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说他厉害,可不可以理解为,老师认为他是有用的人?
他有些不适应,脑子里还在反复确认着,彰临,你真的听到这句话了吗?不会又是你自己的臆想吧?老师真的有那么说吗?越想,越觉得不太真实。
“跟你一起行动,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舒星弥一边拆着档案夹里的曲别针,一边说道。
彰临从包里翻出录音笔,按下录音开关,录音笔上亮起了一闪一闪的小红灯,像是不安地跳动着的心:“老师,刚才的话可以再说一次吗?”
舒星弥拿过他的录音笔,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很棒,跟你一起行动,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
而后,他转过身,背对着彰临,极小声地对着录音笔说:“我爱你。”
第48章 极限游戏大逃杀篇
远方, 夜幕下的游乐场中摩天轮的顶端, 坐着两女一男。
看到诊所的灯终于灭掉, 两个人走出来,催眠师拿下望远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摩天轮距离诊所是五十米外, 她通过这种方式读心。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没?”赌徒把纸牌摊在西瓜色的皮座上,自己和自己玩牌。
催眠师坐下来,抬右手按了按自己的肩膀,她的声音冷静而又轻缓, 像冷掉的清茶,仿佛在哄自己的孩子入眠一般:“保镖和武替被教授重挫,他们打算逃去杂货铺, 看来, 教授很可能是我们中最擅长近战的人, 还是不要轻易去招惹他比较好。”
“那……要不要去杂货铺补刀?”灵媒说。
催眠师笑了:“就凭我们三个?还是省省吧,保镖他们被教授收拾了一顿,一定怀恨在心,我们只要坐山观虎斗就行了,千万不能冲动。还有,那个教授好像对店员有着很特殊的情感。”
“特殊的情感?我们不都是陌生人吗……他们两个应该也是第一天认识吧?”赌徒翻出一张红桃A。
催眠师摇了摇头:“他们俩之间一定有情况,我的直觉不会错, 那个教授是同性恋, 他看上那个店员了, 所以才寸步不离。”
灵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摆弄了一下手腕上的晶石手链:“有意思。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还有心思爱来爱去,我该说他愚蠢还是浪漫?”
赌徒手里的牌掉了,他惊惧地捂住自己的屁股:“他不会看上我吧?听说同性恋都很花心——”
“虽然我不喜欢同性恋,”催眠师冷冷打断:“但我觉得如果他和你在一起,应该是他比较吃亏。”
“哼。”赌徒悻悻地把牌堆整理好。
“等等,难道你们都不认识他吗?”灵媒有些惊讶。
“哈?”赌徒露出不解的神色,催眠师也一愣。
“他上过报纸啊,因为差点被学生迷|奸…在学校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灵媒回忆道:“我以为他的体能一定很弱,没想到这么会打架,还挺让我意外的。”
“这的确有点矛盾,凭他的身手,会搞不定自己的学生?”赌徒淫|笑道:“说不定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后来撕破脸了吧。”
灵媒摇头:“不,后来他上了微博热搜,我看了后续的记者采访什么的,他看上去的确像是一个受害者。”
“啊,那我明白了,”赌徒笃定道:“一定是他差点被学生猥亵,然后特意去健身房练了柔道跆拳道什么的,才变得这么能打。”
“那也不会进步得这么快吧……”灵媒若有所思。
晚上8点51分。
舒星弥和彰临去了学校。
他们不打算住在别墅里,那个地方已经暴露了,再回去住的话不太|安全。
学校里到处都是漆黑一片,没有一盏灯亮着,四周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死寂。教学楼、食堂、小型图书馆、宿舍,通通都被黑黢黢的夜色笼罩,淡蓝色的月华更添阴森冷清。
偶尔有萧瑟的秋风吹过,操场上的空塑料瓶在水泥地上翻滚,轻微而突兀的声响断断续续,仿佛幽灵的低语。
舒星弥不太敢用手电筒,怕暴露位置,他和彰临摸黑偷偷潜入校舍,从窗户跳进警卫室,拿了钥匙,然后摸去了三楼宿管室。
宿管室比一般的房间家具齐全一些,有烧水壶,笔记本圆珠笔之类的。
彰临借着月光,看到宿管室里只有一张靠墙的单人床,瘦瘦小小的样子,上面有一套床褥,还算干净。
“饿了吗?”舒星弥把背包放在桌上,拿出两盒泡面,一碗是香辣牛肉味,一碗是微辣海鲜味。
“恩。”彰临摸了摸肚子,刚才都没有好好吃过午饭。
舒星弥拿着两碗面,伸到彰临面前:“挑一个。”
彰临想了想,拿了牛肉味的:“我对海鲜有点过敏。”
舒星弥检查了一遍烧水壶,把烧水壶插上电,又从包里取出纯净水,倒在壶里,合上盖子。
烧水的声音似乎稀释了紧张恐怖的氛围,在黑暗里,舒星弥和彰临并排坐在小床上,等水烧开。
“老师,这里只有一张床。”
“恩,那意味着什么呢?”舒星弥引导着彰临思考。
“意味着我要去别的房间睡?”彰临眨了眨眼。
“那样会很危险,我们两个不能分开行动,睡觉的时候一定要在一个房间,否则不好互相照应。”
彰临又努力想了想:“我睡地上?”
“也许我们可以睡一张床。”舒星弥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其实有些害怕彰临会拒绝。
“老师好聪明……这样又安全又暖和。”彰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两个人睡一被窝,既消除了恐惧又抵御了寒冷,老师想得真是周到。
听到彰临这样说,舒星弥心里反而泛起一12" 每天都被老攻追杀怎么办[快穿]11" > 上一页 14 页, 股深深的罪恶感。
咕嘟咕嘟的声音响了一阵,热水开了,他把两碗面泡上,热腾腾的香气充满了整个房间,两人共同掀盖开吃,吃完泡面,去洗手间迅速洗漱过后,他们又悄悄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把你的录音笔给我,接下来我要说一些很重要的事。”舒星弥拉了拉被子,彰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录音笔递给他,两人手指相触。
舒星弥仔细地为彰临讲解了游戏规则,而后说出自己的策略:“我比较擅长近战,但最怕枪、弓箭、陷阱、毒|药,还有脚环的自爆系统,现在有了试毒针,毒|药这一项可以暂时排除,至于枪,我们应该找到了,就是保险箱里的那一把,不过弓箭和陷阱……这就需要我们小心警惕一些了,如果我们两个有幸能活到最后,就必须在时间限制到来之前破解脚环,找到船只或滑翔伞,逃出岛屿。”
“如果失败了呢?”彰临头皮一麻:“如果时间到了,我们却没能破解脚环,或没能逃出去,该怎么办?游戏只允许一个人存活。”
“我会自杀。”舒星弥面色平静,甚至微微笑着,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生死的小事。
这四个字像是在彰临心里扔了四颗炮弹一样,原本就不甚平静的心绪被炸得水花四溅、乱七八糟。
“可是,你为什么要为了我自杀?”彰临不明白,他微微皱着眉,眼中满是困惑:“我对老师来说,是这么重要的人吗…?”
彰临越发读不懂舒星弥的眼神了,与他对视,一抹怅然如同初春料峭的云雾,堪堪笼在他的心头。
“这个问题是老师留给你的课后作业,你可以通过温习录音笔中的录音找到答案。”舒星弥把录音笔还给彰临,笔上还带着他手指的余温。
深夜2点46分。
舒星弥从躺下开始就一直没睡着,只是闭着眼睛休息而已。
越是临近凌晨三点,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睡意。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的确有些太过温暖了,舒星弥的意识已经开始松懈、游离……
忽然,舒星弥的左手背上似乎有些痒痒的,绵绵的热气,还有细腻皮肤的触感。
舒星弥睁开眼睛,彰临正把脸颊凑在他的左手背上,很近很近,好像在认真地闻着什么。
这个画面让舒星弥的心口都酥软了。
彰临似乎注意到了舒星弥的目光,他抬头看见自己把老师弄醒了,眼神里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解释说:“老师的手上有洗手液的味道,香…”
舒星弥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了一声凄厉而绝望的嘶喊:“啊————!”
是女人的叫声,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这一嗓子把两人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叫醒了,瞬间睡意全无,舒星弥条件反射地抽出了枕头底下的军刺,心跳骤然加速,仿佛全身的血液逆奔。
彰临也第一时间掏出了身上的水果刀,警惕地起身看了看窗外,舒星弥连忙把他的头按下,小声说:“别冒头。”
他看了看地图:“应该是森林方向,可能是有人在森林遇害了。”
“也有可能是做戏,”彰临看着舒星弥的眼睛,眼神似乎和先前不一样了,多了些果决和坚毅:“森林是布置陷阱的绝佳地点,他们做出声音,或许是想把你引过去,让你以为有机可乘。不要上当。”
舒星弥望着面前的少年,有些惊诧。
刚刚那番话是一个轻度弱智说出来的吗?
听说人在受到强烈刺激的情况下,或面临极端情境时,会有超水平发挥。
这个不擅长分析,不擅长想象和联想的少年,在听到尖叫声的一分钟内,像正常人一样分析出了第二种可能,而且表述得十分清晰。
这稀有的灵光一闪,这突然的智商上线,仅仅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
第49章 极限游戏大逃杀篇
舒星弥由衷地为彰临的进步感到欣慰, 使劲夸了他一顿。
那一晚,舒星弥没有去森林, 而是在校舍小憩了一会儿。
凌晨五点,他还是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 他最害怕的一幕出现了——彰临不在!
宿舍里只剩舒星弥一个人的背包,孤单单靠在椅背上。
舒星弥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是懵的,他揉了揉眼睛, 胡乱往被窝里摸了摸, 心里咯噔一下。
这孩子人哪儿去了?!
他真希望他是在做梦。
脑仁儿疼,像被几千只耗子一起啃食,疼得细细碎碎的,却又十分尖锐。
手表上的时间指向六点五十三分。
还有七分钟就要宣布今日的禁区了。
他慌忙下床穿鞋, 瞥到桌子上有一张纸条,拿起一看,大大的歪歪扭扭的字迹映入眼帘:老师,我去图书官了。
连馆字都写错了,去图书馆看书能看懂吗…?
舒星弥匆忙把纸条塞兜里,背上包就出了门。
咦?他突然发现背包似乎轻了很多……翻了翻,他一拍脑门,那本大词典不见了!
彰临一定是拿走了词典,在离舒星弥五十米外的地方, 他可以快速记忆大量字词的读音、含义, 然后去图书馆寻找有用的信息。
究竟是该说他聪明还是傻?
舒星弥三步并作两步跑着下了楼, 飞奔去图书馆找人。
晨光熹微,天边的朝云像流淌着的蛋清,大片大片的,凝成半透明状,隐隐散出粘稠的腥气。
路上,他听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广播,是一个活泼少年的声音:
各位玩家早上好,现在是七点整,昨日一人死亡,一号玩家保镖被四号玩家美食家所杀,现在剩余八人。今日的禁区是食堂、图书馆,禁区从中午十二点开始禁止进入,中午十二点后未能逃离食堂、图书馆的玩家将被处决,祝游戏愉快。
舒星弥记得昨晚的尖叫声明明是女人的声音,今天广播里却说死了个男人?而且保镖和美食家好像是一队的…发生了什么?难道他们内讧了?
舒星弥又想到彰临去了禁区,更心急了,感觉就像亲生孩子掉狼堆里了一样。
跑了十五分钟左右,终于到了图书馆大门口,门口贴着白底红字的告示:今日闭馆,闭馆时间:6:00am-12:00pm,工作人员请走专用通道。
舒星弥顺着告示上的箭头看去,果然在大门旁边有一个窄门,银黑门把的上方有一块小屏幕,屏幕右侧还贴着眼睛形状的标识。
是虹膜锁。
舒星弥俯身,把自己的右眼对准了那块屏幕,屏幕捕捉到眼睛的画面,冰蓝色的光线开始勤奋地上下扫描,一通分析过后,屏幕变红,闪烁起了血红色的叉,以及错误提示音。
不行。看来已经被人设置过了。
那就只能去正门处把玻璃打破,暴力突入。
正在舒星弥这样想的时候,面前的门突然开启了,缓缓地,幽黑的门缝像是一个默然的邀请,又像是倏然睁开的眼睛。
舒星弥凝视着门缝,门缝凝视着舒星弥。
他赶忙握住冷硬的门把,停在原地。
彰临在纸条上说他来了图书馆,但今天闭馆,只有这扇门能进,但这门上有虹膜锁,彰临能进去吗?还是说,他又去了别的地方?但是…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应该会回校舍给自己留言吧?
而且,舒星弥明明没有解开门锁,但门却打开了。
诡异至极。
就像图书馆里还隐藏着一个看不见的人一样,他在引诱舒星弥的进入。
不管了,无论如何也要进去看看,图书馆是禁区,如果把彰临困在里面就遭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舒星弥从窄门进入一楼,书架上摆的都是陈年的报纸和杂志,封皮上堆积着毛茸茸的灰尘。
“彰临?”他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
一楼转完,他又去男女洗手间看了看,没人,这才上了二楼,还是人影都没有,三楼的书架上有很多地图册,是被翻过的,舒星弥心头燃起一丝希望,继续上了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