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男孩子喜欢你。”
“哈哈,你是说那个男鬼吗?”彰临嘴角不禁上扬,“虽然觉得有点离奇,兴许我俩前世是爱人也说不定。”
恩,这话你还真说对了。
“还真没准儿,”舒星弥也笑了:“对了,你对男孩子喜欢男孩子这件事怎么看?”
虽然舒星弥觉得彰临并不抵触,但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丢丢紧张。
“怎么看……”彰临眨了眨眼:“都一样吧,我是说,无论是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就很美好啊。”
在彰临单纯的眼睛里,爱情就是最单纯的样子。
说起来,他翻词典的时候,看到“美好”这个词时,脑子里出现的第一印象竟然是舒星弥的身影。
舒星弥点了点头,心里踏实了:“我也这么想。”
“但我大概不能和男生在一起了。”
“为什么?”舒星弥停下动作,心又揪了起来。
彰临往自己身上涂着香皂,垂眼说:“我听说男生挑男生,品味非常高,像我这样的人是达不到的,我笨,还土。我没机会。”
“这可不一定。”舒星弥挑眉,看着彰临,露出笑容,神色微妙,他把彰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你不错的。”
如果是另一个男人,一定会立刻明白舒星弥此时的眼神和话语是什么意思,可能炮都打上了。
彰临愣了一下,笑得很开心,用花洒冲干净身上的肥皂泡:“唔,是吗……嘿嘿,你在安慰我,你真是个好人。”
得,还拿了一张好人卡。
彰临撕开一袋洗发露,挤在手心,抹在头发上,一顿乱揉,又忍不住睁开眼睛看舒星弥洗澡,一不小心泡沫进了眼睛,顿时钻进一缕尖锐的涩痛。
“啊…”他慌忙抬起手臂抹掉泡沫,“好痛……”
刚才手臂上的泡沫没冲干净,这下更糟糕,急得直转圈。
“怎么了?”舒星弥上前用手背挡住他额前的头发,“别揉,我帮你冲洗一下就好了,屏住呼吸。”
彰临就乖乖站在原地,低着头,努力憋着气。
舒星弥用花洒一冲:“好点没?”
“恩……”
两人离得太近,难免有碰触。
难免有反应。
他身体上的某处已经诚实地表达了它对舒星弥的喜爱,非常原始,急切,不加掩饰。
彰临突然转过身缩到角落。
他虽然智力低下,但羞耻心还是有的。
“你先洗吧,我想静一会儿。”声音明显紧张了,嗓子发紧,和平时的声音都不太一样了。
彰临这辈子没这么慌过,怎么可以在最敬重最崇拜的老师面前这样…
“恩?”舒星弥看了看彰临红透的耳垂,明白了:“如果你需要我的话……”
话音刚落,耳朵上的红色已经染到了脖子。
第54章 极限游戏大逃杀篇
“不需要。”彰临生硬地说。
“都是男人, 没关系的。”舒星弥的声音在水雾中显得格外柔和,“过来,总是站在那里会感冒的。”
彰临想到如果自己冻感冒了,还会拖累老师, 现在可是生死攸关的时期, 不可以这么任性。
他还是没有转过身, 只是倒退着走,淋浴间那么小,没走两步, **的背部就挨上了舒星弥的胸前,后脚跟也不小心踩上了舒星弥的脚尖,他连忙又往前一小步:“对不起, 我自己能处理好的。”
亲男朋友就站在你面前, 你说你要自己处理…
希望以后你想起这件事,不会后悔。
本来舒星弥还想着要不要表白,现在想想, 还是再等等吧, 彰临显然还把他当长辈看待,这要是戳破这层纸…他跑了可怎么办?
“好吧, 我们来说点别的,我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呢。”
“我家在C市。”
聊着别的话题, 彰临果然放松了许多。
舒星弥拿着花洒的手停在半空, 眼神中掠过一抹惊异:“我也是。”
“是吗?”彰临转过头, “那其他人呢?他们会不会也和我们一样?”
“不知道, 不过,你还记得赌徒戴的那个精致的骰子吊坠吗?C市有一家地下赌场,每个会员都有那个特制的吊坠,我怀疑他也是C市的。”
“这样吗……”彰临的生活范围很窄,几乎没有出过他家所在的城区,因为他的智力问题,容易走丢,所以父母很少让他出什么远门,他自然对赌场不甚了解。
舒星弥细细思索,如果九个人全部来自C市,说明什么?难道是这九个人都和某人某事有瓜葛,才被某人劫持到这个岛上?可是他并不记得自己有参与过什么重要的事件。先前的猥亵事件,自己是受害者,并没有加害别人。
难道说,是父辈恩怨?也不像,舒星弥的父亲和他一样,是一名教师,平时做人最是本分老实,根本不可能去招惹到谁。
难道是像漫画、电影里面说的那样,这是富人的“趣味消遣”?他们抓来九个有超能力的人,玩大逃杀游戏,然后他们下注赌谁活到最后?……
他有些想不通,线索太少了。
“对了,老师,你看这个是什么?好像哪里都有。”彰临指了指花洒,上面刻着一枚细小而精巧的图案,褶皱的叶片,小簇小簇的花瓣。
“薄荷花。”舒星弥目光一凝,的确,这个图案真的到处都是,别墅里厨房的刀具上也有,床单上也有……难道是生产厂家的商标?
他抬腿,看了看自己脚腕上的金属环,稍微转了转,果然,内侧也有一个这样的标记。
“薄荷?”彰临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上午去图书馆,看到了一本地图册,我们所在的这个岛,就叫薄荷,据说是因为面积太小,像薄荷的花瓣一样,才因此得名的。”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
他们似乎都意识到,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与薄荷密切相关的阴谋。
薄荷,究竟意味着什么?
“你知道薄荷的花语是什么吗?”舒星弥说。
彰临茫然地摇了摇头。
“第四天,图书馆再次开放的时候,我们去看一下吧。”
“恩。”
两人洗完澡,顺便洗了洗各自的衣服,但可惜的是没有换洗内裤,他们只能直接穿上校裤。
回到宿舍,晾好衣服,彰临发现舒星弥似乎变得更漂亮了。
他的头发还没干透,微微湿润,显得发色更黑,这就衬得皮肤白润,刚洗完澡的皮肤最是光滑干净,白白的皮肤又衬得他的眼睛黑亮,白白的皮肤也衬得唇红,唇红又衬得牙白,整个人清清爽爽的,身上还有浅淡的皂香。
舒星弥注意到了彰临的目光,冲他笑了。
他心里想什么,他还能不知道吗?
都知道的。
彰临看着舒星弥,想着,老师穿得这么整齐,里面却没穿内裤。只有我知道这件事。
老师也知道我没穿。
这种气氛太微妙了。
黄昏,游乐场,自动贩卖机前。
“帮我买个巧克力棒呗?”灵媒一手托着下巴,对摄影师抛了个缠绵的媚眼。
“没空,自己去。”摄影师端着照相机,用不多的胶卷拍摄着夕阳下的旋转木马。
突然,几枚硬币从摄影师的裤兜里滚落出来。
摄影师抬眼看了看灵媒,灵媒换上撒娇的表情:“你看,我都没灵力了,连把硬币移到投币口都做不到啦。”
摄影师无奈地弯腰拾起硬币,起身向贩卖机走去,投了币,按了一下巧克力棒的编号。
“下不为例,下次想吃什么自己买啊,别总使唤我。”摄影师说着,就听见“咚”地一声。
一盒巧克力棒掉了下来。
但刚才的声音有些不对,摄影师觉得一盒巧克力棒不至于发出那么大的声音,那“咚”地一声,倒像是铁块砸下来了似的。
他把那盒巧克力棒掏出来,掂了掂,还是不对,一盒巧克力棒绝不可能这么重,除非饼干上裹的不是巧克力酱而是铁水。
他把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惊了。
“我草。”摄影师握住了盒子。
“咋了?一惊一乍的。”灵媒勾了勾手指:“给我啊。”
催眠师笑了,她已经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了。
摄影师知道瞒不过催眠师,他把盒子一倒,十二颗崭新的子弹叮叮当当落在他的手心,每颗弹壳上都烫着一朵薄荷花。
灵媒张大了嘴巴,眼神不住地在催眠师和摄影师之间游走。
“我们真他妈的走运。”摄影师看着手里亮晶晶的、裹着余晖的子弹。
“可枪在教授手上。”灵媒双手捂脸。
摄影师又买了三盒巧克力棒,都是货真价实的巧克力棒,没有子弹了。
“等你休养得差不多了,咱们联手把那把枪偷出来吧。”
“你会使枪么?”
“我会记得把保险打开的,”摄影师笑了笑:“我不信十二颗子弹放不倒一个教授。”
第55章 极限游戏大逃杀篇
“别做梦了。”
正在灵媒和摄影师沉浸在美妙幻想中的时候,催眠师面色平静地泼了一勺冷水。
“什么意思?”摄影师把子弹装回纸盒里, 收进背包:“你觉得没戏?”
催眠师直率地点了点头:“这件事你们做不成的, 那个教授不是等闲之辈, 凭他的警惕,不可能那么容易让你们得手,他会不知道枪在这个游戏里的重要性?”
“话可不是这么说,”灵媒不爱听了, 优雅地撩了撩自己的长发,“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呢, 教授总不可能一直不睡觉吧?只要他睡下, 我们就行动。”
“没错,如果我们不先下手为强,万一他在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到子弹,死的就是我们啊。”摄影师附和着,现在他手里拿了子弹,心态一下子就膨胀起来了, 极其迫切地想要拿枪。
催眠师见两人心意已定,劝也劝不动了,只好耸了耸肩:“哦,好吧,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灵媒闭目深呼吸一次,说:“明晚就动手, 今晚你们保护我。”
“祝你们好运。”催眠师恬淡地微笑着, 说着“鼓励”的话, 浅色的眸子中却透着些嘲讽,仿佛在说“我等着你们失败而归哦。”
灵媒和摄影师对上催眠师的眼神,他们很不喜欢催眠师这副看穿一切的样子,自己的所有想法都被别人看透可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但是,他们不能抛弃催眠师,更不能把她怎么样。
催眠师没有任何武力优势,但她可以参透人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整场游戏的情报中心,她掌握着最多信息,十日游戏,她是一定可以活到倒数第二天的。
她确信。
第二日,活力满满的广播宣布今日的禁区是游乐园和诊所,昨日的死亡者是赌徒,死亡方式:意外出局。
舒星弥和彰临去各个地方找寻子弹,顺便找一些滑翔伞的部件,他们在废弃工厂找到了许多结实的绳索,还有一张亮黄色的大伞布。
不幸的是,子弹一颗也没找见。
“我们需要一台缝纫机。”舒星弥扒拉着满满一包绳索,对彰临说:“否则就凭我们的双手去缝出一只滑翔伞,恐怕要缝到下个月去…”
滑翔伞的构成图太复杂了,他们两个毫无经验,要在九天之内做出一个成品,而且不能出一点差错,否则即使飞出岛屿,也有可能半途摔死。
如果没有缝纫机,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只剩森林和地下密室没去过了,”彰临看着地图:“这里离密室不远了,我们要不要顺路过去看看?”
森林是灵媒的场子,森林是舒星弥的软肋。
灵媒早就在森林里布置了不知多少个陷阱坑,就等着他往里踩呢。
“来,小临,跟老师一起祈祷。”舒星弥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各路神君,求你们保佑缝纫机在密室里。”
如果不在密室,舒星弥就只能拿根木棍,像盲人一样进森林找缝纫机,一边“扫雷”一边找。
俩人照着地图摸去了地下密室,门没锁,有一段向下的楼梯,楼梯有些窄,舒星弥先投了颗石头下去,以防里面有人埋伏,小石头静静落到了楼梯的尽头,过了几十秒依旧没有动静,他这才带着彰临进入密室。
密室里的景象令二人同时呼吸一窒。
“天……”舒星弥拿着手电筒,移不开眼睛。
偌大的密室之中,有一方形玻璃桌,桌上摆着九盆薄荷,薄荷叶碧绿欲滴,是翡翠,薄荷花白润无暇,是美玉,最中央的那盆薄荷中心有一只圆形的银盒,是固定在上面的。
翡翠和玉石在手电筒金色光芒的照耀下炫目极了。
这里的气氛太迷离了,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一样……
两人走近那薄荷色的小海洋,被神秘的浅绿色光晕笼罩。
“老师,什么人这么有钱?”彰临扯了扯舒星弥的袖管:“他种这些永远也不会枯萎的薄荷做什么啊?”
“永远也不会枯萎……”舒星弥重复着彰临的话,刹那间,他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也不明白。
盒壁上流转着淡雅素净的光芒,藏住了一个秘密。
“上面有字。”彰临有些累了,他把下巴搁在舒星弥肩膀上,“呃,不嫌我沉吧?”
舒星弥正专心致志地研究银盒,听到彰临说话,一回头,脸蹭脸,差点吻上,他的眼睛里盛着翠色的碎影,抬手揉了揉彰临的头发表示不介意。
银盒的盖子上刻着四个字:无价之宝。
盒子的左面刻着一句话:这是我唯一的希望。
与之对应的,盒子的右面刻着:请把我带到她的身边。
舒星弥思忖片刻,难道这盒子里装着什么可以让两个分离的人重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