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总局人渣改造中心完本[系统快穿]—— BY:怀凛
怀凛  发于:2018年09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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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伸手摸了摸他的鼻息,那还是温热的,只是说不出的虚弱。
他抬起头无力的望向四周,有心想要把原惜白扶到公路上去,却又害怕再一次加重他的伤势。
如果他依旧是拥有着治愈异能该有多好,可惜,只不过是痴心妄想。
楚歌发着抖,他打了个寒颤。
突然之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蓦地冲到了轿车旁,在里面四处摸索着,找到了手机。
金属疙瘩在夜风中寒冷到可怕,触手冰冷的似乎要冻到人的骨子里。
但是丝毫都顾及不上了。
楚歌知道原惜白手机的锁屏密码,他曾无数次在虚空中都看到过,那是原惜白每一次往医院打电话前都会输入的。
然而只要一想起那串数字是什么,就觉得心如刀割。
那是辛幼宁的生日。
他颤抖着手,输入了密码,什么都顾不上了,直直打开了拨号键盘,怀着虔诚的心情,按下了急救电话。
嘟嘟嘟
等待的时间是那样的漫长,几乎有斗转星移、沧海桑田那般的遥远。
那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电话才终于被接通,楚歌立时开口,声音竟是近乎于哽咽。
“喂?你好,城南南山路,有人出了车祸”
他紧紧地握着电话,颤抖而又仓皇,在那一刻燃起了微弱的期冀。
“您好,这里是第一人|民|医|院,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楚歌以为自己声音太小,没有听见,于是又陈述了一遍。为了能够更快的出车,他甚至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让声音听上去更镇定一些。
然而现实给了他残酷的一击。
值班人员尽职尽责,那声音温柔且甜美,却几乎要让他浑身都被冻结。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的人出了车祸,他需要马上进行抢救!”喊出的声音嘶哑破碎,那近乎于是声嘶力竭。
“您好,请问”
听不到。
无论如何都听不到。
原来他想要触碰,就当真只有触碰而已,除却将原惜白从车辆中抱出来以外,再也做不了别的事情。
那其实是他一直以来的状态,然而楚歌此刻却无比痛恨这样的状态。
值班人员又问询了几句,最终把电话挂掉了。
楚歌浑身发抖,无力的捏着手中的通讯工具。
要有一个人知道他的情况,必须要有一个人来救他
还有谁?
一个名字划过了脑海,楚歌立刻打开了最近通话记录,找到了刚刚那通记录前的下面一个。
李应。
你在吗
你可千万要接电话
生了锈的脑袋点上了李应的名字,突兀之间,好像是转醒了过来。
楚歌飞速的编辑了一条短信,句号都还没有打就发送了出去,他一连发送了好几条,然后点到了李应的头像之上,拨通了电话。
嘟嘟嘟
依旧是漫长到近乎于绝望的等待,眼下已经是深夜,他只能期冀李应并不曾关机。
楚歌并不祈求别的什么,他只希望李应被这一通电话惊醒,听不到他说话也没有关系,只要能够看到他发送过去的短信就可以。
——城南路车祸速来
应该能够接到的吧。楚歌无力的想,助理应该时时刻刻都开机,预备着接到雇主电话的吧。
他哆嗦着,颤抖着,等到了都响起忙音,依旧不曾被接起,好消息是并不曾关机。
于是楚歌再一次的拨打,一遍又一遍的拨打。
不知道打到了第几个,电话终于被接起来了,他听到了李应的声音:“喂,原哥,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
楚歌张开了口,把车祸的讯息说了一遍。
果不其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李应听不到。
但显然原惜白并不是三更半夜没事打电话的作风,于是李应继续问道:“喂,喂,喂原哥,你听得到吗?”
他不曾挂断电话,依旧在询问。
楚歌干脆利索的挂断了。
下一刻,他再一次拨通了李应的电话。
这一次,几乎是刚刚一响就被接了起来,李应在那头飞快的说:“原哥,出了什么事儿?”
楚歌的话语他一个字都听不到,楚歌只能够再次挂掉电话,再次拨打过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被这样反复的折腾着,李应总归会看到短信,立刻过来吧
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楚歌找到了自己刚刚发出去的短信,在那下面又补上了一条。
——惜白出了车祸,下山口喊急救过来!
他找到了定位信息,毫不犹豫的发送了过去,几乎是下一刻手机铃音就响起。
楚歌接通了,听到了李应颤抖着的声音:“原哥出了什么事车祸,你开玩笑的吗!你说话,说话啊!”
那声音满是焦虑,楚歌只能无力的盯着电子屏,满心颓唐。
他何尝不想说话。
第96章 Act2·剜心
然而无论他说什么, 都没有人可以听到啊!
夜风寒凉刺骨, 他就那样握着手机,听到那一段李应嘶声力竭的质问。
他想那一定是非常可怕的,在电话那一头的李应他会听到什么, 他会想到什么?
午夜的来电, 告知他那样的信息,他会不会当成是什么恶作剧。
一想到这样,巨大的惊慌就攫住了楚歌。
他蓦地挂断了电话, 调出了照相机,咔嚓拍下了照片,找到李应的头像, 发送了过去。
那上面光线十分黯淡,但依稀可以见到翻落的汽车,还有无比凄惨的人。
下一刻, 铃声再度响起,在这四面八方不见人影的荒郊野外, 说不出的渗人。
楚歌接通了电话。
那边传来了巨大的响动,就像是有什么被踢倒了, 李应急促的开口:“你是哑巴?对不起,你是不是不能说话我马上就过来,请你不要挂断电话,请你一直保持畅通, 我马上就过来。”
楚歌紧紧地抱着原惜白, 就像李应叮嘱的那样, 不曾挂断电话。他抱着怀里的原惜白,抱着这个满身是血的人,虔诚而卑微的祈求他能够坚持下来。
鲜血沾了他的满手,在他并不曾看到的时候,缓缓地渗透到了透明的躯体里。
李应似乎在拔足狂奔,楚歌听到了汽车发动的声音,他听到了那边李应在大声通知,飞快的报出准确地点,应该是在通知急救人员。
原惜白的心跳缓慢而微弱。
他身体的温度正在快速消失,秋天的深夜,冷风一吹,说不出的寒冷,楚歌俯下了身体,张开了双臂,竭力拥抱住了他。
这样能够驱寒吗
他脑子乱哄哄的,嚷嚷成了一团,几乎要整理不出来什么思绪,直到触碰到了自己的手,才察觉到是无比的凉寒。
这样的温度,恐怕不仅不能抵御一点点寒风,还会更快的从原惜白身上带走热度。
楚歌小心翼翼的将原惜白放了下来,他跑到了车辆边,拽开了后门,在里面找到了一个卡通的绒枕。那个绒枕他见到原惜白用过的,侧面有一条细细的拉链,当拉开后里面展开了勉强可以当一床小毯子。
他把绒枕从车辆后座上拽出来,展开了里层,把里面的绒毯拉开,仔细的批到了原惜白的身体上。
那依旧是紧闭着眼睛,昏迷不醒的,病痛中他甚至皱了皱眉头,却只看到了一脸的鲜血。
楚歌低下了身躯。
“原惜白,你会没事的”
“你不是要回去陪我吗,怎么能够死在这里”
“救护车马上就来了,马上,你不要睡,你再等等”
他乱七八糟的,都不知道自己在说着什么,只知道自己贴着原惜白的脑袋,像个机械的复读机一样,一遍一遍的重复,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不曾挂断的电话里,李应依旧在飞速狂奔,跨越过大半个城市,穿越过低垂的夜色,来到此处。
他听着那边乱哄哄的杂音,听着李应不停的报出已经来到了哪个位置,安慰他,不要慌,不要怕,要不了多久他和救护车都会来了,请求他在这段时间里照看好原惜白。
人类的声音给了他些许安定的力量,楚歌终于变得不那么慌张,他半跪在地上,在迎风口的方向,想要借着这样稍微挡去一点冷风的寒意。
直到电话中的人生戛然而止。
神经如同被刺激了一般,楚歌哆嗦着拿开了扣在耳边的手机,无比绝望的发现,竟然已经黑了屏。
没电了。
居然在这种时候,这样的紧要关掉,用光了最后一丝余量。
冷冰冰的金属疙瘩,任凭他再怎么长按开机键,也没有一丝半点儿反应。
握在手里,跟握着一块废铁,并没有什么区别。
和外界的联系终于,全部断掉了。
那意味着什么?
还能够等到那个时候吗?
折腾了许久后也没有一点儿动静,楚歌绝望的扔下了手机。
他跪在原惜白身边,怔怔的看着这个满身都是鲜血的人。
依旧是沉睡着的。
寒凉的冷风中,那漫长的夜色似乎看不到尽头,看不到一星半点儿微弱的希望。

许久。
闪烁的警示灯冲破了重重夜色,伴随着救护车呼啸而尖锐的长鸣。
遥远的路途尽头,终于有一辆白色的救护车出现在了视线里。
车门瞬息打开,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下来,迅速的冲到了原惜白身旁。
楚歌仓皇的站起来,想要让开位置,方便他们抢救,但因为跪了太久,腿脚酸麻,一时间竟没有起得来。
他双手撑着土地要站起来,就在那一刻,感觉到了有什么穿透过自己。
医护人员放下了担架,有条不紊的把原惜白抬了上去。
楚歌迟疑着看向了自己手。
他似乎又变得没有身躯了。
所有人都对他视而不见,就好像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他这样一个人。
没关系的,并不是什么大事情。
只要人来了就好。
楚歌那样想着,他跟着医护人员们站了起来,跟着他们的步伐上到了救护车里。
窗外的人物一闪而过,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李应紧跟着他随即上了救护车,闻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来了,带着一大批人围住了事发地点,将那辆翻下去的车包围了起来。
但是,那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救护车凄厉的鸣笛声划破了沉沉的夜色,急驰入了医院。
那仿佛是一个不详的诅咒,一个月还未曾过去,楚歌再度站在了icu病房之外。
原惜白被推进去进行抢救,死生未知。
并不久远的那个时候,门外焦虑等待的人是原惜白。
而兜兜转转到现在,如今,守在门外的人,却变成了他。
红灯不曾熄灭,他按捺不住心底的恐惧。
不顾着劝阻,楚歌穿越过了门线,走到了icu病房里去。
他悬在半空中,怔怔的看着那近乎于惨白的灯光。
辛幼宁割腕自杀时,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连进去看一眼都懒得费工夫,觉得死了就死了挺好。
但是如今,却无比希望原惜白能够活过来,与他说话,对他笑。
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个样子呢?
辛幼宁昏迷不醒,原惜白生死未知。
这结为了伴侣的两个人,竟然走到了如此相似的地步。

楚歌悬在半空中,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然而比那更加浓重的是强烈的血腥气,原惜白不知道出了多少血,那时候整个人都在血泊之中,有不少都沾到了他的身上。
炽热而淋漓的鲜血。
楚歌像是被惊醒了一般,看向了自己的身躯。
半透明的身体,此刻竟然有一些微微的发白,如同恐怖噩梦中那些惊扰人的鬼物,像是一种诡异而不详的颜色。
血呢
那时候他沾了满身的鲜血,然而此刻,手上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是一种半透明的惨白,如同小巷中、如同山林间。如同鬼屋中,那隐隐约约、阴阴森森的雾气。
他交握住了双手,心底有一种不安的恐惧,但很快,便被更大的焦虑所压下了。
医院调了血袋来,给原惜白输血。
楚歌看着颜色浓重的血浆,不适的转过了头。
他依旧不能习惯这样的颜色。
晕血的老毛病深深的扎根在他的身体里,这么久了都未曾好转。先前时他曾一度压制了下去,未想到此刻却再度爆发。
等待的时光最过于煎熬。
他就像是站在了悬崖高处摇摇欲坠的巨石之上,曾经有那么一度因为赶来的救护人员,那块巨石安稳了些许,然而在迟迟没有停止抢救的现下,又在风中晃动了起来。
大概等到红灯熄灭的时候,他就会知道自己的结局。
安全的回到高高的悬崖上,亦或是,坠入无边地狱中去。

沉重的气氛让楚歌越来越压抑,他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
看着原惜白浑身冰冷躺在那里的样子,就好像与无数惨烈的记忆重合。
那如同是凌迟前最绝望而漫长的等待,如同一场看不见形迹的酷刑,当结果终于出来、体征暂时稳定的时候,楚歌已经几近于虚脱。
他摇摇晃晃的飘出了icu病房,看到了病房外,李应正站在那里,长吁口气,如同劫后余生。
走廊上灯光大亮,照的如同白昼。
楚歌眯了眯眼。
李应打电话通知了什么人,过得不久,就看见人大步走来。
那是闻迎,先前他留在现场了,并未曾跟来,眼下终于出现,面色紧紧的绷起。
闻迎道:“白少怎么样,安全了吗?”
李应点头:“暂时稳定下来了。”他转头看向了icu病房内,禁不住的苦笑:“早知道这样,我应该先去接白少的我本来以为他今晚去了辛家就不会回来了。”哪里知道原惜白深夜里还会独自一人开车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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