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庶子对我大逆不道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小电饭锅
小电饭锅  发于:2020年05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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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是要求饶, 还是要否认。
  那一刻,说鹿青酩是个中毒的瘾君子也不为过,极力抵抗,却无力、狼狈。他似乎能预见之后会发生什么,绝望而想挽回。
  鹿冰酝默默看着,忽而垂眸,眼睑下的一小片阴影似无情又似有情,足以令人心碎:“可我不想。”
  鹿青酩睁着眼睛,倒在他怀中。
  清淡的药草香很熟悉,是他千百个梦中汲求、却求而不得的味道。
  鹿冰酝怀抱温暖,说话的时候,胸膛微微起伏,无数次让他想贴上去亲吻,如今却让鹿青酩恐惧不已。
  他想说很多,然而都说不出口,只能看着鹿冰酝推开他。
  巨大的药力令他眼皮沉重,好似灌了铅,意识昏沉。
  鹿冰酝感觉手腕上的力度在慢慢变小,便将他放好,听着一侧轿壁的声音,才掀开那边的帘子一角。那一侧是没有侍卫的。
  忽然手腕一紧。
  他低下头。
  鹿青酩嘴角淌下了血,鲜红刺目。
  鹿冰酝一惊,但鹿青酩呼吸急促,明显不是要自尽,而是想逼自己清醒,才咬的舌头。
  鹿青酩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宛如死不瞑目的妖怪。他的眼形很好看,本该温柔或无辜——以前小的时候,鹿冰酝就很喜欢鹿名的眼睛,望着人的时候仿佛含着光彩和依恋,像一只无害的小动物。
  “你不能走!”疼痛似乎唤醒了他,鹿青酩低吼着道,“哥,你别走,不、不能回去……”
  鹿冰酝反握住他的手,却是一点一点拉下去:“不由你说了算。”
  鹿青酩摇头,依然想反抗。
  鹿冰酝清楚自己用的药,只要没解药,鹿青酩能晕迷一天。
  果不其然,清醒仿佛是一刹那的事。鹿青酩渐渐失去了抵抗他的力气,声音也低了下去,执拗如梦呓:“我会对你好……”
  随着沉闷的“嘭”的轻响,他倒在榻上,眉头紧皱,脸上还带着之前鹿冰酝给他的红印。
  鹿冰酝的目光从他的嘴角移开。
  马车车轮碾过草地,消弭了一些硬硬的颠簸。
  正如鹿青酩了解他一样,他也同样了解鹿青酩。燕媛发觉他和楼星环关系不一般,自然会告诉鹿青酩,他本就视楼星环为死敌,知道后极有可能回珩国。按他的偏执,难保不会做出什么偏激的阴谋来。
  只要能达到目的,鹿青酩根本不在乎人命。上一辈子,真面目暴露之后,鹿青酩就极其坦然无辜地对他说,那味关键的药是他让人毁掉的。鹿冰酝问他缘由,他说——
  “我不想你看着别人,病人也不行。而且,这还可能让你处在危险之中。”
  很明显,这一世,他的想法也没改变过。果然,设计让染病的人来长平,想引起恐慌和骚乱,好趁机报复。烧医馆和炸制炮坊,恐怕也是他的作为。
  鹿青酩想引开楼星环,无非是想带走他。
  刚才在庄子里,楼星环追来,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鹿青酩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然而楼星环要那么好对付,鹿冰酝上一世也不会中了他的计被他挟持进凉王府。
  鹿冰酝又看了一眼车外,思绪和碌碌车轮声一齐快速飞转。
  鹿青酩这么急着带他离开,不是怕有人追来,就是那个地方有异常。加之他方才在庄子走廊上闻到的怪异气味、地板上的灰色粉末……
  想到那个可能,鹿冰酝气息一滞。
  他皱着眉想,楼星环最好给他聪明点,不要那么傻乎乎地还留在那里找他。
  鹿冰酝定了定神,拿起一旁的香炉,还有剑,分别往车门和另一侧窗子扔了出去。
  “谁!”
  车外响起燕国侍卫的冷喝声。
  鹿冰酝看准时机,立刻往这一边的窗钻了出去。
  在草地上滚了好几圈,鹿冰酝才停下来,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爬起来就跑,轻盈得像只兔子。
  “殿下呢!”他们赶紧询问马车里的情况,“殿下您还好吗?”
  “有人逃跑了!快追!”
  腿上隐隐作痛,不知是磕到了哪里。
  夜幕中,鹿冰酝一边跑,一边还挺有闲情逸致地想,春天的草地真的好湿润,他就滚了那么一会儿,下半身好像湿了一大半。
  白色衣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鹿冰酝回头看了一下,长发凌乱地拂过脸上。
  都怪鹿青酩,把他身上的武器都搜走了,就只留下最隐蔽的两枚银针。
  “停下!”后面的人喊道。
  两方越来越近,还有人叫着什么“前面危险”,让他立刻停下。
  鹿冰酝心说停下才有鬼,忽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险险稳住,却觉脚上一凉,低头一看,是鞋子被绊掉了。
  好歹是骑马的,就算鹿冰酝抢占了先机,没多久就要追上了。
  鹿冰酝跑得浑身发热,皮肤却被吹得冰凉。
  突然,前方也响起了马蹄声。
  鹿冰酝心里松了一口气,慢慢停下来。
  没有光,鹿冰酝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为首那人的轮廓熟悉得很。
  离得越近,那人的面容越清晰。
  楼星环英俊好看的脸逐渐显现。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一看到鹿冰酝,眼里在那一瞬间才有了光亮。
  鹿冰酝脚下一软。
  马还没停,楼星环就跳了下来,接住他:“小爹!”
  “你们是谁!”见有人,燕国侍卫不敢再追击,勒马喊道。
  鹿冰酝喘着气,小腿发颤,扶着他的手臂:“这么慢!”
  “我的错。”楼星环眉头皱得死紧,一把就将他的身体捞起来,一只胳膊搂着他,轻轻松松地扶住,另一只手去摸他的腿。
  他的呼吸比鹿冰酝的还要急促。
  “我没事。”鹿冰酝道。
  楼星环脸色极其难看,待感觉手上一湿,如同一盆水浇到心上。他颤着手拿起一看,是一手的鲜血,眼神简直像要吃人了:“你受伤了!”
  鹿冰酝双颊通红,唇色却发白:“是、是吗?”
  一个腾空,天旋地转间,他就被楼星环打横抱了起来。
  “去追,”楼星环声音冷极了,含着杀意,“全都杀无赦。”
  鹿冰酝靠着他的胸膛,有气无力道:“别追了。”
  鹿青酩早不知跑到多远了,他昏迷着,燕国侍卫肯定不会拖着辆马车来追他。
  楼星环听了他的话,脸色越发白,眼里的心痛和恨意越发浓烈:“好。”
  两方人马已经打起来了。
  与此同时,楼星环身后来的那个方向,不远处爆发出巨大的轰隆声。
  火光照亮了天际。
  鹿青酩果然是要炸掉那个庄子,鹿冰酝轻扯嘴角笑了笑。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方才见到楼星环时,他松了一口气,不是因为自己脱险,而是因为楼星环不在庄子里。
  鹿冰酝不知道,楼星环就更不知道了。
  他眼里只有鹿冰酝的伤,连爆炸的地方都不曾看一眼,只紧紧抱着他:“我们现在就回去。”
  “走吧。”
  燕国侍卫看到,想要阻止他离开,却被楼星环的人死死挡住,刀剑声不断。
  一路快马加鞭,很快就回到了凉王府。
  深夜,大家都被惊醒了。
  楼星环怀里抱着前庆王妃回府,衣服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
  管家最先出来,惊恐道:“鹿公子你怎么了?”
  “叫大夫。”楼星环冷声道,搂着人直接往履霜院走。
  王府里都有大夫的,管家立刻应下:“是,奴才这就去叫。”
  他害怕得不敢多看,下人也是。
  鹿冰酝一进府就觉得有些丢人,乖乖靠在楼星环胸前,长发下只露出半张脸。
  经过前堂时,他余光扫到了一个人。
  庆王似乎是刚刚才出来的,坐着轮椅,停在走廊,却没有过来。
  两人的视线对上,鹿冰酝愣了愣。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庆王那模样,有点忧伤孤独的意味。
  到了院子,楼星环轻轻地放他下来:“小爹,再等一等。”
  “哦。”鹿冰酝说。
  刚才跑得热,脸发红,看起来还有一点血色,现在冷却了,鹿冰酝脸色苍白如纸,几近透明,相比以往盛气凌人的漂亮,此刻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虚弱。
  楼星环看得心都要碎了,眼眶发红:“疼吗?”
  鹿冰酝像只被淋了雨的金丝雀,翅膀**的伸展不开,只能趴在榻上:“有点。”
  大夫很快就来了,用剪刀剪开下裳,大腿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是被尖锐的石头划破的,在光洁雪白的大腿上,十分骇人。
  鹿冰酝一看,更疼了,遂转过头。
  楼星环立刻搂住他,亲亲他的额头,笨拙地哄道:“我们不看。”


第43章 席卷一切
  “哐当”一声, 大夫手中的剪刀掉在地上。
  鹿冰酝被楼星环搂着,有一刹那的恍惚。
  额头像有一片轻羽拂过,暖暖的, 带着极致疼惜的意味。
  “老夫……老夫什么也没看见。”大夫连忙捡起剪子,捡完之后也不敢起来, 只半跪着给鹿冰酝上药,生怕引起凉王的注意惹来杀身之祸。
  府里的大夫在以前是跟鹿冰酝学过东西的,因而楼星环只看了大夫一眼, 便没再说什么。
  大夫花白的胡子都颤了颤,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很快就不疼了。”楼星环摸摸鹿冰酝的长发, 像是怕他碎了,柔声道。
  鞋子在奔跑的时候掉了,衣服和头发也凌乱,下裳被剪得破碎, 露出两条笔直的长腿, 像打磨得精致的雪玉, 除了上面的伤口, 触目惊心。
  楼星环箍住他瘦削的肩膀, 好似怀抱着易碎珠宝,宽大的手掌温暖而有力,隔着薄薄的衣服,透过鹿冰酝的皮肤。
  大夫拿出一瓶药, 道:“会有一点痛, 公子忍着点。”
  鹿冰酝原本趴在横榻上, 此刻靠在楼星环怀里,被他轻轻捧着后脑,转不过去,他便一条腿搭着板凳屈起,好方便大夫包扎。
  随着药粉洒下,慢慢覆盖住伤痕,他忍不住抖了一抖。
  线条好看的小腿一动,宛如枝头新雪抖落。
  楼星环轻轻按住他,声音低沉,重复道:“很快就好了。”
  “啰嗦。”鹿冰酝一手揪着楼星环的袖子,说道。
  大夫低着头,包扎好伤口,又仔细检查了鹿冰酝的脚,那里也有些小伤口,便也涂了药,临走前叮嘱道:“近日不可碰水,也尽量少走动。”
  楼星环听得很认真,点头道:“知道了。”
  他没有让履霜院的人进来,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了。
  鹿冰酝身上盖着薄毯,半伏在软榻,一动不动,像一条刚上岸的鱼,美丽、纤细、虚弱。
  楼星环看了半晌,呼吸沉沉的,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吩咐下人去打盆热水来。
  “云哥。”
  房间里,响起楼星环宛如叹息的声音。
  鹿冰酝动了动,转过头看向他,琉璃似的眼眸露出被子,像只矜贵可怜的猫,就差一双竖起来的耳朵了。
  “做什么?”他气息也比平时弱了一点。
  楼星环走到他身边,半跪下去,和被子一起,缓缓搂住了他:“你知道在听到你失踪之后,我是什么心情吗?”
  这话听着像是算账来的,但他语气很轻柔,仿佛已经提不起力气了,有种大惊大惧过后的脱力。
  鹿冰酝眨眨眼:“我这不回来了吗?”
  “是,这一次是回来了,可下一次呢?”楼星环拉过他的手,放在胸膛上,“我会死的。”
  鹿冰酝手心乖乖贴着他,感受着底下有力地心跳声:“哦。”
  楼星环叹口气,仿佛刚才面对外人时的戾气都是错觉,此刻只剩温柔:“都怪我,没有看好你。”
  鹿冰酝哼了一声。
  “他有没有对你不敬?”楼星环问道。
  鹿冰酝:“他哪里敢。”
  楼星环被他理所当然的自信语气逗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是吗?”
  鹿冰酝翘起了另一只没受伤的腿,带着被子摇晃,一点一点的,可爱又无辜:“是。”
  楼星环看着他的动作,喉结滚动一圈,眼神沉沉,没有说话。
  以鹿青酩的偏激,难保不会选择鱼死网破,强迫鹿冰酝做一些他不愿意的事,来换取一时的心安——他很明白这种心理。
  鹿冰酝肯定不知道,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楼星环会发疯,所有能让鹿青酩付出代价的方式,他都不会放过。他也肯定不知道,当看到他虚弱地伏在榻上的时候,一种无比阴暗的想法在楼星环心底悄悄滋生——
  如果他将这个人永远困在身边,一步也不离开,哪里都带着,或者让他永远消失在世人面前,只有他知晓他的存在,鹿冰酝眼里只有他一个人,那该多好。
  这样,他就不会受伤,不会离开他身边,不会有任何人觊觎他、伤害他。
  楼星环闭了闭眼睛。
  沉默在流淌,糅杂着一方的紧绷和另一方的舒缓。
  鹿冰酝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看了他一眼:“你在想什么?”
  楼星环睁开眼,眼底仿佛燃烧着两团幽深的鬼火。
  鹿冰酝坐起来,伸脚踢了踢他的肩膀:“不许想些有的没的。”
  “小爹,”楼星环笑了下,神色恢复如常,“你很了解我。”
  两辈子了,他当然了解楼星环了。
  鹿冰酝不语,踩着他结实的肩,感觉骨头坚硬,但肌肉柔韧,触感特别暖,又忍不住踩了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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