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反派之后完本[系统穿书]—— BY:薇我无酒
薇我无酒  发于:2018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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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临画手微微一用力,整个木十字连同神台都燃起了熊熊蓝焰,转眼间便化为一滩灰烬。
“这世上没有神明。”他声音不大,可在场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村民们没有开口, 可眼中逐渐显露了愤怒。临画紧接着说:“可是我们能救你们。我能让组织阿四变成蛇傀。”
不顾村民们不可思议的眼神,临画走到阿四身边半蹲下,手虚放在青年的额头上。浅浅的蓝光自手掌下浮出,昏迷中的青年猛地呛咳起来。
人群离得近的前方传出一阵惊呼。
因为阿四微张的口中,爬出了一只燃烧着的、烂泥般的黑虫!
梨越道:“我靠……”
临画暗自松了口气。其实他这举动也有些托大了,之前秋恒是灭除的死尸上的魔虫,而他直接说能治愈还未被完全吞噬的人。可这也是唯一能让人群不再继续绝望、继而出离愤怒的说辞。
虫子在灵火的包裹下才显出原形,被蓝火焚烧,扭动着化为一阵黑色的粉末。临画闭上眼,灵力探入掌下这具身体的四肢百骸,全神贯注地搜索。
所幸阿四被感染得不多,体内没有多少黑虫,大部分都还在皮肤里。
“呕……我不能看了。”梨越偏过头,把脸闷在秋恒肩膀上,“会做噩梦的!”
黑虫从皮肤里钻出来的场景委实恶心,人群里也传来此起彼伏的干呕声。
“我、我知道了!蛇傀里,就是这种东西!……”
“可是那些变成蛇傀的人……不是被蛇神召走的吗?”
“那岂不是没有蛇神?”
“骗人的吧……”
“这不可能!如果不是,那……那阿四为什么会变成蛇傀?!”
“这……”
人群既恐惧又欣喜,既期待又怀疑。终究,在眼前发生的事实比虚无缥缈的“蛇神”来得更可信一些,终于有人小声说:“我……我觉得这位公子说的是真的……”
一瞬的静默。临画一直默不作声,渐渐地,没有魔虫再爬出来了。他额上渐渐渗出了汗滴,这样精细的灵力运用,即便对他也是不小的负担。
“你们看!阿四他,他醒了!”人群骚乱起来,无数双眼睛看向悠悠转醒的青年汉子。他身上的那些“白斑”,本来早该扩散了;但却没有。

客栈中。
天色已晚,也许是医治了阿四,心情尚好的缘故,临画看天际的夕阳和云霞,都觉得色泽格外温暖。
绿姬道:“公子回来了?公子……咦咦咦?!”
他感知到临画的灵力场,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公子你?!你……恢复灵力了?!”
临画在窗边坐下,好笑道:“你主上良心发现了。”
绿姬拖住脸颊,不知是吓的还是怎的,张着嘴愣愣地看着窗边的青年。
晚霞给他镀出一个暖色的轮廓,侧脸线条极美,长睫如羽,眼中含着霞光灿若琉璃。绿姬不觉呆住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朱雀主如此光艳慑人的模样。他忽然觉得,朱雀主这时候想在身边的不是他这个外人,便悄悄从门缝里溜出去了。
而他不知,那头临画心里想的确实是:这么美的晚霞,不知兰渊玉看到没有?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临画感到私语草一热。就像一朵烟花骤然绽开,眼前空白了一瞬,等他反应过来时,兰渊玉的声音已经传来:
“阿临。”
那许久未曾听到的声音温柔无比,临画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半晌冒出一句:“你放心我一个人在外面了?”
那边轻笑了一声,也不回答,只道:“对不起——我错了。”
“囚着我、不让我走,就一句歉?”临画故作冷淡地回了一句,沉吟片刻,又话锋一转,“不过看在你诚心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了。”
话到末尾,他忍不住也微笑起来。
说来,临画和兰渊玉有很久没有见过了,但短短几句,没有任何隔阂。他没有问为何兰渊玉突然改了态度,兰渊玉却有些不自在道:“我做错了事,阿临也不怪我?”
“那还能怎么办呢,也把你关起来?”临画手撑着下巴,“这思路倒是不错。把你锁起来谁也不给看,赶跑出去就打断你的腿。”
兰渊玉闷闷地又说了一句:“我错了……”颇有点撒娇的意味。
两边忽然都沉寂了下来。临画心想这个人真是把自己吃得死死的,总有办法让自己一点火气都发不出来,心甘情愿做个冤大头。
见临画不说话,兰渊玉仿佛有点着急了,语速加快了些:“渊……我是怕阿临被我连累。我太怕了。阿临……那日,我听到他们说……”
他顿了一下,才轻轻道:“兰家因我才覆灭。”
临画吸了口气,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嗯?”兰渊玉的声音像个缩成一团的兔子。
“你没有错,该内疚的不是你。”临画微微抬高了声音,“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怀璧其罪’的说法。错不在‘玉璧’,错在觊觎玉璧的人,错在装成君子的小人!”
“更何况,如果你把我保护好了,自己却身陷危险了,那我又该怎么办?”临画道,“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我就算为你受伤也心甘情愿……你明白吗?”
兰渊玉小声道:“那我也不许你为我受伤……”
临画:“……”
兰渊玉笑起来:“我明白的,是渊狭隘了。”
兰渊玉静默了一会儿,又道:“我在前一天,做了一件事……”
他语气有点紧张,临画仿佛又看到了一只惴惴不安的兔子:“是一件非君子所为的事。”
临画道:“怎么?”
“我把长老会招供的几个人的头割下来,送给秋明源了。”兰渊玉道,“还有他们供出来的,参与兰氏一案的几个世家的人,也被我杀了。”
“……”这么厉害的吗!才几天就搞了个大新闻!
前一天,兰渊玉还能因为什么事发这么大火?……还不是因为临画逃走了!
临画掩饰性地咳嗽了一下,字正腔圆道,“恶有恶报,你没错。”又问,“长老会剩下的人呢?”
“尽是些没用的废物,坏事倒是都干过不少。”兰渊玉语气平淡,但到底还是带了几分戾气,“我便废了他们的灵脉,送还世家了。”
世家长老,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死的死、废的废。在后期,兰渊玉的灵力增长愈是迅速,碧血印解禁的魔族之力也愈是多。
两相结合,兰渊玉实力增长速度如何不恐怖?
临画看了眼神识面板,许久未注意到这一栏,上面兰渊玉的已经达到了。
他在这个闭塞的村子里,无法想象世家内部已经有多乱。兰渊玉此举可谓嚣张至极了,两界彻底敌对,但临画莫名觉得痛快。
唯一不妥就是……临画道:“只是,他们更加要污蔑、抹黑你了。”
现在世家尚还未把齐家、梨家灭族的案子归结到兰渊玉头上,但,有几人知道真相呢?定论判罪,举界讨伐,不过几句话的事。
兰渊玉道:“我……问心无愧。”
临画心道,就算是你不在意,我也会在意。他轻敲着桌面,已开始思索对策,漫无目的地问了一句:“玄武地,现在怎样了?”
“并未出什么大事,我没有杀人。阿临既已不在无渊,玄武地这硬骨头我要来何用?”说到这,兰渊玉语气带上了点顽劣,“不过,梵央还是被气得半死。”
临画:“……”
他能猜到七七八八,之前兰渊玉暴力“代梵央管”了玄武地,引发了玄武地族众的反弹。结果临画跑了,兰渊玉也就无心征服玄武地,顺势推回给了梵央。
被一个小辈耍了一次,梵央必是气得不行。
兰渊玉道:“不谈这些了……阿临,我好想见你。”
他猝不及防语气又软了下来,狂和娇切换自如。兔子晃着小尾巴,“渊什么时候能见你?”也不说“我来找你”了,生怕又被临画嫌弃。
临画耳朵有点烫,但仍拒绝道:“再过几日。”
兰渊玉有些怏怏道:“一旦阿临同意,渊即刻就能来。”
他如何不想相见?临画偏头看向窗外,晚霞已散,新月初上。他放低了声音道:“你看窗外。”
“窗外有什么?”
“我寄相思与明月,随君千里万里。”

三日之后。
“多谢仙人相救!”
阿四青年红着眼试图在临画面前跪下,被玄阿四拦住了。临画道:“我不是什么仙人,不过救人医病罢了。”
阿四躺了三日,痊愈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跑来客栈向临画道谢。在他卧床的三天里,临画既然已恢复了灵力,那可行的范围就大大增加了,几个城市外围的村庄和镇子,他都去医治过魔虫。
这些都是被秋氏放弃的地方。稍大一些的城邦里,城门早已关闭,城内城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天地,在这些被抛弃的土地上,临画不知已听过多少次人称他为“仙人”。
或许秋氏也想过要治愈魔虫,但自己内部也是一团糟乱,哪还能管城外平民?
昨日,临画和梨越在山中布下了八玄阵。这是个小型的八玄阵,但足以镇住村庄、连同山下的几个镇子。
八玄阵每一个门都是一个独立的阵法,繁复无比,梨越想了整整两天才把它记全了。且每一笔都不是笔墨朱砂,而是以极纯净的灵力凝聚而成,这部分几乎都是临画完成的。最后更是要一气贯通全阵。
其中艰难,在准备万全的情况下临画起初也画废了两个半成的阵,灵力几乎耗尽。
阵成之时,浩瀚阵法发出冲天蓝光,村人都以为神迹降临。
第三日,临画观阵再无异样,便打算离开了。
“贵客,您……究竟是什么人?”
店家老者在临画几人要离开时,终还是忍不住问了,称呼也变成了“您”。
在这两日里,临画一直坚称“没有神仙”、“我们也不是什么仙人”,可在这偏僻的村庄里,祖祖辈辈的村民连真正的修者大能都未见过几个,因此仍暗地里把他们叫做“仙人”。
老者不一样,他见过的世面更广些,能认出秋家人,也了解一些修者的事迹。
他内心深处,恐怕也并不认为临画会是秋家或者其他什么世家的人。
虽然老者总是说秋家如何如何好,但他也反驳不了那日阿四所骂的“秋家怎会管我们这些贱民”。
连最忠诚的拥护者都怀疑动摇了,世家这个“仙”门当的,岂不可悲?
临画原本只想敷衍过去,脑中却有想法一闪而过——连老者都这样问了,其余村民心中会怎样想?所谓的“布衣百姓”是最务实的人,最暴力、思维也最直接,真若背弃了他们,任你是仙门贵人也要被砸烂护体金光。
“我啊……”他转过头,笑了笑,“在下是那日老人家您所说的,那位‘大魔头’的道侣。”
不若就如实奉告,看这一把火种能烧成什么样。
老者眼中满是震惊,不等他开口,临画又道:“但,他并非恶人,也并非来自地狱,从未想过祸害苍生。”
老者既能打听到城内的消息,那么也就有渠道散布消息。临画言尽于此,但正所谓话说一半,剩下全靠脑补,只需这几句就暗示了足够多的信息了。
更何况,他也没说半句假话。
无动于衷的是世家,济世救人的是恶人。恶人并非恶人,那恶名何来?——“诋毁”二字。
诋毁者何人?
不正是那清清白白的“好人”么!
至于“恶人”来自何处、经历如何也并不重要,他们只知这是与侵害他们的权贵抗衡的英雄,而自古以来,人们都自会给英雄一个光伟的门庭。
第74章 药济其一
店家老者僵立在原地。客栈门前恰泄下一缕晨光, 照在白衣青年的身上, 银面具如冰如雪, 让青年一时恍若神佛。
“敢问客人……接下来,往哪里去?”老者最终还是苦笑着叹了口气,问出了这么一句。
临画垂眸道:“往人间去,救人。”
人界大大小小的虫灾、瘟疫, 远不止蛇傀这一个。甚至蛇傀都算灾祸中较轻的一个了, 起码它的治愈不算困难。临画既是出于自己本心, 也是为着刚刚才成型的想法,想要效仿一回兰真道人。
“救人……好啊,好。”老者道。他盯了临画半晌,颤巍巍地、却端端正正地作了个揖礼, 道,“老人家我没什么话要讲, 只能代苦海中人,向客人道一声谢了。”

两个月之后,齐城, 茶楼。
正值傍晚,茶馆两层皆是坐满了客, 茶水香气和议论声混成热闹的一片。尽管如此,仍源源不断地有客人往里挤, 每个人眼里都或多或少带着笑意和兴奋。
“在下已经好久没见到茶馆这么热闹了。”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感慨道。
立刻有人接上了他的话:“是啊!自打闹那怪病以来,茶馆……不,整个城里, 就再没热闹过。茶馆到今日才重新开张呢!”
说话的人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旁边一个妇人掩着嘴笑道:“这都该感谢药仙郎!我家那位就是给他治好的。”
中年男人道:“夫人实乃有福之人。若是药仙来得再早些就好了,吾家儿郎也不会……”
接话的人叹了口气,安慰道:“生死有命,我们能做个啥呢?我看啊,要怪就怪那些个世家!我们齐城人还不晓得么?都和齐家是一个货色!齐家死了,该!”
“世家子弟也并非全是如此。”中年男子不太赞同,“新接替的荆城主,数月以来,皆是全城百姓共存亡的。”
接话者咂咂嘴,叹惋道:“这倒是的。可惜,城主身体不大好。听说这几日操劳,又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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