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忙不迭点头,私下对沈拂投以感激的目光,知道对方是在帮自己解围,将这尊煞神找借口送了出去。
“公子,把手伸出来。”
沈拂很配合。
方才萧燃说得严重,大夫只当是此人到了命不久矣的地步,一号脉,目光惊疑,再三确认后,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公子只是中了麻沸散,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沈拂含笑道:“您诊错了,我中了很厉害的毒。”
大夫连连摆手:“真的没多大问题。”
沈拂掏出几十两碎银子塞在他手中,目光阴沉。
大夫仿佛明白什么。
沈拂:“在下不才,也略懂医术,我中的毒乃是世界奇毒春风渡,中毒之人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和人春风一度,否则会七窍流血而亡。”
目光瞥向大夫:“您医术了得,想必和我看法一样。”
大夫讪讪道:“若是不一样……”
沈拂冷哼一声,轻轻一拍床头,木头直接凹陷下去一块。
大夫咽了下口水,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
刚才他怎么会认为床上这位公子是好人,分明比刚刚那位还可怕!
萧燃很快就买回蜜饯,一回来就看见沈拂四肢无力,脸色5" 史诗级客服[快穿]4" > 上一页 7 页, 更加惨白的样子。
“他怎么样?”
大夫有点想告辞,暗中接收沈拂杀气腾腾的眼神后,深吸一口气,“这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萧燃:“别废话,说重点。”
大夫一咬牙:“他是中了一种名为春风渡的毒。”
说着将刚才沈拂杜撰出的特性又说了一遍。
萧燃听后沉默许久:“没有别的法子?”
大夫欲哭无泪,他现在只恨今天出门没翻黄历。
沈拂咳嗽一声:“别为难大夫了,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大夫抓准时机,说了声‘告辞’,竟是连药箱都没提。
萧燃不忍看他一副存了死志的样子,“不必心灰意冷,又不是无法可解。”
沈拂摇头,颇为沉重道:“你不明白,我一向洁身自好,宁可死也不愿随便碰一个不相干的人。”
萧燃:“如果我没记错,你之前不止一次提议去青楼。”
沈拂语塞,“我是为了去里面超度别人,”话锋一转,“如今我中了春风渡,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如你也超度我一下?”
《天魔残卷》就在萧燃身上,等他一修炼,沈拂就离任务失败不远了。
用力握住萧燃的手,“难道你真的愿意我和别人行那事?”
萧燃目光凝视沈拂惨白的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诚然,他对这人有好感,不可能亲手将一个无关紧要之人送上他的床。
可一旦自己和沈拂有了关系,就无法再修行《天魔残卷》。
沈拂凄苦一笑:“罢了。”
“我的命是你救下的,”萧燃叹了口气,做出决定:“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他俯下身,慢慢解开沈拂的衣衫,一眼就看到诱人的锁骨,萧燃想要挪开眼,又忍不住多看几眼,这人是怎么长得,居然生的比女子还好看?
沈拂享受地发出一声轻吟,顺便安抚他……没事,以后换成我看你单身万年。
唇瓣在肩头的肌肤纠缠,只觉得每一寸都令人爱不释手,萧燃的神情逐渐带上一丝迷离,常言道色令智昏,今天他却是切身体验了一回。
两人意乱情迷,谁都没有将楼梯上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放在心上。
“就是这间房。”店小二领着几人上来,不敢得罪这些江湖中人:“有一位受伤的公子,挺严重的,好像连路都走不了。”
秦毓破门而入,小和尚先扑了进来,哭着喊了声‘师父’。
两具火热的身体同时一僵,外面的人也是惊呆了。
沈拂躺在床上,衣衫半解,眉目含情,萧燃立马扯过来被子将他盖住。
大夫不通武力,最后才上来,气喘吁吁道:“你们倒是走慢点。”
一路上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已经让他很是吃不消。
大夫没有注意到气氛的怪异,走到沈拂旁边,直接把脉,等沈拂反应过来,想要抽回手,已经是来不及。
“这位公子并没什么大碍,”这位大夫和之前那位做出的诊断一致:“仅仅是中了麻沸散。”
谢鸣:“可是他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大夫板着一张脸:“全身大穴都给封了,药力散不去,脸色能不难看么?”
短短几句话,众人却好像触摸到真相的边缘。
谢鸣刚安顿好那个小孩就收到萧燃的传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好在两个城镇间离得不是很远,谁料过来却是看到那么一副画面。
小和尚泪眼婆娑地来到沈拂面前,“师弟你对师父狼子野心也就罢了,居然乘人之危。”
“不,不关他的事。”沈拂心里咯噔一声。
小和尚:“师父你就别替他掩饰了。”
沈拂尴笑一声,“谢庄主,麻烦帮我把身上的穴道解了。”
至少萧燃拔剑杀人的时候他还能逃。
他这一句更加佐证了众人方才的猜测。
沈拂早就暗示过他和萧燃之间关系匪浅,但谢鸣从没想过沈拂是被强迫的,拍了拍萧燃的肩头,沉重道:“这种事讲究的是两情相悦。”
“你们先出去,我来给他解穴。”从大夫说出诊断结果起,一直默不作声的萧燃唇角竟然勾起笑容,冷淡而又致命。
沈拂伸手就要抓住谢鸣,不让他离开。
萧燃在半空中握住他的手,“你忘了么,我不喜欢你碰别人。”
目光紧紧盯住沈拂,语气说的煞有其事。
秦毓觉得教主在这方面的确不是个东西,居然想强行那啥沈拂,不过身为属下,一切以教主为尊,立马抱起又哭又喊的小和尚远离战场。
琴庄已经投靠了天音教,谢鸣和萧燃私交甚笃,想主持公道也无从下手,最后留给沈拂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关门离开。
房间里剩下的两个人将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楚听见。
沈拂自知小伎俩戳穿,勉强坐起来:“我可以解释。”
他一起身,被褥滑落,原本半开的衣衫更是从肩头彻底滑下来。
萧燃心中的火气顿时被刚才浅尝辄止的细节所占据。
沈拂余光注意到他身上起得反应,顿时有种占据主战场的自信,不像刚才那般小心翼翼,“我救你的时候可并不知道针上只是麻沸散。”
萧燃当然也清楚这点,所以方才没有直接揭穿某个罪魁祸首。
沈拂扫了眼萧燃结实的胸肌,“我也只是顺便让某件事水到渠成而已。”
“解释。”
萧燃骤然抓住他的肩头,习武之人本就力气大,沈拂原本恢复的一点真气也在刚刚恐吓大夫敲床头时用掉,身体瞬间朝后倒去,两人一下一上,唇瓣差点再次贴上,萧燃喉头忍不住可疑地一动。
呵,男人果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第20章 篡改
“告诉我,你的目的。”
两人挨得这般近,随着萧燃问话,几丝暧昧的情愫荡然无存。
沈拂坐直身体,萧燃跟着移动,反应迟了一秒,沈拂的薄唇还是蹭过他的嘴角。
“同样的问题我也想问你。”
沈拂直接将手放在他的胸前,不是勾引,手掌贴合的位置刚好是羊皮卷。
萧燃双眼一眯,《天魔残卷》在天下第一巧匠身上的事情是绝密,就连替他办事的人都不知道,沈拂是如何得知?
“放眼整个江湖,能和你打成平手的人都不多,为何还要修炼这么邪门的功法?”
“习武之人,自当追求更高的力量。”
沈拂慢悠悠下床,跟个软骨动物似的靠在一边,有种弱柳扶风的意境。
“《天魔残卷》中的‘魔’字已经道明修行它的下场,魔性意志主导,整个江湖都会因此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之前只是怀疑,当他直言这门功法的名字,萧燃看沈拂的目光立时多了几分深沉。
“我没有见过比你更聪明的人。”
沈拂:“我更喜欢别人称赞我有佛性。”
“但是你的格局还是太小。”
萧燃负手站在窗边,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现在的江湖就是一团散沙,不少大门派已经被皇子皇孙把持,用不了几年就会被蚕食殆尽,届时朝廷会不加掩饰地削弱江湖力量,为己所用。”
沈拂不语,萧燃所说的确是事实。
“圣女敢潜伏进天音教,足以证明朝廷已经放开手脚,我若不有所作为,天音教几个字怕是会永远消失在中原武林。”
沈拂接着他的话道:“所以你想借助《天魔残卷》的力量在朝廷前一统武林,这未免太荒谬了,少林寺,武当这样的门派绝对不会同意受到魔教的制约。”
萧燃的语气竟是完全没有将他口中那些势力放在心上:“死人是没有话语权的。”
“若你克服不了自己魔性,滥杀无辜又该如何?”
从沈拂的角度看,萧燃眼睛狭长,武功到他这种境界已经收放自如,至少现在不曾有任何习武之人的气息,整个人完全是温和无害的状态。
“凡事都有风险。”
沈拂站到萧燃面前,他的眼睛挺大,很有灵气,和萧燃形成鲜明的对比:“到那个时候,我必然会阻止,说不定有一天你的剑也会穿破我的胸膛。”
萧燃瞳孔骤缩,气势瞬发,像针尖一样刺入人的身体:“不可能。”
沈拂挥手将那股气势逼退,忽然转变为笑意盈盈的样子:“在我想出更好的法子前,会盯紧你的。”
萧燃瞳中深处是一抹淡淡的无奈,他从来没有和这样的人相处过,上一秒还箭弩拔张,眨眼间又仿若面带桃花。
需知沈拂这人有个独特的偏好,仗着资历老,特别喜欢拉着别人闲话家长,诉说以往的光辉,然后来一发心灵鸡汤,很多新入职的位面官见到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没用的,何况萧燃的顾虑没错,朝廷一味对付江湖,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天音教早晚要面临生死之局。”
想要让他放弃,就要想办法改变目前的状况。
沈拂亦是一时束手无措,只能确保人时刻在眼皮底下,阻碍他练成《天魔残卷》。
身上麻沸散彻底散去,众人准备启程回琴庄。
大夫一个劲抱怨来时被马颠的骨头架子都要散了,谢鸣不忍老先生继续受累,雇了辆马车,几人坐在宽敞的马车内,晃晃悠悠赶回去。
小和尚一直用‘师父你受委屈了’的目光凝视他,沈拂为了避开,掀起帘子看外边的风景。
“谢庄主,那边好像是你琴庄的弟子。”
好几个人聚在一起,还带着小厮。
谢鸣淡淡道:“他们负责采购。”
“买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多?”
小厮手上几乎抱着全都是东西。
“对于成亲来说,不多。”谢鸣忧心忡忡道:“公主还在昏迷,我希望能借成亲时的喜气让她早日康复。”
沈拂听得浑身发寒,他也擅长算计别人,但和谢鸣这样,动用阳谋让对方吃着哑巴亏的类型,还是有所不同。
胳膊肘撞了一下萧燃,让他提示一下就快要成新郎官的那人,现在没几个观众,可以把深情款款的样子收敛一下,看得人浑身不自在。
萧燃轻咳一声,谢鸣的眉眼瞬间恢复清冷,看不出一点情愫。
沈拂摇头,都是演技派。
不过很快就轮到谢鸣他们不自在。
一路上沈拂挨得萧燃很近,目光放肆地在对方身上游移,就跟盯梢一样。
这种诡异地状态一直到抵达琴庄,谢鸣受不住这样的气氛,第一个跳下马车。
秦毓抱着小和尚也冲了出去,还一个劲念叨着‘非礼勿视’。
七月七日,整个琴庄张灯结彩,到处挂着大红的灯笼,琴庄弟子也都是换了白色的服饰,穿上裁缝赶制出来的青色长衫。四处洋溢着喜气,忙里忙外的丫鬟脸上也挂着笑容,不知道内幕的人会真的觉得这是一场饱含祝福的婚礼。
公主出嫁,皇上没来,只是差人送了些东西,沈拂凑了个热闹,拉着萧燃亲自去看了下那些赏赐下来的东西,狡黠一笑:“其实皇帝不来是对的。”
萧燃配合着问原因。
沈拂:“他来了,说不准你会忍不住刺架。”
萧燃:“口出狂言,大逆不道。”
沈拂噗嗤一声下了出来,萧燃看他这幅样子,也是笑了。
公主人没有意识,不能行拜堂之礼,谢鸣倒是也有办法,将人放在轮椅上,遮着红盖头走了个过堂。
三皇子是皇室唯一出席婚礼之人,全程脸色都相当难看。
关于两人之间关系,沈拂也依稀听过一些传闻,公主出生卑微,后来投靠三皇子,帮着他谋划了不少事,虽说两人看中的是彼此能带来的利益,但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三皇子对待公主还是有几分兄妹之情。
他定定看着众人道贺的情景,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真情实意’的笑容,谢老庄主亦然,看着昏迷不醒的圣女,口头上叮嘱谢鸣要好生照顾,眼底却是一抹快意。
沈拂轻声对萧燃道:“好的亲事是要门当户对,合乎心意,这场婚礼倒是从另一个程度上实现了。”
萧燃起身,沈拂立马也站起来。
萧燃只觉得长了个尾巴,说不出是好气还是好笑,有意戏弄他,往茅厕的地方走去。
沈拂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萧燃直接走进去,满脸戏谑:“怎么不一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