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成为彼此的宿敌呢[穿书]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轻风白杨
轻风白杨  发于:2019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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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在宿殃的背后划下一个字:“蛊。”
  宿殃了然,顾非敌正在用内力催动血蛊上行。这个过程无疑是极为疼痛的,但这是引渡蛊毒的必须经历,无法可以避免。
  于是他抬起手,环住顾非敌的腰身,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以作安慰。
  很快,血蛊行至两人舌尖交汇处,沿着互相交融的舌尖血,循着宿殃内力的气息,慢慢钻入宿殃舌尖的伤口。
  “唔!”宿殃猛地一颤,原本抚在顾非敌背后的手掌下意识攥住顾非敌的衣衫,疼得打哆嗦。
  顾非敌下意识就要推开宿殃,断掉这个过程,却被宿殃一把捏住后脑勺,强行按在原地。
  疼痛的程度出乎了宿殃的预料,他毫无防备,冷汗刷地就下来了。
  内力循环微微一顿,舌尖正在蠕动的蛊虫忽地停下来,片刻,竟似要向后退。
  宿殃从嗓子里发出一声闷哼,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但他丝毫没有松动,仍固执地抵着顾非敌的舌尖,继续运转内力——越是耽搁,这痛苦就持续得越久,要是功亏一篑,那就还得再忍受一次疼痛。他明白这个道理。
  顾非敌动了动嘴唇,不便说话,就开始用鼻腔轻哼宿殃教他的那首曲子,略作慰藉。他的手在宿殃后背缓缓摩挲,像是在安抚一只小猫,轻柔,却又充满力量。
  终于,血蛊脱离顾非敌的身体,完完全全钻进了宿殃体内。
  顾非敌在宿殃唇上轻吮了一下,收了收手臂,将他抱紧,轻声开口:“如此,倒也算同甘共苦……”
  那蛊虫完全进入宿殃体内后,便被至寒内力包裹,又有寒潭冰魄从旁压制,再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宿殃近乎脱力地伏在顾非敌身上,在他肩头蹭了蹭方才被逼出的泪水,重重呼出一口气,抱怨道:“好疼啊这个!哪有什么同甘,明明只有共苦!”
  顾非敌笑了笑,抬手为宿殃擦拭额边淌下的汗水。
  他手指沿着宿殃的脸颊向下,轻轻抬起宿殃的下颌,再一次,轻柔地吻了上去。
  许久,唇分。
  顾非敌低声道:“可我却……甘之如饴……”


第59章 混乱的内心
  宿殃呆呆地站在原地, 脑中一片空白。
  沉默冗长而寂静。
  许久许久, 顾非敌终于忍不住开口:“宿……”
  宿殃如梦初醒,仿佛触电般猛地推开顾非敌的手, 跌跌撞撞地摸索着石壁, 跑出房间。
  回到火光照耀的石室,宿殃深深吸了一口气, 抬起手背落在唇瓣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和耳廓热得发烫, 心脏跳得飞快,浑身像是融化了一般, 软软的使不上力气。
  他不想猜测顾非敌那个吻的用意, 也不想思考顾非敌最后那句话的隐喻。
  但头脑中的念头却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止不住地往外冒。
  顾非敌……喜欢他?
  抑或,只是因为他不慎走了女主角的剧情,才会令顾非敌对他产生了错误的移情?
  还是因为他屡屡抢夺女主角的戏份, 又在江湖上明摆着一条“好男色”的属性, 才会让顾非敌误会了什么?
  反正、反正总不会是因为他的魅力,才会把顾非敌这样一个好好的男主角掰弯了!
  ……那么,他自己呢?
  他对顾非敌, 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才会觉得刚才那个吻仿佛过电一般, 令他整个人从头酥麻至脚底,近乎晕眩?
  这是不应该的。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对男人的吻产生这种感觉。
  可他唇上仍然残留着方才黑暗中感受到的温润柔软, 甚至开始回味在解除蛊毒之前, 顾非敌入蜻蜓点水般的那个轻吻。
  他的心跳依然没有平复, 身体中那股被亲吻莫名唤醒的、极为陌生的欲念,明晃晃提醒着他——他对顾非敌,或许早已不是什么单纯的兄弟之情、同窗之谊。
  但这太突然了。
  宿殃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轻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宿殃转身,看到顾非敌正站在拱门下,双眼幽幽地望着他。
  宿殃心里猛地一哆嗦,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顾非敌双眼微暗,低垂了眼睫,轻声道:“多谢你……为我解毒。”
  见宿殃半天不说话,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方才,我一时冲动,抱歉。”
  宿殃慌忙躲开对方的视线,不敢对视,俯身开始收拾两人摊开在榻席上的包裹。
  一边嘟囔:“好了,解了毒,也该出去了。今天我们就回鸢尾岛,明日……”
  “宿殃。”
  顾非敌打断了宿殃的话。
  宿殃故作镇定:“什么事?”
  顾非敌走到宿殃身边,垂头看着蹲在榻席上的人,低声说:“虽然,我要为对你的冒犯道歉,但……”
  宿殃都不敢呼吸了,对接下来将要听到的话,竟有了奇异的预感。
  只听顾非敌问:“……我对你的心意,你可明白?”
  蓦然,尘埃落定似的。
  宿殃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他由蹲姿向后倾倒,失力般坐在榻席上,垂着头。
  他思绪纷乱,一时也说不清自己的真实感受。
  高兴?或许又有些害怕。愉悦?却又带着点难以言喻的紧张。还有一点点难以置信,一点点患得患失,一点点……想要退缩。
  这些复杂的情绪仿佛将宿殃全部的思考能力挤出了他的大脑,半晌,他只说出一句他自己都未曾深思熟虑的话:
  “顾非敌,我是魔教圣子。”
  顾非敌屈膝半跪在宿殃身边,声音低沉:“我知道。”
  宿殃继续说:“而你是武林盟主的儿子。我们注定是宿敌,你这,这感情……不会有好结果的。”
  顾非敌盯着宿殃:“……那又如何?”
  宿殃本就心乱如麻,听到这样的话,心中更加像是长满了带刺的荆棘,烦乱、刺痛,又无法下手抓挠。
  “别这样,顾非敌。”他几乎慌不择路,“你是武林盟主独子,你这样对我,有没有考虑过你父亲的心情?他一定是盼着你结婚生子的吧?”
  听到这句问话,顾非敌久久没有开口。
  宿殃也没再多说,决定留给顾非敌想明白的时间,也留给他自己整理好情绪的机会,默默转身开始收拾包裹。
  两人带来的东西不多,需要收拾的也没几样。很快,宿殃将包裹打好,最后看向榻桌上整整齐齐摞着的一叠纸页。
  那是顾非敌在这段时间里默写的经书,宿殃伸手将它们拿起来翻看,借以平静心神。
  顾非敌的字很漂亮,因为写的是经文,所以用了中规中矩的小楷。即便如此,笔锋间仍隐隐透出锋锐之气,一勾一划,都令人赏心悦目。
  纸张一页页翻过,忽然,一篇不同于小楷的行书落入宿殃眼中。
  比起小楷,行书更能体现书写者本人的气质。按理来说,顾非敌的小楷中都能带着锐气,行书应该更加气势逼人才对。
  但不知为何,宿殃看着这页行书,竟从中感受到了几分情意绵绵的温柔缱绻。
  “是你教我的曲子。”顾非敌忽然道。
  宿殃下意识扭头看去,顾非敌的视线落在纸面上,没有看他。
  顾非敌道:“原先那歌太悲凉,我重新填了词。”
  宿殃的目光掠过一行行词句,停在最后“但愿今生与君同在”八个字上,只觉得心口烧得发慌。
  “宿殃。”顾非敌再次开口,声音轻柔而低沉,“我其实看得出,你很孤独。”
  没等宿殃回答,他又很快接着说:“当初在小玉楼外的农舍,我凌晨醒来,看到你一人在院中练剑,就隐约感觉到了。后来……你还记得石林阵前面那道断崖吗?”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宿殃点了点头。
  顾非敌道:“你那时一个人站在崖边,我看着,总觉得……你是想跳下去。”
  宿殃一惊,反驳道:“我没有。”
  顾非敌笑笑,接着说:“你在石林阵出口睡着的样子,我也记得清楚。还有,那时谛聆师姐忘了点灯,山道漆黑,你叹息的声音,我也记得清楚。后来……你我共处一室,半年时间,足够我看出你……在这世上仿佛并无任何眷恋牵挂。”
  顿了顿,他双眼微阖,艰难道:“好像,就算下一刻让你去死,你也能从容抛弃这人世。”
  宿殃听得张口结舌。
  顾非敌却又轻笑一声,说:“可我不明白,这样的你,为什么又拼了命修行练剑,为什么要……拼了命救我?”
  “我……”宿殃卡壳了。
  “三次。”
  顾非敌步步紧逼。
  “玉鉴潭下你来寻我,荒原混战时你为我挡刀,还有,即使明知血蛊凶残,你依然要为我解毒。你已经拼上你的命,救了我三次。”
  宿殃无奈道:“顾非敌,我……”
  “我不信你对我只是同窗之谊,宿殃。”顾非敌极认真地盯着宿殃的眼睛,“你做的这些事,我不可能真的相信,这仅仅是因为我们在小玉楼相处过半年。别说半年,就算是蒲灵韵,是徐云展,我们自幼十几年的交情,他们都不可能像你这样,毫不犹豫为我赌上性命。”
  说完,他垂眸咬了咬嘴唇,低声道:“之前,面对那位教主时,你说的话,我还记得。”
  “我那只是……”宿殃急道,“只是、只是……”
  顾非敌一言不发,直勾勾地盯着宿殃,等待他最后的宣判。
  宿殃一咬牙,狠心道:“……是骗他的。”
  满室寂静。
  良久,顾非敌忽然伸手,从宿殃那里将写着新词的纸页抽走。
  他倾身向前,将那薄薄的一页纸探到榻桌边静静燃着的烛火上。
  “哎别!”宿殃下意识上前要拦顾非敌的动作。
  然而纸页太轻薄,几乎瞬间便被点燃。火舌吞噬了上面的字迹,最终,化为一团灰黑的余烬。
  顾非敌红着眼睛看了宿殃半晌,忽然站起身,大步走到石室角落窄井边,伸手舀起一瓢水,尽数浇在脸上。
  他背对着宿殃半跪在井边,双手撑着井沿,头颈低垂,一动不动。
  宿殃顿时慌了。
  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情况,有些手足无措。
  心下亦是一片乱糟糟的,一时想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拥抱顾非敌,一时又觉得这场景本不应该出现,一时想到方才黑暗中两人的亲吻,一时又回忆起剧本中两人本应你死我活的结局。
  这样的混乱令他心口有些发寒,宿殃抬手抓住衣襟,眉头皱了起来。
  寒意愈来愈剧烈,刺入四肢百骸,又顺着脊柱直冲脑海。
  宿殃猛地吸了一口气,想要将眼前大块大块出现的黑暗驱散,却最终还是只能弓着身子,缓缓跪倒在地。
  失去意识之前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顾非敌满脸惊恐地向他冲来,耳畔回荡的是一声充满恐惧的呼唤:
  “——宿殃!”
  顾非敌一把抱住软倒的宿殃,焦急地唤了几声,见人彻底晕过去,他紧紧地收着手臂,将浑身透着寒气的宿殃搂进怀里。
  “对不起!”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声音里带了哽咽,“抱歉……我、我不该那样逼你。我只是……只是心里没底,害怕你……从此躲着我。”
  宿殃自然是不可能开口说什么的。
  顾非敌闭上眼睛,叹息一声,抱着宿殃盘坐在榻席上。这一次,他终于可以运转功法,用丹羽梧桐练就的温暖内力,为冻成一团的宿殃暖身。
  ……
  过了不知多久,石室外一道轻微的脚步声将顾非敌唤醒。
  他将依旧昏迷未醒的宿殃搂在怀里,伸手从行囊边抽出长剑,戒备地看向石室入口。
  宿怀竹自门外踏进石室,淡淡地看了顾非敌一眼。
  顾非敌攥紧手中剑柄,脸上神色丝毫不露情绪,将宿殃护在身后,蹲踞原地,毫无怯意地盯着魔教教主。
  见顾非敌一副要与他拼命的样子,宿怀竹轻笑一声:“你与顾盟主倒是十足相像。”
  顾非敌镇定道:“我是父亲的儿子,自然与他相像。”
  宿怀竹眸色晦暗,沉默片刻,换了话题:“如今毒蛊已解,少阁主是不是该离开我教了?”
  听到这句明显的逐客令,顾非敌脸色微变。他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
  宿怀竹撇了一眼顾非敌身后不省人事的宿殃,话头一转,道:“如今血蛊在他体内,虽说有半凋红的压制,却也不是长久之计。我知道有个人可以帮他,也可以予你信物,去寻那人。就看……少阁主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了。”
  看着魔教教主笑眼中的意味深长,顾非敌下意识就想拒绝。
  却在这时,他身后的宿殃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将身体缩成一团,冻得瑟瑟发抖。
  顾非敌立刻握住宿殃的手腕,为他渡去一股内力。
  宿殃无意识地抱住顾非敌的手臂,似乎试图从他这里汲取一点点温暖。
  半晌,宿殃身体的颤抖终于平静了一些。顾非敌回头看向宿怀竹,声音低沉:“……请说。”


第60章 又一个疑点
  “你也不必如此戒备。”宿怀竹道,“这个忙, 对你来讲, 并不算难事。”
  说着,他从袖中摸出一张信笺, 递到顾非敌面前。
  信笺未封,上面写着的内容毫无遮拦地展现在顾非敌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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