着衣柜里成套的衣服, 谌煦陡然意识到,司邺不管准备什么都喜欢准备成套的,换句话说就是司邺喜欢给他们俩准备情侣款, 不管是杯子牙刷还是睡衣。
洗完澡换上司邺准备的睡衣从浴室里出来, 谌煦注意到桌子上放着一杯温热的牛奶,应该是刚才他洗澡的时候放进来的。
原本有点紧张的谌煦, 顿时浑身松弛下来, 司叔叔果然把他当做小孩儿。
他喝过牛奶,刷了牙便从行李箱里拿出课本躺到床上看起来,新婚之夜还在学习的人, 大概只有他了吧。
看到十一点半,司邺还没有回来,谌煦疑惑的放下手里的书,掀开被子打算去找人,他担心司邺喝醉了。
刚走到门口,房门就被人推开了,司邺单手扶着门框,眼眸如同鹰隼般锐利,等看清门里站的是谌煦后,瞬时间卸下铁甲,头顶的光照在他的脸上,给他的瞳孔蒙上一层温柔的微光。
“小煦……”司邺往前走了一步,谌煦赶紧将人扶住,顺手将门关上。
司邺整个人都挂在谌煦身上,压得谌煦有点喘不过气来,他伸手扶住司邺的肩膀,想要将人推开一点。
可将他笼罩住的人,完全没有一点自我认知,非但不让谌煦将他推开,反而还紧紧的抱住谌煦,弓着腰背,将下巴放在谌煦的肩头。
谌煦和司邺在门口推来推去,竟然将自己热出了汗水,最后是谌煦破罐子破摔,像根木头一样任由司邺抱着。
大概是意识到谌煦没有动静,司邺微微抬起头疑惑的的看向谌煦,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司邺的嘴唇比平时要红润些,泛着淡淡的水光,他一瞬不瞬的凝视着谌煦,眼底有谌煦看不懂的情绪在翻涌。
谌煦和他四目相对,被司邺这样专注的注视着,时间一久,就令他有些慌张,下意识的低垂视线,不敢再去看司邺黑白分明的眼睛。
司邺再次低下头,将脸凑到谌煦的脖颈间,温热的嘴唇碰到谌煦白皙纤长的脖子,纵然一触即离,却让谌煦整个人如遭雷劈,死死地钉在原地,血色瞬间从脖子漫到脸上。
他的反应司邺似乎没有注意到,自顾自的在谌煦脖颈间深呼吸一口气,声音低醇中带着笑意,“我好高兴。”
有什么可高兴的?这不过是一场虚假的婚礼,有什么值得司邺高兴?
是因为今天之后,司邺就可以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统统赶出司氏吗?
据谌煦对司邺的了解,他应该不是会因为这种事说出高兴的人。
那答案只有婚礼。
高兴吗?谌煦仰起头,望着头顶的灯,鼻间满是司邺的气味,干净清冽,如同山巅的淞雪,还染着淡淡的酒气,并不难闻,反倒是让原本就微醺的谌煦,更醉了几分。
司邺松开胡思乱想的谌煦,捧着他的脸,低下头去。
谌煦怔怔的望着司邺,心尖都在颤抖。
他的大脑不受控制的回忆起今天在台上,司邺的吻,热烈而撩.人。
热意将他侵袭,他紧张的捏紧拳头,下意识的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司邺。
这里只有他和司邺,他们不用再逢场作戏,他完全可以推开司邺,他也的确应该推开司邺,他们是假结婚,他们不是情侣,他们也并不相爱,甚至司邺还是疼爱他的长辈。
拳头越攥越紧,心脏仿佛要跳到嗓子眼,直到司邺的吻落到实处,谌煦也没有推开他。
谌煦的眼睛瞪得溜圆,睫毛像是小扇子一般不停的扇动着。
他木讷的僵在原地,直到嘴唇上一扫而过的湿润和痒意,让谌煦顿时没反应过来,刚才是怎么回事,等脑子转动,他明白过来刚才那是司邺的舌尖,脸颊瞬间涨红。
司邺往后一退,离开他的唇,谌煦的眼眸染着水雾,眼尾洇开一抹红,极致的纯真和诱-惑,司邺胸口那头嗜血的兽骤然被唤醒,他上前一步逼近谌煦,大拇指在谌煦的柔软的唇上捻过,然后叩开他的齿缝。
谌煦被迫张开嘴,眼瞳颤抖的望着司邺,他从司邺的身上感到了危险,他想逃,也应该逃,眼睛里的水雾越来越浓,司邺眼底的风暴也越来越强烈。
“乖孩子,闭眼。”吻上谌煦唇的前一秒,司邺低声说道。
他的声音强势中带着宠爱,谌煦听话的闭上眼睛,失去视觉之后,其他的感官更加敏锐,司邺的吻不再像之前那么温柔小心,而是强势的掠夺着。
谌煦从来不知道,一个吻可以极致到这种地步,甚至让他以为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他的腰身软得要命,到后来,几乎整个人都挂在司邺身上,司邺强而有力的手臂将他稳稳地抱住,身后是冰凉的墙壁,可它熄灭不了他们俩身上的野火,这把火反而越燃越烈。
理智在这个夜里早不知退到了何处,谌煦在司邺的怀中颤抖,白皙的面庞被染成淡粉色,眼睫被水汽打湿。
他所有的害怕和兴奋都被司邺接纳,温柔而体贴的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珍视的吻。
……
次日谌煦醒来,已经日晒三竿,身旁没有司邺的身影,他翻了个身,记忆回笼,令他记起昨晚的事情。
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昨晚谌煦还没有喝到断片的地步,所以他记得自己和司邺做了些什么。
酒意散尽,理智回笼,谌煦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他都做了些什么事,他竟然和司邺接吻了,不仅接吻了,司邺还帮他解决了一下向来被他忽略的某种不可言说的需求。
他记得自己昨晚在司邺的怀里颤抖,还哭湿了司邺的衣服。
向来清心寡欲的谌煦,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手和别的人手原来区别那么大,舒服到他令他心慌,以至于打湿了眼睫。
司邺怜爱的亲了亲他的额头,轻轻拍着他的背耐心的哄他,告诉他遵从自己的欲.望,没有什么可羞耻的。
这再正常不过。
直到他被戳了一下,才意识到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有反应,司邺一样。
他吞咽一口唾沫,颤巍巍又大胆的提出帮忙。
司邺问他:“不怕吗?”
谌煦看了一眼那即便隔着布料也一目了然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地方,硬着头皮说:“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